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之黑域 第十八章 又一個故事

    「黑影……」待王語思續杯的間隙，蕭白念叨了一下這兩個字然後道，「按照你說的故事，你哥和我見到的黑影幾乎是一個樣子。」

    「是的。」王語思點點頭，「用我哥的描述和你的描述作比較，很容易得出你們看到的是同一類生物這個結論。」

    王語思倒是沒有用「人」這個詞來形容黑影，雖然黑影有着人的形狀，而且可以變幻出人的肢體，但是這顯然不是人類認知範疇內的人。

    蕭白摸了摸鼻子，長長吐出一口氣道：「從你哥的遭遇中，似乎這個黑影有很強的殺戮本性，而且那三起謀殺案很可能就是這個黑影所為，現在想起來我真的感到後怕，我傷了這個黑影竟然好端端地活到現在。」

    王語思橫了蕭白一眼，「後來哥哥又遇到一些事情，他說黑影因為想要掩蓋一些事情和尋找某樣東西，才進行殺戮的。而哥哥和喬希夜晚到了愛德華的住所，黑影以為他們也是要尋找那樣東西，所以才會下殺手。畢竟出現死亡事件很容易將他自己暴露，我認為只要不構成直接威脅，黑影能低調就會低調。他後來寄了一份血液樣本給我，在他看來這個東西非常奇特，他知道我一定會感興趣。」

    蕭白對此感到非常奇怪，他一直認為王語思見過相同的血液樣品一定是出於某些特殊原因，結果是出自於警方的取證樣本。

    「就我所知。」蕭白想了想道：「警方案發現場的物證應該是編號並登記的，你哥是怎麼弄出來的？」

    王語思愣了一下，她古怪的看着蕭白，「我一直以為你會在乎事情的其他關鍵，沒想到卻去在乎這些旁枝末節的東西。你也知道500多個樣本是很容易做手腳的，而且特殊樣品只有幾份，那就更容易操作了。」

    蕭白點了點頭，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道：「在我家裏出現的那個黑影似乎就是想找東西，畢竟兩地相隔千里，黑影難道不止一個？他或者他們究竟是想找什麼？」

    王語思搖了搖頭道：「哥哥也不知道。後來他又遇到了一些事，仍然沒有調查出確切的結論。」

    「究竟又遇到了什麼事情？」

    「我本來接着就要說，你偏偏要打斷我！」

    蕭白訕訕笑了一下道：「好吧，好吧，你請繼續。」

    ……

    ……

    王慕然的傷雖然沒有傷到骨頭，但仍然非常嚴重，右臂手肘到腕關節有一條長達20cm的傷口，深可見骨。醫生皺着眉頭清創完畢後，縫合了50多針。按照給王慕然縫合傷口的醫生的意思來說，除了黑幫火併，還真的很難見過哪個普通人在手臂上出現這麼嚴重的傷。

    現在王慕然右臂吊着繃帶，在醫院觀察了三天。期間喬希來過一次，兩人細緻討論了一下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對於愛麗絲兩人有着不同的意見。喬希固執地認為愛麗絲很有可能與連環入室殺人案有關，從這個神秘的女人身上一定能牽出殺人案的幕後真兇。但王慕然不這樣認為，他覺得愛麗絲可能也是在調查這起殺人案，而且很有可能與愛德華認識，那天晚上與他們見面是一個偶遇，救他們也是一個偶然。當然這種想法並沒有確切證據，只是王慕然的感覺。

    不過兩人對一件事情的看法出奇一致：黑影的事不會對任何人提起。不是他們不想給別人說，而是這件事情看起來怎麼都像天方夜譚，沒有誰會相信。而且當晚他們出現在愛德華的住所，也是未經批准的私自行動。

    事情似乎就此陷入了僵局，看似唯一合理的線索在別人看來是天方夜譚，看似能夠從中得到更多消息的愛麗絲似乎黑影都還要神秘。喬希為此沮喪了很久，無頭懸案其實有不少，但這麼大的案件要往無頭懸案方面發展，讓警方的壓力非常大。

    一直到第三天，王慕然正在病房裏，用唯一能活動的左右清理個人物品準備出院的時候，一個女人出現在病房門口。

    「王，需不需要我幫忙？」

    王慕然抬起頭，一時感到極度不解與驚訝。愛麗絲微笑着倚在病房的門邊，一臉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她棕色的捲髮隨意地落在臉頰兩邊，穿一身鵝黃色毛呢長大衣外套，腳穿高跟長靴，比起那天晚上駕車時的皮衣勁裝，顯得更加明艷動人。

    王慕然沒有回答愛麗絲的問題，黑着臉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住院？你跟蹤我？」

    愛麗絲也不答話，她徑直走到病床邊，順手扯下王慕然手中的包，然後將一些衣服疊好了往包里塞，一邊做一邊還念叨着：「這衣服太舊了，可以換件新的。」

    完全就是女友在接待男友出院的感覺。王慕然一臉的黑線，這個女人那天晚上喜怒無常的表現讓人映像深刻，在他眼中這個女人的危險程度僅次於黑影。他一把按住了包，沉聲問道：「你還沒回答，你是不是在跟蹤我？！」

    愛麗絲眨了眨眼睛，沖他笑道：「王，你覺得這裏是說事情的地方嗎？快收拾好，我一會送你。」

    詭異!王慕然絕對不會認為自己得到了一份艷遇，他鬆開了手，疑惑像顆種子一樣在心中瘋狂生長。

    車上，剛剛從醫院出來還保持着明艷動人微笑的愛麗絲瞬間變了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王慕然黑着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看着眼前這個女人。任誰被人用槍裹挾還要裝出一副十分受用的表情，那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愛麗絲小姐，我認為你用槍逼着送我回家的舉動未免過分熱情了吧？」坐在副駕駛的王慕然雖然只有一隻能夠活動的左手，但他自信能在三秒鐘之內將這個女人制服。但愛麗絲非常聰明，雖然槍早已收起，但車速開得飛快，一旦王慕然有任何異動都免不了車毀人亡的下場。

    愛麗絲也不理會王慕然的諷刺，她眼睛盯着前方，頭也不回地道:「王，你不是要問我問題嗎，現在怎麼不問了？」

    這女人簡直是個妖精，王慕然心情就在哭笑不得和無可奈何之間遊蕩，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行，那我問你三個問題。第一你是誰。第二你想做什麼。第三你是不是在監視我。」

    一口氣說完三個問題，王慕然盯着愛麗絲的臉，似乎想從她臉上知道答案。

    愛麗絲轉過頭對着王慕然狡黠一笑，「我先回答你第三個問題，我並沒有監視你，王。不管你信不信，因為組織有很多雙眼睛一直在盯着你，我對你的熟悉超過了你對我的熟悉。」

    「組織？」王慕然訝然道:「什麼組織？」

    」王，你問題很多。」愛麗絲道：「從我回答的第三個問題你應該猜到，我是組織的成員，至於我個人的的信息——除非你是我男朋友，不然我認為告訴你也沒有多大意義。」

    「好吧。」王慕然嘆了口氣，「那你，或者是你的組織想做什麼？」

    「王，你要相信我對你沒有惡意。這樣對話真的很累，我將車聽到路邊再說好嗎？」愛麗絲的語氣一下緩了下來，王慕然有點不知所措。這個女人雖然看似危險，但從那天晚上救了自己和喬希，加上今天用槍逼着自己出院上車，似乎沒有做太過分的事情。嗯，雖然被用槍逼着滋味一點也不好受。

    「你停車吧。」王慕然點點頭，「我也想好好談談。」

    車很快停在了路邊的應急車道上，愛麗絲轉過身，歪着頭問道：「王，你就不怕我在這裏把你槍殺然後拋屍荒野嗎。這條路前後幾百米都是沒有監控的。」

    王慕然嘴角抽了抽，這女人在他心裏的妖精程度又上升了一層。他好整以暇地道：「你想殺我，那天晚上完全可以藉助黑影的力量完全不用自己出手。說吧，你們究竟是什麼組織，想做什麼。」

    愛麗絲似乎對王慕然前半句話非常滿意，她豐滿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盯了王慕然好一會道：「愛德華的死因，警方有什麼線索沒有？」

    問題的跨度非常大，在那天晚上愛麗絲也問過同樣的問題。喬希因為生硬回絕了愛麗絲的問題，兩人被愛麗絲生氣地趕下車。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王慕然考慮了一下，小心翼翼回答道：「你說的死因如果是指死亡原因，那非常明確，是死於咽喉的開放性外傷。如果是指因為什麼原因被殺，警方一直找不到線索……」

    他頓了頓，觀察了一下愛麗絲的反應接着道：「愛德華是你們組織成員？」

    「是的。」愛麗絲給予了肯定答覆。

    「那歐文夫婦和奎克也是？」

    「他們不是。」愛麗絲搖了搖頭，顯然她對其他兩宗謀殺案是比較了解的，所以也沒問王慕然具體情況就直接否定了。

    「好吧，那我們回到第二個問題，你想做什麼？」王慕然又繞回了原先的話題，明明是讓他問三個問題，但這個女人一直主導着話題進程，這讓王慕然非常不爽。

    但愛麗絲還是沒有直接回答王慕然，她盯着王慕然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警方有沒有在愛德華哪裏找到一些特殊的東西？」

    對於這樣的回答，王慕然只能暗自嘆了口氣，他想了一會，然後反問道：「特殊的東西指的是什麼？」

    「一個小型密碼箱。」

    「沒有。」王慕然很肯定地說，「案發現場我是第一時間就參與了勘察，絕對沒有任何警察發現了你所說的密碼箱。」

    說出這句話，王慕然分明看見愛麗絲表情黯淡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失望。沉默了有一分鐘，就在王慕然在考慮是否要安慰她的時候，愛麗絲似乎下了決心地道：「王，現在我回答你的第二個問題。我是一個組織的成員，這個組織在歐洲已經存在了數百年時間。名字我不能告訴你，知道的人也極少。但你要相信，組織自成立以來，就一直都對世界上各種神秘事件進行追查，並且對危害人類的事件進行清除。那個密碼箱對我們真的非常重要，因為據信這關係到一個組織追查了幾十年的神秘文明，而且現在似乎他們要對人類行進一些活動了。我們所有的努力的結果都在愛德華得到的密碼箱這裏，沒想到到這裏線索斷了……」

    王慕然張大了嘴聽愛麗絲說完，一時恍如在夢裏。黑影的事情就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加上一個讓他頭疼的神秘女郎，現在又出了一個神秘組織，他感覺自己已經不在地球上了。整理了一下思緒，王慕然才結結巴巴地道：「好吧……既然那個密碼箱那麼重要……冒昧問一句……為什麼如此重要的東西要放在一個人手中？」

    「不是你想的這樣。」愛麗絲搖了搖頭，「愛德華在組織里的身份是＇影＇，專門負責情報輸送和特殊物品輸送，為了保證安全，『影』只和組織核心單線聯繫。兩個月前，愛德華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聯繫到了一個從中國來的人，在他成為實驗體之前十多天，得到了一份證據並交給了『影』，組織本來派我來與愛德華接洽，但在十天前我得到消息，『影』已經被害了。『影』的重要資料一般不放在自己手中，一旦在約定時間內物品無法交給組織，就會用特殊的方式轉存到下一個『影'成員的手中，再伺機聯繫組織上交。但最近我們發現我們安插在北美、東歐、俄羅斯、中國的『影』全部以同樣的方式被害，那件物品現在寄存到了哪裏，已經沒人知道了。」

    王慕然用了接近兩分鐘時間才消化掉了這個信息，他恍然大悟的問道：「也就是說存在哪裏只有『影』才知道，而且絕對不會取出來放在身邊。黑影找不到這個東西，就乾脆殺死了所有的『影』，讓所有人都得不到。」

    「是的。」愛麗絲點點頭，「他們做得很聰明。」

    「愛麗絲小姐，你的遭遇我已經知道了，我也推斷出那天晚上你到愛德華的家裏，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看能不能找到那件東西。」王慕然指了指自己，「但是你將這個信息告訴我，就不怕我說出去嗎？」

    愛麗絲歪着頭，有些調皮地看着王慕然道：「組織的名字你知道嗎？別人會相信你說一個神秘的文明，派出了一些黑影，將要做出對世界不利的事情嗎？」

    很顯然，講出這樣荒誕的故事，只有被送進精神病院一個結局。

    愛麗絲緊接着柔聲說道：「王，這一段時間由於愛德華的死，組織部分成員已經盯着你很久了，所以我會說我對你很熟悉。而且你對黑影的了解也比組織的一般人員更加了解。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去組織看看……」

    這是刺裸裸的邀請了，來不及愕然，王慕然脫口問道：「為什麼是我？」

    愛麗絲髮動了車，在車輛的轟鳴中傳出了她淡淡的聲音：「因為我覺得你挺合適……」

    非常不講道理卻又理所當然的理由。

    （王慕然的故事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