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輝正傳 【2】雯姐

    對於煙鬼說的打架，除了大智，我們都不感興趣。

    多吉說他牛多任性，不缺那點錢。我和大東雖然不富，但是我們單純，我們上個大專就只是為了混日子拿個文憑，再順便泡幾個妹子。至於打架，別人不惹我們，我們肯定沒理由去打別人。

    大智想法就跟我們不一樣。他說能掙的錢，肯定就要掙，說不定這就是他成為成華區首富的第一桶金。

    然後第二天，大智就跟煙鬼那邊的人一起去打高中生了。回來後，我們問大智分了多少紅，大智說，三十塊錢。

    我們全都樂得不行，多吉說：「三十塊錢，打滿一個月就能掙九百了，不錯，你離成華區首富又近了一步，哈哈哈，傻比，笑死老子了！」

    大智說：「你懂個幾把。」然後他自己也有點鬱悶，說：「媽比的，以後這種屁事我再也不幹了。」

    我說：「掙錢本來就不容易。」

    大智長嘆了口氣：「唉，老子離首富的距離還有多遠啊。」

    我笑了笑，感覺他說的就跟真的一樣，就好像他真要當成華區首富一樣。我說：「你要麼當老闆自己做大，要麼當白領然後再創業，後者不可能了，我們就一學汽修的，不是啥高級人才，當白領不可能。」

    大智說：「啥意思？」

    多吉說：「意思就是想致富，多養牛。」

    大智說：「屁。」

    我笑了笑說：「其實差不多就是多吉那個意思，反正就是自己搞一番事業，自己當老闆。」

    結果我真的是一語點醒夢中人，激發了大智的創業熱情。後來他就在我們寢室搞了個小賣部，提供各種送貨上門，別說，生意還挺不錯，主要是現在大學生，媽比太懶了。

    大智也他媽懶，好多時候都得我和大東幫他送貨上門。有一次，晚上，有女生打電話給大智，說買一些零食，送貨上門。大智接了電話，然後就跟我和大東說，他肚子痛。

    我說：「行，你他媽每次一有生意，肚子就痛。」

    大智笑了笑：「提成，提成，不白跑的，嘿嘿。」

    我罵：「提你媽個頭，兩包花生一塊錢利潤，老子提一半才他媽五毛。」

    大智笑了笑：「不要看不起小錢嘛。」

    我說：「媽比的，我是看不起你。」

    說完我就硬拉着大東跟我一起去送零食，大東不答應。我就說：「給你提成，不白跑。」

    大東指着我罵我：「呵！阿輝！你他媽是不是覺得我聾！聽不見你跟大智的對話？你他媽都才賺五毛！老子提一半也才二毛五！」

    我樂了樂：「一人一半，感情才不會散。」

    大東罵：「呸！滾你媽的！」

    然後我就跟大東一人拿了一包花生去女生宿舍，然後在樓下等着，就等到了兩個女生下來付錢，長得特別漂亮。

    完事後大東跟我說：「這趟沒白跑，那二毛五的提成我不要了，真愛更重要。」

    我點了支煙，我問：「說啥夢話，你就說你看上了左邊的還是右邊的。」

    大東說：「右邊的。」

    我舒了口氣，因為我看上的是左邊的。我說：「你知道人家是哪個專業哪個班的嗎？」

    大東說：「你們班的。」

    我有點詫異：「啊？我咋不知道。」

    大東說：「屁話，你一個星期在教室里上課的時間還沒你擼的時間多。」

    我解釋說：「因為我持久啊。」

    大東說：「滾蛋。」

    我想了想，我確實是難得上一次課的，居然連同班同學都不認識。於是第二天，我就拿着書，很早地就去上課，中途居然還走錯幾次教室。

    兜兜轉轉到了教室，結果一眼就看到大東，他個鱉孫正跟他女神特別開心地在聊天，我女神就坐他女神旁邊。我沒他臉皮厚，我選了個很後面的位置，就一直盯着我女神看。

    一上午的課結束後，中午回到寢室。大東就問我：「阿輝，你咋一上午一直盯着我看？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我罵：「滾，我他媽對多吉的牛有意思，也不可能對你有意思。」

    多吉不樂意了：「阿輝，你這話咋說的，咋直接就越過了我，說到了我的牛？」

    我說：「你牛比你好看。」

    多吉罵：「草，你傻比。」

    我說：「你傻比。」

    大東打斷我們問：「你他媽就說你在看啥？你是不是看上我女神了？」

    我說：「滾，我看的是旁邊那個。」

    大東說：「哦，她啊，確實也挺好看的。」

    多吉插話說：「好看？有我的牛好看？」

    我罵多吉：「傻比。」

    多吉說：「你傻比。」

    後來經過大東跟我講，我知道了我女神叫高雯，人們都叫她雯姐，成都本地人，但不是這個區的，還是單身。

    我一下就覺得，大東是真禽獸，只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就跟人搭訕然後套了這麼多話出來。而且關鍵是大東不是我們班的，他就是一蹭課泡妞的。中午午休完，下午我打算繼續去教室上課，結果大東還是準備着跟我一起去我們班上課。

    我就罵他禽獸。大東說：「我他媽衝鋒陷陣，順便幫你套一點有用的信息，咋就成了禽獸？我這是促進雙贏。」

    我想了想，覺得他說的還挺有道理的。我就說：「你下午幫我套一套話，問問我女神興趣愛好之類的。」

    大東比了個ok，「沒問題，我們共同作戰，你是主機，我是僚機嘛。」

    我說：「你見過什麼主機縮在後面，僚機沖在前面？」

    大東說：「那不然你來衝鋒陷陣，我在後面縮着也行。」

    我說：「唉，不行，我沒你臉皮厚，還是你沖前面。」

    大東罵：「傻比，我這不是臉皮厚，我這是為真愛，不要臉。」

    然後我們兩個為真愛，拿着書就往教室趕。結果剛走到教室門口，大東就被人給截住了，幾個男的，長得挺高大的。然後他們把大東帶去了廁所，我假裝不認識大東，就在後面跟着。

    結果一進廁所，裏面煙霧繚繞的，就看到煙鬼跟他幾個朋友在裏邊兒抽煙，我就跟煙鬼使了個眼色，讓他別說話。然後那兩個人就開始跟大東談事情，總之就是跟大東說，讓他不要接近那女的。我就心想，自由戀愛，自由競爭，什麼年代了還搞這一出，不要談直接打啊。

    我又跟煙鬼使了個眼色，然後我們一撥人就上去，把他們圍着。

    大東笑了笑，手插兜里，很屌的樣子，看着我就想笑。

    「啥意思？」他們裏面一個人問。

    煙鬼又點了支煙說：「我們把你們圍着，你說啥意思？」

    他指着煙鬼：「你別幾把這麼屌。」

    煙鬼說：「嚇我啊？你跟我比人多啊？你看看我這麼多人吵得我聽不見你在說什麼啊！你大聲點說好不好！」

    煙鬼裝比的樣子真的把我樂得不行，但我怕一笑就沒氣勢了，所以就一直憋着。

    然後煙鬼問我和大東動不動手，大東就說，算了，不是啥大事，沒必要打架。然後給了他們一番警告，就給他們都放了。

    接着我們又在廁所里抽煙，聊天。大東說：「這都他媽什麼世道，當個僚機還能被堵。」

    煙鬼說：「這學校是這樣，爛的遭不住，十個有九個是來混的，還有一個是掛學籍的。」『掛學籍』也就是交錢不上課，只拿文憑的。

    煙鬼又說：「我又有一檔子生意，幫人打架，這次開的價錢真的高，咋樣？你們想不想來插一手？」

    我吸了口煙，笑了笑：「這次是四十塊錢還是五十塊錢？」

    煙鬼也笑了：「沒有，這次是真的高價錢，一個人兩千。」

    我和大東都有點驚訝和動心，但還是給拒絕了。這種事價錢越高越有問題，我和大東都是單純的學生，上個大專就是為了混日子拿個文憑，再順便泡幾個妹子。沒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