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縣開始下了224年的第一場春雨,而北都皇城的深宮之上,也是烏雲滾滾。△¢筆癡鈡文
剛凌晨寅時,趙芸菲便因今年的第一個春雷驚醒。
微亮的燭光里,她無聲無息的睜開眼,筆直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美目如同天邊的雷霆,淬滿了藍弧電光。
「來人!」
很快,守在外面上夜的宮女走了進來:「郡主,您可是被雷嚇醒了?」
趙芸菲怒不可遏的往宮女身上橫掃了過去,頓時嚇的哪宮女全身一顫,忙不跌的跪在地上。
「去幫我叫趙德來。」
看到宮女嚇的跪地,趙芸菲眯起眼,半抬起頭,罵了聲:「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去!」
看到宮女惶恐踉蹌的走後,一轉念,她想到半年後,就要遠嫁邏也,再也回不了北都,心裏就痛的宛如滴血,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裏咆哮,若不是葉霄,她豈會被當成和親的禮物,遠嫁那鳥不拉屎的邏也國?
傳聞那邏也,遍地荒蕪,形同蠻荒,一年四季極少看見綠色,只有那遍地的黃沙和戈壁,就算人死在哪裏,也不用挖土埋葬,因為天空和陸地,隨時都禿鷲和野狼,等着分食死屍。
那樣的地方,為什麼是她趙芸菲去?
歷來趙氏王朝和邏也國聯姻,也是非公主不可,她只是郡主啊,憑什麼這個倒霉鬼是她?
都是葉霄,還有劉玲!
若不是葉霄為了搪塞她,非要娶一個上不了台面的劉玲,她又怎會落得今天這般田地?
如果,遠嫁是她不能改變,那她也要在這之前,殺了劉玲,殺了葉霄!
她得不到的,別人休想得到!休想!
一骨碌的,趙芸菲爬了起來,衝到梳妝枱前,將裏面無數精美的首飾,胡亂掏了出來,全數丟到一個妝盒之時,然後抱起來,靜坐在桌前等趙德。☆→筆☆→癡☆→鈡☆→文
她知道,要想殺了劉玲和葉霄,她就要賄賂趙德,也只有趙德才有機會出宮,然後替她去北都西門口的貧民窟,找亡命之徒,去殺葉霄和劉玲。
這兩個人,其中但凡死了一個,她做夢都會笑!
什麼白頭海雕,什麼天鵝!
都去死吧!她一個堂堂天家郡主都得不到的,她劉玲想得到?
做夢!!!
沒多久,趙德來了。
早已年過五十的趙德,挺着肚壯肥圓,笑呤呤的給她行了個禮:「芸菲郡主,深夜不眠,可是被春雷驚擾?」
「春雷?笑話,我從小習武,豈會恐驚這春雷,趙德,我想讓你幫我去做件事,只要你做成了,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事成後,我還會把我父王,留我的嫁妝,分給你一半。」
趙德眼中一亮,八王給趙芸菲陪嫁的嫁妝,那可是價值不菲啊,據說,其中就有一顆嬰兒拳頭大的東珠,其大小,堪堪只比,陛下收藏的那顆東珠小了一點點。
趙德細小而狹長的眼睛,笑眯眯的彎了起來,謙卑的躬着腰,不着痕跡的掃了眼,趙芸菲攤在他面前的金銀首飾。
「呵呵,芸菲郡主說笑了,替天家主子辦事,那是應該的,今晚春雷陣陣,響破雲霄,郡主是不是想念八王爺了?若是,想讓雜家替郡主傳個話給八王爺,那雜家自當效勞。」
「呸,我若讓人傳話給父王,何須你來,趙德,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知道你愛財,否則,也不會暗地裏收人錢財,買賣官位,皇叔睜一隻眼,閉一眼,不過就是故意讓你斂財,好做些私己事,你也知道,我父王極為疼愛我,只要你幫我做成了這件事,十二車的嫁妝,我給你一半。」
趙德訕笑了兩聲,揉了揉,有如十月懷胎的肚子,尖聲細氣的道:「八王爺財大氣粗,又疼愛芸菲郡主,朝中誰人不知?就是陛下也很羨慕八王爺呢,有道是,江南最富饒,尤其那邊出的東珠,又顆顆圓潤,一顆都堪比十兩黃金,芸菲郡主的嫁妝,那自然是非比尋常的。」
「知道就好!只要事成,我的六車嫁妝全是你的。」趙芸菲推了推面前的首飾盒。
盒中所裝的,大多都是趙芸菲從小到大,最喜歡的佩帶的珠寶。
趙德走了過來,伸出白嫩圓潤的五指,伸手撈出一串粉紅色的東珠項鍊。
「嘖嘖嘖,這粉珠,可是最為難得啊,八王爺一年也才上貢十串,可宮裏的娘娘們眾多,僧多粥少,那裏夠分。」
「你放心,你若想要,我嫁妝里的粉珠,全是你的。」趙芸菲高抬着下巴。
趙德買賣官員,瘋狂斂財,為的就是填充皇叔的私人小金庫,她是聽父王和哥哥們說的,那怕趙德身後再有皇叔撐腰,這種見不得人的事,也是不能流傳出去的,她就不信,話說的如此明白,趙德還敢裝腔作勢的不幫她辦事。
趙德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線,那老奸巨猾的眼裏,平靜的誰也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郡主想要雜家辦什麼事呢?」
「找人殺了葉霄和劉玲。」
「殺葉霄?」趙德沒有半點意外,但口氣,卻很驚訝,然後立馬搖頭道:「不行,這葉霄可是陛下的心腹重臣,雜家可沒那個膽量,去傷他一根頭髮,更何況,陛下也不准別人傷他一根頭髮。」
做為倍受寵愛的太監,最要懂得的,便是揣摩聖意,葉霄在陛下眼裏,那是決對不能動的肱骨重臣,就算是他,也要小心巴結,以求在將來,江山更替之時,自己還有一條退路。
「不能殺葉霄,那總能殺劉玲吧!」趙芸菲憤恨的站了起來,如蛇蠍吐信的目光,直直的看着趙德。
「劉玲?可是葉霄年後下聘,又準備在四月初八,迎娶回家為正妻的劉玲?」趙德故作吃驚的道。
「明知故問!」趙芸菲咬牙切齒,惡狠狠瞪着趙德,大有,如果你連劉玲也不幫她殺,那她就將皇叔故意讓趙德斂財的醜事,爆露出去。
趙德漫不經心的放下粉珠,將手又放回在圓滾滾的肚皮上,來回摸了摸後,道:「看來,郡主這是,自己得不到的,也絕不能讓別人得到了,呵呵呵,這劉玲大概也真是個替死鬼,也罷!既然郡主如此憤恨,那雜家恭敬不如從命。」
葉霄,他是動不得,但這個劉玲麼,不過就是一個農門閨秀,身無背景,殺輒殺矣,郡主六車的嫁妝,划算的很呢。
再說了,將來葉霄飛黃騰達,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只要他做的乾淨些,誰又能查到他的頭上。
就算查到了,也有趙芸菲在前面頂着,他不過就是幫個忙,跑了個腿,身為奴才,本來就不能拒絕天家貴人的命令,更何況,他察覺陛下對這個劉玲,也不是很滿意,按他的揣摩,陛下是有心思,想把葉霄拴的更牢一些。
趙芸菲看着趙德,蓋上首飾盒,笑意晏晏的退下,嘴邊就冷笑了幾聲!
劉玲!今生你若不死,我趙芸菲,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讓你們白頭海雕,我讓你們天鵝,哈哈哈哈……我要她不得好死!」
諾大的和馨宮頓時傳滿了趙芸菲狠戾的笑聲。
趙德立在宮外,不怒而威的掃了眼跪在下面的宮女和太監,和顏悅色的緩道:「你們都聽到了什麼?」
跪了一地的宮女的和太監,全都打了個寒顫,怯怯的道:「回德公公,我們什麼也沒聽到。」
「嗯!去吧,叫人請太醫來,就說芸菲郡主因春雷驚嚇,夜不能眠,讓太醫過來瞧瞧,開個什麼安神定驚的方子,好生侍候着。」
一干宮女和太監全都低着頭,長長的應了一聲。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81s 4.018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