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由心至下,周瑞鋒開口道:「玲子,你不用顧忌我的感受,我沒事的,咱們就去《致遠齋》後院住些日子就好。」
劉玲暖心暖胃的點了點頭,便請紀東幫忙去套馬車。
看着他們去收拾簡易行禮,葉霄走了過來,立於她身旁道:「這樣安排很好。」
劉玲偏過頭,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黑眼圈,心疼的挽住他的胳膊:「夫君辛苦了,她現在如何?」
「有歐陽在,她死不了。」葉霄冷哼了一聲,犀利的目光,仿佛能透過東廂房的門牆,直視屋裏火急火燎的劉擎蒼。
紀南看着劉玲和葉霄親呢的纏在一起,心頭便很不痛快的轉過身,大步流星的走到院中一角,挨着石桌撩袍坐下。
然後掏出他最近讓人新尋來的寒冰劍,慢條斯理的背對着二人打磨。
劉玲成親當晚,吳道生閒來無事,給他起了一卦,卦中言,他是劉玲命中的貴人,因此,他就在想,既然是貴人,那自然要留在劉玲身邊以防不測,畢竟葉霄武功再高,也只有一雙手,兩隻眼。
誰知道這劉擎蒼和趙妙彤,刮的是東南西北那道風?
總之,那怕看着他兩人纏在一起再礙眼,他也不走。
「阿寶走了嗎?」葉霄看着紀南挺直的後背,劍眉揚了揚。
「走了,二叔也走了,夫君,劉擎蒼是不是想往大里鬧?」劉玲半依着葉霄,靠在他手臂上,心頭就感覺十分踏實。
眼下,要安排暫避的人都暫避了,她也就沒什麼後顧之憂,想着索性下午回趟城中北宅,跟葉哲瀚告個罪,然後再回小塘村安然坐等劉老夫人到此。
此事不清,後患無窮。
「有為夫在,你不用擔心。」
「我知道,可夫君昨晚也沒好好睡覺,身子骨再是鐵打的,也挨不住啊。」
猶記得,剛剛穿成白纖時,她還厭煩趙氏王朝的女子,以夫為天,不懂自重自愛,如今愛了才知道,女子一旦心給了對方,就是真的以他為天了。
他若倒下,那她整個世界都會垮掉,光是這麼一想,心就會疼。
葉霄清冷的嘴角,噙了絲看不見的笑意,伸手攬住她的肩,重重的環擁她一下:「小看為夫?放心,有為夫在,誰也左右不了你。」
依然是他獨有的葉式腔調,目空一切,還不食人間煙火,但對她,已然不是當初的惜字如金。
瞥了眼不可一世葉霄,劉玲嗔了他一聲:「餓了嗎?」
今天走的早,他和她都是草草的吃了點東西就回小塘村了,眼下太陽高懸,又剛從山上下來,想必早已飢腸轆轆。
葉霄的手從她肩上滑了下來,從小拇指開始,無名指,中指,食指,再到大拇指,慢慢的十指緊扣,如曠野寒星的雙眸,浸染了數不清的光暈。
「不是說,做燕菜團嗎?」
他十指緊扣的動作慢到用了幾息的時間,再加上偶爾會有小塘村村民,從青石路上走過,劉玲臉紅心跳的趕緊用寬袖將手蓋上。
這人,居然還惦記着她跟阿寶說的燕菜團。
也罷,若不是趙妙彤突然病發,她是想趁着節氣,采些燕菜做些吃食,讓阿寶和文博水生帶在路上吃的。
「知道了,那我現在去摘些燕菜回來。」
「讓張嚴陪你去。」
雖說趙芸菲的懸賞,已在暗中攔截了下來,但難保還有其它的意外,葉霄看了眼站在門口的張嚴,遞了個眼色,張嚴就心領會神的拱了拱手。
「嗯。」劉玲應了一起,收起心思,便去送沈婆婆等人離家。
有葉霄和歐陽在,劉擎蒼想讓趙妙彤死,再進一步擴大認親的事情,還是有些難度的。
送走了沈婆婆,她便帶着張嚴去了村外,看到長勢越來越好的早稻,還有稻田裏活蹦亂跳的魚,劉玲悒鬱的心情,就敞亮了許多。
摘好新鮮的燕菜,剛進了廚房,小丫就閃了進來。
「主人姐姐,我快想死你了。」小丫臉紅撲撲的沖了進來,一把抱住劉玲,就在原地轉圈,開心的像個孩子。
劉玲哭笑不得的任由她抱着轉到頭暈,這才拍着小丫的後背道:「剛才怎麼不見你?去哪了?」
「沒去哪啊,歐陽讓我去山裏找一種草,剛回來,主人姐姐,你是準備做好吃的嗎?」小丫一停下來,就看到石舂里的燕菜和糯米粉,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間亮的像天上的月亮。
找一種草?草藥吧!
劉玲笑着把石搗塞到小丫手裏:「新摘的燕棉菜,做成糰子又好吃又應節,小丫,你幫我把它們搗成泥吧。」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小丫的天生神力再被歐陽禁錮,也比她的力氣大。
一聽好吃兩個字,小丫立馬當仁不讓,接過石搗,就一邊嘮叨一邊發力,正聽她抱怨歐陽對她不好,院子裏,忽然就多了胡小飛的聲音。
「唐大人這邊請。」
唐大人?那裏來的唐大人!
緊隨着,劉擎蒼低沉且略顯陰翳的聲音揚起:「唐大人怎麼來了?」
「劉大人,你和大小姐前來新城縣,怎麼也不差人通知我一聲?要不是我在酒樓聽人說起,我還不知道你和大小姐到了新城縣,更不知道,大小姐在這,備受委屈。」
說話的人,從聲音上來聽,顯的很年輕,而且氣力十足,不過那絲冷嘲熱諷,着實不討喜,這是來人撐腰了吧。
劉擎蒼嘆了口氣:「唐大人嚴重了,並無什麼委屈之說,只是有點誤會沒有解開。」
「誤會?究竟是什麼誤會,讓大小姐氣到舊疾復發?」來人氣勢逼人的環視眾人一眼,最後落在葉霄的頭上。
別人忌憚葉霄曾經是巡查司主事,又是陛下的心腹重臣,但他唐之行可不怕,對他來說,他這條命都是趙相爺給的,這些年,他又從七品縣令,做到五品知府,趙相爺對他的知遇提攜之恩,他唐之行沒齒難忘。
眼下,大小姐勢單力薄,在新城縣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又怎能不來?
葉霄半垂着冰冷的眼帘,面無表情的和唐之行對視。
就聽劉擎蒼難以啟齒的訕訕道:「一些家務事罷了,有勞唐大人掛心,內子舊疾復發,想來也是因近日連夜趕路,心力憔悴所至,葉大人已經安排了歐陽先生在診治,應該不會有生命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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