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幸福叫做天上掉餡餅,而對於此時此刻的朱厚熜來說,江夏眼下的這個決定就好像是天上掉了餡餅一般。
江夏說用一萬兩銀子包他青衣樓五天時間。
很明顯江夏這是因為尹府被錢寧發現了,必須得帶着所有人轉移。而他們人數太多,一時之間也沒有一個很好的轉移地方,正巧自己出現提醒了江夏可以先藏身青衣樓。
不過朱厚熜也是一個極沉穩之人,他雖然很想讓江夏他們快點兒到青衣樓去,以便讓青衣樓數百死士將他們一網成擒。
但是朱厚熜又很明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所以他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反而面露難色對江夏說道:「江兄,一萬兩包下青衣樓五天,這個價格很公道,甚至可以說是便宜兄弟了。但是兄弟剛才看見你們和錦衣衛」
江夏明白,朱厚熜這是怕引火燒身。他想了想後道:「這樣吧候兄,青衣樓值多少銀子,我直接把它買下來。
你放心,我在京師還是薄有資產的,要買下一家青衣樓對於我來說絕對不算什麼難事。」
朱厚熜故意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然後想了想道:「江兄,你對我有過救命之恩,我若是一直跟你談銀子那就庸俗了。你就告訴我一句話,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江夏打量了朱厚熜兩眼,然後點了點頭。
朱厚熜立刻轉身對身後的三名老者吩咐道:「你們!立刻去青衣樓讓姑娘們騰房間,三樓以下的房間全部空出來。從今天起,青衣樓一個客人也不接待。」
「是!」跟着朱厚熜的三人齊齊應了一聲,然後先行退走了。
朱厚熜轉過身來對江夏說道:「江兄,這一次我一文錢都不收你的,就當做是我侯聰向你報當初的救命之恩了。」
江夏沒想到朱厚熜竟然能夠如此乾脆,心中也是有些感動,他點了點頭,拍了一下朱厚熜的肩膀道:「謝了兄弟,如果有機會這個恩情我一定會報的。」
「江大哥,如果把我當兄弟,看得起我就別再說這樣的話了。」侯聰道。
聽侯聰這樣一說江夏也不見矯情,伸手摟住侯聰的肩膀親昵地拍了拍。叫了聲:「好兄弟。」
朱厚熜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陰冷。不過江夏此刻已經轉身往尹府走去,並沒有注意到朱厚熜此刻眼神的變化。
到了尹府做好安排,江夏先讓眾人前去探了一條沒人注意的路,然後火速從尹府轉移到了青衣樓中。
進入到青衣樓,裏面空蕩蕩好像一個人也沒有。不過江夏之前就聽見朱厚熜做的安排,以為青衣樓的人都去了三樓以上。
朱厚熜也隨着江夏到了二樓,他站在二樓的護欄旁邊往下看着,身旁是一直跟着他的青衣樓老鴇秦佳酥。
秦佳酥低聲對朱厚熜道:「小王爺,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另外錦衣衛錢大人那邊也帶人把附近幾條街給圍住了。您看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動手?」
朱厚熜搖了搖頭,低聲道:「再等一等,太子還沒有出現。」
「那萬一太子被江夏安排到了其它地方去了怎麼辦?我們的人都藏在青衣樓周圍的,若是藏久了恐怕會被他們發現吧。」
朱厚熜想了想,覺得秦佳酥所說的也不無道理。他點了下頭,道:「那好,讓廚房的人準備酒菜吧,記得加點兒特點的佐料給他們。」
「是!」秦佳酥應了一聲,然後退下。
在秦佳酥下樓的時候恰好遇到江夏,江夏笑着對秦佳酥打招呼:「秦媽媽,好久不見風采依然吶。」
秦佳酥笑着用手指頭點了點江夏的嘴,說道:「你這張嘴啊,不知道騙了多少無知的小姑娘。不過媽媽我可是久經江湖的人,可不會被你騙到。」
江夏微微笑了笑,搖頭道:「生活真是太難了,說句實話也被人當做是拍馬屁。」
秦佳酥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好了好了,就別逗我開心了,少東家他人在上面呢,你去找他吧,我去叫廚房的人給你們安排酒菜。」
江夏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有勞。」
江夏走到二樓看到朱厚熜,他抱拳道:「叨擾了候兄。」
「江大哥哪裏的話,如此客氣就是和我見外了。」
江夏微微一笑,走到了朱厚熜的身旁。他看着朱厚熜沒有說話,朱厚熜有些疑惑地轉頭看向江夏,笑着問道:「江大哥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幹嘛?」
江夏笑了笑,說道:「我在想侯兄真的身份究竟是誰。」
朱厚熜心中頓時微微一突。不過他猜測江夏應該是在試探自己,所以臉上也沒動聲色,十分沉穩地回道:「江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夏道:「也許候兄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因為有點兒奇遇,所以六識異於常人。無論是眼睛、鼻子、耳朵都比一般人要靈敏很多很多。
從進入這間青衣樓開始我就繞着這青衣樓逛了一圈,這不逛不知道一逛還真把我嚇了一跳。這青衣樓周圍,兄弟你佈置了不少人吧?」
朱厚熜終於忍不住臉色變了,江夏突然大吼一聲:「都出來吧!不然你們的主子就可能要英年早逝了!」
江夏喊出這句話的同時,整個人立刻攻向朱厚熜。朱厚熜反應倒也不慢,竟然躲開了江夏那凌厲的一爪。
不過江夏這些年修身養性也沒忘記多修習武藝,武功進步了不少。再加上朱厚熜畢竟比江夏年輕許多,武功的境界並沒有能超越江夏。所以江夏使出八步趕蟬,很快將朱厚熜給制服了。
江夏拉着朱厚熜走到二樓的欄杆處,壓着他的頭往下推,好像是準備隨時將他推下二樓一般。
「放開小王爺!」青衣樓周邊突然出現一大群黑衣人,他們手中各自拿着刀劍,看樣子應該都是些好手。
「小王爺?」江夏一聽頓時笑了笑,他伸手拍了拍朱厚熜的臉道:「哎呀呀,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次我總算是清楚了。
侯聰?朱厚熜?原本你就是興獻王朱佑樘的二兒子朱厚熜啊?早就聽過你的大名,今天還是第一次得見。不過我得承認一點,你比你大哥那可是要強的不止一星半點兒。」
朱厚熜咬着嘴唇沒有說話,他沒想到都已經引江夏到自己的地盤了,最終卻還是被他給反制。
都說江夏厲害,朱厚熜這次總算是見識到了。
的確厲害!
朱厚熜笑了笑道:「你抓住我也沒用,現在整個青衣樓附近全都已經被錦衣衛包圍了,你走不出去的。」
「誰說我要走出去?這裏吃得好睡得好,我還要跑出去到處奔波勞碌,我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楊廷和就想扶你登基,我抓住了你就等於給自己求到了一個護身符,我還擔心什麼?」
「哈哈哈」朱厚熜頓時失笑,說道:「你以為楊廷和就只能扶我一個人登基了?我只不過是拜你所賜,父王已死自身勢力薄弱,是他選中的人裏面比較好控制的,所以優先扶持我而已。
如果我出了意外,他有的是人選可以繼承皇位。所以我的安危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也談上不上做你的護身符。」
「沒事沒事,反正我現在也出不去了,就在這裏多呆一會兒也不會錯。叫你的人放下兵器,然後自己上三樓不要下來,否則我見一個殺一個。」
朱厚熜回頭看了江夏一眼,最後開口對他蓄養的死士道:「照他的話去做。」
那些死士聽了朱厚熜的命令以後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開始往三樓走,等到大廳都沒有朱厚熜的人以後,江夏這才押着朱厚熜走到大廳。
黃飛躍走過去低聲問江夏:「現在我們怎麼做?」
江夏道:「立刻派人去廚房,不要讓他們在飯菜里下毒。我們就安安心心地在這裏呆兩天,看看咱們楊首輔楊大人究竟會怎麼去唱眼下的這齣戲。」
青衣樓外的確如同朱厚熜所說已經被錦衣衛給團團包圍住了,這一次錦衣衛幾乎是傾巢而出,江夏他們斷無突圍出去的可能。
在青衣樓對面的客棧之中,不僅僅有錢寧在盯着,更加還有楊廷和以及劉良女在。
楊廷和感覺有些不對,說道:「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久朱厚熜還沒有傳消息出來?」
錢寧見楊廷和有些着急,立刻回答道:「大人,我派人潛進去打探一下情況?」
「嗯。」楊廷和點了點頭,錢寧立刻去安排人。
大約也就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錢寧急急忙忙地跑回來,有些緊張地對楊廷和說道:「不好了,大人。朱厚熜被江夏給抓住了,江夏殺了我們派過去的人,並且在他的屍體上給你留下了這封信。」
「信?」楊廷和接過那封信,原本準備立即拆開,但是信封上面卻寫着:「請楊大人三日以後再拆。」
楊廷和拿着信封仔細考慮了一下,最後笑了笑,將信封壓在手下果然沒有第一時間打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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