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有點田
&張月蓮簡直看夠了宋凝那張叫人生厭的嘴臉,此時卻又不得不壓着自個兒的脾氣,因此整張臉看起來精彩極了,「哼,我倒是不信你會忙得連回家吃頓粗茶淡飯的空閒都沒有!」
張月蓮刻意將「粗茶淡飯」四個字咬得極重,又帶上了少許控訴和抱怨之意,為的是想突顯現在家裏悲慘的境況,只可惜宋凝聞言連眉頭都沒抬一下,更別提是給出什麼回應了。
韓度月在一旁有滋有味地研究着張月蓮的變臉技能,冷不防的就被點了名:「韓度月,你是什麼時候過來府城的?」
不能安安靜靜地看好戲,韓度月表示很不開心,但還是不得不開口應道:「回伯母的話,我也是剛來府城不久。」
&扯!你明明在府城已經待了一個月了,竟還想糊弄於我,你眼裏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一見到韓度月那張討厭的嘴臉,張月蓮的脾氣又有些壓不住了。
韓度月無奈地聳了聳肩,反問道:「伯母既然知曉我是何時過來的,又何必再來問我?再說了,與我而言,一個月的時間確實不算太久,這怎麼能說是我在糊弄伯母呢?」
&倒是伶牙俐齒,」張月蓮很想劈頭蓋臉地罵韓度月一頓,但眼下卻只能不斷地說服自己暫時憋着,她一撇臉,瞧見桌上倒放的空茶杯,逮着機會發火道,「方才不是還說親自幫我準備茶水、點心的嗎?怎麼我坐了這麼久了,這茶杯還是空着的?」
誰知她話音剛落,便有下人端着剛燒好的熱茶,並幾盤新出爐的糕點進來了。
&兒方才確實是為母親準備茶水去了,至於這點心,」宋凝從下人手中把東西接過來,又看了韓度月一眼,道,「則是方才小月專門去了廚房親手做的,所以這時候才端上來。」
張月蓮看了眼擺到自己面前的點心,想要挑刺,可這點心無論是看着、還是聞着都是清新可人,愣是沒找什麼可挑之處,想來想去,張月蓮只能道:「這麼熱的點心,你這讓我怎麼吃?」
韓度月知曉這人是故意挑刺,便只安靜地聽着,也不回話,不,事實上她完全是當自己什麼也沒聽到。
&日母親專程過來,不知可是有什麼要事?」宋凝不想繼續聽母親這樣找韓度月的茬,直白地開口詢問。
張月蓮心下有些發虛,但臉上卻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反問道:「我這個做母親的,難道都不能過來看看自己的兒子?」
&原來母親只是過來看望孩兒的,那孩兒也就放心了,孩兒先前還以為家中出了什麼事,母親才過來找孩兒的呢。」宋凝輕舒了口氣,一句話倒是直接把張月蓮的後話都給堵死了。
張月蓮噎了一下,沒好氣地道:「你既不待見我,也不必在這裏礙我的眼,只讓韓度月留下來陪我說說話便是了。」
聞言,韓度月和宋凝對視一眼,互相交換了心思,看來這人今日的目的果然還是在自己身上啊。
&然伯母要同我說話,那你便先去忙吧,我這邊不礙事的。」韓度月偷偷地朝宋凝眨了眨眼睛。
宋凝會意,雖有些不放心,但想着這裏畢竟是自己的宅子,屋裏屋外也多是自己的人,這才點點頭,同張月蓮道別後,離開了花廳。
大概是不想讓其他人聽到接下來的話,張月蓮連如煙都趕了出去,因此花廳里也就只剩下張月蓮與韓度月兩人。
沒有了旁人在場,韓度月頓時不客氣了,不等對方開口,便徑自走到椅子前坐了下來,然後漫不經心地問道:「伯母,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這邊沒你那麼多的空閒功夫,待會兒還要出門呢。」
見旁人一走,韓度月便開始對自己如此不敬,張月蓮頓時氣得咬牙,不過還是掐着自己的手心生生忍住了:「你既然是我們宋家未過門的兒媳婦,便該遵守我們宋家的規矩才是,如今我有一件事想要問問你。」
&問便是。」韓度月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吹着氣。
張月蓮憋了口氣道:「我聽說自你來了府城之後,便一直不甚安分,整日拋頭露面的,不知可有此事?」
&然是沒有的,我來了府城之後,幾乎從未去街上走過,又談何拋頭露面?」韓度月撇撇嘴,邊喝茶便道,「反倒是伯母您,又是從何處聽來的這等毫無根據的流言蜚語?不知可否告知我呀?」
&張月蓮真是快憋不住了,她都快把自己的掌心掐出血來了,可那股子怒氣還是不受控制地往上冒,「果然是不懂禮數的農家女,我不過是說教你幾句罷了,你竟然還敢這樣回嘴,這是誰叫你的規矩?」
韓度月伸手掏掏耳朵:「伯母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嗎?難道你就沒什麼別的事要說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我可就不奉陪了。」
被韓度月這麼一激,張月蓮一不小心便脫口而出道:「我是打算讓你將你的那些事交給我來打理,也省得你整日不知廉恥地拋頭露面!」
&來伯母是為了這件事啊,」韓度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張月蓮,故意拖長了語調道,「如此的話,那只怕是不能如伯母所願了啊。」
張月蓮剛剛的話一出口,也隱約感覺到了不對,此時看到韓度月的神色,頓時有些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覺,語氣也跟着愈發尖銳起來:「我這樣也是為了你好,不過是做幾件衣裳,這等事我也可以打理好的,你既然跟着宋凝來了府城,理應以照顧他為主,如此主次不分,豈不是十分不好?」
&來伯母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竟然連我在做衣裳這種事都知道得這麼清楚,那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呢?」韓度月敲了敲杯壁,心情大好地猜測起來,「難道是宋凝和你說的?可是他如果告訴你這件事,肯定會先和我說一聲的,那應該就不是他了。可如果不是他的話,又會是誰呢?這個問題可真難想啊,不如伯母直接告訴我答案吧?」
被韓度月用這樣的目光看着,張月蓮下意識地捏緊了茶杯:「你不必知曉我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你只需知曉,眼下對你而言,最要緊的就是照顧好宋凝,其他的事情都應該放在一邊,你明白嗎?」
&果是其他人來和我說這番話的話,我說不定就明白了,但如果是伯母你的話,我反倒是愈發不明白了,」韓度月笑眯眯地看着張月蓮,一字一句地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伯母似乎一直都對我很不滿意才是,且上次咱們才鬧崩過,是以伯母今日怎麼突然就這麼好心地跑來幫我了呢?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這樣同我說話,還有沒有長幼尊卑之別了?」張月蓮心虛地一拍桌子,板起臉來訓斥道。
不過鑑於她每次都是這副樣子,韓度月不但不覺得害怕,反倒忍不住有些想笑:「再者說了,就算我真的忙不過來,這件事似乎也是交給宋凝更為妥當吧?為何伯母卻讓我把這件事交給你來打理呢?」
&凝他平日裏如此繁忙,你難道還要再給他增加新的負擔嗎?」這話張月蓮能找到藉口,便也沒有側面避開。
韓度月用上升的語氣長長地「哦」了一聲,上下打量着張月蓮道:「我真是沒想到啊,原來伯母您也有會為宋凝考慮的一天啊,這可真稀奇呢。只可惜,我絲毫沒有把手上東西交給別人的打算呢,所以伯母你也就不用白費力氣了。」
這樣明晃晃的拒絕,更是讓張月蓮氣極,看來好好說話是不可能解決問題了,當下張月蓮徹底板起臉來:「今日我既然來了這裏,便也由不得你肯不肯將東西拿出來了,你若不想讓自己和宋凝背上不孝的名頭,便只管攥着手裏的東西不放好了。」
事實上,從一開始張月蓮便一直擺着一副怒不可遏、又嫌棄萬分的臉色,此刻還真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有什麼變化。
&母這是打算要威脅我嘍?」韓度月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自己垂在肩上的頭髮,笑呵呵地反問道。
&非你實在不懂規矩,我又何至於這樣說?」張月蓮以為自己佔了上風,愈發端着架子道,「你也知曉這裏是府城,最是看重規矩,若是傳出什麼不孝的名聲來……我的要求也不高,你若是不想將衣裳的事全都交給我,那直接把花樣子給我也可以。」
這下韓度月笑得更開心了,自從來了這裏,她似乎便與孝道無緣,先是出了江家那幫子胡攪蠻纏的人,現在又遇到了張月蓮這樣的准婆婆,這日子過得真是……
&笑什麼?」張月蓮被韓度月笑得有些心裏發虛,眉頭倒是豎得更高了。
&母,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你真的以為這樣便能威脅得了我和宋凝?」韓度月眨了眨眼睛,臉上的表情帶着很明顯的輕視和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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