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動作非常迅速,剛過了兩天,也就是星期三,常院長就通知段子峰,患者以及見證團都準備好了,請假的事倒不用擔心,因為有教務處的領導參與其中,親自給授課老師打過電話後,段子峰直接去了常院長所說的實驗大樓。
一行數十人從二樓的一個房間中走了出來,顯然是剛剛開完一個會,見到段子峰的到來,常院長熱情的迎了上來,笑道:「子峰來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省衛生廳的韓廳長,這是我們學校的季校長,這是……」
常院長一口氣為段子峰介紹了十幾位校內外的領導,好不容易一一打過招呼,在大家的一臉含笑中,一行人走進了一個用於模擬教學的病房。
一位大約五十來歲的中年人正忐忑不安的坐在病床上,他並不是從醫院直接過來的,而是在家中的時候突然接到了醫科大第一附屬醫院的電話,說是有醫生可能能夠治療他的偏頭痛,得到願意嘗試的答覆後,醫院派車把他直接接到了省醫科大學而不是醫院,隨行的工作人員並不太了解情況,也問不出什麼名堂,想着困擾自己多年的偏頭痛或許能夠得到治療,又擔心這只是一場空歡喜,因此有些患得患失,突然看到這麼一大群人走了進來,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你好!劉先生!我是學校藥學院的院長,我姓常,因為一些其它的原因,並不能向你講解太多,可能你有些疑惑,不過你放心,這次邀請你來參與這一次的現場治療,雖然不敢保證百分百的治好你的病症,但也絕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傷害,這裏的都是省醫學方面的專家,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常院長先是對患者進行了一番安慰,然後對段子峰說道:「子峰,這位劉先生就是這次現場治療的偏頭痛患者,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你了!」
說完,常院長退後了幾步,和一群圍觀黨站在了一起。
「這……」劉先生看着面前的段子峰,小伙子二十歲都不到吧?難道他就是負責給自己治病的醫生?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啊?不由得疑惑起來,可是又不好直接發問。
段子峰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笑了笑道:「劉大叔,你好!我叫段子峰,這次給你治療是採用針灸的療法,所以你放心,不會給你造成什麼傷害的!」
劉先生一聽果然就是這麼學生模樣的小伙子來給自己治療,頓時有些猶豫,這些人莫不是想拿自己當實驗品瞎搗鼓吧?
「劉大叔,你發病的時候疼痛的位置大約在什麼地方?」段子峰繼續問道。
看了看圍在病床周圍的人群,唯一自我介紹過的常院長對他點了點頭,劉先生想,這人既然是學院的院長,應該不會做出什麼不靠譜的事,加上還有這麼多人看着呢,雖然一個都不認識,可從穿着神情上來看,應該也不是一般人,能夠讓這麼多人圍觀,眼前的這個小伙子估計是有什麼絕活也說不定,偏頭痛已經困擾自己多年了,每次發作都是痛不欲生,一直得不到徹底的解決,如果這回真的能夠幫自己治好,那實驗品就實驗品吧!
主意打定,劉先生指了指自己後腦位置,說道:「段……段醫生,以前吧,還只是左邊痛,最近這些日子,好像右邊也開始痛了,大致的範圍就是這一塊,我也不是太清楚,因為發作的時候,整個頭都好像要炸開一樣,痛得實在分不清是哪裏痛了!」
段子峰點了點頭,拿起放在一旁的X光片仔細看了看,發現這位劉先生的病情比起前幾天治療過的李大姐要嚴重一些,不僅僅是範圍廣,病灶多,從血管與神經糾結的程度上也要更加複雜。
不過這些對於段子峰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問題,神情淡定的拿出五支自己特有的針灸針,沒錯,是五支,這兩天在閒暇時間又磨製出來了四支,因為從上次給李大姐治療時的情況來看,如果有更多的針灸針,整個治療都會快速省力不少。
消毒工作完成之後,段子峰開始感知,見到他只是用手接觸患者的頭部,身體一動不動,只是手指偶爾動一下外,還時不時的把眼睛也給閉上,這奇怪的看病方式頓時讓圍觀者詫異不已。
整體觀察結束,確認了所有病灶的分佈後,段子峰開始動手施針,眾人發現,段子峰的施針方法與常人完全不同,平常針灸的時候,針灸針插入後最多就是來回擰一擰,大多數情況都是插入就算,可是段子峰不同,下針之後手指並沒有離開,也不來回擰動,而是以非常小的弧度或前或後或左或右的動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往往要如此動作十來秒鐘後才開始下第二針。
有了五支針之後,段子峰確實輕鬆了不少,所有病症一次性搞定,不需要再來回反覆的進行施針了,只見他動作純熟的將一支支針插入,不多時又將之前插入的針拔出,簡單消毒後又插往別處,一般都是兩支針一同拔,有時候也有三支一起拔,如此循環往復,眾人粗略估計已經下了不下五十針了,終於,在針灸一共進行了十分鐘之後,段子峰將所有的針都收了起來。
「可以了!我的治療已經結束!」段子峰對着眾人點了點頭,說道。
圍觀者們一片的目瞪口呆,聽人說是一回事,親眼見又是一回事,這才多長的時間啊?這個困擾着醫學界多少年的難題——偏頭痛就已經治好了?有沒有那麼簡單啊?
好一會,衛生廳的韓廳長首先開口問道:「真的已經完全治好了?不需要什麼鞏固治療之類的?」
段子峰搖頭笑道:「不需要的!」
「那你能確保他以後不會復發嗎?或者說會不會和西醫治療偏頭痛一樣,有着一定程度的副作用?」韓廳長不放心的繼續追問。
要知道,偏頭痛之所以是難題,並不是說完全治不好,而是暫時治好之後,百分之八十都會復發,而且就算是不復發,給患者帶來的副作用那是相當巨大的,很多人在治療一段時間後,都會出現反應慢、焦慮、煩躁等一系列的不良後果,這才是它成為醫學界難題的真真原因所在!
「不會!」對於韓廳長的懷疑段子峰也沒有放在心上,平淡而又自信的答道。
見到韓廳長因為驚訝而有些語氣不善,常院長趕忙說道:「這樣吧!這麼說不會有什麼直觀的認識,等患者去拍過片子後大家就能知道結果了,大家還是先回會議室,等待X光片出來吧!」
眾人聞言,在一片交頭接耳中相繼走出了病房,學校的季校長臨走前拍了拍段子峰的肩膀笑了笑,隨後也走了出去。
常院長安排人員帶領劉先生去拍片後,拉着段子峰一起來到了會議室。
「確實是這樣!從他下針的位置,大多數並不是我們所熟知的穴道!」
「何止是這樣?我看他的手法與一般的針灸也是截然不同!」
「這樣的針灸真是前所未見,莫非只是遮人耳目?」
「何老你是懷疑他治療時另有手段?」
段子峰在門外就聽到了會議室中那些人分成好幾伙分別討論着剛才的針灸,心中暗暗苦笑,這離血針術確實與普通的針灸書不一樣,可是這些人居然懷疑它只是遮人耳目之用,也太異想天開了一點吧!
看到常院長帶着段子峰走進來,大多數人都停止了討論,一臉期待的望了過來,只有季校長對段子峰點了點頭後,繼續與身邊的韓廳長小聲的討論着什麼。
段子峰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其它人見兩位最高領導正在討論事情,也不好催促段子峰為他們解惑,一時間會議室里只剩下季校長和韓廳長兩人竊竊私語。
「尊重個人技術成果那也要看是什麼樣的成果!如果這成果關乎到社會大眾的切身利益,自然是要將它發揚光大,季校長,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這事情一旦證實就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吧?到時候別說是我們,就算是上頭,只怕都頂不住各方的壓力!」韓廳長說道。
「好吧!這事情我們以後再談,現在結果還沒有出來,說這些為之過早!」季校長臉色有些無奈,轉而對着對面的段子峰說道:「子峰同學,大家都對你的針灸之術非常好奇,你能為我們稍微講解一下嗎?」
韓廳長與季校長的聲音雖然小,可是又如何能逃過段子峰的耳朵,心中暗嘆,這還沒有確定結果呢,那什麼韓廳長就開始惦記着從自己手裏把技術挖出來了,以後的麻煩可想而知!如果是能夠傳授也也罷了,問題是沒有辦法傳啊!更為關鍵的是,自己還不能明說,否則一旦讓他們知道還有感知或者『氣』這種難以理解的東西,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樣的麻煩呢!
「季校長,你也知道,我還只是一個大一的學生,這門針灸的方法也是我無意之中學會的,說實話,現在我自己都還沒有完全摸清呢!所以根本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要不這樣吧,各位領導如果有什麼問題就儘管問,我能解答的就一定會解答!」段子峰說道。
季校長點了點頭,轉頭望向了其它的那些專家教授們。
「子峰同學!我看你剛剛施針時,下針的地方並不完全是頭部的常規穴道,我想問一下,是不是頭部還有些不為人知的隱藏穴道?」一個白髮老頭首先發言。
「是不是有隱藏穴道我不清楚,但是我的針灸確實不是認穴下針!」
白髮老頭詫異道:「不是認穴下針的話,你又如何知曉該是何處位置下針呢?」
「我是根據病灶的所在以及病灶的具體情況下針的。」段子峰實話實說。
眾人聞言忍不住又開始小聲嘀咕起來,好一會那白髮老頭才繼續問道:「子峰同學,不是我懷疑你所說的真實性,而是我們都不明白,你又是如何辨別病灶所在,又是如何知曉病灶的具體情況呢?這些不可能單憑一張X光片就能準確判定的吧?莫非只是一個大致的位置就行?」
「老先生說笑了!下針的位置必須是非常精確的,稍有差池就會鑄成大錯,輕則加重病情,重則危及生命,至於我如何判定位置,這一點還真的很難說清楚,X光片只是一個方面而已!」段子峰為難的說道。
白髮老頭善意的笑了笑道:「子峰同學,不是我們這幫老頭子想要偷學你的技術,而是此事確實讓人很難理解,不瞞你說,我也是一名中醫,對於針灸也有一些認識,遍觀今古針灸之學,都是講究如何認穴下針,而你所說的根據病灶下針,不僅是我,大家都是聞所未聞,我不求你告知如何具體判定下針的位置,只要知道一個大概就心滿意足了!」
段子峰沉吟半餉,突然心中一動,開口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可說的,我所用的針術有其查探病源的口訣,主要是從皮層表象來探尋,再結合X光片進行確認,我給你們背一段口訣吧!」
說着,段子峰就將自己翻譯過來的離血針術中離針所探查病源的方法背誦了出來。
聽到段子峰居然這麼輕易就將自己的獨門針術口訣告訴大家,雖然不解,但好奇心驅使,一個個都把耳朵豎了起來。
其實這從表象探病源的方法極其難懂,就算是完全懂了,那也不能準確的知道病灶所在,只能分辨出大致的方位,更不用說病灶的具體情況了,就算是段子峰自己,如果不用感知,也不可能光憑這些口訣就能探知病源而敢於下針。
在場的大部分都是都是中醫方面的專家,中醫講究的就是望聞問切,段子峰這麼一說,大家都很是理解,再聽段子峰慢慢背誦出來的口訣,結合自己平時給人看病的記憶,雖然總體來說深奧難懂,但總有那麼一兩處與平日所見相符,於是乎心中又信了幾分,以至於他們完全忘記了段子峰剛剛給患者治療前根本就沒有仔細用眼睛去查看,再說了,即使是看了,滿腦的頭髮又能看到什麼呢?
段子峰一口氣就背誦了三四分鐘,這更讓大家深信不疑了!如果說是胡編亂造,一兩句也還罷了,一口氣背誦一兩千字,還都是這麼生澀難懂卻又隱含深意的句子,那就不可能是忽悠大家了!
「好啦好啦!又不是授業傳徒,差不多就行了!」看到段子峰還在滔滔不絕的背誦,季校長笑着打斷了他,不是他不想讓段子峰傳授給大家,而是現在不是時候。
「其實這些口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悟性!如果沒有悟性,就算是把口訣背得滾瓜爛熟,也是無法準確找到病灶所在的,而如果無法精確的找到病灶所在,就無法給患者下針,胡亂下針只會造成不良的後果。」段子峰生怕這些專家們學了個一知半解就去拿人做實驗,給大家打了一針預防針。
一個戴眼鏡的中年醫生好奇的問道:「子峰同學,別的不說,光是這口訣就神奇無比,聞所未聞,我很想知道,你這是從何處學到這門針灸術的呢?是否有典籍記錄?為何以前從未聽過?」
段子峰當然不可能把離血針術說出來,想了想不得不編造了一個故事,只說是幾年前自己不小心扭傷了腳,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個胖老頭,結果那老頭看自己可憐,用幾根針就把自己的扭傷治好了,自己好奇之下向那老頭求教,結果就得以傳授了這麼針灸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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