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趁着鴻兮鑽入廚房。【最新章節閱讀】迅速穿好了衣服。我一邊將自己散開的凌亂頭髮梳理整齊。一邊尷尬地走向廚房。招呼鴻兮吃飯。
鴻兮怨念地看了我倆一眼。就提起披薩坐在了餐桌前。
我們三個人就這樣默默地吃完了披薩。最後。鴻兮一邊喝着飲料一邊對我們說:「我下午有事去找大叔。這幾天就回大叔那裏住了。省得再打擾你們。你倆慢慢聊。有事隨時叫我。呃……你們也不會有什麼事。不用叫我了。」
我跟程祥都面面相覷。我吞掉了最後一口披薩。尷尬地笑笑。沒有回答。
就這樣。鴻兮走了。我跟程祥又恢復到了之前的二人世界。可是氣氛這種東西真的很奇怪。來的時候像狂風暴雨。走的時候消失地無影無蹤。我們兩個人顯然沒有了要繼續下去的意圖。
天色越來越暗了。我裹着毯子趴着窗前。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是不是我們走的太快了。應該停下來去想一想。我們到底要的是什麼。就在我發呆的時候。程祥送來了一杯熱水。問道:「沒事吧。在想什麼。」
我搖搖頭。沒有回答程祥。眼前的這個人。我們能否像所想那樣一直走下去呢。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堅持多久。或許……我想我該去問問他們了。
我捧着水杯喝了一口熱水。扭頭對程祥說:「明天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好。去哪裏。」程祥問道。
「我想去看看我的父親。還有尚舒。」我抬起頭。對着窗外的星空。仿佛看到了他們的微笑。
第二天。我們起了一個大早。我依舊到附近的花店買好了兩束向日葵。用卡其色的牛皮紙包好。便和程祥驅車前往西五環的福田公墓。
這裏。我已經好久都沒有來了。
今天的陽光很好。也沒有霧霾。積雪都已經融化。看來。不久就能迎來春天了。因此讓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路上有些堵車。我靠在車窗上。不自覺地就在車上睡着了。
「到了。子息。」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程祥已經停好車把我叫醒了。
我揉揉眼睛。意識漸漸清醒。
微風吹拂。雖然仍舊帶着寒氣。可冬日的暖陽透過雲層灑在身上。仍舊是感覺暖暖的。我一言不發在前面走着。程祥也一言不發。在我身後跟着。我穿梭在這草木之中。向目的地走去。
這次我沒有在猶豫。也沒有選擇只是遠遠地看着。反而徑直向養父的墓碑走去。經歷了這麼多。我早已經變得足夠堅強去親自面對養父的離開。
來到墓碑前。我緩慢而小心地呼吸着。就像是害怕打擾到父親休息一樣小心翼翼。我接過程祥手裏的向日葵。輕輕地放在了養父的墓碑前面。用手輕撫墓碑上面積落的灰塵。看着養父的遺照。隨即向他深深地三鞠躬。一旁的程祥見我如此。便也默默地跟着我一起鞠着躬。
我深吸一口氣退後一步。然後換了一張笑臉。拉着程祥的手走上前:「父親。我跟程祥來看你了。好久不見。」程祥沒明白我要幹嗎。只好也緊握着我的手。平靜地說:「伯父您好。」
我的眼眶有些紅。卻還是咧開嘴笑了笑繼續對養父說:「父親。正式向您介紹一下。這位是程祥。我的男朋友。」
程祥顯然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我會突然這么正式地將他介紹給我最重要的人。於是。程祥抬起另一隻手摟住我的肩膀。然後也跟着我笑了笑:「伯父。您放心吧。子息是我最重要的人。以後我會替您照顧好子息的。」
是啊。我是真的很想……和程祥一直走下去。
可就是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的願望。對我們而言也無法輕易實現。我們仍舊需要戰鬥。我們不得不按照金君的指示完成所謂的使命。也只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重新過上普通人的生活。曾經那些無聊平淡到極致的生活瑣事。現在看來。對我而言都是一種平凡的幸福。
接下來。就該程祥帶路了。
我捧着另一束向日葵跟着程祥默默地走着。繞過幾個彎。很快便來到了尚舒的墓地。
尚舒。我來看你了。
這麼久了。我一直都沒有來這裏。就是怕自己看到尚舒的墓碑。才真真切切地相信她是真的離我而去了。之前我一直都在欺騙自己。想像着尚舒或許只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她仍舊會在某個清晨端着一碗雞胸肉沙拉對我說:「趕緊起床跑步了。」
但是我知道。這都是我自欺欺人。這麼久了。我應該要面對這一切。我猜。尚舒她也一定希望我這麼做的。
墓碑乾淨而簡潔。就像尚舒一樣。讓我一直耿耿於懷的是。我失去了和養父告別的機會。也失去了和尚舒告別的機會。老天爺就是這麼殘忍。我甚至連尚舒是怎麼死去的都一概不知。後來我有一次問過程祥。程祥只是告訴我了兩個字:「慘烈。」我能想像。李師兒那種喪心病狂的女人。是不會一刀就放手的。我也因此而經常做惡夢。夢到李師兒拿着匕首。一下又一下地刺入尚舒的身體。鮮血橫流。
我忍着內心的悲痛。將向日葵放在了墓碑的前面。看着尚舒的照片。滿腦子像放電影一樣搜刮着關於她的記憶。那種記憶的畫面真實地仍然像發生在昨天一樣。
「尚舒。我帶子息來看你啦。」程祥首先打破了寧靜。輕鬆地笑着說道。
我在尚舒的面前站了很久。卻僅僅是注視着她的照片。沒有任何的話語。那個短髮的冷酷女孩。如同救世主一樣降臨在我的身邊。幫我驅趕搶匪。一切都那麼遙遠。卻又那麼真實。
注視良久。我正準備離開。卻聽程祥壓低了身子趴在我的耳邊說道:「他們來了。」
我抬頭看去。不遠處站着兩個人影。一黑一白很是顯眼。正是章正和子息大人。他們似乎也看到了我們。向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程祥之前已經在電話里跟章正交待了弘曆大人的事情。同時也在跟他商量着我們下一步的對策。看來。他們應該是知道我們要來尚舒這裏。因此也選擇了在這裏碰面吧。
他們二人仍舊是身披海東青刺繡的披風。而章正手中抱着一束白色的玫瑰。率先走上前默默放在了尚舒的墓碑前。然後一言不發地鞠了個躬。章正看起來愈發地清瘦。臉頰甚至出現了凹陷。那雙陰柔而細長的眼睛更加滄桑。我知道。他選擇陪伴在子息大人的身邊風餐露宿。一定是吃了不少苦頭。
一旁的子息大人沒有對尚舒有任何的表態。再怎麼說。尚舒也是她之前的部下。不過想到她此時已經是個行屍走肉的面鬼。這般冷酷無情也是情有可原。子息大人當初斷裂的手臂已經完好如初。想必是又在這裏吸收了不少亡魂的怨靈吧。
章正站起身子轉身上前對我們說道:「我們。邊走邊說吧。」
程祥點點頭。一手拉起我就跟了上去。
章正走在前面。沒有回頭。而是低聲說道:「不能讓弘曆他們搶先在我們前面。我們現在應該減少內耗。聯合起來共同去對付他們。這樣才有更大的勝算。」說完。他看了看身旁的子息大人。
看章正的樣子和語氣。聯合……應該子息大人的意思了。程祥聽後看了看我。我面無表情並沒有什麼回應。
程祥看我沒有什麼反應。於是接着章正的話繼續說:「好吧。那你們說怎麼個聯合法。章正我信得過。但是你……」程祥看了看子息大人說。「我醜話說在前面。那我們搶到的陰沉木匣最後算誰的。」
「陰沉木匣我不感興趣。我要的。只是第九個石碑下面的屍骨而已。」子息大人瞥了一眼程祥。
章正聽後又看向我們:「不管怎樣。找到屍骨復活金君是我們共同的目的。至於陰沉木匣。我們還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程祥聳聳肩:「隨便你。但是先說好了。對於咱們一起抗衡弘曆和李師兒期間。我們不能內訌。凡事商量着來。子息大人也不要擺什麼架子。更不能衝動。避免發生像什麼意外」程祥毫不客氣地對着子息大人說道。
「一言為定。我會提供給你們準確的木匣位置。至於尋找最後的第九塊石碑。你們也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否則……我也不會客氣的。」子息大人冷笑。看了看程祥回答道。
「那……不如我們先回程祥的家。作為一個根據地怎麼樣。之前的安全屋已經不安全了。你們一直在墓地里遊蕩也不是長久之計……」我躲在一邊弱弱地提議。
程祥顯然不太想讓子息大人住在自己的家裏。但是為了表現出結盟的誠意。他也沒有說什麼。而是向他們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章正和子息大人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走向了程祥停在一旁的車。子息大人二話沒說拉開了車門就坐了進去。
我突然覺得。我們是不是惹禍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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