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只說她會一點點,可作出來的畫卻栩栩如生。
一侍衛拿上畫到儀檬面前,「皇上,她畫好了。」
儀檬和蘇慕離往畫上一瞧,頓時兩人的臉上都露出驚色。
那畫上的兩個人,赫然是伍奇與燕歌華二人!
儀檬和蘇慕離彼此對視一眼,卻久久未能平復心緒。他們很震驚。
儀檬仔細一想,伍奇是幫楊管家做事的,而燕歌華又是寧嵐苔的姑姑,他們二人秘密進宮救走寧嵐苔,那麼寧嵐苔無故失蹤這件事就說得過去。
「伍奇當初被你重傷後,又被我打落山崖,真沒想到他還能活着。」蘇慕離說。
難道當初追蹤伍奇到森林裏不見蹤影,是被蘇慕離打落山崖了?儀檬驚了驚,如果蘇慕離不說,她還以為在伍奇受傷的情況下,還能逃過自己的追蹤。
「你確定是這二人進過冷宮?」蘇慕離凌厲冰冷的目光落到那宮女身上,不帶一絲感情地問。
宮女縮了縮肩膀,害怕得不行。「是的,當日奴婢看到的就是這二人,奴婢當時也只是匆匆暼了一眼,並未在意他們到冷宮要幹什麼,但奴婢想,能在冷宮行動自如的人,想必都是有手令的人,所以奴婢也沒多想他們和惠妃娘娘有什麼關係。」
儀檬對蘇慕離說:「如今確定寧嵐苔是被伍奇救走的,雖然不知道是否與羽兒有關,還沒有線索,不過伍奇的武功雖不如你我,但好歹屬於一流高手,進宮劫走羽兒對他來說,並不是很困難。之前在枯井裏有挖出一具屍體,根據我的判斷,死亡時間應該有一年了,而寧嵐苔失蹤當日,伺候她飲食起居的宮女卻不見了,恐怕就是被伍奇給殺了丟進了枯井,可想而知寧嵐苔確實是被伍奇救走的。」
蘇慕離說:「不管伍奇有沒有劫走羽兒,但他有這個嫌疑,誰知會不會是寧嵐苔要報復你讓伍奇把羽兒劫走的。」
「你說的很有可能,」說到這,儀檬臉上浮現憂慮,「只是要找到他們,有點困難了。」
蘇慕離勾唇冷笑,「找五煞宮的宮主,一點也不難。」
他言語間的自信,讓儀檬着實一愣,他真有辦法找到伍奇等人?
之後用了半天的時間,儀檬又審了她兒子被劫走之前在鳳鸞殿當差的所有人,包括所有奶娘在內。
只是一路審下來,除了已死的小腰,所有人都沒有嫌疑。
儀檬遣散了所有人後,望向蘇慕離,不知幾時,他已經站在了窗口那邊,在思索着什麼。
她正要問他在想什麼時,他突然轉過身問她:「小腰的屍體可還在宮裏?」
「在呢。」儀檬很好奇蘇慕離提小腰的屍體幹嘛,只是她正要說小腰的屍身在何處的時候,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一道靈光。
她知道了,她知道蘇慕離為何要問小腰的屍身了。
「當時,小腰身上中了一劍,還是一劍穿透身體,難道你是想通過查看劍傷辨別兇手?」
蘇慕離無言以對,為了表達他對這個聰明女人的欣賞,直接走過來,把儀檬給緊緊地摟住了。
對於他的行為,儀檬感到受寵若驚。「怎、怎啦?難道我猜錯了?」
不應該啊,除了查看小腰身上的劍傷,小腰的屍體還能有其他用途?
她並不知道,他在用他的方式在誇她。
小腰的屍身葬在皇城後方的亂墳崗,這個亂墳崗,是提供給宮中的宮女和太監死後用的。
侍衛抬着小腰的屍身到鳳鸞殿外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
而小腰的屍身,只剩下一副骷髏架子,但骨架上的劍痕很是明顯。
蘇慕離掃了一眼骨架上的劍痕,雙目忽然一縮。果然是他幹的。
「怎樣,看出什麼端倪來了嗎?」儀檬緊張地詢問。她多麼不希望是伍奇把她兒子劫走的,因為她不敢想像如果真是伍奇劫走她兒子,那個瘋子寧嵐苔會如何虐待她的兒子。
可是,蘇慕離給她的答案,正是她最不願意知道的。「是伍奇乾的,伍奇所練的武功,一招一式我都有研究過。」
儀檬腳一軟,差點就跌倒。「寧嵐苔為了報復我,一定不會善待羽兒的,一定不會的……」
蘇慕離穩住情緒低落崩潰的她,「別擔心,就算寧嵐苔再狠,也不會拿羽兒怎樣,她是算好了有朝一日把羽兒架到你面前逼你就範。」
「慕離,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儀檬又慌又急,「我們要儘快找到羽兒,不能再讓他受苦了。」
他把她摟入懷中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一定會很快找到羽兒的。」
這時,附近暗角處有一道人影悄然地離開了。
蘇慕離輕輕拍着儀檬的背安撫着她,可落在天邊的目光卻越發陰冷凜冽……該來的,真是擋也擋不住。
等儀檬完全熟睡的後,已經到了子夜時分了。
蘇慕離輕輕給儀檬蓋了被子,然後離開了鳳鸞殿,最後施展輕功,悄然躍上宮牆離開了皇宮。
城中一座寬大府邸內的花園一角有一座涼亭,亭上幽暗的地方,站着一個人。
不多時,蘇慕離出現在那個人的身後,那人背對着他。他嗓音低沉,卻陰冷狠毒。「是時候出手了,以朕的信鴿為信號。」
那背對蘇慕離之人,沒有出聲,這時烏雲遮了月,這個人的背影更神秘了。
蘇慕離說完就走。
三日後,儀檬把她的權力又交給了張千篤。她要出去找兒子,只能讓張千篤幫她監國了。
蘇慕離並沒有告訴她怎麼找伍奇,她也沒有問,她相信他總會有辦法的,她只要默默地跟在他身邊就行。
太上皇送她和蘇慕離到正宮門口,再三叮囑道:「不管找不找得到羽兒,你們都要小心點,我可不能再失去你們了。」
說到這,太上皇老淚縱橫。
讓一個老人如此擔心受怕,儀檬心疼不已,「父皇,我們會小心的,你也要聽太醫的話,保重身體,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一會馬車緩緩啟程。
馬車出了皇城後,蘇慕離還是一副神遊在外的表情,儀檬以為他還沒有想到策子。「還沒想到找出伍奇的辦法嗎?」
蘇慕離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只是此刻,他看着儀檬的眼神格外的認真、深邃。
他冷不丁點地出聲,「小苓,」
「啊?」儀檬受了點驚嚇,「怎麼了?」
他這個樣子,好像在交代什麼臨終遺言一樣,搞得她心裏很不安。
「寧峰和父皇,你覺得哪個更配做你的父親?在他們當中,你會捨棄一個嗎?」
「你怎麼了?為什麼對我說這樣的話?是不是你捨不得父皇在我身邊,打算接他到天臨住?」
蘇慕離撩起帘子看向窗外緩緩閃過的風景,目光黯然,像是看透了世間的一切。「我以為是我想多了,可以如今的情況來看,哪是我想多。他們為何要逼我走上這一步呢……」
「慕離……」他怎麼如此感傷了?真叫她心疼。「你到底怎麼了?」
他轉過頭,濕潤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嘴角勾着欣慰的弧度。「感謝上蒼讓我認識了你,為了你和羽兒,我勢必會跟他們斗到底的。」
儀檬慌了,「什麼勢必會斗到底?慕離你今天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好不好,你是不是又在瞞着我計劃了什麼?」
蘇慕離柔柔一笑,眼底的悲傷已褪去。「只是突然有點感慨而已,看你緊張的。」
她倔強地看着他,「你沒瞞我什麼嗎?」
蘇慕離笑了笑,「你覺得我還能瞞你什麼?」
儀檬口噎,看到他的笑容,她就說不出話來了。是啊,他能說的都已經跟她說過了,他還能瞞她什麼。
「找伍奇的辦法想到了嗎?」儀檬改了話題。
蘇慕離輕輕點了點頭,「嗯,想到了,不過要浪費咱們一兩個月的時間。」
起初儀檬還不相信找伍奇需要那麼久,覺得蘇慕離只是說說而已,可是,自那天之後,蘇慕離帶她轉悠過不少地方,像是遊山玩水一樣。
就這樣,一轉眼就過去兩個月了。
他們遊逛了大半個中原後,這天,到了聖江南慕這邊的碼頭。
夜幕已降臨,漁民們在碼頭結束了一天繁忙的打撈了。
蘇慕離坐在江邊,吹着風,平靜淡然,身上一點也沒有找伍奇和兒子的焦躁。
陪他玩了兩個月了,一向忍耐性極強的儀檬,已經受不了。她不要再這樣一邊擔心着兒子的安危,一邊陪愛人遊玩的日子。
她幾步走上來難過地質問:「到底兒子重要嗎?」
蘇慕離看着江面,淡淡地回道:「重要。」
她被他的淡漠惹出了眼淚,聲音一度哽咽,「如果你真覺得重要,就不會讓我陪你遊山玩水兩個多月,一點尋兒子的行動都沒有。蘇慕離,你說找伍奇,可你知道你是怎麼找的嗎?難道每天遊山玩水就能找到的?」
「噓。」蘇慕離突然做了個噓聲手勢。「他們來了。」
儀檬本能地安靜下來,但他口中的「他們來了」,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有四道黑影緩緩逼近。
儀檬察覺到的時候,慕寒宮四大公子都齊齊單膝跪在蘇慕離身後,齊聲道:「屬下等參見主人。」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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