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窮的徐天玄心裏多了一個小信念,雖然自己仍然一窮二白,但是如今他有媳婦了,就得更加努力的賺銀子。他要養家餬口,他要撐起這個家。
不知道是不是內心堅定的原因,徐天玄發現自己體內金色的力量發生了一些變化。
徐天玄之前使用大少爺給他力量,不管多麼順溜,始終有種這股力量不屬於自己的感覺。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出現了明顯的改變,此刻他體內的天之力變得與他的關係變得親密無比,好像與生俱來的力量一般。如同那些白色的柔光,它們與徐天玄一點兒不生分。
徐天玄得到了奇怪的好處,當然要好好地表現一番。
他稀里糊塗有了一個媳婦,而且這個媳婦還相當的強大,根本不需要徐天玄保護。
不過,在徐天玄的意識中既然是自己的媳婦,無論有沒有過門,無論強大不強大,都得竭力去保護。所以這一刻開始,徐天玄的目標是守護大少爺。誰敢碰大少爺一根頭髮,徐天玄就和誰沒完。誰也不許欺負他媳婦。
徐天玄表現的第一步,當然和大少爺一起生擒生死不明的妖帝和乾墨。婚契的存在使得徐天玄和乾宇的法則之力更加融洽,乾墨的天之力能夠以更快的速度補給徐天玄,避免徐天玄脫力。
暗暗觀察着自己體內的金色光芒和白色光芒,徐天玄不由想起了一個問題。
他到底會不會爆體而亡?
妖帝獲得了乾墨的天之力以至於爆體而亡,雖然目前尚不清楚妖帝是否死了,可得到過多的法則之力並非好事。
同時,夜血魔君由於吞掉了超過承受範圍的毀滅之力,他也出現了爆體而亡的徵兆。虧得乾二少爺出手及時,千險萬險的壓制下來,再與徐天玄聯手保住了羅峙的性命。
這會兒,羅峙尚未醒來。他的情況究竟如何,誰也說不準。
徐天玄回想自己,他此前曾收到大少爺給他的金色鞭子,環在手腕。這道力量很強,但徐天玄從未發現自己有任何的不舒服。
而後,妖帝爆裂之際,徐天玄再次獲得大少爺的力量。這是大少爺的很大一部分天之力,徐天玄用以抵抗法則反噬。
事到如今,大少爺居然還在為徐天玄補充天之力,維持對抗反噬漩渦的消耗。徐天玄不理解,自己會不會悄無聲息地裂開,亦或他的負重能力比較好,暫時不存在爆體而亡的危險。
他的運氣真有這麼好?
&用擔憂,天之力的多少,我自有分寸。」乾大少爺忽然說了句。
這句話儘管來得十分突然,但也使得徐天玄頓時安心不少。
乾府,雲祥城,這裏有徐天玄這些年的珍貴記憶,這兒有徐天玄許多在意的人。他得儘快結束這場災難,讓大家不再遭受痛苦。
似乎在回應徐天玄的想法,玉牌再次泛起了光芒,表面的圖案逐漸變化,最終凝聚成了文字。
徐天玄閉上眼,他沉下心,耐心的感覺周遭的氣息。
瞬息間,時間突然放慢了速度。徐天玄並未睜開雙眼,但他卻能「看見」四周的一點一滴。
風停了,戾氣的流動也停了。徐天玄身邊的人,他們的一舉一動皆是遲鈍無比,幾乎瞅不出變化。
徐天玄心有疑惑,其它的一切靜止了下來,徐天玄附近的白金色光芒反而加快了速度不停衝擊反噬漩渦。緩慢到近乎不動的黑金光芒撞上飛速咆哮的白金光芒,頃刻間粉碎,黑金光芒再無招架之力,它們慢得難以再度聚集在一起。
黑金光芒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加快崩潰,徐天玄對此又驚又喜。眼下,唯一令他煩惱的僅是大家的動作好慢好慢,連同始終與徐天玄站並肩作戰的灰毛雞也久久不見動靜。
灰毛雞慢得小眼珠都不眨,以至於徐天玄往一側走動時,灰毛雞並未及時跟來,仍舊懸空趴在原處。
見狀,徐天玄一頭黑線,他趕緊伸手將灰毛雞揣在衣服里,免得一會兒詭異的現象解除,懸空的灰毛雞猝不及防掉在地上。
徐天玄不清楚這些與眾不同的景象持續了多久,也許是一天,一個月,也可能只是一眨眼,一呼吸那般短暫。
當徐天玄回過神,他赫然發現,全城的黑金戾氣已經蕩然無存,它們被徐天玄擊得粉碎。
沒有了黑色戾氣阻攔視線,徐天玄看見了一座殘破不堪的雲祥城,而城裏的人們仍在雲祥觀的幻陣。幻陣搖搖晃晃,不堪重負。
雲祥城外停着幾輛豪華的大馬車,上面刻有醒目的坤字。
此刻,坤家仍在等待乾家的最後決定,所以並未決定是幫助乾家,還是出手對付乾家。
徐天玄多看了幾眼,坤家的人聚在一起,貌似起了些爭執。可惜,徐天玄看不透他們討論的內容,畢竟他們的動作太慢,他們之間的矛盾停留在一個動作或一個表情,徐天玄僅能揣測他們的心思。
此外,造成雲祥城混亂的罪魁禍首也進入了徐天玄的視線。
妖帝和乾墨竟然還沒有死,他們在乾府外不遠觀察府內的動靜。乾墨的天之力耗盡,整個人有些萎靡不振。相對而言,妖帝胡宿的情況則好一些,他利用銀黑色的戾氣為自己補充毀滅之力。
他們的動作萬分遲緩,慢到幾乎不在動彈。徐天玄先是剿滅黑金戾氣一絲不存,再是切斷銀黑色戾氣,以防萬一。
最後,徐天玄轉過身,面向身旁的乾大少爺。乾大少爺的情況與其它人略有不同。哪怕乾大少爺本身並未有何動作,然而徐天玄知道,大少爺清楚此間發生的一切。
倘若乾大少爺也如同其他人那般,那麼他給徐天玄的力量也應停止。大少爺雖沒動彈,但他的時間似與徐天玄同步,他補給徐天玄的天之力源源不斷。
徐天玄覺得是自己心裏那一縷金色光芒的原因,那一縷神魂。
確定城內的黑金戾氣不再有絲毫殘餘,徐天玄返回原處,他伸手握住發光的玉牌,將它緊緊握在手心。下一刻,徐天玄睜開了雙眼。
一道耀眼的白光以乾池為中心霎時朝着四面八方爆發,凡白光所到之處,黑金戾氣立刻土崩瓦解,好像它們早已不存在似的。
白光刺眼,所有人不自覺地閉了閉眼睛。
就是在這一刻,徐天玄忽感身邊一陣輕風拂過。他意識到是大少爺離開了,而大少爺前往哪個方向,徐天玄能隱約猜出。
所以,他隨即跟了過去。
待徐天玄辛苦趕上前,他苦惱發現,這個未過門的媳婦實在是強悍的很難讓徐天玄照顧。
乾大少爺一舉擒住了妖帝和乾墨。
乾墨耗盡了天之力,妖帝沒有了毀滅之力,他們已然不足為懼。
之前,妖帝以戾氣塑成軀殼,灌入兩道力量爆發誇張的爆炸表象,力爭削弱乾家的實力。
妖帝此後一邊從戾氣中補充毀滅之力,一邊暗中留意乾府內的動靜。他有心再種下戾氣種子,乾二少爺身份高,地位特殊,又有乾大少爺的信任,這樣的人再適合不過,妖帝甘願靜待下一個時機到來。
哪知道會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個夜血魔君壞事,偏偏夜血魔君最終還被乾顧與徐天玄救了下來。
當妖帝驚覺眨眼間爆發奪目白光,時間法則霎時籠罩全城,他深知事情不妙。
應該說早在乾池邊,徐天玄的時間之力爆發的那一刻,妖帝已經警覺到情況格外不利,再加上詩夢現身,乾家的好運層層疊加。
一切到此結束了。
金色的囚籠,一個關着妖帝胡宿,一個關着乾墨。
妖帝隔着籠子凝視不遠處的徐天玄。他的計劃從未考慮過這名少年,他錯算了一步,一步錯,步步錯。
他發覺艮院的形勢略有不對勁的那會兒,想得太少。也許從乾宇派出所有身染戾氣的隱衛,他就該多考慮這些異變的緣故。說到底,他對自己的謀劃太有信心了。
乾皓逃出雲祥觀,乾宇及時關閉乾柱的通道,這個不起眼的少年在其中究竟發揮了怎麼樣的作用,妖帝已不願再去多想。
他最錯的一步莫過於,徐天玄執着燒掉銀黑色戾氣,堅持斬斷他補給通道的那一刻,妖帝該毫不猶豫放棄向乾顧施壓,他應當趕在時間之力甦醒之前,徹底勒殺這名少年。
如今,一切都已來不及。滿盤計劃終是輸給了時間。
妖帝胡宿,他深深地看了徐天玄一眼,冷冷一笑,他的笑容讓徐天玄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徐天玄下意識避了小步,意外發現大少爺牽住他的胳膊,將他護在了身後。
乾大少爺不客氣地回瞪妖帝一眼,渾身煞氣陡增,整個人如同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劍。黑金戾氣破除,他不曾放鬆丁點警惕,因為沒了戾氣阻隔,城外的坤家該進城了。
坤家的馬車邁入雲祥城的那一刻,乾二少爺也來到了城邊,他站在坤家馬車的前方,淺淺一笑:「雲祥城百廢待興,幾位不如換個時間再來乾府做客。」
乾二少爺的話語客氣里透着一絲不容拒絕。他未有任何躲避,全然不擔心坤家發難。
乾柱安全,徐天玄與大哥有婚契,只要坤家不撕破臉,發起乾坤兩家的大戰,那麼他們這會兒不會對乾顧突下殺手。
&二少爺。」難得的,上前說話的人是坤家的二少爺坤翰,這位有些胖胖的且脾氣溫和的嫡長子。
乾顧聞言回了一個笑容,坤翰在坤家是出了門的性子軟、好說話,所以乾顧越發不懂坤家的算計。
興許是坤家見不能趁機向乾家發難,於是順手推出坤翰以示友好。然而,不管坤家說什麼做什麼,乾顧都會提防,深深的提防。
為避免形勢有變,迅速調整好狀態的乾皓快步出府,他行至二哥的身旁,隨時準備出手。
乾顧不忍拂了坤翰的面子,眉宇間的笑意不變:「府內尚有些混亂,着實不宜待客,請坤二少爺見諒。」
&二少爺別誤會。四弟聽聞雲祥城逢亂,十分擔憂乾九小姐的安危,所以特地趕過來看看是否需要幫忙。」坤翰笑着解釋。
乾顧尚未應話,就聽得乾皓不輕不重地哼一聲。
乾家人心知肚明,坤家嘴上說得好聽,無非是把坤翰推出來圓場。只因坤翰個性軟,乾家不好對坤翰直接發脾氣。
坤家關心乾嵐,不過就是為了乾坤之血的孩子罷了。乾嵐如今尚未和坤家少爺簽訂婚契,不曾許諾一生。
第二次智識之災,乾嵐身染戾氣受傷,她是否還嫁入坤家,這事需要再議。
乾顧正欲與坤翰謙虛客套幾句,忽聞坤晴跺腳怒吼:「乾宇,你,你不要臉!」
坤晴氣急,乾宇為求時間之力藏在自家,居然與徐天玄簽訂婚契,與之聯姻。這可是乾家大少爺的婚事,居然如此兒戲。
而且,坤晴最氣的一點是,乾家大少爺寧願與一個小不點的少年成為伴侶,卻在千年前拒絕自己,又千年後的今天,依舊對她冰涼涼的態度。
坤晴怨氣難平,她瞪着徐天玄,甚是不屑:「你以為他與你簽下婚契是喜歡你?別做夢了!他看中只是時間之力,只為乾家而已!」
這還不算,坤晴冷笑着瞄了眼乾家大少爺:「乾宇,你敢不敢說一句,你和他結為伴侶是因為你愛他?這般昧着良心的話,你說得出口嗎?」
乾宇無比冷靜地看了看坤晴,絲毫不為所動。他什麼也沒說,一字半句都不打算回應。
奈何不了乾宇,坤晴又打量了徐天玄兩眼,唇邊勾起嘲諷笑意:「你真可憐。你難道不知道他是乾家的大少爺,他所做的決定都是為了乾家的絕對利益,包括和你的婚契。收起你的天真幻想,認清殘酷的現實吧!」
聽得這些話,徐天玄略微一怔。
&覺得,乾家大少爺是怎樣一個人?」
&家大少爺,他首先是一個乾家人。」
&宇身為乾家人,他的所作所為,乾家的絕對利益永遠擺放在第一位。」
那會兒,羅峙是這樣給徐天玄說的。
當時,徐天玄認為羅峙說得非常有道理,他認為乾大少爺就應如此,處處為乾家考慮。假如這件事落在自己身上,他是不是一如既往的覺得如此理所當然?
徐天玄迎上坤晴滿是諷刺的目光,不急不緩地說了一句:「我知道,我不在意。」
一時間,整個世間安靜了。
灰毛雞趴在徐天玄的衣襟處,它好像感受到了徐天玄內心的情緒,小腦袋輕輕地蹭了蹭徐天玄的胸口。
所謂的婚契,本就是乾府面臨險情下的權宜之計,徐天玄也覺得自己不應當真。
他是乾家的家僕,也是乾家的人,雖然和少爺小姐們口中的乾家人有些不一樣。可不管他是何種身份,乾家對徐天玄有恩,他願意報恩。
有些人,不該奢望。沒有期待,就沒有沮喪。
乾大少爺有乾大少爺的生活,他肩負乾家重任,有許多大大小小的處理。徐天玄有徐天玄的生活,他只盼着種種地,養養家禽,賺點小銀子,過點快樂的小日子。
道路不一樣,又怎麼能同行呢?
小時候,老獵人對小天玄說:「人吶,過得簡簡單單,想得簡簡單單,會比較輕鬆快樂。想得太多,求而不得,會變得不快樂。」
徐天玄收起心底的失落,不再介懷地沖一旁的乾大少爺微微一笑。短暫的心悸結束了,短暫的幻想結束了,他放下了對婚宴的期待,與保護未過門的強大媳婦的念頭。
在他面前的仍是當初的那個乾大少爺,他強橫霸氣威武,他武力值威懾六界。那是一個只適合徐天玄遠遠看一眼的乾大少爺。
體內的天之力突然變得陌生起來,不過不要緊,這本就不是他的力量。徐天玄拋開不切實際的念想,回歸到屬於自己的應有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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