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封貴妃並非只是皇上一句話就行了的,其中涉及到的流程有許多。第一個步驟就是制冊。
所謂制冊好比是做個人檔案資料一般,上面會寫上這個貴妃的生辰八字,籍貫、以及出身,同時還會附上冊封貴妃時的冊文。
但是現如今皇上就僅僅說了一句冊封皇貴妃「鳳妃」,然後什麼都沒說就宣佈退朝離開了。
崔政義正在猶豫是不是去乾清宮問一問皇上時,江夏一下走到崔政義身旁,笑着對崔政義說道:「崔大人若是想要去問皇上鳳妃是誰大可不必,我可以替你解答。」
崔政義扭頭一看江夏,當即笑了笑道:「在下正為這件事煩憂呢,多謝江大人出手相助。」
江夏微微一笑,其實他主動來找崔政義也有他的考慮。鳳兒之前的身份肯定是不適宜當皇貴妃的,眼下必須要找為她找一個貴族親戚,這樣才能讓她的身份有資格給皇上為妃。
江夏想來想去,崔政義的岳丈大人洪老國公最是適合不過。
江夏伸手將崔政義的肩膀一攬,熱情地說道:「崔大人不用客氣,關於此事我也正巧有事要找你幫忙,乾脆今天由我做東,我們在春風得意樓去好好喝兩杯。」
「好。就依江大人所言。」崔政義毫不猶豫地點頭應道。
雖然他官位比江夏要高,但是朝廷之中誰人不清楚江夏乃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臣子。多少人巴結都苦於無門,而江夏願意主動和他親近,崔政義也是求之不得。
不過兩人剛剛走出幾步,突然江夏聽見一聲冷哼,隨之而來是一句飽含譏諷之意話語:「以前還以為崔大人出身名門,是個德行高潔的君子,今日一見原來也只是趨炎附勢之輩而已。明知道某些人只懂得溜須拍馬也與其親近,難道真就不怕辱沒了自己的家門名聲?」
江夏一聽這很明顯是在罵自己嘛,江夏這眥睚必報的性格哪裏容得了這個,轉身看向說話這人。
眼前這人他認識,翰林院學士林則中。
這林則中雖然只是一個正五品的官員,但卻是翰林院中官位最高之人。翰林院對於任何一個時代來說都是文人心目中的聖地,所以林則中在朝中的地位遠比他真正的官位來得高。
江夏冷笑了一聲,對着林則中行了一禮道:「原來是翰林院林大人,真是失敬失敬。」
「客氣。」林則中冷漠地吐出這麼兩個字。
江夏也沒生氣,笑着說道:「早就聽聞翰林院乃是文人心中聖地,而林大人作為翰林院學士想必也是學富五車之人,在下恰好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林大人。
話說一隻烏龜和一隻兔子準備賽跑,請來了一頭很笨的豬當裁決,請問林大人,賽跑的結果是烏龜會贏還是兔子會贏?」
「哼。三歲孩童都知道兔子矯健,龜之速度如何與之相提並論。」
江夏一聽點了點頭,讚嘆道:「林大人果然公正啊,說的非常有道理。」
然後江夏又疑問道:「對了江大人,咱們京師最近出了一個賤人,別人問他什麼他都回答『不知道』,請問大人知道他現在人在何處嗎?皇族龍探正準備去逮捕他。」
「不知道。」林則中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
江夏點了點頭,然後道了一聲:「那在下先告辭了,林大人請便。」
說完,江夏拉着崔政義就往外走。
走出了太和殿以後崔政義才忍不住笑着說道:「江大人,你這樣整林大人恐怕是不好吧。」
「我哪裏整他?」江夏一臉疑問,正兒八經地說道:「方才我向林大人討教問題,林大人回答的十分有道理,果然不愧是學富五車的翰林院學士啊,在下佩服佩服。」
江夏說完以後崔政義笑了笑,沒再就此事多說什麼。
而太和殿內,林則中還看着江夏離去的背影冷冷說了一句:「不知道所謂。」
但是他身旁剛才聽見他和江夏對話的人全都憋着笑意,臉都憋紅了。
終於刑部侍郎杜笙先笑出了聲,林則中與杜笙也算是老朋友了,他不解地問道:「賜陽,你笑什麼?」
賜陽是杜笙的字,林則中不叫他杜大人而以表字進行稱呼,足見二人關係不一般。所以杜笙見林則中還沒有反應過來,於是點撥道:「你剛才被江夏罵了卻還蒙在鼓裏呢。」
「被他罵了?」林則中一頭霧水「何解?」
杜笙哈哈一笑,說道:「人家問了你兩個問題,第一個問你『龜兔賽跑,豬當裁決,誰會贏。』人家都說了是豬為裁決,可你偏偏還說兔會贏,豈不間接承認自己是豬?」
杜笙這麼一說,林則中立刻就明白過來第二道問題里的陷阱,京師有一賤人別人問他什麼他都回答『不知道』,而最後江夏問自己那賤人在何處時,自己也是回答的「不知道」,這又等於自己間接承認了自己是賤人。
林則中反應過來頓時氣的臉都紅了,杜笙拍了拍林則中的肩膀說道:「聽說這江夏最擅言斗,今天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勤學兄,這次你可栽了個跟頭啊。」
林則中大怒,他抓着杜笙的手一把甩開,氣沖沖地走出了太和殿。
在春風得意樓里,江夏跟崔政義說了一下李鳳的事,崔政義了解完原委以後立刻答應去跟岳丈大人說合這件事。
這件事其實根本就不用多做什麼考慮,擺明了就是便宜崔政義。
試想一下,現在李鳳肚子裏可是懷有龍種。且不說是男是女,但就這皇上的這第一個龍種無論是男是女都肯定備受聖寵,再加上李鳳又即將成為貴妃。崔家要是能夠給她扯上關係,對崔家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這個中的道道崔政義這種久混朝堂的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於是崔政義親自提起酒壺給江夏倒了杯酒,然後舉起自己的酒杯說道:「感謝江兄的照顧,我敬江兄一杯。」
稱呼的變化代表的就是態度和關係的變化,現在崔政義還叫着江夏為江大人,現在就直接改了稱呼變成「江兄」了。
江夏端起酒杯和崔政義對飲了一杯,然後二人開始轉換話題,聊着朝堂之中的一些趣事。
一頓飯吃完以後,江夏和崔政義一起下樓。
送崔政義上了他自己的馬車,看着他離開以後江夏走到韓慕楓駕駛的馬車旁邊,上了馬車坐下,韓慕楓駕車往逍遙山莊走去。
京師最多的除了房屋便是胡同,韓慕楓剛剛轉進一條胡同就發現了不對勁。胡同的前方站着一群幾個黑衣人,並且每一個黑衣人手中都握着兵器,全都出了鞘,此刻正死死地看着韓慕楓。
韓慕楓低聲說了一句:「老爺,我們被包圍了。」
江夏掀開馬車的帘子看了看前面,又看了看後面,果然是被包圍了,前後都是人。
江夏微微一笑道:「被包圍了也沒有辦法,只能跟他們幹了。」
說話間,韓慕楓已經從馬車的坐凳下面抽出一把長刀,而江夏也從馬車裏抽出了一把長劍。
經常遇到刺殺,江夏都已經習慣了在馬車裏準備好干架的東西。正前方的黑衣中,其中一人冷冷說道:「格殺勿論!」
江夏將手伸進懷中,剛剛摸到那傳訊宴會準備拿出來拉響它的。可就在此時一名蒙着面,帶着頭套的黑衣人突然出現。
那黑衣人一現身便對着正前方的刺客衝過去。
幾個刺客在那黑衣人的手下沒走過二十招就一一被擊殺,然後那黑衣人身形一轉往江夏他們馬車後面衝過去,還是速度非常快,前來刺殺江夏的刺客轉瞬間就已經沒有了一個活口。
那黑衣人走到江夏面前,韓慕楓還一臉戒備,江夏卻按下他的長刀,笑着看向那黑衣人道:「如何?最近體內的雌雄金絲蠶有沒有亂動?」
「參見主人,回主人的話,雌雄金絲蠶沒有亂動。」說完,黑衣人拉下自己的蒙面巾,此人正是海大有。
江夏指了指馬車道:「上車說話。」
「是!」
韓慕楓繼續駕駛着馬車前行,海大有在馬上跟江夏說着萬凰最近的動靜。
「太后已經下令了,絕對不能讓那個李鳳將肚子裏的孩子生出來,整個萬凰遍佈於天下的高手都在往京師回撤,主人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防範才是啊。」
江夏點了下頭,笑着說道:「你放心吧,我會好好活着的。不過你自己也要小心一點,要是露出了什麼馬腳,相信就算你武功再高也難逃一死。」
「嗯。」海大有點了點頭。
馬車轉過下一個路口的時候,海大有一下從馬車裏跳了出去,然後幾個起落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夜晚,朱厚照將李鳳送到了逍遙山莊。為了不至於讓崔如霜她們誤會,所以江夏把李鳳的身份跟她們說了一遍。
接着李鳳就在逍遙山莊住下了,她的住處離崔如霜她們很近,反正崔如霜她們所住的地方護衛嚴密,也算安全。不過為了保險,稍後江夏會把皇族龍探里的高手全都調到逍遙山莊來。
安頓好了李鳳,接下來就是讓尹人面給朱厚照帶來的姑娘化妝,把她裝扮成李鳳的模樣,以便明日去接受冊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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