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脅迫人證事件後,段子峰得知譚清鵬已經去往國外,而省組織部長譚建義在不久之後突然因病退休,一個四十多歲就病退的省級幹部在江南省也算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他雖然不懂政治,但是也能猜到這是一場交換,這樣的結果,他其實是不放在心上的,總的來說,譚清鵬與他也沒有太大的仇恨,而歐陽書記這樣的處理方式也肯定有他的原因,權衡輕重是一個方面,如果真的一點不鬆口,他在知曉此事的官員心中,就會有一個固執武斷的印象,這對於以後的工作開展是不利的。
段子峰細細思索,如果是譚清鵬的話,大多數的事情就都可以解釋了,首先從動機來說,他最後那次來找自己私了不成後,曾經說過要自己付出代價的,他父親的黯然離職估計也肯定是怪罪在自己身上,以譚清鵬的性格,肯定不會去反省自己所作所為的,在他的心裏,兩人就有很大的仇恨,其次就是他多少有些了解自己,知道自己身手好,這樣一來,那兩個劫匪的言語就能夠得到解釋,另外,他父親雖然退下來了,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加上事情才剛過去不久,幾十年的經營不可能說沒有就沒有了,所以想要查知自己的行蹤是非常容易的!
唯一一個想不通的就是他的目的,如果只是為了報仇,把自己挾持到這個偏僻之地後為什麼沒有動手?反而要將自己囚禁起來,難道殺死自己還不能夠解恨?或者是說想要親自動手?
應該不可能,省會城市各處的監控都是無處不在的,一旦自己失蹤,不管是學校還是歐陽家,都會想盡辦法來找到自己,他們明目張胆的把自己兩人從機場劫持到這裏,沒有任何的遮掩,只要用心去查,肯定會被查出來,譚清鵬雖然心胸狹窄,但還不至於那麼蠢,他也知道自己和歐陽家關係密切,不可能在自己失蹤之後無動於衷。
難道僅僅是想讓自己吃點苦頭,然後羞辱一通就放了?更加不可能這麼簡單,就算沒有造成傷害,但是綁架這個罪名是跑不了的。
何況,聽歐陽雪說,譚清鵬雖然出國,但是案底沒有消,所以輕易是不能回國的,至少在短期之內是這樣,難道不是譚清鵬?那麼又會是誰呢?除了譚清鵬,段子峰還真的想不出有那麼一個人同時具備各種條件!
地下室中,兩人各想各的,寂靜的環境讓對方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那隻老鼠在經過最初的驚嚇後,長時間沒有聽到兩人太大的動靜,膽子逐漸大了起來,不再縮在角落裏,開始小心翼翼的沿着牆角爬行,尋找那並不存在的出口。
待老鼠快要靠近自己二人時,段子峰突然伸腳踩在老鼠的前方,這一下可把這隻老鼠嚇得夠嗆,吱吱地尖叫着轉身就跑。
老鼠被段子峰嚇到,周雲婷卻被老鼠的叫聲嚇了個半死,女人的尖叫聲比老鼠大多了!在這密封的地下室中尤其響亮,猝不及防之下,段子峰又被周雲婷給嚇了一跳!
「這……只……老……鼠還沒有……走嗎?」周雲婷顫抖着問道。
看着撲進自己懷中,坐在自己大腿上,雙手緊抱自己脖子的周老師,段子峰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後背,道:「周老師,輕一點,我都喘不過氣來了!」
聞言,周雲婷羞得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可是想到自己已經是在地洞中了,心裏才好受一些,因為太過於黑暗,自己的窘狀段子峰看不見,別人更是不知道,比掩耳盜鈴更加安全!
雖然害羞,但是雙手仍然沒有完全放開,羞中帶驚的問道:「它在哪裏?還在嗎?」
段子峰苦笑道:「在是肯定在的,因為它也出不去,至於在哪裏我就看不見了,估計是躲角落裏去了!」
「啊!這……這……這可怎麼辦?」
段子峰開解道:「周老師,老鼠有什麼好怕的?如果你實在害怕,我過去一腳踩死它得了,不過它也是一名受害者,和我們一樣,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相傷害?你把它想成一個患難與共的……寵物就不會怕了!」
感受到懷中的周老師打了個冷戰,段子峰暗嘆,得,白說了!
果然,周雲婷說道:「你別說了!越說越恐怖!千萬別去踩,想想更噁心!」
段子峰本來以為周雲婷驚嚇過後會下去,可是等了一會卻見她一動不動,只好委婉說道:「周老師,沒事了,你坐下來吧!」
誰知,這個前兩天還冰酷冰酷的周老師此時卻耍起了無賴,說道:「我……我有點冷,靠近點比較好!」
段子峰差點沒笑出聲來,雖然這幾天天氣開始轉寒,可是也就是兩件單衣的程度!何況這是哪裏?這是地下室,是地窖啊!自己都感覺有些悶熱,她居然說有點冷!
周雲婷馬上知道這個藉口太說不過去,臉上火辣火辣的,可是儘管羞得無地自容,可是也沒有離開段子峰的意思,想到這地面肯定是那隻老鼠爬過的地方,打死也不敢坐在地上了!
周雲婷不知道,段子峰對於這近在咫尺的距離,還是能夠看清一些的,她那羞澀、驚恐、厭惡、遲疑的神情糾結在一起,讓段子峰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吧,其實說起來,十有八九還是自己連累了她呢!
還好,鬼使神差的使用過感知後,精神力又一次得到了增長,在身體控制上自然進一步加強了,否則,周雲婷這彈性十足的屁股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估計又得出現尷尬無比的狀況呢!
地下室又陷入了呼吸可聞的寂靜,沉默了起碼十多分鐘,不善言談的周雲婷才小聲的開口問道:「段子峰,你是不是很難受?」
段子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然而想到她可能也是被自己所累,只能違心的說道:「沒事,你身體輕,沒有什麼感覺!」
「對不起!我現在才知道,我真的很沒用!沒有盡到職責不說,還如此膽小怯弱,連怕老鼠的陰影也擺脫不了!」周雲婷自責道。
段子峰哪裏會怪罪於她,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所想,對不起的應該是自己,看着她眼裏都閃爍出淚花了,心裏不禁生出憐惜之情,安慰道:「周老師,不要這麼說,事出突然誰也想像不到,這不是你的錯,怪只怪那些犯罪分子,說起怕老鼠,那個女孩子不怕,不怕才是不正常的!」
「不是這樣的!因為我小時候被老鼠咬過,所以比起一般人都要敏感得多,就算是在電視裏面看到老鼠,我都會毛骨悚然!」周雲婷說道。
段子峰恍然大悟,難怪周雲婷老師害怕得如此過分,原來是有原因的,笑道:「周老師,這麼說得話你就更不用自責了,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心理陰影,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聽段子峰這麼說,周雲婷心裏好受了不少,沉默了一會,突然說道:「段子峰,你還是不要叫我周老師了,就叫我的名字吧,你叫我老師,感覺非常慚愧,其實我只是武術社的一個教練,也只有武術社的學員才這麼叫,你不是武術社的,用不着這麼稱呼!」
「好吧!你應該比我大一點吧?那我就叫你婷姐好了!」段子峰從善如流。
周雲婷輕輕嗯了一聲,伸手搔了搔額前的頭髮,卻發現自己的額頭上都出現細細的汗珠了,心裏又是一陣羞赧,自己找的是什麼理由啊!這麼熱還說冷,這汗怎麼解釋?冷汗嗎?
本來已經打開的話題一下子因為這個發現而打斷了,周雲婷再一次沉默了下去。
從兩人進入這個地窖已經差不多過去一個多小時了,還好,這個地窖應該是有通風孔的,雖然有些悶熱,呼吸卻不成問題,然而段子峰仔細傾聽,地窖外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響,那兩個劫匪把自己兩人關進這裏後就開車離去了,一直都沒有回來。
難道真的是想把自己活生生餓死在這裏?
即使淡定如段子峰,在這樣一個密封黑暗的小囚牢中,也不由自主的生出如此猜測。
「段子峰,他們會不會不管咱們了?」
良久之後,周雲婷突然擔心的問道,段子峰知道,周雲婷的心理開始焦慮了。
「婷姐,怎麼會呢?如果想要殺咱們,用槍不就行了?即保險又方便,何必費如此周折?」段子峰說道。
「會不會是想折磨我們呢?你有沒有和人有什麼仇恨?」周雲婷猜測道。
段子峰雖然有所猜測,但是肯定不能講出來,非但無濟於事,還平白增添周雲婷的恐懼,模稜兩可的說道:「我和任何人都沒有那種到達殺人地步的深仇大恨,婷姐你不要瞎想了!」
「恩!也是!那就是你們之前說的,你的針灸技術引起別人的窺視了,看來常院長的擔心真的發生了,虧我還認為這樣的安排是多餘的!以至於一點警惕心都沒有!」周雲婷又自責起來。
「我都說了,這不是你的錯,你怎麼又說這些了?」段子峰笑道。
「你能和我說說針灸的事情嗎?呃!還是算了,常院長一點口風都不透露,肯定是需要保密的!」
段子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啦!就是我的針灸術和別人的有所不同,在治療偏頭痛方面有些效果,這才引起學校的重視!」
「我看不止吧!連京城的高官都請你去看病,你的醫術肯定非常厲害才對!」周雲婷不信道。
兩人聊着天,周雲婷的心裏也逐漸安定下來,可是地窖中卻越來越熱,以至於讓她感覺到和段子峰大腿相連的臀部都有些濕了,這一感覺讓她醒悟過來,自己坐在人家的腿上已經不短時間了。
「哎呀!你肯定很難受了吧,我站起來吧!」周雲婷不好意思的說道。
段子峰自然是求之不得,雖然現在身體不會出現什麼尷尬的反應,可是兩人這麼靠在一起,說話的氣息都清晰可聞,加上室內悶熱,還是有些難受的,可是看到周雲婷緊張的神情,心裏又有些過意不去。
想了想,段子峰把上衣脫了下來,雖然只穿着一件襯衫,但是反正沒有人看見,脫衣服的時候才記起,在定雲山上救治小傑克時,自己當時脫下的外衣忘記拿了!
「婷姐,你坐下來吧,我在地上鋪了衣服!」段子峰把衣服鋪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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