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溫此番不敢大意,催動虛畜氣勁。但見他左右兩掌交相呼應,一守一攻,左手將凌雲軒打來掌力盡數卸去,右手卻揮灑自如地攻向凌雲軒肩胛、章門、氣海三穴。凌雲軒「坎」字掌訣從原形「水」中再生變化,雙掌收而復發、發而又收,如綿密的雨滴,落點儘是朱溫胸膀要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朱溫此招「推三阻四」將凌雲軒攻勢輕鬆化解,他的手法如鬼如魅,雖站還退,雖後又前,極為切合「推三阻四」之名,倒令凌雲軒一籌莫展。
一式剛過,二人各退一步,蓄氣再戰。凌雲軒方要動手,猛覺腦後一涼,竟是被番僧從後向拿住脖頸,如此全身受制,動彈不得。
朱溫森然一笑:「當真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呢!」又扭頭對番僧說:「大師,朱某的招法可還使得罷?」言下之意,自然是他瞧出番僧方才不出手,意在窺探二人虛實。番僧瞟他一眼,辯白道:「老僧向來不會群毆小輩。不待你停手,老僧怎好插入。」說罷,抬手封住凌雲軒數處大穴,棄之於地。
朱溫冷冷地打量凌雲軒一通,說:「大師總信不過朱某,大可逼他交出寶刀。」凌雲軒怒目圓睜,罵道:「豬狗不如之流,何敢覬覦我家傳之寶!」不料,番僧聽後,震怒不已,喝道:「化雪刀本乃我教聖物,與汝何干!」凌雲軒暗自心驚:「化雪刀的來歷,我委實不知,莫非真乃番邦之物?」雖有此想法,他仍不動聲色,依舊死死盯住二人,生怕為其奪了聲勢。
朱溫默不作聲,只在計較如何處置凌雲軒。
恰在此時,牆外飛來兩柄利劍,直指朱溫二人。二人突遇偷襲,大出意外,格擋已然不及,唯有朝後閃躲。劍影剛過,又見兩粗壯竹筒飛來,筒口忽地破開,散出兩股濃煙,熏得朱溫、番僧、凌雲軒三人眼珠生疼。朱溫、番僧唯恐煙中有毒,忙運氣護住口鼻耳目,卻隱約聽到一人從外撲來。二人齊呼:「不好!」急向前來索凌雲軒,果已由人救了去。
凌雲軒迷迷糊糊之中,覺着為人扶起,逾牆而走,且又有一人跟了上來。他定睛一看,竟是吳氏兄弟。此刻正是吳蹤負了他,朝山上狂奔。
吳影、吳蹤於半山腰撿了個偏僻樹叢駐腳,將凌雲軒扶了下地。
凌雲軒悲喜交加,正要開口,卻被吳影打個手勢止住。吳影隨即伸出雙手,在凌雲軒腦頂百會、下腹天樞二穴上不住推拿。凌雲軒立感兩穴生出汩汩熱氣,漸至周身。待有一盞茶功夫,吳影終將凌雲軒穴道解開,這才大鬆一口氣,揚手擦去額頭汗珠。凌雲軒急忙問道:「二位如何知我被擒?」吳蹤嘻嘻一笑:「全是誤打誤撞。我兄弟二人正欲出莊看你,卻巧見那白衣老兒偷入后庄。我倆便遠隨其後,看他有何勾當。幸得天助,救下了你。」
凌雲軒嘆道:「如此,二位應也聽到他二人述白。」吳影點頭作答。吳蹤也罵道:「真他娘的,此賊包藏禍心,我等卻無一識破。卻不知他來歷幾何?」吳影在旁說道:「興鹽幫。」吳蹤一怔,自言自語:「興鹽?朱?朱……」繼而點頭:「確有可能!」
凌雲軒於江湖門派知之甚少,連問:「二位所對何事?」吳蹤釋道:「二十年前,武林浩劫,丐幫、鹽幫這兩大幫會火拼。丐幫就此覆亡,鹽幫分崩離析,成興鹽、星月、黑水、天府、大丘五幫。而興鹽向以鹽幫正統自居,勢力最大。但其向以副幫主杜昆為尊,幫主從未露面,江湖中人只知其乃鹽幫龍頭朱誠後人;如此想來,倒和朱溫狀況暗合。」又苦笑道:「若此事屬實,朱溫之為人便無甚可怪了。」
凌雲軒又是不知所云,問道:「此話怎講?」吳蹤答道:「那朱誠當年亦是行藏詭異,平日裏扮作山野閒人,學堂先生,偶一現身,便是為了尋花問柳,乃江湖出了名的色心浪子。想必有其父當有其子,朱溫能好去哪裏?」凌雲軒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想到和此等人稱兄道弟,結伴而行,自是後怕無比。
忽然,凌雲軒心頭一跳,橫眼朝吳影瞧去,見他臉色微變;原來,是他二人想到朱溫二賊功夫了得,卻遲遲不見追來,定有他圖。吳影急呼一聲:「走!」反身下山,凌雲軒亦拉上吳蹤望劍莊而去。三人腳底生風,趕向劍莊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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