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總算給我開口了。」
從吃驚中回過神來的劉錚快步走21到男人面前,嚴厲道:「不裝聾作啞了?剛剛不是很喜歡裝聾作啞的嗎?」
男人抬起頭盯了劉錚一眼,對這話沒太多反應,而劉錚也仍舊沒從男人的臉上看到絲毫的畏懼之色。
這個人與一般犯人不同。
劉錚默默在心裏下了這個結論。
既然硬的不行,那麼就來軟的。
劉錚語氣放緩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有點不好受,畢竟打傷了別人進了這裏的人,沒幾個人會感到好受……」
他一邊說着,一邊從煙盒裏抽出一根軟中華,遞到男人身前:「抽煙不?來一根?」
男人看着遞到身前的煙,慢慢雙手伸過去接住,然後被劉錚用火機點燃。他自己也同樣掏出另外一根點上,吸`吮了一口,吐出一口煙霧,只覺得腦袋清醒了很多。
「我說兄弟,你說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路中央,造成了一場追尾車禍不說,還打傷了別人……你說你這什麼事啊?你知道你打傷的是什麼人嗎?你知道你造成的車禍主人都是些誰嗎?你知道你需要賠償多少錢嗎?」
連續三個提問,換做一般人等,估計早就被嚇蒙了,可是劉錚細心觀察,這個男人還是那副模樣,眼神都毫無變化。
「鄭東這個名字你估計沒聽過,但鄭江這個名字你應該知道是誰吧?對,你打傷的人中,就有鄭廳長的兒子在裏面,現在知道事情有多嚴重了吧?」
劉錚敲着桌子,嘆口氣道:「這場車禍都是些超級跑車,實話給你說兄弟,就我這個工資,估計工作十年都買不起那車軲輪子,你說你要是去賠償,你得咋辦?現在麼,只有老實交代,才能爭取弄個從輕處理,否則真的是連佛祖都救不了你嘍。」
劉錚早已熟悉審訊者一套路,先把事情說得特別嚴重,後果十分可怖,唬弄嚇唬一翻,讓嫌疑人精神出現破綻,然後再給個糖吃,表示只有老實交代才是唯一減輕罪罰的途徑。
99%的沒有經過培訓的犯人,都在這種套路中老實交代了,畢竟抗拒從嚴,坦白從寬,可不會真有什麼回家過年的說法。
「轟隆……」
外面的悶雷越來越響了,也不知是不是即將一場暴雨來襲。
「好了,現在說說,你叫什麼名字?」
雖然見男人沒什麼鬆動的表情,劉錚還是決定先從最簡單的問題問起,逐步敲開犯人的心理防線。
「名字……我的名字?」
男人喃喃自語,「我叫陸沉……」
「好,叫陸沉對吧?」劉錚一喜,這是個好兆頭。
「不,不,我不叫陸沉。」
男人忽然搖了搖頭。
「……」劉錚。
「我、我應該叫陸章……不,叫陸浪,也不對,是陸抗……陸涯……」
這個男人仿佛精神分裂了一樣,一個個從自己嘴裏蹦出幾十個名字出來,就這樣,在劉錚和書記員目瞪口呆中,這個男人就如同在念順口溜似的,一口氣不歇地從嘴裏蹦出了上百個不重複的名字出來。
劉錚強忍着怒氣,在他看來,眼前這個男人是在逗弄他玩對吧?
「我給你說,你要是再繼續這樣,我就沒法給你從輕……」
「對了,是陸淵,我應該叫做陸淵。」
猛地抬頭打斷了劉錚的話,男人仿若真的想起來了自己的真實名字。
「真的叫做這個名字?」
剛才一口氣念了那麼多的名字,此時男人再次說出一個名字來,劉錚極為不相信。
「這……我不知道。」
劉錚這表情又刺激到了男人,他疑惑地搖搖頭,「我覺得我確實該叫做這個名字,可是我又覺得我有其它很多身份。」
劉錚被這句話給逗弄笑了:「你以為你是多重間諜啊?」
「間諜?」
男人喃語道:「不,我好像是服務員,但我也做過汽車銷售員,還做過總經理,好像也當過老師,當過兵,也是程序員、生物教授,還當過警察……」
完了,這傢伙不會真的是個精神病的吧?
以劉錚多年來的經驗,他終於發現了不對勁,這個男人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是真實而又富有情感的,好似那些都是他的親身經歷。
然而這怎麼可能有如此荒謬的一件事。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一個人,既去做過餐廳服務員,又去當總經理和當老師,還去做生物教授又當兵的,你還當過警察還有市長?說出去沒人會相信。
「轟隆!」
又是雷鳴打過,風吹得更激烈了,伴隨雷鳴的轟隆作響,磅礴的大雨也隨之降臨。
「對了,我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男人努力地在腦海中捕捉記憶中的重要線索,他眉頭緊皺,神色沉思:「這件事很重要,到底是什麼?」
「你先別管什麼重要的事情,你知道你自己在哪兒嗎?」
劉錚開始不耐煩起來,這個男人要真的精神不正常,他在這裏審問也沒有屁點用處,估計最後確認了是真的精神病,那麼就算鄭東再怎麼想報復,估計也只能找人揍一頓。然則再怎麼揍一個精神病,也不可能帶來多少報復的快感,這次也能算那些二代們倒霉了,惹誰不好,去惹一個精神病。
「我在哪兒?」
男人對劉錚的話有所反應,左右看了看,再低頭看了看雙手上面的手銬。
「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
他喃喃自語:「我得走了。」
這傢伙自說自話都是些什麼意思?
劉錚無奈回頭道:「這傢伙精神可能有點問題,明天找人去做下鑑定吧。」
「我覺得也有可能……咦,劉隊,他、他……」
書記員聽到劉錚的話,本來也相當認同他的結論,可驀地臉色一變,指着他背後驚懼無比。
糟了?
劉錚沒有立即回身去看,而是一個低身翻滾躲開可能性的襲擊,然後迅速掏出了腰部的警棍,才看向審訊椅上的男人。
這?
這怎麼可能?
劉錚這才明白書記員的驚懼來自哪裏。
剛才還拷在男人雙手手腕上的手銬,不知何時,中間的鏈條已然斷開!
「他、他把、他把手銬掙斷了!」
書記員站在劉錚背後,看得是一清二楚,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如此驚懼。
以前早期設計的手銬,有人可以靠竹籤便把手銬開啟,就算到了如今改良多次的手銬,肯定也有厲害的傢伙能憑藉一些工具開啟。但從來沒有過,光靠雙手的手腕力量,硬生生把鏈條掙斷的。
這是什麼概念?
手銬設計之初,承受最大的力量便在500kg,即是說,想要掙斷鏈條,至少需要手腕發出半噸的力量!
這不是揮拳,也不是肘擊,更不是踢腿,而是在束縛情況之下進行平移掙斷!
這難度得有多大?
更何況哪怕是揮拳,又有幾個人能有半噸的出拳力量?
而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在書記員眼中,掙斷那錳鋼鏈條就仿佛掙斷一根毛髮一樣,根本沒有受到什麼阻力,就那麼斷裂了。
如此匪夷所思到難以置信的一幕,活生生在他面前上演,叫他如何不感到驚懼。
「掙斷了?」
劉錚同樣瞬間懵逼,他張大了嘴巴,很想抓着書記員的脖子問你是在說什麼胡話,然而眼前這手銬的鏈條確實斷了,這並非空口白話。
你就算是偷偷摸摸把手銬給解開了,劉錚固然吃驚,也不會這麼駭然,這個男人渾身只披了個毛毯,根本就沒有藏着任何工具可言,怎麼能弄斷鏈條?
以錳鋼的強度,有鋸子在手,沒個十幾分鐘的功夫也別想鋸開,區區瞬息功夫想要弄斷鏈條也是痴人說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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