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王爺如此抬愛,只是,此行關係重大,我等身為將領,若是修下士卒搬至王府住下,定會導致士兵們心下埋怨,對於平叛大事,實在不利。待得擊潰了黑怒叛軍,必定到王爺府上叨擾些時日。那時候只盼王爺仍舊歡迎。」
淋王爺心下無計可施,臉上仍舊堆着笑容道「銀將軍如此盡心盡力,實在讓本王感動,那麼一言為定,日後擊潰叛軍,定要到本王府上住些時日,讓本王儘儘地主之誼。」
望着殘韌和依律離去的背影,淋王禁不住咬牙切齒,心裏實在把殘韌,恨透了!
馬車上,依律見殘韌心情似乎不錯,輕聲開口道「大人,王府是怎般模樣?」「問來做什?」殘韌順口答道,依律見殘韌難得好心情搭理自己,放鬆了些許繼續道「奴婢只是好奇,以前在村里聽人說王府如何華麗……」
依律還沒說完,殘韌冷冷打斷道「所以你很想到王府里住住見識一下是嗎?那很好啊,淋王爺喜歡得你緊。小七,掉轉馬車,去淋王爺府。」依律神色有些恐慌,殘韌冷冷道「怕什麼?你不是很期待麼?我把你送了給淋王爺去,以後你就能天天住在王爺府了。你應該很高興才是,淋王爺決計不捨得打你罵你。」
這時,馬車真的掉了頭,依律嚇的眼淚在眼眶打轉,強忍着心頭恐懼,輕聲哀求,「奴婢知錯了,大人,奴婢只是好奇想問問王府是什麼模樣,大人千萬不要把奴婢送了出去……」
沒見過依律害怕哭泣的模樣,實在無法了解那種那種讓人見之揪心的難受感,殘韌本也只是想嚇嚇依律,卻實在受不了這折磨,終究放棄了再行一陣多嚇會依律的打算,冷聲道「小七,馬車掉頭,返回大營。」
依律這才破涕為笑,輕聲道謝。殘韌心下一陣煩躁,越來越覺得自己不對勁了,怎麼對着依律,脾氣就變的這麼差了呢?便是以前風liu,也不可能讓自己這般頻繁的想發火。
意境都練到哪去了?如此心不靜,緒不平。
依律的好奇,實在是很平常不過的事情,值得如此大火氣麼?以前,絕對不會這樣,肯定不會。必須讓自己靜心,恢復正常,繼續這麼心緒失守,絕非好事。殘韌暗下決心。
這決心,很快被丟到了一邊。
依律嚇了一跳,神色驚恐的退到一邊,帳內的矮桌,被殘韌暴怒下掀的激飛,撞穿了營帳,驚的門外守衛失措的沖入。殘韌一臉怒氣,恨恨的盯着依律,沉聲道「沒事,出去!」
兩名護衛聞言輕聲應着退將出去,營帳被木桌撞穿了一個洞,護衛只得用身體暫時擋着。從來沒見過殘韌發脾氣,兩護衛心下懼怕,此時哪敢招呼人來修補營帳?
殘韌深深吸了口氣,神色逐漸恢復常態,沉聲道「我可曾因為你喜歡笑責罵過你?」依律神色害怕,卻仍舊搖頭道「大人,沒有。」
「我可曾因為你不笑,因為你不說話而責罵過你?」
「也沒有。」
「既然都沒有,你臉上一直掛着做作的笑容做什麼?」殘韌說着,怒氣中又帶着怒色。依律語氣有些委屈的輕聲道「大人,你讓奴婢學習,奴婢見宴席上的侍女們,臉上一直都是掛着笑的,奴婢不敢違背大人吩咐,就學着做。」
殘韌聽罷,怒氣大減,深吸了口氣道「我生完氣了。你記住,你不是宴席上那種層次的侍女,我也不需要你如同她們般去招呼客人,你想笑,就笑,不想笑,就不笑,絕對不允許在我面前做作的笑或是不笑。聽清楚了麼?」
依律見殘韌語氣恢復常態,不再那麼害怕,連忙輕着道「奴婢聽清楚了。」殘韌心頭再次無名火起,卻又不明白又生哪門子氣,沉默着思索半響,終究發現問題所在。
「以後別自稱奴婢,我怎麼聽怎麼覺得不舒服,自稱律。」殘韌心情煩躁,復又開口道「好了,我想靜靜,你先歇息吧。」依律應着,吹熄了燈火,脫了外袍,和衣在殘韌床塌躺下。
自從依律來了後,殘韌就幾乎沒睡過覺,殘韌很恐怕躺倒床上,那時候,在未完全入眠前,總會胡思亂想。直到有一次,殘韌覺得困的不行,大白天的倒下想歇息片刻,誰知,做了一個讓殘韌無比恐懼的夢,自那以後,殘韌再也不睡覺了。
那床,成了依律的專用床塌。初時依律似乎對殘韌頗有戒心,時候久了,發覺殘韌從沒有什麼不軌舉動,倒也放鬆了,漸漸的也成了理所當然的習慣,一點也不害怕殘韌會對自己做什麼。
殘韌本來還擔心,這麼下去會不會活活累死,沒想到靠着盤膝打坐恢復精力,時間久了後,竟然習慣了,發覺即使不睡覺,其實也沒什麼關係,打坐的方式,反而還能練功。
營帳破損處,仍舊未縫補,依律有些冷,倦縮着身子。殘韌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命人把營帳補縫好。」營帳外的護衛聞言,鬆了口氣,連忙應着跑着去了。
夜色黑沉,殘韌突然覺得,似乎有些事情給忘了。「律,入睡了麼?」「大人,有何吩咐?律還沒睡熟。」塌上的依律,眨巴着眼睛,連忙答話道。「如今到了城裏,明日左右無事,隨我進城逛逛吧,也該給你買些衣裳飾物,現在穿的用的,實在太丟我臉面了。」
依律聞言十分高興,連忙開口道謝。殘韌卻自顧想着,該給柔可夕帶些什麼回去,依律該配什麼色澤以上和飾物才是最好……
……
殘韌跟小黃等人商議着計劃,依律在一側滿是欣喜之色的撫着殘韌挑選的衣裳飾物,瓚雨見着依律神色,猶豫着想說什麼,殘韌淡淡道「律,你去瓚雨營帳試試吧,這裏暫時不需要你侍侯什麼。」
依律欣然應着出了營帳,瓚雨兩名女護衛,跟着去了。過往依律更衣沐浴,都是去瓚雨營帳的,都是這兩名女護衛負責看守帳門。
「如果能想辦法弄到淋王爺的軍旗,那麼事情就好辦多了。南風國軍隊鎧甲等都是一般,不同的只是旗號,到時候我們戰略部署得當,能想辦法把淋王爺的一批為數接近的部隊引出城。我們便有機會冒充這支部隊,返回救援,輕易可將大軍移入城內。」
瓚雨聽得小黃的提議,點頭贊同道「此計可行!問題是,十五大軍的旗號,卻不容易到手的。憑我們的軍力,不可能單獨將這支軍隊消滅,若是憑藉叛軍的力量大量消耗,那旗幟怎也不可能夠用。但是,王爺的旗是黃旗,這般做,若是上面追究起來,可是問斬之罪!」
殘韌心念疾動,罪不罪的,殘韌才不在乎,若能成功奪取建陽,怎可能還會為這種事情治眾人的罪?況且,平風那太好應付了,有皇后向着柔可夕,皇后也非不識大體之人,自然會替自己把這罪名抹了去。
問題卻是黃旗,民間是根本沒有黃色綢緞的,縱使花重金預定,也不可能有人敢做。十五萬大軍的旗號,需要的布料太多,就算想辦法竊,又能竊到多少?
殘韌靈光一現,開口道「可以不需要太多,卻是我們太鑽牛角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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