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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一定會以祖母的安危為重,只是我覺得這麼大的事情,咱們不能孤注一擲地等馮六回來,而是要做好多方面的打算,國公府的那個郎中,既然能被夏世子所賞識,那麼就說明他的醫術真的不錯。」沈青黎倚在他懷裏,幽幽地說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宮裏的太醫不能診治的病,並非別的郎中不能,世子,咱們試一試又何妨?」
「難道就因為他是夏世子所賞識的,你就認定他醫術不錯嗎?」慕雲霆眯眼看了看她,頓了頓,又道,「且不說他醫術如何,你又不認識他,憑什麼讓我相信他?」
他怎麼會讓一個來歷不明的郎中入府為祖母看病?
誰知道這個人是善是惡,背後有多少盤結錯雜的關係。
無語,他特別提起夏雲初幹嘛!
沈青黎頓時想起了什麼,忙坐起來,從懷裏掏出那兩個小白瓷瓶,打開塞子,用手指勾了一點,不由分說地上前塗在他額頭一點,說道:「這萬金油藥膏就是那郎中自己做的,怎麼樣?有沒有感到清涼一點?」
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瞬間在床幔里淡淡縈繞。
「有一點。」他點點頭,的確感到清爽了一些,便也跟着起身,拿過那個小瓷瓶,嗅了嗅,說道,「這瓶留下,一會兒我讓翠姑看看,是用什麼做的,以後你記住,凡是藥物,都得經翠姑看了以後才能用。」
「知道了,那就都給你留下吧!」她笑笑,索性把兩瓶都掏出來,遞給他,「累的時候,就往太陽穴上塗一點,會提神。」
「知道了。」他一把攬過她,輕聲道,「陪我躺躺,一會兒一起去看祖母。」
「嗯。」她挨着他躺下,這才細細地打量着這床,他在書房的床,四下里全是清一色的水藍色床紗,很寬敞很清爽,只是床幔里不再是茉莉的香味,而是一種淡淡的草木的清香。
窗外,月上枝頭。
淺淺的月光透過白桑紙灑了進來。
床前有一抹淡淡的光暈。
有些朦朧,有些蕭蕭。
依稀能聽得見一兩聲犬吠,很快就淹沒在一陣歡笑聲里。
府里,在大辦喜事。
兩人靜靜地躺在床幔里,享受着這難得的安靜和美好,突然他支起身子,低頭吻着她,呼吸漸漸急促,索性翻身壓在她身上,肆意地撫摸着她,在她耳邊啞聲道:「綰綰,我等不到兩個月以後了。」
沈青黎被他吻得臉也開始燙了起來,一想到事後還得讓人準備水沐浴還得讓翠姑熬避子湯那一系列的麻煩,便推了推他,提醒道:「還得去看祖母。」
身上的人動作一頓,接着,有些沮喪的聲音傳來:「我不進去,一會兒就好。」
無奈,只得由他。
這一會兒就是小半個時辰,直到聽見書房那邊傳來龔四和慕安小聲地說話聲,他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起身穿衣,看了看身邊早已寸縷不着的女子,低笑道:「我去書房等你。」說完,理了理衣衫,掀簾走了出去。
沈青黎這才面紅耳赤地坐起來,一一取過散落在床上的衣物開始穿衣裳,待穿戴完畢下了床,掀簾進了里套間,卻見翠姑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見她出來,便上前略一福身,問道:「二少夫人,要不要奴婢準備熱水和避子湯?」
天哪,要不要這麼體貼?
沈青黎頓時感到鬱悶得不行,敢情這裏還有個聽牆角的,便沖她勉強一笑:「不用,我們只是說了會話。」
翠姑看了看她,嘴角動了動,這才不聲不響地退了出去。
那種被人圍觀的感覺再一次尷尬地湧上心頭,不行了,這個問題已經成了她的心理障礙了,怎麼辦?
月色疏朗,夜風習習。
兩人順着幽靜的小道,朝沐影堂走。
四下里,花木早已凋零,只有纏着紅布條的的樹枝在寒風裏瑟瑟發抖。
府里有喜事,到處都是張燈結綵。
蘇氏說,二郎媳婦,五郎娶親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安心伺候你祖母,就是幫了母親最大的忙了。
沈青黎自然願意,她寧願沒日沒夜的在沐影堂伺候皇甫氏,也不願意去插手五郎的親事。
自從皇甫氏病倒,沈青黎還是第一次離開她這麼久,心裏掛念着,忍不住加快了步子,把身邊的人落了好幾步,慕雲霆不解道:「你走那麼快幹嘛?」
慕安早就跟他說了沐影堂去了哪些人,太醫說了什麼,眼下,除了等那支雪蓮,依然沒有別的法子。
「祖母病着,世子還有心情賞月景嗎?」沈青黎不看他,自顧自地往前走。
慕雲霆皺皺眉,也快步追了上去,剛才還好好的,她這是又怎麼了?便問道:「綰綰,你這是在生氣嗎?」
「我……」沈青黎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說,是,她是在生氣,可是她是在生誰的氣?畢竟翠姑沒有錯,她只是在盡她的本分而已。
錯的是她。
是她不適應這個連私隱都沒有的環境……
「我只是在擔心祖母。」她嘆道。
他笑笑,上前勾住她的手,低聲道:「托你的福,祖母會好的。」
觸到他溫熱的大手,沈青黎突然有種莫名的感動,原來以為這個人冷酷無情,心裏又有別的女人,她壓根跟他不可能有什麼感情,可是現在卻覺得,這個人並不想原來印象中的那樣,他也有溫情的一面,只是以前不曾對她展現罷了。
想到這裏,她扭頭看了看他,月色下,他的側面顯得異常剛毅分明,一身合身的藏青色直綴愈加顯得他風度翩翩,只是她依然看不透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世子,你心裏還有婉月,是不是?」
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
她問了個傻問題。
就算在前世,這樣貿然問起老公的前女友,也是很不妥的。
「你覺得呢?」他不看她,反問道,只是他的語氣帶着一絲寒意。
思緒就這樣被她一下子揚到了那年那月。
夏婉月的笑臉瞬間浮現到了眼前,她說,世子,我非你不嫁。
他說,婉月我非你不娶。
那時,他剛征戰歸來,見慣了血流成河,見慣了哀鴻遍野,他的心早就堅硬如鐵,是這個女子讓他一點一點地感受到世間美好和溫情,也是這個女子帶他再一次領略了世間的險惡,現在想起她,他心裏百味紛雜。
一絲冷意悄然掛上嘴角。
「我不知道。」她並沒有注意到他表情的變幻,見他這樣說,又道,「既然你不願意說,就當我沒問吧!」
「綰綰,你以後不准在我面前提起她,有些事,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只要知道,我想對你好就行了。」
「可是我覺得我其實離你很遠。」她索性把心裏的困惑說了出來,想到這個男人曾經跟另一個女人愛得死去活來,心裏頓時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她知道她不該介懷,因為一切都是在她來之前的事情,再說,就算在她之後,她還能怎麼樣?
只是,她覺得他對她還是有感情的,畢竟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愛不愛,是不是在敷衍,作為當事人,自然能體會到。
如果,他是在敷衍她,就不會有適才那番濃情蜜意的纏綿。
而她,每每面對他,也會有砰然心動的感覺。
也許,他和她缺少只是溝通。
「綰綰,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兩人就這樣站在蕭蕭的花木里,他認真地問道。
「你有好多事情都瞞着我。」她不假思索地說道,無論什麼時候,人總得坦然面對自己內心的想法。
比如,那個時常在半夜傳來的哭聲,他提也沒提。
不曾聽他說起過他以前的事情,難道,只是因為以前的記憶里都有婉月的影子吧?
他展顏一笑,抬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似乎有些無奈地說道:「那是因為我想讓你過得輕鬆一點,不必像我這樣的沉重。」
她笑笑,沒有吱聲。
既然不想說,那就算了!
不知不覺,兩人進了沐影堂。
二房那邊的慕雲朝和慕雲軒兄弟倆也在,兩人有板有眼地坐在外套間炕上下棋。
慕晴和慕霜姐妹倆則守在內室,正在跟楚嬤嬤手忙腳亂地給皇甫氏餵水,見到沈青黎,慕晴則鬆了口氣,撫撫胸口說道:「二嫂你可來了,我們都不會給祖母餵水,老是餵不進去。」
「二少夫人,一個時辰前,奴婢還能餵進去水,可是現在,卻怎麼也餵不進去了。」楚嬤嬤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難道是太夫人睡得正沉?」
「我來吧!」沈青黎忙洗了手,接過楚嬤嬤手裏的碗,拿起湯勺小心翼翼地餵着水。
慕雲霆隨後也掀簾走了進來,姐妹倆忙上前打着招呼:「二哥也來了。」
「你們都在啊!」慕雲霆沖兩人點點頭,又問楚嬤嬤,「怎麼樣了?」
「白天一直還好,就是剛剛餵水,餵不進去。」楚嬤嬤說道。
慕雲霆忙走到沈青黎身邊,看她給皇甫氏餵水,見她餵了幾勺,卻也灑了不少,沈青黎見她也餵不進去,心裏一陣着急,扭頭對慕雲霆說道,「世子,你快叫太醫來看,祖母已經餵不進去水了。」(我的小說《世妻》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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