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影宗的黑暗裏,少年盤坐的姿勢終於鬆動,周圍的殺戮之氣沒有大動靜,可是他站在這裏卻沒有了之前的壓迫感和逼仄感。
「那人,是誰······」穆曳低聲喃喃,俊逸的面容上一片若有所思。若不是那句話剛好傳入他的耳中,或許,在那個時候,等待他的不是突破,而是成為一個被殺戮之氣支配的瘋子。
穆曳的師父不是暗影學院的院長,而是長老院的四長老,這對於暗影學院的院長來說無疑是一種諷刺,可卻又無可奈何,畢竟暗影學院的未來靠的是那些學生,他即便再不滿也只能憋着。不過,因為這個原因,他在刺客之道上的修煉無疑會走一些彎路,但是他依舊不願意做那個院長的弟子,就算有很多的好處,就算他的師父說願意尊重他的任何決定。穆曳是個普通的平民,家中的父母也早已逝世,他沒有任何背景,一路的成長不可謂不艱辛,經歷過黑暗的人精神很容易受到影響,尤其在這充滿殺戮之氣的地方。
那道清冷的聲音就是他的救贖。
再往裏走是不可能了,穆曳不再猶豫,轉身順着來時的方向一步步往外走去。暗影學院的人他並沒有多放在心上,他和那群人一向不對盤,既然選擇了冒險,能不能活着得到好處,就看他們自己的運氣了。
黑漆漆的大門再次打開時,外頭原本還在嘰嘰喳喳討論着什麼的人全都靜默無聲,一雙雙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門裏。這一次的殺戮之氣並沒有逸散而出,暗影學院的人都知道這門從裏面打開對外面沒有影響,所以才敢聚在這門口等着。
穿着黑衣的少年一步一步往外走,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掃過尤浩宗有些驚訝的臉,然後目光落在了那群陌生的青衣人身上。
「他們是蒼羽學院的參賽者,他們的人也進了迷影宗。」有人適時的說道。
本以為這個向來冷情的人不會理會,卻沒想到他竟是衝着領頭的林言、寧清幾人點了點頭,然後方才自己一人走到一處。
「穆曳,他們呢?」尤浩宗雖然不太喜歡學院裏的那群暗殺者,可他是副隊長,而他們的隊長其實最大的作用的就是能打而不是管事。
「不知道。」穆曳說道,三個字簡潔易懂,甚至沒有多大的起伏。
尤浩宗額上的青筋凸了凸,最後恢復了平靜,只是面色有些黑沉了,他說道:「你是隊長,帶着人進去,怎麼可能不知道?!那裏面四個人都是院長看好的弟子,要是折損在裏面······」
「那也是他們的命。」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迷影宗里傳出,「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沒有人需要對別人的命負責,想要機緣還想要別人捧着送過去不成?這天底下哪裏有這麼好的事!」
門,再次打開,穆曳的眼睛在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就亮了亮,然後便看着那邊不再移開視線。沒有人覺察到他有什麼不對勁,畢竟現在所有人都在看着那裏。
尤浩宗想了想,然後呼出一口氣,不再言語。暗影學院的人一個個低頭沉思着什麼,再抬頭時目光清明了不少,看着清舞的目光也不一樣了。
「隊長!」蒼羽學院的人開心的喚着。
「嗯,左磷栩他們還沒出來,我們要再等等。」清舞說道。
「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這樣的號召力在暗影學院是不可能有的,單單是靈力修煉者和刺客之道的修煉者之間就存在着極大的分歧。
穆曳看着她,這個人,包括她身後的六個人,很強。能夠從迷影宗走出來身上卻不逸散一絲毫殺戮之氣的人,絕對是大師級以上的暗殺者!
日升日落,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蒼羽學院的十個人先後從那道門裏走了出來,雖然靈力修煉的實力沒有提升,可是感受到他們周身還無法斂盡的殺戮之氣,他們都知道他們變強了。
而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暗影學院的人,除了那位叫做潘泫的副隊長在左磷栩出來三個時辰後走出了那扇門,其餘的人,都毫無動靜。
十天,那剩下的三個人在裏面呆了差不多十天。暗影學院的人大抵也知道不會出來了。
「尤浩宗,我們的人都出來了,這就走了,下去再見啊!我們還可以聊聊人生,談談理想什麼的!」展翼一巴掌拍上尤浩宗的肩膀,後者臉上的表情變都沒變,顯然是很習慣了。
所以說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啊!
於璟一眾人默默的想着。
「走吧走吧,我們,可能還有等上一天再走。」尤浩宗說道。一般來說十天就差不多註定了結局,可是,他看了看潘泫,後者沉着一張臉死死的盯着穆曳。
三天裏,潘泫不止一次的要求穆曳這個隊長負起責任進去救人,不否認,他是有私心的,如果穆曳死在裏面,他一定會是暗影學院下一任的院長,可是穆曳絲毫不為所動,便是其他的那些人也都不出言相勸。甚至一向和穆曳敵對的尤浩宗居然對他說想救人就自個兒去!
他陰翳的眸光里一片幽深,穆曳!尤浩宗!
馭獸宗。
蔣文杰臉上的笑容詭異無比,看起來有些陰森。圍在他身邊的一圈人雖然覺得脊背有些發涼,但依舊是湊了過去。
「蔣學長可真是有福緣之人,居然得打了這馭獸宗的傳承!」
「馭獸之法可是風雲界的重寶之一,尤其是只有通過馭獸宗才能夠得到,不用多久蔣學弟就會超過學長我了!」
「蔣學長,出去後來我們元宗玩吧,我們那裏的紫雲茶可是風雲界有名的靈茶!」
「蔣······」
······
李滄和肖磬站在不遠處,看着那一群人拍馬逢迎。
「老大,我真想一巴掌抽死他!」肖磬以往總是生動的表情如今暗沉着,眼底像是有一簇火在熊熊燃燒,「你那麼照顧他,卻沒想到是頭白眼狼!」他怎麼都想不到,在考驗里,在他倒下的時候,眼睜睜地看着這個被李滄護在身後毫髮無傷的人會毫不猶豫的舉着劍穿透李滄的身體,若不是李滄躲閃及時,恐怕此刻心口就是兩個漏風的洞了,誤會?不小心?不小心個屁!
「福禍相依,現在知道,總比以後知道要好。」李滄只說了這麼一句,然後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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