這一覺,劉玲覺得,睡的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舒適,總感覺自己被一股薄荷冷香慢慢的包裹,而這種香味下,讓她三世為人的靈魂,變的極其的安然,竟然睡到袁海寧在外面喊她,她才緩緩的醒了過來。☆→筆☆→癡☆→鈡☆→文
「夫人!」
今天是個好天氣,陽光像漏斗,透過窗紗照出條條金線,讓她一睜眼,就覺得,也許從今以後,她會很美好。
「我醒了。」
他不在身邊,這個時辰,估計他已經出門去城衛所了,但軟塌的四周,還殘留了他獨特的薄荷冷香,尤其是被子裏,絲絲繞繞的香,深深一吸,就能聞到他的味道。
當然,其中還摻合了她身上的少女馨香,混在一起,真的很好聞。
劉玲輕笑,慢慢的坐了起來。
站在門外的袁海寧喊道:「夫人,本來公子說,讓我不要吵你的,可是有人找你。」
找她?是沈沅吧,閣樓前院的裝修快要竣工了,臨近收尾,有很多細節,需要她去拿主意,尤其是擺設方面,沈沅還不能自己做主。
「你進來吧。」
劉玲應了一聲,坐在床邊,快速的撫了撫,昨晚合衣而躺的褶皺,然後拿起散落在一邊的毛筆筆桿,快速的將長發綰了個髮結。
昨晚,是他散開了自己的頭髮麼,劉玲輕笑,嘴角溢了一抹甜。
袁海寧推門進來,最先掃了眼四周,然後定晴在軟塌上,頓時雙眼明亮的閃閃發光。
「夫人,昨晚公子是在軟塌上睡的嗎?」
呃……
劉玲臉一紅,還沒有正式成親,她和葉霄就這樣同塌而眠……其實是不合禮數的,要放在大戶人家,早就被罵不知羞恥了。∽↗筆∽↗癡∽↗鈡∽↗文
好在她這邊沒有長輩,葉霄也沒長輩,否則昨晚,她再心軟,也不會無所顧及。
袁海寧看她臉紅如霞,便知昨晚公子肯定是睡在軟塌上了,也是,美人在懷,軟~玉~溫~香,公子再……再怎麼說,也不會那般不懂風情吧。
「真是太好了,夫人,您是不知道,公子從八歲起,就不睡床了。」
「啊……為什麼?」不睡床,那睡哪?
劉玲詫異,然後快如閃電的想到,昨天她進來時,就感覺軟塌過於乾淨,原來,他以前真沒睡過,那他以前都睡哪?
袁海寧興奮的來回走了兩步,手舞足蹈的揮了幾下,激動的道:「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夫人果然是公子最好的良藥,夫人,我跟您說哦,公子,以前都是這樣睡的。」
說着,袁海寧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就門的對面,四方桌後面的牆角哪,坐了下去,單腳彎曲,一手撐地,一手撐頭,另一隻腳則微微向前:「公子以前,都是這樣睡的,不管在哪,他都會找個能縱觀全局,又不起眼的角落,就這麼坐着睡。」
嘶!
劉玲倒抽了口氣,這個姿勢,那是隨時保持着攻擊的姿勢,就像黑暗中的獵豹,不論是醒着,還是睡着,都以絕對警慎的防衛和攻擊的狀態,時時準備着。
他居然……
居然這樣睡了十幾年?
若是加上前世也是這樣,那豈不是二十多年!
葉霄!
你……
你究竟背負着多少沉重的心事?
居然連睡覺,都不能好好的睡麼!!!!!
驚駭下,劉玲脫口而道:「他有很多仇家嗎?」
袁海寧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後又恍然大悟的笑了笑,喃喃道:「噯,我拍什麼,公子早把這裏坐的乾乾淨淨的,仇家啊?是有不少,但是那些人還動不了公子,他們沒那個膽子,夫人,您放心,公子人緣很好的,你以後就知道了。」
聽袁海寧一說,劉玲胸口緊抽了一下,微微窒息,不由盯着那個角落發怔。
那裏確實不起眼,而且確實是縱觀屋子全局的最佳方位,不管誰在哪個地方偷摸進來,他都能立馬看到。
這個男人……
真是讓人一想,就替他心疼。
十幾年如一日,天天這樣睡着,那有可能睡個好覺,那昨晚,他是跟她睡在了軟塌吧,被子裏都有他的薄荷香……
「夫人,您就別回去了,陪公子在這住着吧,反正您那邊,也沒什麼長輩,公子這邊暫時也沒人來,再說了,四月初八,您和公子就成親了,也沒誰亂嚼舌根,您就多陪陪公子吧,那怕,多讓他睡幾個好覺,也是好的。」
袁海寧雙手合十的沖劉玲懇求道,那眼睛閃亮的,就像一隻萌寵,替他的主人,求福利。
「他……以前,不管在哪,都是這樣睡嗎?」劉玲心頭真瀰漫了數不清的心疼,腦海里像畫幀一樣,不停的閃過昨天他虛弱的樣子。
「是啊,誰勸也不聽的,就是老將軍和將軍,知道了也只是搖搖頭,說公子隨時警醒着,是對的,叫我們不用克意去勸阻。」
袁海寧撇嘴,依他看來,公子的胃痛,也就是因為吃不好,睡不好,才慢慢越來越嚴重的,他這輩子,除了能跟隨公子,也沒別人可跟隨,更何況,公子還救了他兩回命,只要能讓公子過得好,那怕叫他現在去死,他都願意。
劉玲默然,突然心疼的很想見他,然後,盡她所能的,為他做些什麼!
也許她要做的,不是改變他,而是,讓他在這一世,過的沒有任何遺憾,葉霄……
「哎呀!夫人,我都忘記了,楊家的楊小姐,找到這兒了,說有急事要見你。」
楊月兒?
她有什麼急事要找她?
劉玲壓住心疼葉霄的悸動,皺眉道:「她在前院小閣樓哪?」
「是,看她樣子,好像很着急,今天公子讓我陪着夫人,張嚴有別的事要辦。」袁海寧抓了抓腦袋,心裏美滋滋的想着,以後有夫人在,公子一定會過的比以前好,最起碼,昨天那碗摻了「肉」的粥,公子是喝了的。
「對了,夫人,歐陽先生說了,那藥粥還要連喝十天,最好一天多喝幾碗,您看?」
劉玲整了整衣服,同時又順好青絲,走出書房打算先去洗漱一下,然後去見見楊月兒。
「不了,換白粥,如果歐陽來了,你跟他說一聲,換一下別的藥,另外,紫河車這種東西,不准再用,還有,葉霄中午的時候在哪裏用飯?」劉玲口氣有些嚴厲。
她是真心疼葉霄了,他得經歷了什麼,才會十年如一日的變成現在這樣?
不到萬不得已,那怕紫河車這種東西再好,她也絕不能讓葉霄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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