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國安警察低聲商議了一下,然後,申警官問了今天的最後一個問題:「許岩,你拿來跟歹徒打鬥的那把工藝劍呢?能拿來給我們看看嗎?」
許岩擺擺手:「那天打鬥時,我拿來跟那歹徒打架的時候,好像把它給弄壞了——劍身和劍柄的鏈接地方鬆掉了。後來,我們回去的路上,我順手就把它給丟了。」
「丟了?丟哪裏了?」
「這個。。。我想想啊,好像是丟在路邊的一個垃圾桶邊上了,不知讓人撿走了嗎。」
申科長搖頭,他闔上了筆記本,望向自己的同事,問道:「老徐,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徐警官搖頭:「沒有了,就這樣吧。」
其實,兩位國安警官過來,倒也不是懷疑許岩什麼,他們就是想查明這個事情:那些本來只是普通老百姓的平常人,為什麼突然變成出喪失理智的兇殘野獸,不懼槍擊,力大無窮,狂暴兇殘?
為什麼在其他的案件中,那些瘋子敢肆無忌憚地衝擊警察、武警,但在這個案件中,他卻在一個看似廢材的宅男大學生面前退卻、逃跑了?
那瘋子有什麼理由害怕許岩?
或者說,在許岩身上,存在什麼東西是令那些瘋子害怕的?
調查組本來懷疑,許岩具有某種超乎常人的能力——或者是許岩練有什麼神奇的功法、或者許岩的體質比較特別——兩名國安警只是為了弄清楚這個,才到許岩家裏來調查的。
說白了,這其實也是沒出路的時候亂找出路了,近乎病急亂投醫了。
中央對最近一系列的癲狂殺人案十分重視,認為這是影響社會安定、危及國家安全的重大危機事件,很有可能是國外敵對勢力對我國進行的生化攻擊前兆。現在,由軍方情報部門牽頭組建的調查組已經開始進行調查,但進展卻不大——在對病毒本身的提取和研究上,研究陷入了停滯。
現在,調查組只能寄希望於對一些外圍線索的追查了——像這次對許岩的拜訪,只是調查組在全國範圍內進行摸排的上千條線索的其中之一而已,並不是很重要。
但出於認真負責的態度,調查組還是做好了認真準備,為了查證許岩的身手,他們還特意派了一個練有內功的國安警官過來,就是為了親自查驗一下許岩的身手——但歸根到底,這終歸還只是一般的摸排了解而已,不會很深入。
到目前為止,調查的結果已很讓兩名警官失望了,這名嚇走瘋子的年青大學生看起來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宅男來着,他沒練過內功,也不懂武術,看他的體格和身形,就是那種跑上兩百米就要喘得半死的廢物宅男,除了泡妞和玩電腦遊戲以外一無是處——真想不通,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把那狂暴的瘋子給打跑的?
當然,許岩那滿嘴跑火車的胡吹,說自己是什麼武藝高強身手了得才把那兇手打跑,這些話,兩位國安警很自然而然地就在腦子裏過慮掉了。
好在,對這個結果,他們也是早有心理準備的了——線索摸排,這種事本來就跟大海撈針差不多,排查幾百條線索,其中能有一兩條有用的就不錯了。兩名警官商量了下,還是申科長先站了起來,對許岩微微頜首:「行,那我們今天就先聊到這裏了,謝謝許岩同學你的配合和支持,我們就不打擾了,先告辭了。」
朱佑香還在房間裏躲着呢,許岩當然是恨不得眼前的這兩個傢伙立即消失滾蛋才好。他堆出一臉的假笑,假惺惺地說:「二位慢走啊,有空來玩啊!」
申科長本來都快要出門了,聽了許岩這話,他停住了腳步笑吟吟地望着許岩:「呵呵,許岩同學這麼說,那我們就真的常過來找你的啊!」
看到許岩臉上陡然變色,兩名國安警都是呵呵地笑出聲來。
「開玩笑的。許岩同學你也不用怕,我們幹這行的雖然讓人煩,但也不至於討厭成這樣吧?」申科長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名片遞給許岩:「呃,這是我的名片,關於這案子,許岩同學若是想起些什麼跟案件有關係的線索,隨時可以聯繫我的。」
許岩接過了名片,隨手把它揣進口袋裏,應付道:「好的,好的!我一定通知你。」
看出許岩明顯是在敷衍了,申科長正視着許岩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地說:「許岩同學,你碰到的這案子——呃,因為保密的原因,有些東西我不能跟你說得太多。但你要知道,這個案子十分重要,不但關係我們國家的安全穩定,也關係到廣大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危。
無論你有什麼線索,或者你知道些什麼情況,請你千萬不要隱瞞,儘快通知我們。要知道,你若是把解決案件的線索給隱瞞下來了,那就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要白白喪命了。」
許岩低下頭,不敢與申科長的目光正視。他把二人送出門口,飛快地關上了房門,大口地喘氣:「呼!終於把這兩個瘟神給送走了。」
在如釋重負的同時,許岩也有點悵然——不得不說,申科長在臨走之前說的那番話,對許岩還是有不少影響的。
他琢磨着:難道說,這種亂殺人的瘋子,並非只發生在錦城一個地方,而是在全國很多地方都發生了嗎?
嗯,應該就是這樣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申科長說這個案子關係到國家安全,那就沒辦法解釋了。一樁普通的兇殺案,雖然死的人多了些,但怎麼也提不到「關係國家安全」的地步,也不該由國安局來調查問話,刑案是歸公安管的——這點常識,許岩還是有的。
從口袋裏摸出了申科長的名片,許岩看了又看,只覺得這張薄薄的名片熱得燙手。
「要知道,你若是把解決案件的線索給隱瞞下來了,那就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要白白喪命了。」
想到申科長那最後一句話,許岩不禁猶豫,一時間,他真有點衝動,想出去叫住國安局的兩名幹警,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們。
但旋即,他又苦笑,情知這是不可能的:「難道自己要跟他們說,那些發狂的人都是被魔界的魔物靈體給附身了?對方如果問,許岩同學你是怎麼知道的啊?自己難道要跟他們說,是一個從大明朝穿越過來的姑娘朱佑香告訴我的?」
想來想去,許岩最終只能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說出去的話,如果只是不被官方相信,這倒還沒什麼,但若是要暴露朱佑香的存在,那許岩就堅決不能答應了——如果讓政府知道朱佑香這個從古代穿越來的人,許岩不知道她會遭遇到什麼樣的事。。。
許岩還在浮想聯翩着,一聲呼喚叫醒了他:「許公子。」
許岩抬起頭來,他才注意到,朱佑香已經從房間裏出來了,許岩這才醒悟過來,對朱佑香解釋道:「軒芸,我們這邊國安局的警察過來跟我做了點詢問調查,我把他們給打發走了。。。」
朱佑香低頭收拾着剛才兩名客人喝茶的紙杯,她從容地說:「是的,吾在裏間也聽到了。剛才來的這兩位,就是貴國的錦衣緝事衙門的官差吧?他們倒還懂禮數,比吾大明那邊的官差要知禮得多,態度倒也不如何咄咄逼人呢——吾先前還有點為公子擔心呢。」
「呵呵,軒芸,這個倒沒什麼,我畢竟只是個證人而已,他們對我的態度當然得客氣一點了。如果我是作奸犯科被他們逮到了,只怕那態度就迥然不同了。」
朱佑香搖頭道:「吾覺得,便是對證人,貴國的諸位官差也算客氣有禮了。吾在大明遊歷多地,見到的事情多了,在很多地方,百姓畏官府如虎,官府牧百姓如羊。在很多地方,地方一旦發案,便是官府上下其手的機會了。出了一樁命案,官差們甚至能把整條村的鄉民都給拘回縣衙里候審,但官老爺卻又故意拖延,遲遲不肯結案,於是一眾鄉民被拘在縣衙不得回來,被關上三兩個月都是有的,非得出錢給官差贖身才能走脫自由——若是不小心惹上官非,便是傾家蕩產也是有的。
相比之下,到這邊以來,吾覺得,貴國官府的官差真的很不錯。這兩位錦衣衙門的官差查案甚是負責,問話把細認真,態度彬彬有禮,便是我們刑部的提刑官也不過如此了;
便是上次吾與公子去商場時候碰到的那些官差,他們雖然明知不敵那被魔物,卻仍是死戰不退,即使傷亡慘重亦是要盡力保護百姓——吾覺得,雖然貴國官差的戰力不見得如何,但此種氣概確實令人敬佩,可見貴國吏治清明,官府大有愛民之心。」
與朱佑香相識這麼久,第一次聽朱佑香這樣由衷地讚嘆自己的國家,許岩心中也不禁在胸中升騰起一陣暖流——雖然自己私下和同學聊天也常罵有些官員貪腐亂來的,也常常抨擊社會上的怪事亂象,但怎麼說呢?國家就像老婆一樣,自己可以罵,外人卻是不能罵的。
聽得出朱佑香的讚揚確實是發自由衷,許岩也是開心,嘴上卻還在謙遜着:「沒有吧?我覺得他們做的也就是一般而已。警察嘛,自然要保護老百姓為要任的,當然不能亂來的——如果他們做得不好,我還可以向他們的上級或者督察那邊投訴他們的。」
眼見朱佑香越扯越遠,許岩趕緊把話題又拉了回來:「軒芸,方才我們國安局的人來找我,我們談的經過,你都是聽到了吧?」
「嗯,吾聽得很清楚。」
「你覺得我這樣應付他們,如何?」
「許公子應對得當,並無不妥。只是後來公子裝瘋賣傻時,好像演得稍微過了些。。。」
說到這裏,朱佑香想起許岩說自己是他的女朋友,還跟他上過床什麼的。。。她粉臉通紅,轉過頭去啐了一口,心想:「許公子平時看着倒也是道貌岸然,但說起這些瘋話來,倒也太過分了。雖然是形勢所迫不得不如此,但要說起這些瘋話,卻也是太過。。。不識廉恥了。」
這些話,她也不好跟許岩詳細明說,卻是盈盈起身,自顧出陽台上觀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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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科長和徐警官從許岩的家中出來,兩人一路下了樓,默不出聲地上了停在小區停車場的一輛普通牌照的車子。
申科長是司機,他發動了汽車,發動機嗡嗡地低響起來,他把車子開出了許岩所住的梅花小區,卻把車子停在了道邊,發動機沒熄火,他望向了自己的同伴,問道:「怎麼樣?」
申科長問得沒頭沒腦的,但徐警官跟他搭檔已久,兩人早已心意契合,溝通得很默契。他說:「這小傢伙,該是有點料的。今天,我有種感覺。。。他肯定隱瞞了很多東西,沒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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