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先找幫手
既然結婚,婚禮便必不可少,在那之前,康誓庭和刑懷栩需要先解決掉婚紗照的麻煩。
康誓庭已經聯繫好攝影工作室,問刑懷栩想去哪兒拍照時,她不假思索給出答案。
&英國。」刑懷栩並不隱瞞康誓庭,「我需要去那兒見一個人。」
康誓庭也不多問,讓助理定好機票,一行十餘人便在八月中旬陽光最好的時候,飛去英國。
到達倫敦的時候,天空前一秒晴好,下秒便淅瀝瀝下起小雨,他們驅車前往酒店,一行人各自休息調整時差。
第二天,司機驅車帶着攝影小隊前往約克郡霍華德城堡拍攝第一組照片。
在等刑懷栩換婚紗的間隙,攝影師和康誓庭在古堡四周逛了逛。
聊起照片,康誓庭說:「大部分婚紗照都有接吻吧。」
攝影師是國內圈中名人,在各種光怪陸離的關係中耳聞目染,以為眼前又是一出貌合神離的傀儡婚姻,機靈道:「不是非要接吻。」
康誓庭知他誤會,笑道:「親密的肢體接觸更能增進夫妻感情,為了拍出好照片,不管你提什麼要求,我和我太太都全力配合。」
刑懷栩拎着白色婚紗邁下車子時,便瞧見康誓庭和攝影師前後走來,前者鎮定自若,後者神情微妙。
康誓庭西裝筆挺周正,他本來就樣貌英俊,如今更襯得氣質極好,落在旁人眼裏,是實打實的青年才俊。
&漂亮。」康誓庭牽住刑懷栩的手,由衷讚美。
&也不錯。」刑懷栩聽到攝影師喊他們過去,挽住康誓庭的手,邊走邊說:「明天能替我騰出一下午的時間嗎?送我去劍橋郡。」
&要見的人在那兒?」康誓庭問。
刑懷栩答:「這幾天應該都在那兒。」
他們倆已經進入攝影師的鏡頭,攝影師招呼一聲,讓康誓庭摟住刑懷栩的腰,幾個助理跑過來忙前忙後,他們便一起沉默。
拍過幾組後,攝影師讓他們倆在草地上自然行走,相視而笑。
刑懷栩慢慢朝前走,婚紗長長的扇形拖尾在草地上鋪展開,她看着康誓庭,忽然道:「我們的婚禮可能不會留下什麼好記憶,對不起。」
康誓庭挑眉,隨即瞭然笑道:「也只有你的婚禮,夏薔才沒辦法拒絕出席,你要讓她身敗名裂,場合自然越隆重越好。」
刑懷栩好奇道:「你不反對嗎?這畢竟也是你的婚禮。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再挑別的時機。」
&可以。」康誓庭同意道:「比起平淡無奇地嫁給我,這樣的婚禮,說不定還能讓你記憶深刻。」
這話有挖苦嫌疑,刑懷栩想笑,又覺不該笑,正苦惱時,那邊攝影師無奈喊道:「康先生,康太太,你們別光顧着聊天,倒是笑一笑啊!」
攝影師讓助理去整理刑懷栩的婚紗,又讓他們抱在一起。
抱着拍了幾張,就讓康誓庭親吻刑懷栩。
刑懷栩自然而然湊過臉頰,攝影師忙比劃道:「康太太,是接吻,不是吻面禮,你們是夫妻,不是客人!」
康誓庭低笑出聲。
刑懷栩一時為難,但沒糾結多久,「親吧。」
康誓庭低頭吻了下她軟而涼的嘴唇,開玩笑道:「初吻?」
刑懷栩點頭,>
康誓庭微微怔忪。
他的小表情逃不過刑懷栩雙眼,她問:「怎麼了?不相信?」
&是,只是忽然後悔了。」康誓庭輕輕聳鼻皺眉,「早知道這樣,就不讓攝影師安排我們接吻了。」他輕笑,「應該留在更適合的時候,更浪漫的時機。」
刑懷栩卻笑了,「第一次合照是結婚證,初吻在婚紗照,如果一直這樣發展下去,說不定咱們倆也能白頭偕老。我覺得挺好。」
康誓庭被她逗笑,模仿她的神態語氣重複道:「我也覺得挺好。」
刑懷栩失笑。
在他們倆談笑時,攝影師受靈感召喚,已經連續摁下快門。
他感到驚奇,鏡頭裏的這對年輕夫妻挺古怪——他們眼裏完全看不見新婚燕爾的情濃意重,克制理性遠超情愛,可只要站在一起,那種契合感也是無與倫比的精妙,甚至勝過一些多年情侶。
第二天,康誓庭打發助理帶着攝影小隊倫敦一日游,自己則親自駕車,送刑懷栩去劍橋。
在劍橋的一家咖啡館裏,康誓庭見到了刑懷栩的三嬸,黃淑玲。
黃淑玲來劍橋,是替兒子刑柘籌劃明年留學的事,因為時差,她素來傲慢的雙下巴都顯出疲態,見到刑懷栩,也着實吃了一驚。
等知道刑懷栩是和康誓庭來拍婚紗照的,她慣譏諷的壞毛病又作祟,盯着刑懷栩額頭上被妝遮蓋的傷疤,嘲笑道:「你這麼着急嫁人,是不是被她打怕了?是包子就別怪狗惦記。」
刑懷栩並不生氣,淡淡道:「她畢竟是我後媽,是你大嫂。」
黃淑玲眼珠子上翻,露出大片眼白。
康誓庭始終坐在車上,透過咖啡館的玻璃櫥窗望向那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從他的角度,他可以清楚看見黃淑玲的舉止神情。
黃淑玲一開始滿眼不屑,敲打桌面的手指也極不耐煩,等他注意到她調整坐姿,身體前傾,眉眼間顯露出猶豫與思考時,他知道,不管刑懷栩要讓黃淑玲做什麼,這事都已成功一半。
= = =
晚上回到酒店,康誓庭忽然起了興致,問刑懷栩第二天要不要去牛津轉轉。
刑懷栩剛洗完澡,正盤腿坐在沙發上擦頭髮,聽到這突如其來的邀請,奇怪道:「去牛津幹什麼?」
&聽說,你以前是打算去牛津的。」康誓庭坐到她身旁,「後來,夏薔不讓你去。」
&不讓我去是一方面,我自己放棄也是一方面。」刑懷栩解釋道:「那時我媽剛查出尿毒症,我不放心,英國太遠了,遠到她出事,我不能第一時間趕回來。」
她頓了下,問道:「你呢?你為什麼不出國?」
康誓庭苦笑,「我沒時間。」
刑懷栩想起敗家的康炎夫婦,明白康誓庭要想撐住康家,確實只能早入社會,一面實踐一面學習。
似是看出刑懷栩所想,康誓庭笑道:「別看我爸媽那樣,他們也不是存心的,這世道本來就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他摸摸刑懷栩潮濕的頭髮,「挺晚的,吹乾比較快。」
刑懷栩卻懶得動,她歪在沙發上,擺出聊天的姿勢,「除了娶一個能幫你的老婆外,你對婚姻還有什麼嚮往嗎?」
康誓庭心想我可不是只要能幫我的女人就行。
&特別的嚮往。」他說,「你呢?」
刑懷栩用手指卷着濕潤的頭髮,思考道:「我的嚮往,大概就是不離婚吧,至少不要在有了孩子後離婚。」
父母離異的小孩,再富有,精神世界裏的某一塊,也終年荒蕪。
&生孩子,要先做能生孩子的事。」康誓庭笑她,「不知道你做了母親,會是什麼模樣。」
刑懷栩才二十歲,是最花樣年華的年紀,她挑食,愛咬手指,懶散怠慢,有成年人的深沉心機,也有孩子的衝動熱切,這樣的女孩,康誓庭暫時無法將她與母親身份聯想在一起。
刑懷栩動動腳趾甲,「你應該會是好爸爸。」她忽然笑了,「你的孩子,可要好好取名字。」
康誓庭也笑。
刑懷栩眨眨眼,突然坐直身體,她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傾身靠近康誓庭,潮濕的頭髮上是酒店洗髮水清甜的香味。
&們把婚禮辦在我生日那天吧。」她說,帶着徵求商量的口吻,「生日可以有很多,婚禮到底只有一個。我們好好結婚,之後替我慶生,讓我把想做的事做好,就當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可以嗎?」
刑懷栩骨子裏是個清高自負的女人,康誓庭和她相處大半年,從未聽過她用這種語氣說話,像極小孩討生日禮物的模樣,有些怯,又有些橫。
&什麼?」康誓庭問。
刑懷栩疑惑道:「因為……」
心底有個聲音在說,因為不想看他失望。
刑懷栩忽然甩甩頭髮,幾粒水珠濺到康誓庭臉上,他捂着臉後仰脖子,哭笑不得,「你屬狗的嗎?」
她還在甩頭髮,康誓庭抓過毛巾逮住她腦袋,將她壓在身下,笑着威脅,「別動!」
刑懷栩從亂糟糟的濕頭髮里抬眼看他,後知後覺想起前一天他們倆站在霍華德城堡外,碧草藍天,西裝白紗,他低頭吻她時壓下來的那片光。
刑懷栩手腳並用地掙開康誓庭,幾乎翻到沙發下,連滾帶爬往浴室去,頭都不敢回,「我我我去吹乾頭髮……」
= = =
從英國離開後,這隊人又去了法國,再到希臘,最後從意大利返回國內,十多天密集的拍攝旅程讓刑懷栩一到家便滾到床上,雷打不動睡了整天。
康誓庭落下不少工作,匆匆趕回公司,忙得昏天黑地,分開前他說安排了人給刑懷栩送飯,因此當刑懷栩飯點被急切的敲門聲吵醒,想也不想便去開門。
門外站着王堯,一張臉深不見底的晦暗,眼裏藏着的火,像極天邊的紅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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