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說這話的當然不是蘇玄本人,蘇玄本人不通人情世故的,拂塵把這些話說出來,蘇玄聽了,便轉述出來。
而蘇玄的這番話顯然讓解朝歌冷靜了下來,自己只表達了自己的觀點,這一切也都只是自己的推測,段城主還沒有發話,一切都還未成定局。
現在就下定論,還為時過早。
他不禁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汗顏。
而解宏毅卻因着這句話,對蘇玄高看了一眼,原本他只是以為這個解朝歌的便宜師父實力低微,只是一個騙人的把式。但是現在想來,好像也是有點用的。
也僅僅是有點用而已,沒有實力,就沒有話語權。
「你們,且聽我說。」解宏毅說道。
果然,解宏毅在段城主那裏聽到了點什麼風聲。
「段城主,最近應該不會對我們有什麼動作,因為長安城發生了一件大事,城主府內都在忙這件事,沒什麼時間來應付我們。」解宏毅說道,「你們大可放心,此事,我們有的是時間從長計議。」、
解朝歌豁然開朗,蘇玄一臉果然。
解宏毅將兩人的表情盡收眼底,隨後又說道:「這件事事情重大……我暫時還不好跟你們說,這位蘇玄師父,明天有時間可以隨我們一起去城主府走一趟,屆時,就可以明了了。」
蘇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看樣子解宏毅算是承認蘇玄的身份了,解朝歌有什麼事情,解宏毅也願意分享給蘇玄了。
「爹,什麼事這麼重要?」解朝歌問道。
「傻孩子,我不是說了現在不方便說麼?明天你去了,就自然知道了。」
看着解朝歌和解宏毅拉起了家常,蘇玄知趣地告退了。
蘇玄夜間是不需要睡覺的,所以他找了一個最高的房子,站在房頂,這裏離月亮近,修煉速度或許能快一點。
蘇玄是這麼對拂塵解釋的,但是善解人意的大姐姐當然知道,蘇玄對修煉速度這種東西從來沒有需求。有時間就百~萬\小!說或者修煉,但是修煉本身,對於蘇玄來說確實沒什麼用。
天罡道心修煉起來需要的玄力實在是太多太多,把時間浪費在修煉上,不如修煉心境修煉玄術。
蘇玄之所以跑到房頂上,或許還是和他的心境有關。
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孤兒,一路上孤獨地走來,雖然不對外人說,他的內心一定是非常孤寂的。
拂塵也不點破,既然對方是來散心的,又何必點破對方的心境呢?而且,拂塵感覺,或許蘇玄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境。畢竟蘇玄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玄術上了,對於其餘的東西都一竅不通。
剛剛想完這些的拂塵就後悔了。
除了玄術,蘇玄還擅長音律。
蘇玄取出隨身攜帶的笛子,放在自己的唇邊,輕輕地吹奏了起來。
笛聲或許是蘇玄內心的真實寫照,悠悠揚揚,淒淒涼涼,擴散出來韻律中的雖然有一些恬淡釋然,卻更多使用了淒涼哀婉的節奏。
王者的孤獨,從笛聲中若隱若現地體現了出來。
拂塵不知道蘇玄是不是真正地了解自己的心境,但是這笛音是不會說謊的,
蘇玄終歸還是蘇玄,瞞不過自己的心,瞞不過自己的笛音,瞞不過拂塵,瞞不過任何人。
曲罷,餘音裊裊散去,蘇玄望月,沉默不語。
或許拂塵能夠了解蘇玄的孤寂,可了解又能做到什麼呢?她不能親身來陪伴蘇玄,蘇玄走在這條道路上,始終是孤家寡人。
「錚!」遠遠地傳來一聲琴音,響徹夜空。琴音清脆,如一個人的歌聲,響遏行雲。
蘇玄將目光收了回來,然後注視着琴音的方向。
「我認識的人中,沒有人彈琴比這位更好了。」蘇玄簡短地評價道,「最起碼瑤琴是這樣的。」
「瑤琴是什麼?」拂塵沒有聽說過這個樂器。
「瑤琴就是你們時代的玉琴,七弦琴。」蘇玄解釋道。
隨後他便不再多說,陷入這琴音中。
琴音和蘇玄的笛聲隱隱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樣是在傾訴自己的孤寂,可是這份孤寂,又多了一重別樣的情愫。
絕望。
蘇玄的孤寂之中,帶有着一種王道霸氣,更像是上位者的孤家寡人氣度。而這份孤寂,就只是單純的孤寂,無盡的孤寂,絕望的孤寂。
看着蘇玄聽呆了的樣子,拂塵分出一縷長須,在蘇玄的眼前晃了晃。
「蘇玄……」拂塵道。
蘇玄搖了搖頭,又取出笛子,與之對奏。笛音中肆意渲染着豪情與壯志,一改之前的孤寂。
「蘇玄……」拂塵有一些擔心。
蘇玄原本是上來傾訴心事的,現在卻又要隱瞞心事,去勸慰別人,這樣憋着對他不是很好。
而他本人卻不怎麼在乎。
就這樣,笛音和琴聲對話了一晚,琴的淒涼哀婉沒有感染笛,笛的傲然霸道也沒有渲染琴。像是一場永遠不會結束的對話一樣,笛聲和琴聲此起彼伏。
最終,這個對話還是結束了。
初陽高照,蘇玄該出門了。
最後一曲,蘇玄適當地表示了表示了自己的同情,卻也最終宣佈了離別。
他不能活在琴聲里,不過他可以等對方奏完最後一曲。
琴音對他表示了答謝,隨後也表示,很希望與他再會。
孤寂的主旋律依舊沒有變。仿佛全天下,對方只有蘇玄這一個朋友一樣。
蘇玄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拂塵不通是很精通音律,只能勉強聽出來曲中的孤寂,於是問蘇玄:「那個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可能是個飽受世間之苦的人吧。」蘇玄說道,「我好歹有師父,有你……那個人,好像無依無靠,世間萬物,都於那人無關。」
「生無可戀,死亦可惜。」蘇玄最終下了定論。
「那當真是一個可憐人。」拂塵說道。
「天下所有人,哪個人不可憐呢?」曉月,樓高,蘇玄。
蘇玄最先離場,隨後曉月散盡,唯留下高樓孤寂。
※※※
走在向城主府的路上。解宏毅走在最中央,左側是解朝歌,解朝歌的左側才是蘇玄,右側是管家,再右側只是僕從了。
清晨的長安城格外地熱鬧,除了早市以外,還有對昨晚琴笛對奏評論。
不過看樣子長安城內大多數人都是俗人,不懂得欣賞——
「他娘的,昨天晚上那個破笛子和那個破琴吵了老子一整宿。老子一整宿沒合眼!」其中一個聲音傳入了蘇玄的耳朵,「如果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在大半夜彈琴吹笛子,勞資非撕了他不成。」
而另一個坐在他對面的人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說道:「據說……只是據說,笛聲是從解家宅院傳出來的。」
一聽到這個笛音的後(和諧)台可能是解家,那個人也不敢再造次,於是說道:「主要是那個琴聲,奶奶的,本來笛聲還堪堪入耳,我正準備伴着笛聲入眠呢,結果那個琴聲又來了,吵得人睡不着。」
他對面的那個人更加尷尬了:「那個……琴聲……似乎是從城主府傳過來的。」
「……」一開始說話的那個人沉默了良久,然後說道:「高,實在是高,不愧是城主府,我等俗人根本沒有福分欣賞這等音律!像是解家那笛聲,我一個粗人倒是能稍稍聽懂一些,不過那琴聲就太過高深了,不愧是城主府的人!」
「其實我感覺笛聲更加深邃一些……」
「你懂個屁,你一個帳房……」
「我也考過秀才……」
「……」
「不好意思啊,我考過秀才,打你的臉了……」
「……」
蘇玄沒有關注後面的聊天內容,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個詞上。
城主府。現在他們要去往的地方,就是城主府。不知道這次城主府之行,能不能見到那個彈琴之人?
若是能夠遇到,那就是再好不過了。有時候琴聲和笛聲表達不出來的東西,言語卻可以很好地表達。雖然蘇玄的語言表達能力可能還不如他吹笛子的感染力,但是雙方都是明白人,打開天窗說亮話,說不定能夠說明白。
一樣的韻律,一樣的孤寂,找到了另一個同樣孤寂的心。
解朝歌和解宏毅卻仿佛根本不知道笛音的事情,解家宅院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要你不用玄力去可以貫通,夜晚就算是雷雨交加也不會有任何聲音傳入房屋內的人的耳朵。
所以他們聽着這些言論,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反正事不關己,了解這麼多也沒有意義,當務之急,還是去城主府把正事辦了。抱着這樣的想法,一行人加快了腳步。
城主府距離解家宅邸也沒有多遠,大概也就讓蘇玄迷個兩三天路就到了的樣子。
道路上無聊,湊巧蘇玄和解朝歌都閒了下來,蘇玄也就抽空找解朝歌問了個問題:「為什麼四大家族裏沒有賀家?」
解朝歌先是一愣,隨後才明白蘇玄所說的話的深層含義:賀賢河是解朝歌的死敵,所以蘇玄認為四大家族裏面有一個賀家,一直被解家欺壓云云。
不得不說,和蘇玄說話真累。若是尋常人,恐怕一句「為什麼要有賀家」就回去了。
「賀賢河是我童年的玩伴,長安城有一個賀家,但是不強大,賀賢河只不過是運氣好天賦驚人而已。」說着說着,解朝歌的神情又落寞了起來。
別人都是運氣好,唯有他運氣差,差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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