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呼嘯,嗚嗚作響,仿佛一頭惡獸發出的吼叫聲。
一輛商務車停在廢棄的陳家圍子的路邊,我和齊步之待在裏面,即便是開着空調。但是,外面那急促的風聲,也讓人禁不住覺得車子裏的暖風沒有一點的暖意。
齊步之裹着厚厚的軍大衣,瑟縮成一團,躺在後座上沉沉地睡着。
我坐在駕駛位上,不停地用手套擦拭着蒙着水霧的車窗。足足在這裏守了一天,依舊沒有任何的收穫。成為廢墟的陳家圍子,除了偶爾經過的路人之外,再也沒有半個人影。就連之前出現在這裏的老謝和叢老弟也沒有再出現過。
猛然打了個激靈,齊步之從沉睡中醒來,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的軍大衣,眼神迷離,迷迷糊糊地說道:「傲楚,現在是什麼情況啊?木頭和湯章來了嗎?」
看着後視鏡中半睡半醒的齊步之,我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沒呢!」
齊步之哦了一聲,然後又一頭栽了下去。就在我幾乎要發火的時候,不遠處突然駛過來一輛車。看到這輛車,我的神經不禁緊繃了起來。心裏莫名地出現了一種直覺,這輛車就是衝着陳家圍子來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直覺的太靈驗了,那輛車還真的就停在陳家圍子的外圍,距離我們不遠處。
我仔細地擦了擦面前的車窗,水霧散去,視野頓時清晰無比。
從汽車裏鑽出兩個人,正是之前來過這裏又離開的老謝和叢老弟。不過,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一個人。卻見從駕駛位上下來的老謝,臉上帶着諂媚的笑意,急匆匆地走到了後面,打開後座的車門,小心翼翼地從裏面迎出來一個人。
看到這個人,我陡然顫慄了起來,呼吸驟然,仿佛一塊巨石轟然砸在了胸口。
「齊步之,齊步之,快起來,快起來!」
剛剛睡着又被我吵醒,齊步之有些耐煩,朝我氣沖沖地說道:「傅傲楚,你吵什麼啊!能不能讓我好好地睡會!」
對於齊步之的氣惱,我沒有半分在意,一把揪住軍大衣,把他拎到了前面,指着前面的那些人說道:「齊步之,你他娘的給我看清楚,那個人是不是章鳳年?」
我揪住齊步之的時候,他仍舊還在游離的狀態。但是,當章鳳年三個字從我的嘴裏說出去的時候,這傢伙要是陡然澆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了過來。
使勁地揉了揉惺忪的雙眼,齊步之快速地眨巴眨眼皮,凝視了一會兒,說道:「我艹!還真他娘的是這個傢伙!」
如果不是我攔着,齊步之早就拉開車門,沖了出去。
使勁地攥着齊步之身上的大衣,勸說道:「你他娘的能不能別這麼着急!」把他摁回到座位上,繼續說道:「你好好想想,昨天老謝和姓叢的的談話。他們說這裏有一樣東西,有個大老闆願意出任何的價錢,只要他們倆能夠找到。看來這個隱藏在背後的老闆,就是章鳳年!」
「我管他們那些事情幹嘛!」齊步之惱火地說道:「我現在就想把這傢伙身上的衣服扒下來,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就是這個東西,讓木頭和湯章像是丟了魂一樣!現在搞得下落不明,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傅傲楚,你他娘的放開我,本大少今天非要看看他的真面目!」
顧不得齊步之的推搡,我狠狠地捶了他一拳,罵道:「你他娘的能不能冷靜一下!你難道就沒有想過,章鳳年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還有,如果他就是老謝和姓叢的口中所說的那個背後的老闆,那他要那兩個人找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
如果不是啪引起他們的注意,我恨不能立刻給齊步之兩個大嘴巴,說道:「你不是想知道章鳳年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到底是人是鬼嗎?可是,說不定他讓老謝兩個人找的東西,就和他的身份有關.....」
齊步之陡然瞪大了一眼,瞅了一眼車窗外的那片廢墟,嘴裏詫異地說道:「傲楚,你想到的不會是.......龍骨吧?」
我疑惑地看着齊步之,不知道他怎麼會把章鳳年的身份和存在於故事中的龍骨聯繫到一起。不過,聽到這話,我的心裏也猛然一動,禁不住地將這兩者莫名地聯繫到了一起。
點了點頭,我說道:「齊大少,說不定還真的被你猜對了,章鳳年說不定讓老謝他們兩個人在這裏尋找的東西就是龍骨!」
齊步之瞥了我一眼,說道:「算了算了,你不就是不想我現在去揭開章鳳年的真面目嗎!那也不用拿這事來哄騙我!不過,經你那麼一說,我也十分好奇,章鳳年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無奈地笑了笑,沒想到齊步之居然沒有相信我所說的話。不過,總算是把這傢伙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我們所在的這輛車雖然距離老謝他們不遠,不過,他們並沒有半分的在意。而且,章鳳年似乎十分地着急,有些着急地示意姓叢的在前面帶路,三個人朝着廢墟的陳家圍子走去。
看到他們三個走進了陳家圍子,齊步之立刻就要打開車門追上去,我攔着他,說道:「齊大少,你先別着急,你好好看看章鳳年,看看他又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齊步之扭頭看了我一眼,說道:「哎哎,傅傲楚,你不是想知道章鳳年讓老謝他們在這裏尋找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嗎?現在咱們悄悄地跟上去,不就可以摸得一清二楚了嗎?」
我打斷了齊步之的嘮叨,指着跟在老謝兩個人身後的章鳳年,憤怒地吼了一句:「齊步之,你他娘的,現在能不能睜大眼睛給我好好看看,章鳳年到底有什麼古怪的地方!」
察覺到我的怒火,齊步之頓時沒了氣焰,眼神灼灼地看着行走在廢墟中的三道身影。
漸漸的,齊步之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豆大的汗珠從額頭直往下流淌,滴滴答答地落在軍大衣上,浸濕了一大片。
「傲楚,你說,章鳳年到底是人.....還是鬼?」
這個問題是齊步之問我的,但也是我想問他的。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讓他仔細看章鳳年。
此時的陳家圍子,早就被拆遷成了斷壁殘垣,一片廢墟。行走在其中,必然需要從一堆磚塊跳到另一堆上面。老謝和姓叢的就是如此,像是兩隻動作笨拙的猴子,不斷地蹦跳着。可是,跟在他們身後的章鳳年,卻像是一隻氣球一樣,絲毫沒有收到任何的影響。如果換句話說的話,此刻的章鳳年就像是披着一件衣服的幽魂,平穩地飄在一片顛簸的廢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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