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大雨走入住院部,來到六樓,張言走到大門前的窗口朝內望了一眼,再把視線移動到旁邊的警察身上:「小武,那幾個人如何?」
小武苦笑了一下,遞過剛剛做好的筆錄:「什麼都不記得了,五個人像是中邪了一樣,居然全部來了個失憶。」
接過筆錄,張言低頭掃視了一圈,粗大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這不是在胡扯嗎?五個人都給我失憶?有這麼巧合?」
「是啊,我也覺得沒有這麼巧合,你說一個人失憶就算了,怎麼可能五個人一起失憶,而且失憶的時間段基本一致。」
小武也覺得不可思議,他雖然才工作兩年,但也從未聽人說過這樣稀奇古怪的事情。
根據剛才對五個人所做的筆錄,五個人聲稱是去尋找韓立臣失蹤的女朋友劉忻冉,所以才留了下來,不過這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五個人的記憶卻仿佛被擦除了似的,怎麼也記憶不起來,對自己竟然出現在醫院裏面,還感到很驚奇。
如果僅僅憑藉直覺,小武感到五個人並未說謊,雖然五個人一起失憶極為荒唐。
「劉忻冉?失蹤?」
張言盯着筆錄,多年來養成的經驗告訴他,那個失蹤的劉忻冉是個關鍵,線索說不定就在這上面。還有另外個人,便是這個蔡國強!
身上傷勢是最重的一個,也是離開礦場的十幾個人中,目前唯一找到的倖存者。
可惜處理了傷勢,現在仍舊處於昏迷當中,無法進行詢問。
正當張言沉思不解時,驀然背後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張大隊長。」
「咦,劉主任?」
張言一回頭,果然是自己熟悉的人。
「哈哈,好久不見了,怎麼,這幾個人是你負責的啊?」
劉主任年過四十,戴着一副眼鏡,精力充沛,之前就與警方合作過幾次,是而雙方都還算認識。
「是好久不見了,哎,說實在話,我是真不想在這地方和你見面啊。」
張言做嘆息狀。
「哎,我也不希望在這裏和你見面,每次和你見面,都要讓我為難。」
雙方各自開了個玩笑,張言直奔主題:「劉主任,裏面的幾個人是你在照看吧?我想問點情況。」
「嗯,是我接手的,你要問什麼?」
早知道張言辦事的風格,劉主任也不生氣,點頭答應下來。
「病人情況如何?」
「嗯,從之前來看,生命特徵穩定,身上的傷勢也不嚴重,精神狀態也很好,尤其是那位梁可欣,拒不接受任何檢查,昨晚鬧了一夜要回家,差點打傷我們的護士,你等會還是去想想辦法勸解一下。除了這位蔡國強傷勢較重,需要24小時住院觀察以外,其餘的人住院幾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養。」
「這樣啊,那這蔡國強到底什麼時候甦醒?」
「這個我可沒法回答你。」
劉主任搖頭道:「他的傷情已經處理完畢了,雖然傷勢較為嚴重,但處理還算及時,不會危及生命……至於為何會一直昏迷不醒,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很複雜,我們也不能保證病人什麼時候甦醒。」
確實,醫院方又豈敢對這種事情打包票,醫生是醫生,還不是神仙。人類大腦機制極為複雜,以現在的醫學技術對人類大腦的研究,還有許多未弄明白的地方,任憑再厲害的醫學人士,也不敢說完全了解人類的大腦了。說不定一個刺激,就能致人昏迷不醒。這樣的例子太多太多,根本無法全部囊括在內。
「這樣啊。」張言微微有點失望,這個蔡國強說不定口中就有很重要的線索,偏偏卻昏迷不醒,真是叫人焦急。好在這樣天不從願的事情遇到的太多,張言也不至於有太過的失望。
「對了,有件事需要和你說一下。」
劉主任還沒待張言進一步詢問,忽然開口道。
「什麼事?」張言見劉主任神色有異,不禁有點嚴肅。
「關於那幾個病人,一個是韓立臣、許盛建、王巍、常樂,這四個人胸部有單一六厘米長度切創,創緣很整齊,應該是人為一次性切創成功,除了韓立臣送上救護車時,切創口沒有縫合外,其餘三人切創口皆被……唔,魚線給縫合了。」
說到這裏,劉主任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神色。
「魚線?」張言訝異道。
「對,魚線,這些切創口應該是昨晚才留下來的,看起來很像是為這幾個人做了手術……」
「然後用魚線給縫補起來了,最後一人魚線用完了,所以沒縫?」
接過劉主任的話,張言同樣感到匪夷所思。
「我不建議使用魚線,雖然緊急情況下不得為之……」
「等等,劉主任!」張言打斷劉主任的話,「你對這四個人進行過檢查了嗎?」
「……當然。」
劉主任提了提鼻樑上的眼鏡,淡然道:「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誰用魚線在病人胸部進行縫補手術,那些可不是意外傷口,而是人為的標準切創口,所以再為病人解開魚線後,我在手術室檢查了一下,嗯,病人胸腔內部,發現了被剪斷的臍帶。」
「劉主任,你剛才說什麼?」張言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你沒聽錯,是臍帶。」
劉主任確定無比地說道:「就是連接胎兒和胎盤的臍帶。」
「……」
張言雙眼死死盯着劉主任,沉默了片刻,才鄭重道:「劉主任,你能為你說的話負責嗎?」
「手術室全程有記錄監控,你隨時都能確認我是不是在說謊。」
劉主任相對張言的「威脅」並不感冒,在市二醫院做到他這種級別的人,當然知道有些話能說不能說。
「四個人都有?」
「都有。」
「什麼原因?」
「我想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給你答案。」
劉主任無奈說道:「我工作幾十年了,疑難雜症也見過不少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病症說出來外人都能嚇一跳,可這種稀奇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今天我和幾個專家都討論了一下,確認目前世界上還沒有此類現象出現過。」
「那麼,除了那些臍帶以外,還有什麼發現嗎?」張言緊緊追問。
「倒沒什麼了,就是病人都有點營養不良。」
再次多詢問了幾個問題,確認無法從劉主任那裏得到更多線索之後,張言看着劉主任走進病房,對幾個病人進行檢查,不禁心頭古怪莫名。
這起案件從頭到尾,都透露着無法令人理解的謎點。
說起來,曾經東海也發生過一次同樣詭異的案件,屍體被人為分解成幾十塊,警方找尋了半個月,才在公園各個角落找齊,然而頭部始終沒有下落。更叫人感到可怕的是,在死者的胃部,發現了含有另外一人的毛髮指甲,以及消化了一半的人\\肉。
這起案件過去十來年了,迄今為止別說兇手了,連死者和可能存在的另外個死者的身份,警方一直都沒搞清楚。
現如今,這次的案件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尤其是死者數量較多,死法離奇,昨夜市局領導開會到了今天早上八點才散會,然後緊接着省上又緊急派人下來,書記全程參與破案,並給出了黃金48小時破案時間,讓參加這起案件的所有人,都感到壓力重大。
想到這裏,張言覺得該打電話問問還在搜索的老陳,詢問一下搜索到其餘失蹤人員了沒有,同時關於那個礦場,也要派人去察看一下。
他總覺得那裏可能是個重要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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