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在一旁躁動不安的楊霸,蘇玄走到了旁側拾起那枚銀針。針像是淬毒了一樣,但其實只是注入了一丁點玄力。
順着這一絲玄力,蘇玄也就確定了這枚銀針之上並沒有毒,而是與那個傀儡一樣附着桎梏之術。
桎梏之術,一門天罡玄術,修煉難度不大,實際作戰意義也不強。很少有人會去修煉這門玄術。
因為這門天罡玄術實戰能力太弱,人人都是奔着玄皇去的,又有幾個人肯為他人作嫁衣裳?也就是蘇玄這種天罡道心的人會去修煉這門玄術罷了。
但顯然,他們的敵人不是易與之輩。而能夠招募到修煉桎梏之術的人,並且這個人的桎梏之術還使用得這麼嫻熟,他們敵對的這個組織恐怕也不止是單純地小打小鬧。
「敵人就在周圍!」楊霸警覺地拿起刀左看看右看看,他現在才想明白這件事情。
而蘇玄卻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
「你幹什麼?」楊霸問道。
「敵人早就已經走了,你跟我來。」蘇玄提着劍冷靜地向前走。
桎梏之術,所謂不需要操縱非生物,只需要用玄力和玄術對非生物下達命令,非生物就會遵從其指令。
這門玄術看上去毫無破綻,無跡可尋,近乎可以傷敵於千里之外,但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它可以其他被其他的玄術士通過同樣的玄術追蹤到。或許這個施術者做夢都沒有想到,蘇玄也是修煉了桎梏之術的人。
楊霸還在傻愣愣地跟在蘇玄後面一瘸一拐地走,蘇玄的目光就已經充滿了銳利和仇恨。
看樣子她們姐妹已經被抓走了,由此觀之,凶多吉少!
跑了兩步之後,蘇玄忽然回頭對楊霸說道:「你有隨身攜帶的傷藥嗎?」
楊霸搖了搖頭,說道:「全都用完了。
「那你在這裏待好……」蘇玄說到一半又搖了搖頭,「算了,你可以回去報信了。」
「那這件事?」
「我來解決。」蘇玄說道,「我會盡一切可能救出來她們倆。」
「我該怎麼相信你?」楊霸問道。
「就憑我剛剛沒有讓你中那根針。」
「我如果死了……」
「你不會死。」蘇玄冷笑着說,「那枚毒針上面附帶着一門天罡玄術,名為桎梏之術。憑着施術者地階的水平,他可以通過操縱你的身體來做到一切。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他讓你跳崖,你覺得通命符能做到什麼?」
「……」
「到了現在,你還認為我在和你們為敵?我告訴你,如果我想殺你,我完全可以廢除你的玄力,打斷你全身的骨骼,然後把你放在這個野獸雲集的森林裏。這樣就算你不被野獸吃掉,過個幾天也會活生生餓死。」蘇玄說道,「而那已經是幾天之後的事情了,通命符什麼都做不到!」
「……」
楊霸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說道:「我實在是難以相信你。」
「所以你就相信樂正雨宮?」蘇玄瞥了他一眼,「聽着,我沒時間和你浪費,你要跟過來找死也是你自己的選擇,言盡於此,我和蘭氏姐妹的淵源如果你再插手,我不會再給你任何優待了!」
「……」楊霸尚不能做出決定,只聽得遠遠地傳來了一個聲音:「就聽他的吧!」
「誰?」楊霸問。
「你也來了?」蘇玄則是這麼問道。
「這件事,也只有我比較好出面了吧?」那個聲音越走越近,終於一伙人出現在了蘇玄的面前。
許久不見,正是宮若!
「宮師姐!」崑崙弟子非同門之間排名是按照實力強弱,宮若的實力在楊霸之上,便是師姐。
當然並不是說蘭璃衣的實力就在楊霸之下,因為蘭璃衣和楊霸師出同門,而且蘭璃衣拜入師門的時間比較晚,叫習慣了,也就一直這麼叫了。
「這裏沒有你們什麼事了,現在這件事由我們來接管。」宮若說道,「你回去向樂正雨宮報告吧!」
「……是!」楊霸回答。
「你們。」宮若看了一下身後的弟子,「也隨着楊霸師兄回去,切記要保護好楊霸師兄的安危,不要讓這個信息中斷了。」
「是!」隨從回復。
只是還有人不放心地問:「師姐,你一個人嗎?」
「再多人也是累贅,只有我一個人逃跑也方便一些。看你們楊師兄這個狼狽樣子,敵人恐怕沒這麼簡單——你們自問比起楊師兄帶來的那批弟子如何,再問問楊師兄帶的那批弟子現在怎麼樣了?」
所有人一同看向楊霸,楊霸低頭,像是鬥敗了的小公雞一樣:「全軍覆沒。」
譁然大驚。
有什麼勢力能這般屠殺崑崙弟子?
又有什麼勢力敢這麼屠殺崑崙弟子?
頓時,所有崑崙弟子都知道了事情的嚴肅性,也瞬間就知道了楊霸所了解到的信息有多麼重要。
「我們回去吧。」楊霸低聲說道,「接下來的事情就看你們了。」
「交給我們。」宮若回答。
楊霸深深地看了一眼蘇玄,這一眼意味深長,從此以後,他可能對蘇玄少很多戒備。
等到一行人都撤離之後,蘇玄這才對宮若說道:「是那些人向你發信號把你弄來的嗎?」
「不,上面擔心這次任務失敗,順帶樂正雨宮想要把我支開,所以就把我派出來了。」宮若說道。
「他已經開始想肅清你們這些障礙了嗎?」蘇玄問道。
「誰知道呢?」宮若說一攤手,「也就他還活在這個奪嫡的世界裏,正常人誰還陪他玩這個?」
「你爭不過他嗎?」蘇玄又問道。
「他勢力太大,呆不下去,出來散散心也好。反正首當其衝的不是我,我也樂得坐山觀虎鬥。」宮若微笑。
「首當其衝的……是誰?」蘇玄問。
「還能是誰?」
「趙玄壇?」蘇玄問。
「他的眼中還能有誰?」宮若冷哼了一聲,「愛怎麼打鬧怎麼打鬧唄,道玄老兒又從來沒把這些所謂的天才放在眼裏過,天才?哼哼,只不過他眼中是更容易點着的柴火罷了!」
「他不是趙玄壇的對手。」
「但在崑崙可就不一定了,莫要把趙玄壇想得太強,也莫要小覷了樂正雨宮對這個大師兄位置的渴望。要知道,可是有很多個雲山師兄的傳言都是圍繞着趙玄壇傳開的。」
蘇玄搖了搖頭:「別人的事,和我們沒有關係。當務之急還是去找蘭氏姐妹。」
「聽你的咯,你有頭緒。」宮若說道。
「那跟我來。」蘇玄帶頭跑起。宮若跟在後面。她可不是遍體鱗傷的楊霸,這樣兩人跑起來速度就快得多。
蘇玄追蹤着桎梏之術的施術者,跑出了千餘米。終於在一處隱秘的地方停下了。
蘇玄扒開地上的草垛,再挪開新鮮的泥土,下面赫然蓋着一層石磚。
「怎麼?這群人躲在這裏面?」宮若問道。
「氣息確實是在這裏斷掉的的。」蘇玄回答道。
「他們躲在這樣一個坑裏?」宮若問道。
「或許是很久以前的文明……」蘇玄低聲說道,「我們千萬要小心,這裏的人說話可能不會很講道理。」
「明白!」
※※※
陰冷潮濕的神廟內,蘭琳依從昏厥狀態幽幽轉醒,她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早已醒來,皺着眉頭沉默不語的蘭璃衣。
「這裏是……」她像是在自言自語,但其實還是在問蘭璃衣。
「鳳凰祭壇。」蘭璃衣說。
「祭壇……那我們是?」蘭琳依大吃一驚,她看了看周圍,只見自己和蘭璃衣都在一個台子上,蘭璃衣端坐着,她半躺着。大台子下面圍了一圈的黑衣人,每個人都在向她們跪拜。
「祭品。」蘭璃衣回答。
蘭琳依登時坐起來,她這一動不要緊,嘩啦嘩啦帶動着鎖鏈抖動。
「為什麼……」
「你我身上有鳳凰的氣息,他們認為我們是鳳凰天女,所以要向鳳凰神祭祀——」蘭璃衣說,「你的那些紅衣人找上你,恐怕也是因為你身上的鳳凰氣息。」
「怎麼會……」
就在蘭琳依還在呆呆得發愣,不知如何是好地消化着蘭璃衣的話的時候,蘭璃衣又發話了:「不過沒事,我們不會有事的,因為我們誰都不是鳳凰天女。」
「什麼鳳凰氣息?」蘭琳依問,「為什麼我們身上會有這些東西?」
「……」蘭璃衣沉默。
「我們被獻祭了!,你難道就不着急嗎!」蘭璃衣焦躁不安。
「我們不是鳳凰天女,不會被獻祭。」蘭琳依說,「相反,這些狂信徒會用自己的生命去祭祀,他們也會折損很多人,只有趁着他們最虛弱的時候,我們才有可能逃出去。」
「你……我能相信你嗎?」
「哪怕你不認為我和你有血緣關係,我也不會拿我自己的命開玩笑。」蘭璃衣說。
蘭琳依沉默了。
等她許久之後明白蘭璃衣這句話真正含義的時候,她才追悔莫及。
「我們現在?」
「等。」蘭璃衣說。
說着,他轉頭看向了周遭這些朝着他們跪拜的人:「鳳凰神……哼哼,一群愚民……祭祀鳳凰天女召喚的可不是鳳凰神,而是鳳凰天女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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