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驕陽高高懸掛在天空之上,暴熱的陽光照射在柳雲城殘破不堪的城牆上,反射出一片耀眼的白光,教人無法直視。城下堆積如山的屍體在高溫環境下腐爛生蟲,散發出陣陣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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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鐺。」隨手將沾滿血跡的長刀扔在地上後,疲備不堪的莫一凡跌坐在一處城垛下躲避直射的陽光。儘量爭取在敵軍下一次攻擊前恢復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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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經是綏軍圍攻柳雲城的的第一十七天了。雖然在柳雲城百姓的拼死抵抗下,綏軍至今尚未攻下這座人口不足十萬的小城。然而莫一凡心裏十分清楚,這已經是柳雲城所能達到的極限了。雖然此刻的綏朝因為綏鄴帝葉廣好大喜功四處征討已是傷筋動骨,而葉廣偏信奸人更是弄的民不聊生,百姓紛紛揭杆而起,昔日龐大的綏朝已是如遲暮老人般時日無多。然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受過嚴格訓練的綏軍儘管已經墮落糜爛,人心離散。但是以十萬大軍進攻小小的柳雲城這依然不是柳雲百姓所能抵擋。這一十七天,柳雲城的百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城中壯年男子幾乎已經全部戰死在城牆上,如今更幾乎已無可戰之兵,城破人亡迫在眉睫「莫兄弟。」伴隨一道沉穩的聲音,一名壯漢來到莫一凡的身旁。遍佈血跡的衣衫難掩其威嚴的氣勢,一雙眼睛雖然略顯疲備但依然炯炯有神,他就是柳雲城義軍首領趙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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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兄弟,依你看如今情況如何。」趙翟學莫一凡般坐在城垛下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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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無外援,恐怕撐不過今晚。哎!到時只怕是血染柳雲城啊。」莫一凡一邊挽起衣角擦試武器一邊又說到,「趙大哥,你有話儘管講。我一定盡力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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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我就直說了,」趙翟坐正了身子,雙目凝視着莫一凡道「當初我在此揭杆起義,原本是不滿隋帝暴政,想讓柳雲的百姓過上安定的日着。然而準備不足,無兵無餉,終遭此敗績。如今累得全城百姓隨我流血,我與心難安啊。若非這一十七天來,有你莫兄弟等一眾好漢義助我柳雲城共抵大敵,我柳雲城恐怕早已經人畜不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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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翟站起身來,卓立與城牆之上,繼續說道:「今晚,我決定率五十將士夜襲綏軍大帳行最後一博。若能斬殺綏軍大將,綏軍必亂,則我柳雲城尚有一線生機。即使行刺不成,也能使綏軍再不敢兵分四處困我城門。城中百姓才能逃得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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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一凡聞言劇震,虎目泛出淚花:「趙大哥,你放心去吧。若你不幸戰死,我莫一凡拼死也要此死守三天,好教城中婦孺老幼能逃過綏軍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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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翟豁然轉過身來,雙手搭在莫一凡肩上:「好兄弟,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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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城牆下傳來了綏軍的鼓號聲,綏軍進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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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萬物俱眠。柳雲城下一片寂靜,只有前方綏營尚有雄雄營火照至天明。募然,一陣鼓聲響起,柳雲城城門大開,趙翟率五十鐵騎電射而出,直朝數里開外的綏營急攻而去。短短距離轉眼已至,趙翟聚集全身真元,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揮刀砍往綏營寨門,寨門應刀而碎化做片片木屑。綏軍兵卒至此才反應過來,紛紛阻攔已經不及,讓義軍死士緊隨趙翟身後攻入了綏營。趙翟破門後馬不停蹄直朝綏營正中大帳馳去,手中大刀灌注真氣刀芒大盛,擋路綏兵竟無一合之將無不骨折噴血而亡。身後死士緊隨其後,沿途點燃營帳混淆綏軍耳目。綏軍原以為城破已是指日可待,警惕之心早已喪失無蹤。現在驟然被攻,誤以為大軍來攻,立刻亂做了一團,讓趙翟完全發揮了戰馬的敏捷性,率着區區幾十死士直逼綏軍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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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一凡站在城牆之上,注視着戰況的發展。此刻綏軍大營一團混亂,火光四起,遠遠看去確似被大軍夜襲。果然,不片刻,原駐與其他三處城門的綏軍放棄了各處關口,急忙回援大營。莫一凡揮手招來一義軍將領吩咐道:「馬上召集全城百姓讓他們火速出城。」義軍將領有些不解:「莫爺,現在的情況不是在頭領的掌握之中嗎?也許頭真能斬殺綏軍主將解救柳雲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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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一凡虎目泛紅,緩緩說到:「趙大哥此去九死一生,他是想以雷霆一擊的氣勢攻擊綏軍主將,使其為保自身安危不敢繼續兵分四路扼受路口。如此我柳雲百姓才能逃出城去。至於他自己,恐怕難逃力盡身亡的境況。」那名義軍將領聞言劇震:「頭!你怎麼不帶上小五啊!」悲呼一聲面對綏營哄然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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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一凡扶起小五:「我們不能讓趙大哥的血白流,小五,趙大哥拼死也要保護柳雲百姓。現在你馬上就去集合百姓,帶着他們出城逃命去吧。」名為小五的義軍將領問道:「那莫爺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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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一凡說道:「若無人守城,柳雲百姓怎麼也逃不過綏軍追殺!我受趙大哥所託,無論如何也要再受三天,好讓百姓們有足夠的時間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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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聞言身體微顫,身為義軍將領的他最清楚此刻情況。要再守柳雲三天實在難比登天,當下心中有了計較:「莫爺您放心,我小五一定把柳雲百姓全都安全的送出柳雲城。」言罷轉身大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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