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辦完了?」包廂內伍靈瑜看到張揚露出了笑容,開心的問道。
不知不覺中,張揚的喜怒哀樂已經可以影響到伍靈瑜的心情,剛才從那個小區出來後,張揚的表情一直很嚴峻,讓伍靈瑜也十分的緊張,如今張揚笑開顏了,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張揚頭道:「事情辦成了。來嘗嘗這裏的特色菜,這家川菜很出名,我中午就定了位子。」
伍靈瑜嗯了一聲,心情好了起來後,吃起東西來也更加的有味道。
兩人正吃着高興,伍靈瑜的手機響了,伍靈瑜看了一眼,神情有些緊張起來,接起來後,聲音不自覺的低了很多道:「媽,有事嗎?」
說了幾句後,伍靈瑜臉色陰鬱的掛了電話。
張揚問道:「怎麼了?」
伍靈瑜忙道:「沒事,沒事,就是家裏的事情。」
張揚伸手抓住伍靈瑜的手道:「對我們來說,家裏事就是大事,說說看,我能不能幫你!」
伍靈瑜不想跟張揚說家裏的事情,因為她的家在農村,她上了大學之後,最不想讓人知道的就是自己是一個農村孩子。為此她都沒有讓家裏來人送她。省吃儉用的在網上購物買衣服,就是為了讓自己更像一個城裏人。躊躇了許久,伍靈瑜才低聲道:「我過年的時候沒有回家,我媽媽問問我的情況!」
張揚有些驚訝的道:「過年沒有回去,為什麼?」
伍靈瑜苦笑了起來道:「還不是為了省路費!假期打工還可以多掙一些。我家是農村的,家裏還有兩個妹妹,也在讀書,都需要錢,能省就省吧!」
張揚哦了一聲,感慨的拍了拍伍靈瑜的大腿。他也是苦日子度過來的,知道沒錢的滋味有多麼難過。
說起來了,伍靈瑜就不打算隱瞞下去了,繼續道:「我家裏很窮困,加起來還不到十畝地,我父母都是農民,我從小就知道要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只有一條出路那就是讀書。所以我的成績一直很好,從來沒有掉出過前三名。你知道嗎,其實學習很累的,我每天看着那些課本都有想吐的衝動。」
聽到伍靈瑜這麼傾訴心聲,張揚一時之間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伍靈瑜沉浸在回憶中道:「別的女孩子穿着漂亮的衣服,我卻只能穿親戚家的舊衣服。別人玩電腦,拿着只能手機,我只能遠遠的看着,對我來說,就是普通的手機都是一個夢想。她們在食堂里最好的菜,吃幾口就倒掉,在去超市買零食,我在上大學之前都不知道薯片是什麼滋味。你相信嗎?我當家教掙到第一份工資,第一件事就去買薯片,因為我從來沒有吃過。為什麼我這麼瘦,腿這麼長,因為我每天都要餓着肚子走十幾里山路回家,住宿費我交不起。」
張揚嘆了口氣道:「你比我還要苦!」
伍靈瑜搖搖頭道:「你我根本是不同世界的,這些事情你聽着就跟笑話一樣。城裏人跟農村人就像兩條並行性,我要向成為城裏人,要付出比其他人多得多的努力。終於我成功了,我可以走進城市裏了。可是到了這裏,我才發現,這裏什麼都要錢,沒有錢你就無法生活。所以上學期放寒假我沒有回家,我留下來打工賺錢。你知道我為的是什麼嗎?」
張揚搖搖頭。
伍靈瑜道:」我想讓我的妹妹不要像我這麼辛苦。每天都要學習到午夜,京城裏的孩子,隨便學學,隨便考考,就肯定能上大學。而在我們那裏,不是數一數二的成績,根本考不上。我想我妹妹,可以不用考大學就能過上城裏人的生活。「
張揚張開懷抱道:」過來!「
伍靈瑜猶豫了一下倒在了張揚的懷抱里道:」其實我喜歡你,不僅是因為你長得帥,也不僅僅是因為你有錢,而是因為你過得好。我在你的眼睛裏從來沒有看到過鄙視的目光,哪怕你知道我身上穿的是十幾塊錢的衣服,哪怕我跟你出去從來沒有付過帳。這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張揚道:」你媽媽打電話是不是家裏需要錢?「
伍靈瑜搖搖頭道:「不是,他們是怕我錢不夠,要給我寄錢。我不能要,我知道他們那錢來的多麼不容易。我們家裏的地,一年也就買個萬把元,去了種子花費,剩下幾千塊錢,一家四口人生活緊巴巴的。我如果要的話,就是從她們的嘴裏扣錢。雖然我勢利,我虛榮,但是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我知道他們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等我畢業了去改變他們的生活。」
張揚問道:「你家裏是哪裏的,這麼困難?」
伍靈瑜道:「河南!」
張揚哦了一聲,他知道那裏,人多地少,作為全國人數比較多的一個省,真的是很困難。
「其實我家裏的條件也很不好,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上大學嗎?」張揚道。
伍靈瑜道:「不是說你的身體不好,休學一年嗎?」
張揚感慨的道:「那是說給別人聽的,實際上是因為我沒有錢讀大學。我不想我父母去看別人的臉色,到處去借錢,那種滋味太難了。所以高考一結束,我就告訴自己,再也不讓父母去求人,我自己掙錢。掙錢雖然難,但是要比求人好的多,當你向人借錢伸出手來的時候,就跟一個乞丐一樣。」
伍靈瑜驚訝的看着張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張揚繼續道:「就為了這個,我從家鄉出來打工。其實我也知道,讀大學可以改變命運,但是那個時候的感覺不深,我覺得只要能賺錢就可以了,不讓我父母在那麼辛苦就夠了。」
「那你先在!」伍靈瑜不解的問道。
張揚道:「一言難盡吧,總之是歷經千辛萬苦,幾次生死危機之後,才有了今天的局面。你看着我很好,哪裏又知道我背後的苦楚。哎呀,好端端的怎麼說起這個來了。」
伍靈瑜的眼角都已經有了淚水,用力的朝張揚的懷抱里拱了拱道:「聽你說心裏話的感覺真的很好,我感覺我們一下子近了很多。」
張揚無奈的搖搖頭道:「靈瑜,有一句話你聽說過沒有,男人有錢就學壞,女人學壞就有錢。」
伍靈瑜身體顫抖了一下,其實她一直擔心,張揚會認為自己是為了錢跟他在一起的,雖然這是一個原因,但如果這麼直白的說開,她的自尊心會有些受不了。
張揚不等她回答繼續說道:「我現在有錢了,也可以說學壞了!你的,也要學壞了!」
伍靈瑜聲音有些顫抖的道:「我不明白!」
張揚笑着道:「沒名沒分的跟了我不就是學壞了嗎?」
伍靈瑜哼了一聲道:「誰說我要跟你了。」
張揚沒有繼續下去道:「趁着還有時間,我們去銀行吧!」
「幹什麼?」伍靈瑜道。
「你將你的獎學金跟打工的錢都給你父母匯家裏去,讓他們的日子好過一些,再多的話,他們就好胡思亂想了。錢,你以後不會缺了,跟着我成了壞女人,你也算學壞了,再也不用為錢發愁了。」張揚道。
伍靈瑜不知道說什麼好,張揚這麼說讓她的心裏好過了許多,留下了太多的餘地,沒有像網上說的包養,也沒有說讓她當情人,這就夠了。她出來的目的就是改變一家人的生活,如今可以做到了,還有什麼不知足的。想到這裏,伍靈瑜用力摟緊張揚的脖子道:「只要你要我,我就不會離開你的。」
張揚笑笑,並沒有當真,離不離開還要看以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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