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寶思緒十分凌亂時,吳道生走了出來。
他清咳了一聲,不疾不徐的道:「阿寶,你可是在想,為何那五位大儒,沒有收你為弟子,而是收了你姐姐?」
猛不丁的聽到吳道生的聲音,又恰好被其,點中了剛才的心思,劉寶瞬間難堪的臉紅,心跳加速的低下頭,不敢說話。
「呵呵,我記得年前,玲子來跟我借趙氏法典時,就只借了前幾卷,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吳道生抄着手,走到三人面前,一一從他們頭頂掃了過去。
沈文博和周水生,到是沒生出其它的心思,他們只是因為第一回看到那樣完美的畫,因此而很震撼。
而劉寶,因被吳道生點破,心裏油然生出不安,也覺得自己不應該那樣去想,吶吶的便回道:「姐姐是擔心我貪多嚼不爛。」
「沒錯,就是貪多嚼不爛,名師是好,但不附合年齡階段的名師,就不是良藥,而是毒藥,玲子剛才告訴你,朝庭沒有女子登科,其意就是告訴你,她無所謂良藥還是毒藥,她會在將來,你需要的時候,轉授你所需要的,這樣的做法,往白里說,為母性,長姐如母啊。」
吳道生笑眯眯的摸着鬍子,有些東西,不是劉寶現在能體悟的,玲子也算是用心良苦,若是劉寶不能理解其中苦心,那他就打算,在劉寶童考之後,帶着他四處遊歷一年,讓他增長增長見聞。
劉寶呆愣了良久,吳叔叔這話,說的相當直白,幾乎是赤果果的告訴他,姐姐是在替他身先士卒,鋪橋修路,而他剛才,居然生出一絲嫉妒,差點就在埋怨姐姐,頓時臉紅耳赤的低下頭,愧疚的深吸了口氣。
「吳叔叔,我、我、我剛才差點胡思亂想了,以後我一定謹記。」其實姐姐拜師,和他拜師,有什麼分別呢?
他要走的是仁途,而不是大儒居士,科考也是以八股文為主,琴棋書畫只是陶冶心性的旁科,只能為他的仁途之路錦上添花,適才,他真是錯了。
吳道生看劉寶臉生愧疚,便笑着道:「好鼓不用重敲,能明白你姐姐的用心良苦就好,去洗把臉換身衣服,便隨我去大堂吧。」
昨晚,吳道生已經見識了劉玲佈置的第一關,那裏的藏詩畫簡直就妙不可言,他自認還算學識淵博,可不想,連一幅藏畫詩,都沒對上,此時此刻,吳道生心裏,其實比劉寶,還要焦急,但焦急中,他又洋洋自得,心想這天下,能有幾個人,能一次連闖三關?
而此時,早已收到消息楊月兒、顧安安、姜佩琴、李元英、席若華、方一帆、徐均、潘偉民等人,全都衣冠一新的前來祝賀。
劉玲笑着沖所有人微微一福,便抬手請大家先進大堂稍後。
不出所料,所有人,一進大堂,看到那五米屏風上的四幅畫,也全都看痴了。
「好個春夏秋冬圖,月兒,你快來看,這畫春的,是不是致遠居士?」琴佩琴從震驚中回過魂,立馬去看落款。
「是致遠居士,畫夏的是憚改居士,畫秋的叫信言居士,還有這畫冬的,是無諂居士,姜姐姐,元英姐姐,你們聽說過這四個人嗎?」顧安安驚的也在腦中飛快的搜索人名,可不論她怎麼想,腦海里也沒有這幾個人的半點信息。
按道理來說,真的不可能啊,這樣的畫堪稱頂尖一流,而蘭亭軒,又收藏了天下所有名家的書畫,沒道理,連她們,都不知道,這四個大儒居士是誰?
完全就像憑空跳出來的幾位名家啊。
「沒有啊,太不可思議了,這堪稱天人合一境界的畫風,我們居然一個也不認識。」楊月兒連忙拉了拉席若華的衣襟,又接口道:「若華,你說,這會不會是某些大儒學士,用別名所畫?」
席若華目不轉晴的屏息看着,肯定的搖了搖頭。
「不是,這四幅畫的畫風,我從來沒見過,這春圖,抹如流光,筆、意、韻、神、全,草木描法,濃淡相宜,靈氣頓顯,你們仔細來看,這筆法嚴謹有致中,又透着瀟灑靜遠之態,能畫出這樣的畫,沒有幾十年的筆力,絕對畫不出來。」
李元英本就一直沉默的跟在眾人身後,但在看到這四幅畫時,也震驚的回不了魂。
她在琴棋書畫四藝上,琴藝略為薄弱,棋書畫,一直都是名師傳授,因此,從小到大,她看過無數名畫,自認在鑑賞名家名作時,她多少都能看出是何人所畫,可不想,劉玲擺在大堂的四幅畫風,她居然從來沒見過。
更重要的,她還不能否認,這四幅畫,堪稱頂尖,其畫風韻色,更是將眼下還有以前的,所有大儒名士,都比了下去。
這致遠居士、憚改居士、信言居士、無諂居士究竟是什麼人?
李元英懶得和其他人去議論畫中的絕妙,轉回頭就去看劉玲,就見她,落落大方的立在門口,一身水黑渲染的白衫,襯得整個人,空靈而飄渺,尤其是她臉上溫婉如玉的微笑,看在她眼裏,就比針扎還要揪心。
她究竟是從那裏找來的大儒居士?
而這些大儒居士又為何又要幫她?
她憑的是什麼?
姿色?才情?還是人脈?
但凡打聽到消息,要前來祝賀的人,基本上,都會在吉時前趕來,除去楊月兒等人,這會已經迎了幾波新城縣的富商,還有縣學堂的一些童生和學士。
鄭時顯然是個很有能力的管家,才到新城縣不久,居然不管是誰來,他都能第一時間的喊出名字。
沈沅一直站在劉玲身邊,時不時擦了一把手心裏的冷汗,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要將前來祝賀的人,全都記住。
「東家小姐,胡大人和胡夫人來了。」
劉玲看了眼,抬腳便出了門口,直下台階,遠遠的,衝着身穿紫青常服而來的胡小飛,還有陳小潔,微微福了福。
前些天,她才把陳小潔的春裝做好,此時陳小潔穿的,正是她親手所做的春裝,淡紫白紗的輕衫,走在胡小飛紫青長袍的邊上,兩人就像穿的是情侶裝,還襯得陳小潔更加俏麗明媚。
「祝玲兒嫂子,福氣自天而降,人氣自地而升,財氣自東而來,喜氣至西而至,運氣自南而到,旺氣自北而襲,瑞氣由心而生,祥氣由我而發!橫批,四海八方呈盈,開張大吉。」胡小飛隔了老遠,就開始擠眉弄眼的高喊了,喊那個抑揚頓挫,就差沒敲鑼打鼓!
劉玲笑彎了兩汪圓月,來不急開口,就聽邊上的陳小潔拆台道:「呸,還說自己想呢,結果還是用了丁師爺給你寫的賀詞,哼,聽我的,玲兒嫂子,我祝你,門前門後栽梧桐,客來客往端稱意,四季開泰業興旺,八方聚合遍地紅!」
走近前來的胡小飛愣了愣,立馬一臉不和你爭的撇了撇嘴,跟着拆台道:「壓韻都不懂,還作詩,凶婆娘,你就省省吧!」
陳小潔瞬間爆怒:「那也好過,你不動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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