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宋果話一出口,揭子兮反倒一愣,微微眯起眼睛,表情微妙的道:「你說得沒錯,我現在確實對你有那麼點兒興趣……這麼說,你是寧願用身體來換應律的清白了?」
話到最後,語氣中隱約透出一絲不快。
「如果我還有這種價值的話,我覺得很划得來。」
呂宋果表情淡然的聳聳肩。
看着她一派慷慨就義的決然樣子,揭子兮又莫名的生出那種煩躁,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着桌面來壓抑自己內心涌動的奇怪感覺。
「那個應律給你灌了什麼*湯?讓你這樣對他死心塌地不顧一切的維護?」
呂宋果頓了頓,緩慢的道:「也許是……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出事了,他也會一樣奮力的維護我。」
她現在一副跟應律伉儷情深患難與共的樣子落在揭子兮眼裏可謂是厭惡至極,又不自知的嫉恨至極。
他嘴唇緊抿,強忍住內心的不爽,正欲出言諷刺打擊,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如果我說,我想要你,不僅一次,而是要讓你長期做我召之即來的情.人呢?」
揭子兮一張英俊的臉上,掛着有些詭譎扭曲的笑意。
「如果這樣你也可以答應,我就馬上收手,不再買通所有媒體和其他人來添柴加火!」
即使他現在收手,輿論的勢頭已經開啟了,後面本來也不太需要他再煽風點火,湊熱鬧的人們和好不容易抓到大新聞的媒體自己都會一步一步的把應氏和應律陷進輿論沼澤里再爬不出來!
而他,不僅可以如願以償的嘗嘗如今令他有些上心的呂宋果的滋味,更可以留下些視頻照片什麼的,等他厭倦了她,便能作為又一個強有力的武器,拿去擊垮應律的最後一絲尊嚴!
呂宋果臉色一變,勉強的道:「這個價,開得太高了吧?你把我當那麼不堪的女人了麼?」
「我本可以藉此機會給應律和應氏一個強有力的重擊,再加上我優秀的商業才能,說不定能在應氏頹靡的這段時間,讓慕家力踩應氏,登上璟城第一商業帝國的寶座,而我也可以因此立下大功被慕家進一步認可和授予更多的掌控公司的權力……我退讓一步的犧牲有多大你還不明白麼?用這麼大的代價,換你陪我一段時間而已,我這可以算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了吧?」
揭子兮語氣懶懶的道,說得理所當然。
呂宋果美目圓瞪,咬着下唇,似乎在做激烈的內心掙扎。
揭子兮嘴角帶着些微笑意,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等着她妥協。
但不知道為何,一想到她極有可能為了應律,會答應這種對她來說極度有損自尊的條件,又會暗暗的不爽。
過了良久,呂宋果嘆口氣,「我現在決定不了,你等我考慮一晚上,明天之前回答你。」
揭子兮有些失望,又有些暗喜。
失望的是,本以為呂宋果一定會答應,那麼馬上他就可以嘗到那心心念念已經按捺不住想嘗試的味道;暗喜的是,看來呂宋果對應律的感情,還沒有深刻到可以毫不猶豫的立刻答應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揭子兮站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西裝外套,意味深長的道:「那你慢慢考慮,我還要回去繼續『忙』。」
說罷,邁開腿去把賬結了,匆匆離開了咖啡廳。
呂宋果坐在那裏,目光直到他的身影從外面的一大面玻璃窗經過,徹底不見了,才也站起身,踏出去又轉了個身,徑直走進旁邊的隔間,拉開墊着精美棉墊的編織椅子,坐下去,筆直細長的雙腿併攏起來斜放着,目光平視着對面的人,淡淡的開了口。
「慕小姐,對不起,我也不想用這種方式,但我必須讓你儘快看清這個人的真面目,既是為了應律,也是為了你好。」
雙手抓着手包緊握着,臉色有些發白的慕殷似乎還陷在自己的思緒中,良久都沒有回應她,呂宋果便十分有耐心的等待着。
在揭子兮跟她約好了時間地點後,她便立刻以出去採集素材為由,去找到了慕殷,開門見山的提出了揭子兮一直以來不擇手段用陰招害應律和應氏的事情,同時委婉的將早就想提醒她的,揭子兮不是個善類,對她也多半並非真心的話,統統告訴了她。
「我之所以來找慕小姐,是因為我欣賞你的為人,慕小姐是個太優秀的好女人,他配不上你,而且太心狠手辣作惡多端,總有一天會傷害到你,甚至坑害到慕家!」
可能一切來得太突然,慕殷難以接受,一時間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半響才慢慢的吐出幾句話:「可是,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現在應氏和慕家可以說是最大的對手,你可能是應律派來攪亂我的判斷的也不一定……」
呂宋果沉默片刻,拿出了上次錄音的一部分截取,聽了以後,慕殷的表情終於有一些懷疑。
「畢竟揭子兮現在是你的未婚夫,我本來也沒指望你一聽就相信,所以,我來帶你去一個地方,如果你還信得過我,就麻煩你跟我去一趟,到時候,相不相信,該在怎麼抉擇,就全憑你自己的判斷。」
慕殷朱唇隱隱的顫動,終究還是抵不過想要證實的心,點點頭同意了。
剛才,見揭子兮開始十分謹慎,無法輕易套出讓他親口承認自己用那些手段詆毀應律,又一直用赤luo裸的眼神掃視着她,呂宋果便不得已乾脆順勢用什麼荒謬的身體交換這種事情來降低他的防備心,終於不自覺的說出那些足以讓旁邊的慕殷聽出端倪的話。
不知道當時的慕殷聽到自己深深依賴和信任的未婚夫,對着競爭對手的老婆提出要求對方陪睡來換取他不再使用下三濫的手段時,是什麼感覺。
眼下看着慕殷眼神灰暗一臉不可置信,和雙手緊握得有經脈凸起,渾身微微顫抖的樣子,呂宋果有些於心不忍,暗想自己這樣直接讓她來受這種衝擊,是不是太殘忍了?
但應律那邊等不得,她便安慰自己,這也是為了慕殷好,如果不讓她大徹大悟而放棄揭子兮,早晚有一天會被傷得更深。
「原來真是他做的……」
慕殷終於開口,喃喃的自言自語道。
「慕小姐,不僅如此,我聽應律他們講,揭子兮現在在商業手段上,也有很多急功近利,只顧眼前利益,而留下很多後患的做法,已經引起業內很多人的不滿,而慕家現在基本上都由他在掌權,連你都什麼也不知情,這樣下去,不僅原本交好的幾大家族統統得罪了,恐怕遲早還會敗壞慕家的多年家業!」
呂宋果忍住惻隱之心,要警醒就乾脆一次警醒個徹底。
「有些事情,其實我是知道的,只是看他勁頭十足,並且跟我信心滿滿的講要幫我把慕家壯大振作起來,以此作為聘禮,到時候再給我一個最完美的婚禮……我就沒忍心去阻止他……」
慕殷美麗的眼睛中氤氳着水汽,語調緩慢,聲音疲憊。
「你現在阻止他還來得及!」
呂宋果見慕殷自己也有意識到,心裏微微一喜。
「我必須承認,揭子兮才華是有的,只是太過於野心膨脹,以至於把心思用在了走邪門歪路上,現在他再怎麼大權在握,也不過是借着你的名號,決定權依然在你手上,如果你能及時的阻止他……」
慕殷突然抬起頭,用不明意味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呂宋果。
呂宋果一愣,停下了要說的話。
「對不起,呂小姐……」
慕殷輕輕的道,呂宋果心裏猛地一沉。
「看來你說得對,揭子兮可能確實是個不值得託付終身的好男人,是個陰險狡詐的小人……可是,他仍然是我的未婚夫。」
「不管他對別人如何,我只知道他對我是極盡呵護和用心的,就算是我的父母,也不見得像他那樣對我這般好,了解我的一切喜好,無時不刻的關心我,就算是他表現出來對呂小姐有點兒興趣,也不過是要你陪睡而已,不過是為了侮辱應律,算不上什麼出軌,只要他的心還是在我這裏,我就無所謂!」
「慕家既然現在交給了我,我便有權利將它再託付給我信任的人,而不是聽取你們這些並不會真正關心我的外人的話,就跟真正在乎我的人鬧矛盾甚至決裂!就算他現在有些做法是比較不妥,我很清楚,謝謝你惦記,以後我自會小心提醒他。」
「至於這次的事……就算揭子兮是在背後做了一些推波助瀾的事情,可應律當真是無辜的麼?我憑什麼相信你的一面之詞?」
慕殷原本盈滿淚水和哀痛的眼睛,隨着她越來越語氣凜冽的話,漸漸目光尖銳起來。
呂宋果張了張嘴,有許多話想反駁,但平日裏伶俐又犀利的嘴突然講不出一句話,怔怔的看着突然變得很陌生而難以理解的慕殷,沒想到她印象中那個善良理智,非常清醒和始終優雅的慕殷,會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但她說的話,又讓呂宋果不得不覺得,站在慕殷的角度來說,雖然自私,卻是無可厚非的。
她自己也不過是為了應律,沒有資格要求慕殷去成全他們而犧牲自己的「幸福」。
儘管不知道這幸福,是不是真實,會不會長久,但那就都是慕殷自己的命了,她無權干涉。
「我明白了。」
呂宋果眼帘低垂,輕聲道,「我尊重你的選擇。」
「希望你理解,我只不過是在做跟你一樣的事情。」
慕殷壓低了聲音道,接着便站起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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