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後的兩天裏,班上老師組織分析考題,初步估分,期間學校舉行了畢業典禮,在學校的畢業典禮結束後,各自班上都在舉行着告別聚會,緊張刺激的高三生涯終於結束,不管考得好的還是考得不好的,此時都收拾好精神,放開身心參加着這一象徵人生重要里程碑的聚會,同學們將壓抑了一年的情緒都發泄了出來,大笑着、高歌着,有的人當場跳起了霹靂舞,有的人乘機和女同學一一擁抱,也有多愁善感者,提前哭得淚流滿面一塌糊塗。
段子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也不禁感概萬分,少年時代就這麼過去了,恍惚間,入學時的情景就像是在昨日,同學們三五成群,看着周圍一張張陌生的臉,有好奇,有嚮往,有激動。如今,同窗了三年,彼此之間已經非常熟悉,有些更是結下了深厚的友誼,過了今天,大家就會各自一方,或許從此一輩子也不能相見,人生啊!人生!這就是人生!總是充滿了各種聚首,各種分離!
「東子,在想什麼呢?」段子峰問站在自己身邊不言不語的向東。
向東的家在一個離縣城有20來公里的一個偏遠小山村裏面,還有一個正在讀高一的妹妹,名字叫向西,同學們老是喜歡拿兄妹倆名字開玩笑。
「峰子,過幾天我就要和我爸一起去廣海省打工了,可能以後見面的機會不多了,你們以後上了大學,有了出息,可不要忘記老同學啊!」向東憂鬱的說道。
「打工?考試成績都還沒有出來呢,你跑出去打什麼工?」段子峰不解的問道。
向東自嘲的一笑:「我這成績自己知道,一本是沒有希望的,其它的我也不想去讀,我爸早就安排好了,只等考試結束,就去廣海省,那邊的工地都催好幾次了。」
段子峰聞言心中一嘆,生活就是這麼殘酷啊!拍了拍向東的肩膀,說道:「東子,老同學說這個幹什麼?就算讀了大學又怎麼樣,還不是打工一途,說不定將來那些讀大學的,還要在你的手下打工呢!」
這時候黃山走向了講台,大聲說道:「好了!同學們,現在咱們出發,目標飛龍酒店,讓我們不醉不歸!」
同學們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的走出了教室,往校外不遠處的飛龍酒店走去。
出了教學樓,剛好碰到劉藝玲那一夥姐妹,胡艷笑嘻嘻的問道:「段子峰,你酒量有多大呀?能喝幾瓶啤酒?」
「你們想幹什麼?」段子峰警惕的問道。
「沒什麼!大家分別在即了,想和你喝幾杯酒呀!」肖桂桃笑的像個老鼠。
段子峰有種不妙的感覺,說道:「喂!我可沒有得罪你們吧!別灌我酒哦!我外號一杯倒!」
「哼哼!有沒有得罪人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自作孽不可活啊!」劉華艷笑嘻嘻的說道,還往中間的劉藝玲瞟了一眼。
段子峰心神領會,叫苦的說道:「我說劉大小姐,那天你把我衣服都扯破了,你都沒有找你麻煩吧?還叫一堆姐妹來苦苦相逼,我哪裏得罪你了?你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那天兩人搶奪照片,忙亂中段子峰的那件廉價T恤領口部位被劉藝玲不小心拉開了一個小口子,口子很小,兩人也都沒有在意,此時被段子峰提出來,顯然是想當做一個打動對方的籌碼。
好死不死,黃山正好走了過來,聽到了這麼一句,頓時驚訝的問道:「什麼什麼?劉藝玲把你的衣服給撕破了?搞什麼灰機?霸王硬上弓嗎?」
這貨的大嗓門頓時讓周圍的同學一陣鬨笑。
劉藝玲嬌喝一聲:「黃山!你小子死定了!」
怪叫聲中,黃山落荒而逃!
女孩子在某種時候,說話是非常算話的,對於這點,段子峰已經在切身體會!從一開始落座,劉藝玲的幾個朋黨就把他按在了同一桌上,然後就依次開始了祝酒詞!不得不說,女孩子天生就會找理由,高一的時候借過一塊橡皮擦,高二的時候幫她們撿過一本書,都被她們說得是天大的友誼,不喝酒三杯就不能表達出那種友誼的精粹!就連段子峰的幾個哥們想過來拉他去喝酒,都被她們給擋回去了!對此,段子峰是哭笑不得。
只有黃山這傢伙,死皮賴臉的湊了過來,又發揚牛皮糖的精神,趕也趕不走,罵也罵不跑,腆着臉在這裏插科打諢。
對於這種敢死隊員,段子峰自然是求之不得,馬上和一桌的女同學們同仇敵愾,慫恿着這群娘子軍死命的給黃山灌酒。
劉藝玲若有意味的看着段子峰,段子峰被看得心中有些發毛,萬一被這丫頭指揮着轉變槍口,那可就要人命了,於是走了過去,坐在了她旁邊,陪着笑說道:「劉委員!今天你怎麼這麼沉默啊?怎麼了?是不是誰又給你遞情書了?」
劉藝玲也已經喝了好幾杯酒,小臉一片暈紅,俏目掃了段子峰一下,淡淡的說道:「段子峰同學,班級都散夥了,我這學習委員也自動卸任了,你還叫我劉委員,是不是有點不對呢?」
「哦!有理有理!那叫你什麼呢?藝玲?哎呀!有點冷!」段子峰說着,自己都打了個冷戰。
劉藝玲摸着面前的酒杯,沒有答話。
段子峰奇怪的看了看劉藝玲,一種奇怪的感覺的湧上心頭,莫名其妙的突然覺得,此時的劉藝玲似乎很是傷感,也是!再怎麼堅強的女孩子總是女孩子嘛!在這種即將各奔東西的前夜,怎麼可能還是那麼沒心沒肺呢?
「咳咳!是不是有點捨不得大家?呵呵,又不是生離死別,以後只要想見,就能見到的嘛!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此時的分別,不就是為了來日的相聚麼?」段子峰開導道。
劉藝玲沉默了一會,突然輕輕的說道:「是啊!只要想見就能見到!」
說完,抬起頭注視着段子峰,舉起手中的酒杯說道:「為了你這句話,我們再喝一杯吧!」
「喂!我好心來安慰你,你卻拿這個來當灌我酒的藉口,太卑鄙了吧!」段子峰委屈的喊道。
劉藝玲定定的看着段子峰不說話,只是舉起手中的酒杯。
段子峰只堅持了一會就投降了:「好吧!怕了你了,喝就喝吧!幹了!」
說完舉起杯子和劉藝玲碰了一下,兩人同時把酒喝完。
「段子峰,以後買了手機就要告訴我號碼哦!我的胃一直不是很好,到時候說不定要找你這個醫科大學的高材生給我診治呢!你知道我的號碼嗎?」劉藝玲突然說道。
段子峰搖了搖頭
劉藝玲二話不說就拉過段子峰的手,從口袋裏拿出筆來,在段子峰的手臂上刷刷的就寫了起來。
段子峰詫異的看着她:「你的胃不好還喝那麼多酒幹什麼?不要倒了!感情不一定非得用酒來表達嘛!」
段子峰一把搶過劉藝玲手中正在給自己倒酒的酒瓶。
劉藝玲莞爾一笑,說道:「那好吧!不過一會人家來敬酒,你得幫我喝!」
段子峰心中頓時大呼上當:「別!我現在都有點暈了,再來幾杯非倒下不可,一會我醉了,你背我回去啊?」
劉藝玲想都不想就說道:「好!」
段子峰懷疑的看着她說道:「就你這身板!別把你這小腰給壓折了!」
「小看我啊?」劉藝玲挑釁的說道:「不信的話咱們試試!小看我的人一般都死得很慘的!」
這時黃山終於暫時擺脫了那群娘子軍,顫巍巍的走過來,大着舌頭說道:「我說峰子,你也太不夠義氣了!眼看着我身處水深火熱當中,你也不來解救一下兄弟!」
段子峰哈哈大笑:「我看你是樂在其中啊!兄弟怎麼可能大煞風景的把你從花叢中拉出來!」
黃山不滿的拍了段子峰一掌,對着劉藝玲說道:「劉委員,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偷偷摸摸的躲在這裏,來,我們來喝一杯!」
劉藝玲笑吟吟的看了段子峰一眼,得意的說道:「沒問題!喝多少杯都行!我剛找了個御用代酒的,正好試試稱不稱職!」
黃山詢問的眼光看了段子峰一眼,段子峰無奈的說道:「額!她說的話你也信啊?不過她胃不是很好,確實不能多喝,我看你也喝得有點多,差不多就行了吧!」
「不對!」黃山來回分別看了兩人一眼,說道:「有姦情!劉委員有胃病我怎麼不知道?為什麼你要幫她代酒?我早就看你們兩個不對勁了!還藏着掖着的,嘿嘿!現在終於暴露了吧?」
段子峰哈哈一笑,正要說話,無意中瞟了劉藝玲一樣,卻發現她正滿臉通紅,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奇怪!劉藝玲怎麼這個表情啊!換在往常,不早就發飆了嗎?回想起這幾天劉藝玲的情形,貌似確實有點異常,莫非真如黃山所說,她對自己有意思?旋即又啞然一笑,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兩人平日裏互相捉弄,一直都是表現得是一個最佳損友、好哥們的嘛!
「你瞎說什麼呢?我也是剛剛知道的,這不就被她當做藉口,讓我代酒嗎?」段子峰解釋道。
同桌的幾個女同學在其它地方轉了一圈,此時也一個個面紅耳赤晃晃悠悠的走了回來,圍着劉藝玲就嘻嘻哈哈的聊起給哪個男同學灌了多少杯的事情。
黃山一把拉過段子峰,手搭在段子峰的肩膀上,湊近耳朵說道:「峰子,你看她剛剛的表情,明顯的臉紅了嘛!我敢肯定,她絕對對你有意思,你是裝傻呢還是真傻?」
段子峰認真的對黃山說道:「黃山同學,首先,你喝得有點多了,判斷力出現了問題,其次,她也喝了酒,喝了酒就會臉紅,最後,我們真的很純潔,拜託你別來抹黑了!」
黃山晃了晃腦袋,疑惑的說道:「是嗎?但是我明明感覺到有點不對頭啊!難道我真喝多了?」
段子峰肯定的說道:「是的!你確實喝多了!」
一頓聚餐,喝翻了多少好漢!從六點到九點,整整三個鐘頭,大半的男同學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少數的女同學也被喝得走不動路,餐廳的服務員已經在收拾碗碟,用行動表示,你們已經鬧得夠久了,該回家了!於是少數幾個還清醒的同學就張羅着離場事宜。
段子峰本來想去扶一個男同學回學校,卻被劉藝玲拉了下來,因為他們這一桌的劉華艷此刻已經醉眼朦朧,趴在桌子上一個勁的喊着再來一杯,其它幾個女同學也都搖搖晃晃,把自己挪回學校都夠嗆。
於是段子峰就和劉藝玲兩人一左一右扶着劉華艷,一行人慢慢的往學校走去。
好不容易走回了學校,把劉華艷背上了宿舍樓放在了她自己的床上,段子峰正準備去幫一下後面的部隊,劉藝玲拿了一個袋子跟了出來,一把塞到段子峰的懷裏。
「這是什麼?」段子峰疑惑的問道,打開袋子就要查看。
「賠你的衣服!回去試試吧!」劉藝玲酷酷的說道,轉身就回了宿舍,『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段子峰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頭,賠的衣服?暈,那麼點小口子,就是脫了線而已,自己早就縫好了,用得着賠麼?看了一眼緊閉的宿舍房門,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離開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7s 3.956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