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被這個一臉溫柔的竹染驚得汗毛倒豎,她試着運用真氣要衝開被封鎖起來的穴道。這個該死的竹染用了什麼法子叫她失去了仙力?
「別試着運真氣了,我給你喝了點大夢三生,劑量不多,只是封住你的仙力和內力罷了。你這麼掙扎是徒勞的,反而會叫毒性深入筋脈。口渴了,喝點茶吧,你喜歡的蘭桂芬芳,廣寒宮的桂花熏制的烏龍茶。」竹染把茶杯送到了漫天的嘴邊,
漫天扭臉不想看竹染,可是竹染卻不肯放棄,端着茶杯不肯拿開,漫天哼一聲:「我不要喝茶,你最好把我放開」
「你真的喜歡在長留麼?你不會傻傻的以為笙蕭默會真的娶你吧?漫天,我喜歡你,我們離開這裏,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做一對神仙眷屬。你放心我不會叫你受委屈的,你沒發現,其實我們性格很相似,只有相似的人在一起才能快樂。你和笙蕭默差的太遠了。」竹染把手上的茶杯放下,他盯着漫天用溫柔的聲音說服着漫天,和他離開。
「我怎麼和你一樣了?我在長留好不好, 和你沒關係,我要和誰在一起也和你沒關係。就憑着你的所做作為,有點腦子的人也不會你的甜言蜜語。朔風對你可以說是真心相對,你呢?利用他對你的信任你竟然害他我不會和你在一起,永遠也不會」漫天氣的要殺了竹染,朔風是最忠厚的人,竹染竟然能下手害他。
竹染卻是嗤笑一聲,冷笑着說:「你現在心疼了,當初你離開朔風,不就是因為他是個無名小卒。你們女人都是一樣,誰更有權勢就會貼上去。我要變成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人,那個時候你就會乖乖的留在我身邊的。你最好老實的呆在這裏,別想耍花招。」竹染忽然湊近了漫天,撩起一綹頭髮的,湊近鼻尖嗅着發香,漫天一陣惡寒,厭惡的轉過臉去。
竹染輕佻的拍拍漫天的臉,站起來走了。房間裏面只剩下漫天一個人,聽着竹染消失的腳步聲,漫天一下子癱軟在床上,她現在心裏完全亂了,接下來該怎麼辦?漫天打量着這個房間,儘管她失去了仙力,可是外面結界她看的一清二楚,竹染真是人不可貌相,他確實仙姿出眾摩嚴三個徒弟裏面,怕也就是竹染最有潛力吧。
能設這個結界的怕是整個仙界也沒幾個人。漫天的行蹤被徹底隱藏了,小賊找不到她,她的任何消息也傳不出去。漫天試着從床上下來,稍微動一下脖子後面一陣隱痛。「嘶竹染這個混蛋下手真黑」漫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在屋子扶着桌子椅子慢慢的挪動着腳步,力氣在慢慢的恢復。
「冷靜,你一定要冷靜。」漫天在心裏叫自己冷靜下來,這個時候她不能亂,她雖然被封住了仙力和內功,可是她還能自由的活動啊。她要先鬧清楚眼下的情形,竹染一定和七殺聯手了,但是殺阡陌怎麼會和害死自己妹妹的兇手在一起?對了,善春秋。這個善春秋對殺阡陌陰奉陽違,他一定是和竹染聯手奪取神器,才暫時合作的。朔風和那些失蹤的弟子們想必是被善春秋扣起來,等着在仙劍大會上大長留的臉和交換神器的。若是那樣他們現在是安全的。
接下來問題的關鍵就是要怎麼把消息傳出去,打聽到朔風和弟子們的下落。漫天忽然摸到身上藏着的匕首,她心裏一動,推開門就出去了。這是個很隱秘的院子,建在個幽靜的山谷裏面,周圍都是翠竹環繞,樹木參天,院子裏面花草蒼翠茂盛,陽光從山谷上方灑下來,照在人身上冷颼颼的。
漫天在院子裏面環視一周,整個院子很安靜,一個人影也沒有。看樣子這裏只有竹染和自己了。沒有人看着,漫天稍微鬆口氣,她剛要試着推開緊閉的大門,竹染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漫天身後:「你要上哪裏去?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就算是出了大門,也出不去」
「我,我餓了,想找點吃的不成麼?」漫天竭力裝着鎮定無事,她試圖和竹染講道理:「你以為這麼關着我就能解決問題麼,尊上和長留是不會和任何人做交易的。不管你是拿着我朔風和弟子們和長留交換什麼,都不會如願的。還有七殺的善春秋,你認為殺阡陌能饒了你,那個善春秋不過是拿你當槍使,等着他的聖君發話,你還能活麼?」漫天竭力的勸說竹染,一邊瞅准機會慢慢的靠近大門。
竹染卻不為所動,他一個箭步撲上來,緊緊地把漫天按在大門上,竹染面目扭曲,眼睛紅紅的,額頭上青筋暴起:「你的話只能哄別人,我才不在乎什麼善春秋,他一心只想要神器,愚蠢自大我不過是借着他的手來完成我的計劃。我在蠻荒過的什麼樣子的日子,你也看見了。那個地方你呆一天都要發瘋,可是我呢,我在哪裏呆了那麼多年我恨我恨那些人,一個個道貌岸然,可是內心自私卑鄙,骯髒不堪。我要報復,看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人被剝掉身上的光環成了人人唾棄的罪人」竹染整個身體越逼越近,漫天甚至能看見竹染傷疤上每一個小細節和他閃着寒光白花花的牙齒。
「你這個瘋子你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漫天生氣的用胳膊推開竹染,可惜她現在沒了內力,竹染一隻手不費勁的就把漫天的雙手按在了門板上。「你也這樣說我」竹染眼裏閃着駭人的光,漫天雖然心裏害怕,可是她還是不甘示弱瞪回去,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交匯,甚至能發出噼噼啪啪的火花聲。
竹染瞪着漫天,他恍惚之間仿佛是時光倒流,很久以前他在那個風和日麗的午後,他遇見了那個走進他心裏的女孩子。那個女孩子也是這麼氣勢洶洶的瞪着他,雖然他能察覺她眼神裏面的害怕,卻依舊肯低頭。
竹染眼裏里的瘋狂慢慢的褪去,他忽然轉開臉不再看漫天:「我是自作自受,你恨我吧,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不管如何,不管誰來逼我,我都不會放開你了。」
這是幾個意思?漫天有些糊塗,但是她很快的反應過來竹染把她當成了琉夏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當年他若是帶着琉夏離開,也不會有後來兩敗俱傷悲劇結局。漫天試探着竹染的語氣:「好,我不走。那個我去做飯好不好?」既然不能來硬的就只能智取了。
竹染抬起頭,眼神已經恢復了清明:「漫天,很多事情我要和你說。其實你沒發現麼?我們兩個人其實是同病相憐,你摸着自己的心,長留真的那麼好麼?你真的和哪裏的人相處融洽麼?」竹染稍微和漫天拉開點距離,搖搖晃晃的站在漫天跟前。
「長留雖然也不是盡善盡美,可是你幹什麼」漫天忽然驚叫起來,竹染把她壓在門上,伸手在她身上亂摸。「這把匕首太鋒利,我還先幫着你收起來。」竹染摸出來漫天藏在身上的匕首,對着她露出個可恨的笑容。
漫天氣的臉上通紅,這個竹染虛虛實實的太難對付了。不過不能心急,機會只要尋找就一定能有收穫的。她生氣的整理下衣服,瞥一眼竹染:「廚房在哪裏啊我可不怎麼會做飯,你被毒死了可別怪我。」
竹染輕鬆一笑:「那邊就是。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吃。」竹染溫柔的拉着漫天的手,拉着她到廚房裏面,叫漫天詫異的是竹染領着她到廚房之後並沒走,反而是幫着漫天做起飯來了。看着漫天拿着菜刀笨拙的切菜,竹染無奈的嘆息一聲拿過來菜刀,有模有樣的切起菜來。「沒想到你還會做菜?」漫天有些詫異,竹染一向自視甚高,怎麼會甘心沾染煙火氣。
「這都是為了」竹染苦笑一下,方才臉上的愉悅之色不見,取而代之的苦澀:「我曾經答應過一個人要做飯給她吃,我苦練廚藝,就想做出來合她口味的飯菜,看她心滿意足的吃下去。可惜我的手藝學好了,她卻不在了。你說的沒錯,我是個可恨自私的人。她和我在一起快樂的時候少,她一直在照顧我,關心我,我卻心安理得享受着她的關愛,卻自私的不肯好好對她。我為什麼當初不帶着她離開,我不要神器,只要和她相守。」竹染眼睛紅紅的,扔下手上的刀,竹染頹唐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抱着頭,整個人沉浸在悔恨裏面。
「往事不可追,傷害已經形成,就再也不會復原如初了。這是你要拉上我的原因?我想琉夏若是知道了你這樣做也會不高興的。我不是琉夏,你也不再是當初的竹染了。」漫天拍拍竹染的後背,輕聲的勸他放棄。
「我知道你不是琉夏,可是你身上有太多她的影子。不僅是你們長得想像,就連着性格也是仿佛的,都是嬌生慣養的小丫頭,看起來虛張聲勢,其實心裏很單純,單純的近乎是傻」竹染拉着漫天的手,抬起眼,溫柔的看着漫天。
看着漫天不以為然的表情,竹染不容辯駁的說:「你說,你為了儒尊這個滑頭,在不惜得罪自己的師父,叫長留的弟子們對你頗有微詞,惹得那麼多人討厭你,破壞自己花費多年樹立的好人緣。你還不傻麼?可是笙蕭默是如何對你的?他既然喜歡你,為什麼不明媒正娶?你還敢說自己不傻其實你根本不知道笙蕭默為什麼不肯提出來娶你,他知道你的身世,怎麼會惹事上身?」
「等等,我的身世?」漫天奇怪的看着竹染,她是蓬萊掌門的女兒,這個人盡皆知,笙蕭默娶她和她的身世有什麼關係?
竹染看一眼漫天糊塗的表情,轉變了話題:「你那個心上人可是八面玲瓏,你想長留三尊,唯獨這個笙蕭默一直是獨善其身。他可不是像你看見的那樣溫和無害。還有你那個師父,別以為他有真心。他對你好,不過是看你還有價值。若是你成了他的拖累下場也不會比我好。白子畫是個冷漠絕情的人,一點用處沒有。你的性子還是離開長留才能過好」
「我若是什麼都計較算計,哪裏還需要尋找真愛?」漫天斜一眼竹染,直接捅了竹染的心:「琉夏若是不傻,她現在怕是會活得好好的,可是你還會愛她麼?竹染,我長得再像琉夏,可我也不是琉夏。你這是在麻痹自己,誰也不能替代誰,你這樣下去會更痛苦的。」漫天嘆口氣,把竹染留在廚房裏面叫他冷靜下。
剛出了廚房,漫天就聽見花花的聲音:「天天我在這裏呢」花花躲在一個柱子後面對着漫天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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