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步步嬌 第二百七十二章 抓回

    陳雪妙猶不解氣,一雙眼睛狠戾得嚇人,就像瘋了一般死命掙脫蔡氏和張氏的手,待掙脫開來,死命抓住翠兒的頭髮,另一種手瘋狂的朝她眼睛抓去。

    女人打架,無非就是扯頭髮和抓臉,除非有着海一樣的深仇大恨才抓眼睛。陳雪妙這是把自己出逃不成的原因歸結在翠兒身上,心裏存着一股怨氣,她又不能也不敢朝把她拎回家的陳子長叫板,只能拿翠兒泄氣。

    翠兒木呆呆的站着,不哭也不躲,任由雪妙廝打。

    「夠了,成何體統。」陳老爺子斷喝一聲。

    蔡氏和張氏離雪妙最近,都不想去拉她,這丫頭入了魔了,留着她還不如讓她嫁給貨郎,這回子跑了出去,下回不曉得在作出什麼新花樣。

    「拉住她!你倆給個木樁一樣站着幹啥哪。」陳老太太指着蔡氏和張氏,氣得直跺腳。

    蔡氏和張氏磨磨蹭蹭拉住了瘋狂的雪妙,方才蔡氏被雪妙頂了一下,心口窩子還在隱隱作痛,逮着機會公報私仇狠狠朝她腰上掐了一把。

    鬧了兩個時辰,雪妙方才消停下來。

    趙氏被陳子長踢了兩腳,滾落在地上,滿身狼狽。

    好容易爬了起來,撐着一口氣朝陳老爺子給雪妙求情。

    她一向心高氣傲,在妯娌面前連跌了幾個跟頭,齊林中了案首和雪姚有孕讓她扳回了一點臉面,還未等徹底翻身,雪妙的事又給了她一拳。

    到底是自己的親閨女,在氣在恨,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委身一窮二白的貨郎,若那樣,她情願答應雪姚,讓雪妙去給長史的兒子做妾。

    「萬幸沒叫他碰了去,這個挨千刀的混帳,不知下了什麼謎藥,把雪妙謎的五迷三道的,爹。我把雪妙帶回徐州府,把她禁足,等這事淡下來,尋個人便把她嫁了。」趙氏說這話心裏也沒底,雪妙才多大。出了事吃虧的都是女子,看那貨郎的樣子,若她一盆髒水澆過來,哪還能牽扯得清。

    趙氏恨不得立馬回徐州府去,又擔心經了這一遭,陳家二老硬把雪妙留在家裏,那可算是跌入泥坑裏。一輩子都爬不上來了。

    李氏和蔡氏俱是有女兒的,自然不想讓雪妙這個禍害精放在家裏,依照她這三天兩頭的鬧法,不消別個,只自個就把自個作沒了。

    外頭在商量二房回徐州府的事情,屋子裏雪妙坐在床邊兒,初時還掉淚,後頭便不再哭,目光定定望着木頭窗框,外頭的說話聲一陣陣。一句比一句聽了讓人煩躁。此時已經是深秋了,天黑的早,屋子裏一片陰暗,坐不一會子,便渾身發冷。

    陳雪嬌給陳雪妙遞了一杯水過去,身邊的綠兒接了過去,翠兒在一邊渾身是傷,還得忍着痛給雪妙擦洗。

    是陳老爺子讓陳雪妙進屋裏看着雪妙,否則,她是一步不想踏入這間屋子。

    陳雪妙發了一會子呆。忽而目光變得異常陰冷,陳雪嬌盯了她一會,無端端打了一個冷顫。又怕她想不開,萬一尋了短見。整個陳家都逃脫不了干係,只得忍着不耐,想搜腸刮肚的尋了話來安慰她吧,又實在說不出什麼。她和雪妙都是直脾氣,兩個人互相看不上眼不是一天兩天,此時安慰她未免太假了。更何況雪嬌根本都不想管雪妙的事。

    陽關大道她不走,偏偏把自己逼到胡同死角,合該她這樣,又沒有人拿刀駕到她脖子上。

    更何況,她倒是想勸,雪妙得聽也才是,這樣想着,便咬了咬唇靠在門邊兒上。

    陳雪妙被陳子長打狠了,手臂上、腿上俱是傷,半盆水都叫染紅了,索性都是皮外傷,雖然流了不少血,內里卻無妨。

    陳雪妙嗚咽一陣,呆愣愣一陣,忽然一把推開綠兒,跳下床,把出逃時帶的包袱解開,從裏頭亂翻一氣,翻出一張紙,上頭畫了一枝紅梅,緊緊捏在手裏,又是一場哭。

    「她若是真喜歡你,三媒六聘得上門把你娶了倒也算是個真男人,可他這樣和你不清不楚算什麼?」陳雪嬌抬了抬眼睛,忍不住勸了一句。

    陳雪妙原對着紙上梅花發怔,倏地回過神來,把目光收了回來。和貨郎感情濃的時候,也這樣想過,只是那貨郎稱自己一窮二白怕雪妙跟着受苦,總說待自己將來攢下一筆銀子,置辦下鋪子或者考了秀才,在來陳家提親。

    說提親哪裏是那麼容易的,首先趙氏那一關就過不了。

    本來一提回徐州府她還高興,左右貨郎曉得她住在哪裏,他賣胭脂頭油,哪裏不是走街串巷的兜售,到了徐州府也一樣的做生意,到時候兩個人一合計,天長日久便把趙氏打動,說不定就把她許了他。只是今兒陳老爺子和趙氏說的那番話被雪妙聽去了,陳老爺子還是像那天晚上說的一樣,讓趙氏到了徐州府便把雪妙送到丁府雪姚那裏,不管是當妾也好,填房也罷,找個人正正經經嫁了,陳家不能留下這麼一個禍害。

    雪妙聽了這話,當場便天旋地轉,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丁府高門大院,門房那樣多,一隻蒼蠅都難能飛進去,到時候貨郎怎麼來尋她,她在雪姚眼皮子底下也出不去。

    「雪妙姐姐可知道,那貨郎前一段日子被人打了,因為他下死眼瞅正經人家的姑娘。」雪嬌輕輕的說。

    這一句話讓雪妙整個人炸了起來,指着雪嬌厲喝:「三郎哥不是那樣的人,定是你胡鄒的。你們大房人人都不安好心,上回三郎哥便是你和你哥哥合力冤枉的,我三郎哥和你有什麼怨什麼仇,你竟然這樣害他。」

    雪妙執迷不悟的樣子,雪嬌心疏忽冷了下來,罷了罷了,只當她方才的好心提醒當了驢肝肺,雪妙的事情她在也不想管。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個好表姐怕是看上三郎哥了吧,買了頭油還抬眼看他,哼,她做夢吧。三郎哥給我說他才看不上你那個表姐。」

    不管雪妙對大房有多麼深的敵意,那也是打小受趙氏陳老太太等人的薰陶,她雖然經常給雪嬌雪如使絆子,可真要對大房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卻沒有。可這一次卻不一樣。她完全被貨郎的感情迷花了眼睛,竟然無端端把靜好扯了進去。

    靜好的人品雪嬌是知道的,她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可不能被雪妙潑了髒水。雪嬌的目光陰沉了下來,只怕是貨郎眼睛裏烙上了靜好的身影。她上前抓着雪妙的手,陰冷的威脅:「你若是敢胡說,你這輩子恐怕也很難見到你三郎哥了。不信,你試試看。」

    雪妙被雪嬌的眼神嚇住了,梅花圖案的紙從手裏滑落下來。


    「我告訴你陳雪妙,不管你是要私奔也好,正正經經嫁入也好,都是你的事,和我們無關,更和靜好表姐無關。你那個貨郎,不是所有人都把他當塊寶。」

    陳雪嬌兩顆虎牙齜了出來,陰冷的眼神嚇的陳雪妙一陣哆嗦。

    外頭陳老爺子等人商量好了,決定讓趙氏、陳子長、陳齊林帶着陳雪妙一起回徐州府。

    「若是再有一回這樣的事,咱們陳家就沒有這個孫女。」陳老爺子微閉着雙眼,嘆了一口長氣。

    大家都知道這句話意味着什麼,附近村子裏不是沒有這樣的人家,姑娘跟着賣油郎私奔了,家裏為了滿門女兒的名聲,對外稱那私奔的姑娘抱病身亡。官府也立了案,整個家族權當沒有這個姑娘,日後她是死是活都和本家沒有任何牽連。

    天色已經晚了,冷風颳的越來越急。為了以防夜長夢多,陳老爺子決定今晚便讓二房一家回徐州府去。

    不回不行,外頭已經有不少人隱約曉得雪妙的事了,若在留她在家裏,外頭不曉得有多少好事之徒來打聽,雪妙離了茅山村。外頭人見不到她,天長日久自熱而然便忘記這茬事。

    蓮兒、綠兒等人涌到屋裏幫着雪妙梳妝打扮,不打扮,這個樣子怎麼出去見人,雪妙呆呆的坐在梳妝枱前,由着她們擦粉上胭脂。

    陳雪嬌見此便從上房走了出來,大家都聚集在上房,已經把西廂房的嬤嬤忘記了。陳雪嬌想了一會,便進了自家屋子倒了一壺熱茶,拎去西廂房,到了西廂房見嬤嬤手裏的茶是熱的。

    「你娘好福氣,有兩個如此知禮懂事的閨女。」嬤嬤轉動着茶杯,從她這番話的意思,想來是雪如一直在給她添茶。

    陳雪嬌微微一笑:「嬤嬤等急了吧,家裏出了點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家裏人口多,發生口角也是常有的事情,我這個妙姐姐打小就被養的嬌氣,為了一點口角鬧了一場,倒惹得嬤嬤看笑話了。」

    以嬤嬤這份眼力勁,想必已經把雪妙的事情猜透個十之八九,可雪嬌依舊扯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嬤嬤便笑了,裝作漫不經心地道:「小孩子嬌氣的時候也是有的,等大了就好了。」

    「誰說不是呢。」陳雪嬌重新給嬤嬤續了茶。

    陳雪嬌陪嬤嬤說了一會子話,蔡氏便進來請嬤嬤去上房。

    「真是讓嬤嬤見笑了,讓您老等了這麼久。」蔡氏歉意的笑。

    「三太太這話見外了。」嬤嬤站起了身子。

    深秋的天黑的早,倏忽一下,夕陽完全隱沒在山後頭。

    待鎮上的馬車一到,趁着天黑,趙氏帶着兩個丫鬟將雪妙扶上馬車,雪妙只掙扎了一下,便被陳子長使勁按了進去。

    陳家所有人都站在外頭相送,待馬車走遠了,大家紛紛鬆了一口氣。

    陳雪嬌一家回到家中,石頭已經擺上了晚飯。大房還有齊安和齊平在私塾念書呢,下了學便要吃飯。飯後,石頭默默的去洗碗。

    「姐,石頭咋地了,誰欺負他了,我方才看到他邊洗碗邊流淚。」齊平跑過來給雪嬌說。

    雪嬌想了一想,興許是想爹娘了,自打他來到家裏,李氏託了人幫他尋親,李雲天、韓掌柜、鄭豁子都幫着找了,但一直沒有任何音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已經過去十幾年了,許多人事都變的變散的散,要想尋親何談容易。

    在尋親上頭,雪嬌比別人更加理解石頭,她和石頭一樣,都是流落在外的異鄉客,只不過自己是流失在時間裏,石頭尚有尋到親人的機會,而她,卻再也回不到前世的故鄉。

    想到這裏,心裏一場酸澀難受,便一個人走出了屋子。

    冷風颯颯的吹着,一輪明月掛在中天,冷冷的月光愈發激發了雪嬌的思鄉之情。井台邊傳來悉悉索索的流水聲,月光下,石頭正在刷鞋。

    石頭見到雪嬌站在院子裏,出聲提醒:「姑娘進屋去吧,外頭這樣大的風。」

    雪嬌掃了他一眼,眼角的淚痕還在,輕輕地說:「你可是想家了。」

    石頭凝滯了一下,嗓音澀澀得說:「不管找得着還是找不到,心裏存着一份念想總是好的。」

    陳雪嬌點了點頭:「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石頭靦腆一笑,帶着一絲悽然:「姑娘,我今天難過倒不是為着自個兒,而是為着翠兒。」

    陳雪嬌有些意外,掃了石頭一眼,老實說陳雪嬌並不希望自家和二房有任何牽扯。

    「翠兒比我還苦命,我是被拐子拐去的,她確是被爹和後娘賣了出來。咱們家從老爺太太到姑娘少爺對我都給自家人似得,翠兒那丫頭,姑娘也看到了,雪妙姑娘是怎麼對她的,唉,今兒手上的肉都叫咬掉了。」

    陳雪嬌一時倒不曉得說什麼好了,沉默了半晌,說了一句:「人各有命,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

    天越來越冷了,二房走了之後,整個陳家頓時清靜了許多,陳雪嬌家新買的院子還在整治,本來想略微整治一下便搬走,但陳秀才和大家商量了一下,既然院子買了為了住,那就是一個家了,趁此機會倒不如好好整治一番,這一整治便延後了搬家的時間。

    雖然還在陳家大院住着,可大家最近比較開心,因為雪如的生辰要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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