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寵傾城醫妃 第167章大起大落

    進了房門,小七就一把抱住了她,久久不願放開。

    不過短短的半天時間,他真正體驗了一次,什麼叫做人生的大起大落。

    就像是從生死之間轉了一個來回。

    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心灰意冷,萬念俱灰,不過片刻的功夫,他覺得自己整個又活了過來。

    真好!

    能夠重新抱她在懷裏的感覺,就像失而復得了一件珍寶,他竟然有種想流淚的衝動。

    若水埋首在他懷裏,聽着他急速狂亂的心跳,忍不住伸手按住那裏,輕輕撫摸。

    「對不起,小七,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瞞着你,我應該告訴你的,害得你為我那樣擔心難過,真的對不起。」

    她滿心負疚,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該。

    如果這個世界上她還有可能完全信賴的人,非小七莫屬。

    可她當時就是惡作劇之心發作,竟然想着連小七也一起捉弄一起。

    她真的很想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毒發不治,他會怎樣?

    她躺在床上,佯裝昏迷不醒的時候,他說的話,字字句句她都聽得分明。

    他越是情深,她越是後悔。

    等到小七和墨白動了真怒,大打出手的時候,若水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活」過來,這兩虎相鬥,必有一傷。

    無論誰受傷她都不願意看到。

    「現在知道後悔了?嗯?」小七勾起她下巴,看到她滿懷歉疚的眼,輕笑一聲。

    「水兒,你瞞得我好苦!」

    「以後,我發誓,我再也不會欺瞞你一個字!」若水神色鄭重地舉起手來。

    小七卻握着她的手,眼中全是笑和喜悅。

    「你有了身孕,為什麼不告訴我?」

    「什……什麼?」

    這下吃驚的輪到若水了。

    接着,她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小七這可不是想孩子想得都入痴了麼!自己剛剛假死活過來,他倒好,得了隴,還望蜀。

    自己哪裏又有什麼孩子了。

    「小七,我何時有身孕了?」若水咬着唇,忍不住地笑。

    「你何必還要再瞞我?要不是曾太醫替你把脈,我們還不知道要被你瞞到幾時!」小七心中滿滿的全是喜悅,一種即將為人父的喜悅。

    「曾太醫?」若水吃驚地挑起了眉。

    她的確不知。

    躺在床上的時候,她實在是太困太倦了,裝昏迷裝着裝着,居然真的睡了過去。

    所以對曾太醫的話壓根就沒聽到。

    「曾太醫說我有了孩子?」她不確定地再問。

    「怎麼,你自己不知道嗎?」小七覺得奇怪,她的醫術遠在曾太醫之上,她要是有了身孕,自己怎麼會半點不知。

    可是看若水的表情,卻不似作偽。

    她剛剛騙了自己一次,絕對不會再騙自己第二次。

    「我真不知道。」若水又驚又奇。

    這喜脈和其他病症不同,她自己替自己把脈,卻是摸不出來的。

    所謂醫者不自醫,指的也包含有這一層意思。

    她不禁回想近日來自己身體的變化,像是和之前的確有一些變化。

    首先就是,她最近口味大變,喜食酸辣之物。

    她記得很清楚,前往虎牙谷的途中,她曾見了梅子而饞涎欲滴。

    要知道從前的她,可是碰都不碰的,那次居然一口氣吃了好多枚,仍是意猶未盡。

    其次,她剛意識到,每月一次必來的親戚,已經許久沒來拜訪她了。

    她屈指一算,已經差不多有將近三月。

    正是她和小七離開東黎前往南越國尋藥的時候。

    難道說,在那南越的時候,自己已經懷了孩子?可自己每次和小七親熱之後,都曾經服過自製的避孕丸。

    她對自己的藥還是很有信心的,絕對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那麼……

    她想起了那個令人迷醉的草原之夜,那一大片星星似的湖子,還有那成群成群的野馬。

    難道就是在那天晚上,她……有了孩子?

    那天她換上了朵拉姆為她準備的南越服飾,卻忘了帶上小藥丸,事後更將此事忘得一乾二淨。

    是了,定是那一次。

    想起那天晚上,他和她親熱纏綿的場景,她仍覺得一陣臉紅心跳。

    屈指算來,那正是她受孕的時日。

    沒想到,這個自己並沒有期盼過的生命,就這樣不期而至。

    她怔怔地發着呆,心裏說不出是喜悅,還是震驚。

    她才剛剛答應過小七,要為他生兒育女,沒想到,她的這個允諾這麼快就要成為現實。

    小七含笑瞅着她,忍不住在她挺秀的鼻尖輕輕一刮:「鬼丫頭,你是高興傻了嗎?再過幾個月,你就要當娘了。水兒,我真的好歡喜!」

    要不是不想驚動了旁人,他真想大笑出聲,把自己的所有喜悅,全都通過笑聲傳達出來。

    若水震驚之後,一股淡淡的喜悅從心底慢慢地升了起來,越來越濃,濃得幾乎要滿溢出來。

    她撫着自己的小腹,像是感受到那裏正有一個小生命在跳動。

    猶自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了孩子?

    小七雙臂一伸,已經將她橫抱於懷,大步往床前走去。

    「你現在有了身孕,萬萬不能累着,乖乖地躺在床上不許亂動。」

    小七神情嚴肅,他可以縱容她的一切,可現在的她,必須要聽他的話,平安無事地誕下他們倆的孩子。

    看他那一臉的嚴肅擔心的模樣,若水忍不住想笑。

    她是大夫,她對自己的身體最清楚。

    更何況,她已經平安的度過了懷孕初期最危險的那三個月。

    「小七,你不需要這麼緊張,我真的不要緊,醫書上說,有了孩子之後,更要多走動走動,這樣對母子二人都好。」

    「當真?」小七半信半疑,他從來沒聽過這樣的道理,可是他願意相信若水,儘管這鬼丫頭騙了他一次又一次。

    「好罷,就信你。如果你要是再敢騙我……」

    「小七公子,小女子不敢!」若水嘻嘻一笑。

    「這世上還有你不敢的事?」小七瞪她。

    若水吐了吐舌頭,把頭埋進他懷裏,閉上了眼睛。

    小七抱着她,靜靜地坐了好一會,忽然想起正事。

    「水兒,你究竟有沒有中毒?那曾太醫的話,可是真的?他說你中了兩種奇毒,在你體內相生相剋,這兩種毒他從所未見,更不知道解法,我相信他不會亂說,你卻怎麼突然間就好了?難道你體內的毒,也是假的嗎?」

    小七心中仍是有一層隱憂,曾太醫是老成持重之人,醫術雖不及若水,卻也是太醫院中的佼佼者,想來他不會斷錯症。

    「我中的毒,是真的。」若水緩緩點了下頭。

    「小七,我真的沒有故意騙你,我真的……中了毒。」

    小七一驚,抬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迎向光亮,仔細地瞧,只見她臉上仍是籠着一層淡淡的黑色,並未消褪,心中倏地掠過一抹寒意。

    若水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麼,輕輕一笑,掏出帕子在臉上擦了幾擦,露出晶瑩如玉的肌膚來。

    她把染了黑灰的帕子遞到小七面前,抿唇笑道:「我臉上的黑氣,是假的!我體內的毒,已經完全解了。」

    「當真?」小七驚喜道。

    「自然。呀,小七,我這次真是托大,小白曾經警告過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次來的是一名用毒高手,讓我小心在意,可我卻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中,以至於中了第一種毒。」

    若水想起那黑衣蒙面人,不禁搖了搖頭。

    「那第二種,可是宮中夜宴之時,姚皇后所下?」小七目中迸射出怒火。

    「姚皇后?」若水嗤了一聲,「她還沒那個本事。我中的第二種毒,是姚皇后宮裏的一個小太監,名叫小安子的所下。」

    「小安子?」小七皺起眉,仔細回想,卻沒在腦海里發現有這樣一號人物。

    「嗯,想來你定是不識得他。此人,倒的確是個高手。」

    若水回想起自己見到這小安子的一幕,卻發現自己連他的容貌長相都不曾看清。

    「他不光是用毒手法巧妙,煉製的毒藥更是厲害,另外,他還懂得一個道理,就是,絕不引人注目!他行事低調之極,如果我料得不錯,他進宮的時間並不長,這個小安子,他究竟是什麼來歷呢?」

    「此事交由我派人去查,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可以查個水落石出。你就乖乖的養好身體,不許再操心這些事情。」

    小七想了想又道:「你不是說,你中的這兩種毒都極是厲害,連你也不知道解法,卻恁地沒事了?」

    「說起來,你一定想像不到,我是如何解毒的。」若水眨了眨眼,道:「你還記得我讓小桃去找回來的那個碗嗎?」

    小七點了點頭,道:「記得,你為了那個碗,差點把小桃嫁給後院馬夫小舅子的二大爺當童養媳。」

    聽小七把自己的話重複得一絲不錯,若水格格笑出了聲。

    「就是這隻破碗,才救了我的命啊。」她收起了笑容,低嘆一聲。

    「那個贈我陶碗的老乞丐,才真的是一名神龍見首不見尾,毒技舉世無雙的高人!幸好他是友非敵。小七,說起來我這次能夠平安無恙,倒真的要好好感謝一個人。」

    「誰?」小七問道。

    「墨白!」

    「墨白?」小七不解。

    他剛才還為了墨白沒能保護若水而大打了一架,墨白也親口承認,在那個最要緊的關頭,他跑去洗澡了。

    可若水還要感謝他?

    「如果我猜得不錯,那位扮成了乞丐模樣的世外高人,就是墨白請回來的。」若水幽幽地道:「他送我的那隻碗裏,在碗壁上塗了一種神奇的藥,我就是服用了這種藥,才化解了體內的劇毒。你說,除了要感謝那位高人之外,要不要謝謝墨白呢?」

    她想起墨白告誡自己時,自己說過的大話,一陣羞慚。

    顯然,墨白並不放心,所以他才去尋了這位高人出手相助。

    要不是他……自己這會兒估計早就躺在某個角落裏,餵了野狗啦。

    「謝倒不必,只求你家那位夫君,以後手下留情,別再毀了我這吹彈得破的半邊臉!你瞧瞧,這副模樣讓我怎麼出去見人?」

    長窗忽地無風自開,墨白出現在窗外,眼神幽怨,似笑非笑。

    若水見他一張臉龐本來白裏透紅,現在左邊臉頰腫起了高高的五條指痕,紅紅的很是醒目,也很是滑稽,不禁撲哧一笑。

    「你個沒良心的,我被你夫君打成了這樣,你還笑?早知道就不找人去救你!」墨白沒好氣地白她一眼,嘀嘀咕咕。

    若水指着小七的右眼道:「我夫君不也被你打成了烏眼青?你們倆都多大的人了,居然動起手來像孩子一樣,打人不打臉,沒聽過嗎?小白,進來,我給你敷敷藥。」

    墨白和小七對望一眼,看到對方的樣子,都忍不住好笑。

    若水讓兩人坐下,取出一管淡綠色的膏體,散發出淡淡的薄荷香味,分別替二人塗在傷處。

    不一會兒,兩人覺得傷處由清涼轉為火熱,等熱氣消散,若水一笑,道:「好了。」

    她取過銅鏡,放在二人面前。

    墨白搶過銅鏡,對着一照,不由「咦」了一聲。

    他左邊臉本來腫得像是多了五根胡蘿蔔,現在竟然腫紅全消,只有一點極淡淡極的痕跡,要不細看,半點也瞧不出來。

    他又看向小七的右眼,見那塊圓形的青紫也已經消失不見,只餘下一點淺淺的青色。

    這樣神奇的活血化淤膏,他倒是第一次得見。

    「這樣的好東西,送我吧。」墨白也不客氣,對着若水伸出手。

    若水白他一眼,道:「你這天下第一的高手,還稀罕我這點東西?」

    話雖如此,她還是把那管藥膏放在他的手裏。

    她心中感激,這次要不是他請來了那神秘老者,自己性命休矣。

    墨白眉花眼笑,把藥膏藏進了懷裏,對着小七翻翻白眼。

    「其實她並不是有意騙你,她服下那解毒藥之後,整個人會進入一種假死的狀態,否則她也不會瞞過這許多人的眼睛去,那個姓曾的太醫,倒也厲害。」

    聞言,若水眼前一亮,道:「小白,你見過那位贈藥的前輩了?能不能讓我見上一見,我想當面向他道謝。」

    她心思轉得極快,不久之前,墨白還和小七為了自己的事大打出手,這才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得知了自己假死的秘密,顯然是那位前輩告訴他的。

    墨白不禁嘆服,見她僅憑一句話就猜到了自己的行蹤,的確是聰敏過人。

    「道謝倒也不必了,那老猴兒說了,那個碗……是他的心愛之物,希望你能夠好好保管,以後要是有緣,自會再見。」

    墨白一擺手,大咧咧地說道。

    若水有些惆悵,她對那名老者又是感激又是崇拜,如果能夠見他一面,向他請教一些疑難問題,自己會獲益良多。

    可惜,像這樣的高人,都是有如閒雲野鶴一般,哪裏是想見就見得到的。

    自己能夠和他有一面之緣,也是由於墨白的緣故,已經受益匪淺。

    「小白,你幫我轉告那位前輩,那個碗,我會好好收着,決不會有半點損傷。」

    墨白不以為意地道:「不過就是一隻破碗罷了,你用過後丟了就是,那老猴兒就是小氣,一個碗也當成了寶貝一般,要是不捨得就別送,送出了手的東西還巴巴地惦記着,真沒出息。」

    若水一笑,見墨白那件白衣的胸前有一些斑斑血點,正是小桃流出來的鼻血滴上去的,心中一動,道:「小白,你的衣服借我一用。」

    「我的衣服?」墨白向自己衣服上一瞅,登時一臉嫌棄:「你那個蠢丫頭弄髒了我的衣服,你要賠我!爺這件衣服可是很貴的。」

    小七卻狐疑地看着若水。

    好端端地她找墨白要那件髒衣服作甚,她要是覺得冷,難道自己的衣服就穿不得嗎?

    他伸手一扯,已經解下外袍,披在若水的身上,道:「穿我的!」

    那命令式的口吻讓若水哭笑不得。

    「小七,我要小白的那件衣服有用。」

    「有什麼用?那衣服髒死了,你不許碰。」

    「髒?我的衣服哪裏髒了?」墨白怪叫一聲,「你知道我這件衣服有多貴嗎?我這件衣服可是天下第一針繡了整整一月才繡成的……」

    他嘚吧嘚吧的又開始了長篇大論,小七和若水對他那衣服的來歷,早就聽得耳朵起繭,全都充耳不聞,連眉毛都不稍動。

    墨白口沫橫飛地說了半天,見兩人都不搭腔,頗覺得無趣,恨恨地道:「你們這些凡人俗物,就算是天下第一針的手藝穿在你們身上,也是暴殄天物,明珠暗投,哼!」

    若水忽道:「小白,天下第一針究竟給你繡了幾件衣裳?」

    「啊?」墨白愣了,皺眉看着若水:「你問這個幹嘛?」

    「我只是覺得奇怪。」若水眨眨眼:「你說她要繡整整一個月,才能給你製成一件衣服,可是我自識得你以來,看你一天換一件新衣,件件都不同,難道你這每一件都是她親手繡制的嗎?如果每一件衣服她都要繡上一月,那這位第一針還真是可憐,她精心繡一月才繡出來的衣服,你只穿了一日就扔掉了,唉,這才叫暴殄天物,明珠暗投!」

    墨白的牛皮被當面戳破,也不臉紅,笑眯眯地脫下白衣,遞給若水。

    他也好奇,若水要自己這件髒兮兮的衣服究竟有什麼用。

    他和小七看着若水在房裏東翻西找的,找出一些藥材藥粉,調了些水,然後對着銅鏡,描化起來。

    半晌,描化完畢,她轉過臉來。

    「怎麼樣,好看嗎?」

    小七和墨白全都嚇了一跳。

    就算現在天色還未全黑,二人卻都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好像看到了七孔流血的女鬼從地獄裏爬了出來。

    「喂,我說水丫頭,你好端端地把自己畫成這副模樣,是想嚇死人啊!」墨白叫道。

    小七唇邊卻露出笑意:「不錯,的確是能嚇死人,就算嚇不死,也能嚇得某人口吐真言。」

    若水聞言,笑盈盈地對小七瞟了一眼,自己的心思從來就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他既然這般說,顯然是同意自己去了。

    墨白「啊」了一聲,這才明白過來,看着若水的樣子,笑道:「希望那人的膽子大些,不要被你嚇得直接變成了鬼。」

    入夜之後,若水喚來了小桃,讓小桃穿上自己的衣服,給她用淡墨水擦黑了臉,讓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再垂下錦帳,放眼瞧去,看不出什麼破綻。

    小七坐在桌旁,以手支頤,燃起一盞孤燈。

    而墨白則帶着若水悄悄潛進了姚皇后的鳳鸞宮,在墨白的帶領下,一路上有如入無人之境,宮女太監們竟無一人發現。

    兩人躲進假山洞中,耐心地等候。

    一直等到子時,鳳鸞宮中的太監宮女們都酣然入睡,姚皇后的房中依然亮着燭火。

    守夜的宮女們在外殿打着盹,內殿裏只有玲瓏一人,睡在姚皇后的床前的腳榻上。

    錦帷後的姚皇后睡得很香,很沉。

    她正在做着一個美夢。

    夢中的她一步一步地走上高高的御階,御階的盡頭,有一把金黃燦燦的鳳椅,她端坐椅上,俯瞰眾生,群臣匍匐在她腳下,她得意之極,哈哈大笑。

    這一笑,倒把她自己笑醒了。

    睜開眼來,眼前一片漆黑。

    姚皇后忽然覺得一陣心慌,連忙叫道:「玲瓏,玲瓏!」

    自從二十年前,她做下那件虧心之事後,她的寢殿裏就一直徹夜燃燒着紅燭,從來沒有熄滅過。

    她害怕黑暗。

    尤其是像現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她連喚了好幾聲,都不聽到玲瓏答應。

    「這個死丫頭,你是豬嗎,睡得這樣死。」

    姚皇后氣急敗壞地罵道,伸手撩開錦帷,伸足去踢睡在腳榻上的玲瓏。

    她連踢了好幾腳,玲瓏都動也不動,像個死人一樣,身上*的。

    姚皇后喝罵了好幾聲,玲瓏仍是不醒。

    她又氣又惱,不由想起碧荷的好處來。

    以往碧荷守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自己就算是翻一個身,她也會驚醒。自己喉嚨稍有點乾渴,她就馬上能將一壺溫茶送到自己的唇邊。

    如今換了這玲瓏,就是一張嘴皮子會討自己的好,睡起覺來像個死豬,打得呼嚕比自己還要響。

    她喚不醒玲瓏,無奈之下,只好提高了嗓子叫道:「來人,進來掌燈!」

    她睡覺的時候,不喜身邊有外人侍候,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在她身邊守夜。

    旁的宮女不得她的傳喚,誰也不敢擅入。

    可是她扯着嗓子連叫了好幾聲,也沒聽到半點動靜。

    整個大殿中靜默一片,只有她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中迴蕩。

    姚皇后背上突然豎起了寒毛,生生地打了個冷顫。

    她緊緊閉上了嘴巴,兩眼睜得大大得,恐懼地東張西望。

    可無論她的眼睛睜得再大,看出去仍是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

    這一片黑暗帶來的是詭異的寂靜。

    姚皇后聽到自己的心跳得怦怦作響,呼吸不由自主的粗重起來。

    突然之間,一陣冷風颳過,直撲向姚皇后的身前,她登時毛骨悚然。

    這大殿之中門窗緊閉,哪裏來的風?

    莫不是……

    她心頭竄起一股恐懼。

    「誰?是誰?」她的聲音抖得自己都聽不清。

    一片寂靜。


    姚皇后渾身簌簌發抖。

    睜大眼看出去,仍是什麼也瞧不見。

    越是瞧不見,她就越是害怕。

    「啊!」她發出一聲尖叫,放下帷帳,整個人縮進了帳子裏,用被子緊緊蒙住自己的頭。

    突然之間,窗子「喀的」一響,姚皇后渾身一抖,情不自禁豎起耳朵。

    只聽得軋軋聲,似乎被人緩緩推開長窗,緊接着「咚」地一聲,似乎有一樣重物落地。

    姚皇后心中緊縮,幾乎透不過氣來,隨後她又想,不是鬼,鬼不會發出這樣重的聲音。

    對了,是貓兒!一定是貓兒!

    她安慰自己,只覺一顆心終於跳得慢了些,從被窩裏探出頭來,揭開錦帳,大着膽子向外張望。

    只前長窗開得大大的,月光從窗子映射出來,照得地上白花花的一片。

    就在這一片白茫茫中,卻有一個又黑又長的影子在搖晃。

    那個黑影吊在窗戶前面,飄飄蕩蕩,搖搖晃晃。

    姚皇后以為自己眼花了,使勁揉了揉眼睛看過去,登時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嘴巴張得大大的,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那黑影,是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

    她飄蕩在空中,穿着一件又長又大的白衣,白衣上斑斑點點全是污血。

    姚皇后看得清清楚楚。

    那女子……居然沒有腳!

    「鬼……鬼……」姚皇后的舌頭抖得說不出話來了,她駭怕得只想尖叫,可聲音卻像卡在了喉嚨里。

    「嘿嘿嘿……」那白衣女鬼發出一陣鬼氣森森的笑聲。

    姚皇后兩眼一翻,幾乎昏死過去。

    「還……我……命……來……」白衣女鬼伸出長長的鬼爪,在空中向姚皇后飄浮而來。

    「你、你、你認錯人了,我、我、我不認識你,你……你別找我索命……」

    姚皇后身子抖得像篩糠一樣,見那女鬼越飄越近,一雙又瘦又長的鬼爪對着自己的咽喉抓來。

    她拼命想往後躲,可身子就像僵住了一般,一動也動不了。

    終於,那雙鬼爪碰到了她的喉嚨,那尖尖的指甲在她的喉部划過。

    姚皇后發出「嗚」的一聲,兩眼翻白,徹底昏死過去。

    「切!這就暈了?真沒用!」

    若水簡直無語了。

    自己準備好的台詞還沒來得及念,這姚皇后就被自己硬生生的嚇暈了。

    看來俗話說的沒錯。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這姚皇后就是生平虧心事做得太多,所以她最害的就是半夜鬼敲門。

    所以自己剛剛只露了個臉,笑了一聲,她就整個人崩潰了。

    唉,只是她這一暈,自己的計劃倒泡湯了。

    本來是想裝成鬼,詐她一詐,讓她吐露出一些秘密,看來,今夜是不行了。

    「小白,快放我下來,她嚇昏了。」

    「哈哈,我說的沒錯吧,你這鬼臉畫得太像鬼了,是人就得被你嚇昏過去。」

    墨白從房樑上一躍而下,輕飄飄落在床前,手中銀絲一收,若水便從空中落下地來。

    「現在怎麼辦?」墨白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姚皇后,提議道:「要不,把她弄醒過來,再嚇她一次?」

    若水白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她做的壞事太多,想必她平日裏最怕的就是冤鬼向她索命,我這一下,已經嚇得她肝膽俱裂,我怕再嚇她一次,她就真的被我嚇得變成鬼啦。」

    她歪頭想了想,打量了一下周圍,唇邊露出俏皮笑容。

    「這姚皇后好會享受,佈置得這等舒適!小白,咱們既然來了,總不能入寶山而空手回吧,你看看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只管拿,不必客氣。」

    她燃起了燈燭,也不怕外面巡夜的人瞧見。

    因為姚皇后的房中常年徹夜火燭不熄,要是一旦熄滅了,反而容易讓人懷疑。

    玲瓏和外殿的宮人們全都被墨白點中了睡穴,一個個睡得死豬似的,人事不知。

    她舉起蠟燭,開始在屋裏翻箱倒櫃起來。

    墨白也不客氣,跟着她一起,東撿撿,西搜搜。

    若水專找一些箱籠櫃奩,可是一無所獲。

    她本來想找找看,能不能發現一些密函之類的東西。

    她相信姚皇后如果和那幕後神秘人有所往來的話,一定是通過書信的方式。

    可她幾乎翻遍了整個房間,也沒有找到一點有用的線索。

    甚至她連姚皇后的床底都找過了,也沒發現暗格之類的東西。

    若水泄氣地直起身來,發現墨白正盯着一盞落地的九枝蓮花燭台看個不停。

    「小白,你看上這個了?」她見墨白兩手空空,顯然和自己一樣,毫無發現。

    「噓!」墨白突然伸出手指,按在若水的唇上。

    他豎起耳朵,傾聽着外面的動靜,面色突地一變,一伸手攬過若水,從長窗外飛身而出,袍袖一拂,兩扇窗戶悄無聲息地關上,沒發出半點聲音。

    他沒有長身,帶着若水貓腰躲在花叢中。

    一條黑影突然出現在宮牆上,就像是一隻蒼鷹飛了進來,落在牆頭。

    那黑影靜靜地佇立在那兒,好一會,一動不動。

    若水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大氣也不敢透一口。

    很顯然,那黑影正在側耳傾聽,然後,他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一雙冷電般的目光對着若水和墨白的藏身之處掃視過來。

    姚皇后素來喜愛香花,她的寢殿之外更是種植了大片大片的奇花異卉。

    雖然已經過了子夜,有許多花仍然開得華美繁茂,陣陣香氣直衝若水的鼻端。

    若水卻對這些香花極是敏感,只覺得鼻子痒痒的,險些打出噴嚏來,幸好被墨白眼疾手快地捂住,才沒有發出聲響。

    就在那黑影轉頭向她瞧來的時候,若水發現,那黑影的眼睛好生熟,像是在哪兒見過一樣。

    她蹙起眉,仔細回想。

    還沒等到她想到什麼端倪,那黑影忽然從牆頭飛起,身後黑色的披風鼓了起來,像一頭老鷹張開了翅膀,無聲無息地落在花圃中。

    他一雙眼睛銳利之極,鷹視狼顧,在花圃中緩緩而行。

    若水只感覺到墨白的手臂肌肉繃了起來,堅硬得像石頭一樣,很顯然,他在緊張!

    她不由好奇起來。

    居然能讓天下第一高手感到緊張,這黑影一定不是常人。

    黑影漸漸走近了兩人藏身的花叢,若水不敢抬頭,只用眼角往他的方向掃視。

    月光傾斜,照在他的半張臉上,他的臉很是瘦削,顴骨微微突出,眼眶深凹,臉色蒼白,模樣卻頗為清秀。

    看長相他不過二十出頭,只是一張臉死氣沉沉,除了那雙銳利的眸子,看不出半點生氣。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若水的藏身之處,若水不知怎的,竟然開始感覺到緊張,這個黑影散發着一種巨大的、無形的壓力,讓她本能地感到危險。

    很危險!

    當他沿着若水身側的花叢擦身而過的時候,若水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他的腳步突然一頓。

    若水睜大雙眼,屏着呼吸。

    黑影伸出手,「咔嚓」一聲,折斷了一根勾住他斗蓬的花枝,然後繼續前行。

    他在整個花圃中轉了一圈之後,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目光閃動,忽地伸手推開姚皇后的長窗,一個縱身跳了進去,隨後掩上了窗戶。

    等到窗戶完全合攏的那一瞬,墨白帶着若水貓着腰,借着腳下的一片長草滑行而過,宛如溜冰一樣。

    這樣的輕功,讓若水嘆為觀止。

    她心中疑惑,那黑影真就這般厲害,竟然讓墨白也深為忌憚?

    他究竟是什麼人?

    等墨白帶着若水安然回到太醫院時,若水腦中靈中一閃,想起那黑影,她見過!

    那黑影縱身跳進姚皇后窗戶的時候,她看到了他的背影。

    於是一下子想了起來。

    他是……小安子!

    若水險險驚呼出聲。

    這小安子明顯不是真太監,他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跳窗進姚皇后的寢宮,總不會是和自己一個目的,想嚇唬嚇唬那姚皇后吧?

    難道說,他和那姚皇后之間,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如果不是,他怎麼會以一個男子的身份,毫不避諱地進入女子的閨房?

    雖然以姚皇后的年紀,已經足夠當他的娘親了。

    若水為自己腦中產生的這個大膽想法暗自嘖舌。

    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姚皇后和這個神秘的小安子暗中勾結,下毒想害死自己,卻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查出什麼了嗎?」

    看到若水和墨白進房,小七馬上看向若水。

    若水沮喪地搖搖頭:「什麼也沒找到,那姚皇后真沒用,我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問,她就自個兒嚇昏了過去。」

    她的目光在室內一轉,「咱們這兒有人光顧過了?小桃沒事吧?」

    「你這丫頭,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的眼睛。你是怎麼發現的?」小七隻覺得奇怪。

    房中的一切和她走的時候一模一樣,就連小桃都乖乖地躺在床上動都沒動,可若水居然馬上就發現了不同。

    若水微微一笑,指了指窗紙上的一個小洞。

    小七不禁佩服地點點頭,道:「不錯,就在半柱香之前,我忽然聽到院中好像有風吹過,心裏感覺到不對,於是伏在桌上,假裝睡了過去。只聽到有人移動腳步,來到窗前,向里窺探,只是來人卻並未進來,他看了一會兒,沒發現什麼,然後很快就離開了。」

    「半柱香之前?」

    若水問,見小七頷首,她看向墨白:「小白,你說來咱們這兒窺視之人,和咱們今晚在姚皇后那兒看到的黑影,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墨白卻似乎有些心神不屬,呆呆地看着窗戶上的小孔,正在出神,忽聽得若水相詢,下意識地點頭:「是同一個人。」

    「嗯?你並未見過此人,怎麼會這樣肯定?」若水一雙妙目研究地瞅着他,看得墨白有些不自在起來。

    他定一定神,推開窗戶,飛身而出,片刻即回,手中拿着幾片落葉,遞到若水面前,道:「你瞧!」

    若水凝眸瞧去,見每片落葉上都有一個淺淺的足痕。

    這幾片落葉是被小七白日裏的掌風震下來的,葉片猶自發綠,並未變黃變脆,那足痕極輕極淡,如果不是仔細留神,決計發現不了。

    「這人的輕功居然如此了得,幾乎到了落葉無痕的地步。」小七忽道。

    「你的功夫也不差,他落葉無痕的輕功,也被你這雙耳朵聽了出來,豈不是比他更高一籌嗎?」說話的卻是墨白。

    若水詫異地看了墨白一眼。

    他素來不肯服人,居然肯夸小七一句,真是難得。

    小七卻不領情,只看他一眼,卻不搭他的腔,「水兒,你也遇到了此人?可被他發現了沒有?」

    「有我在,怎麼可能會被人發現?」墨白插口道。

    小七不去理他自吹自擂,只是看着若水。

    若水搖搖頭,道:「沒有。小七,你可知道此人是誰?」

    「是誰?」小七問。

    「他就是給我的酒杯中下毒的那個小太監小安子!」若水一字一字地道。

    「是他?」小七抽了口涼氣,神色一下變得凝重起來。

    有一件事他怕若水擔心,並沒有說出口來。

    這偷窺之人的功夫,其實並不在他之下,他只聽到了來人極細極輕的腳步聲,卻沒聽到他的呼吸聲。

    很顯然,此人的內功更高於他的輕身功夫,如果自己和他對決,只怕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再聽若水說,給她下毒的人就是此人,更由不得他不心驚。

    此人功夫不在自己之下,用毒之術更是高超,他卻半點不知道對方的來歷和來意。

    這姚皇后好本事,居然連這樣厲害的人物也招攬到了麾下,實在是讓人不得不防。

    小七正凝思的時候,若水忽然問道:「小桃呢?」

    自己回來了好一會,又和小七他們說了好幾句話,小桃居然一直躺在帳子裏,一聲不吭。

    以她的性子,聽到自己回來了,早就興高采烈地跳下床迎接自己了。

    今天這倒是怪,她竟然沒有半點反應。

    若水的心猛地一揪,一個可怕的想法竄上心頭。

    小桃她……會不會出事了?

    「小桃!」

    她飛快地奔到床邊,還沒來得及掀開帳子,只聽到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呼……呼……」

    聽到這個聲音,三個人都忍俊不禁。

    若水的心立刻放鬆下來。

    她輕手輕腳地掀開帳子,只見小桃口角流涎,打着響亮的呼嚕,睡得正香。

    「這丫頭,倒真是讓人羨慕,睡得這樣沒心沒肺,只怕是天塌下來了,她也能睡得着。」

    若水悄悄放下帳子,輕聲嘆道。

    「天塌下來,有我為你撐着,我只希望,什麼時候你也能像她這樣,沒心沒肺地睡得香甜。」小七凝視着她,忽道。

    若水心中一動,抬眼看他,兩人目光相交,雙手相握。

    小七的目光中似乎有千言萬語,雖然沒有再說出口來,可若水都懂。

    他不想讓自己再做任何一點冒險的事,他想張開羽翼將自己護在翅膀下面,不受一點風吹雨打。

    是她,不願做那依附於男人的女子,不願終身受他的庇佑,她想要和他站在一起,並肩戰鬥。

    可是,該怎麼才能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這個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哪!

    若水幾乎要軟化在他目光里蘊含的柔情之下,脫口而出答應了他。

    可是……她還是忍住了沒有說出口,只是幽幽地回視着他。

    小七低嘆一聲,無語地把她攬在懷裏。

    兩人緊緊相擁。

    「哐啷」一聲門響,驚動了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同時抬眼看去。

    只見兩扇雕花木門猶自晃動,墨白已經不見了人影。

    那聲門響就是那摔門而去發出來的聲音。

    小白好像……生氣了!

    若水想起自己和小七在他面前這樣旁若無人的親熱,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裏的意思,不禁有些歉疚。

    小七卻是渾不在意,對着墨白遠去的方向瞟了一眼。

    走得好!

    走得越遠越好,最好永遠不要出現自己和若水之間!

    「刺、刺客!」

    帳子裏的小桃睡得懵懵醒醒,被那聲門響驚動,一下子跳了起來,發出一聲驚呼。

    「哪來的刺客!有我在,什麼刺客也傷害不了你,安心地睡吧。」

    若水好笑地看着帳子裏伸出來的腦袋,笑着把她的頭又塞回了帳子裏。

    「你也去睡。」

    小七不由分說地抱起若水,把她也放到了床上,按住不讓她起身。

    「你就是不睡,肚子裏的孩子也要睡,知道嗎?」他莊容凝望她。

    是了,孩子!

    若水吐了吐舌頭,她撫了撫小腹,那裏平坦如初,自己也沒有半點不適之處,這個孩子真是出奇的安靜。

    她聽話地躺了下來,小七對她溫柔一笑,放下帳子,吹熄了燭火。

    鬧騰了大半夜,若水也真的倦了,她迷迷糊糊地正要睡去。

    忽聽得耳邊一個好奇的聲音小小地響了起來。

    「小姐,你真的懷孩子了嗎?他在哪兒啊,可不可以讓我摸摸看?」

    正是小桃。

    在黑暗中她睜大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眸,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看着若水。

    若水輕輕一笑,低聲道:「現在他還太小,摸不出來。」

    「噢。」小桃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想了一想,又問:「小姐,男人和女人在一個房裏睡覺,就會有孩子嗎?」

    她的小臉緊張兮兮的。

    若水幾乎不知道怎麼回答她這個傻問題,只好含糊不清地答道:「差不多吧。」

    小桃一下子不作聲了。

    若水正覺得奇怪,只聽得小桃壓抑的抽泣聲響了起來,她把腦袋蒙在被子裏,一抽一抽的哭得傷心。

    「小桃,你怎麼了?」若水把她的腦袋從被子裏扒拉出來,攬在自己懷裏,心想,這丫頭又受什麼委屈了不成?

    「小姐,你說我會不會有孩子?嗚嗚,我不要,我還沒成親,如果我現在有了孩子,會被浸豬籠的!」

    小桃像個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趴在若水懷裏,哭個不停。

    「你怎麼會有孩子?」若水失笑,隨即抽了一口冷氣:「小桃,你和青影……你們……」

    她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難道這兩個人……

    不會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得趕緊找時間把他們倆的事情辦了。

    這個時代和自己那時候不同,如果小桃未婚先孕,她會被別人的口水噴死的!

    「小姐,我……我……」小桃「哇」地一聲,哭得好不傷心,「那天晚上,他、他非要抱着我,我怎麼也掙扎不開,後來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他還抱着我,他也睡着了。小姐,你說,我會不會有孩子了?我和他在一個房裏睡覺了,我不要啊……嗚嗚嗚……」

    「傻丫頭。」

    聞言,若水登時放下心來,好笑又好氣地瞪她一眼,拍拍她的腦袋。

    「你放心,你和青影還沒成親,等你們成了親,再睡在一個房裏,才會有孩子。」

    若水只好言簡意賅地告訴她。

    希望青影能比這蠢丫頭開竅,要是那青影也不懂得男女之事,這兩傻子說不定一輩子也生不出孩子來。

    「噢,那樣啊。」小桃登時破涕為笑,不好意思地擦乾了眼淚鼻涕。

    「小姐,你的孩子會從哪兒生出來啊?」她好奇地在若水身上拱了拱,「我問過林姑姑,她說孩子是從胳肢窩裏鑽出來的,小姐,你的孩子也會從胳肢窩裏鑽出來嗎?」

    她抬起若水的胳膊,瞧了瞧,又摸了摸自己的胳肢窩,納悶地撓着腦袋。

    「閉嘴,睡覺!」

    若水還沒說話,帳子外面一個森嚴的聲音冷冰冰地響了起來。

    正是小七。



第167章大起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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