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興騰正在閉關中,猛地有點心血來潮,神念往外一放,發現權賦槽正在百里之外來回地踱步,顯然是有些要緊事情,卻又不好隨便打擾。
他現在已然重新攀上了四級真仙,境界不算太穩固,但是若不經過大戰,也不是那麼輕易能掉下去的了,見狀他傳過去一段意識,「何事?」
「稟宗主,」權宗主恭恭敬敬地施一禮,「陳太忠撞上了鵬王,斬其左翅,鵬王遁逃,其時戰場在橫斷山脈左近,後來猿尊斬佤青龐左腿,將其驅出……」
「什麼?」簡興騰身為真仙,心態早已經不會起波瀾了,但是聽到這短短的幾句,實在感覺信息量太大,說不得飄然而起,出了閉關的場所。
「怎麼回事……鵬王已經中階真仙了吧?」
「應該是中階真仙了,」權賦槽恭敬地又是一禮,心說您都不確定,我們也只能道聽途說了,不過消息應該是不錯的,「見過宗主。」
「唔,斬了鵬尊的風翅?」簡興騰的眉頭一皺,他還指望自己穩固了境界之後,去將陳太忠捉來幽禁,浩然宗一日不出面,他就一日不放人。
但是中階的鵬尊,就算是他對上,請出宗門重器,也只有七分的勝算,兩敗俱傷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陳太忠傷勢如何?」
權賦槽恭敬地回答,「據說是沒有明顯受傷,見證者是景王府的庶子玉仙。」
「又是據說,」簡興騰忍不住嘬一下牙花子,「那陳太忠證真了?」
權賦槽登時無語了,您不出手,我們當然就只能據說了,他深吸一口氣。「據……仿佛是尚未證真,還請宗主明察。」
簡宗主撒出一把玉貝,閉目一陣。緩緩地發話,「果然是尚未證真。呵呵,白燕舞為其遮蔽天機,真是……欲蓋彌彰。」
「她出手遮蔽天機?」權賦槽愕然,「以她的修為,不至於會明顯露出根腳吧?」
「她是想將事情攪得更亂就是了,」簡宗主耷拉着眼皮,波瀾不驚地回答,「看來。是有意做一場人劫了。」
權賦槽代管一宗的事務,腦袋瓜是絕對夠用的,聞言登時就是一驚,然後才緩緩地發問,「那麼……浩然門接下來該怎麼處理?」
「那是小事,」簡興騰抬起了眼皮,「關鍵是陳太忠……浩然宗依舊沒有出聲?」
權賦槽苦着臉搖搖頭,心裏也禁不住暗恨浩然宗,早點出聲會死嗎?裝什麼神秘。
然而,浩然宗行事一向如此。他抱怨歸抱怨,也不覺得此事有什麼蹊蹺。
「嘖,」簡興騰咂巴一下嘴巴。陷入了沉思里,現在的情況,實在是有點複雜。
良久,他又出聲發問,「猿尊如此對待我宗中弟子……可是當時在現場目睹?」
他的問題,都比較基礎,不過這也正常,他雖然是真仙,但是推導因果<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總要以一些基礎的事實為依據。
權賦槽的臉上,又露出了苦相。這種消息,曉天宗和皇族封鎖得極死。而猿尊又不可能說,大家也只能靠猜測了,「據說……大概是這樣。」
又是據說,簡興騰簡直要憤怒了,他也知道,自己不出面,自家的這些真人,估計是弄不到什麼一手材料,但是這種含糊其辭的回答,還是令他心情極度糟糕。
他深吸一口氣,「那麼,鵬王傷情如何?會不會傷了根基?陳太忠用何種手段斬掉它一條翅膀的?」
權賦槽緊緊地閉住了雙唇,這三個問題,真的都不是他能回答的,連「據說」都不行。
簡宗主等了一等,見他這副模樣,沉思良久,也只能深深地一嘆,「為今之計,宗中最好……什麼都不要做,先坐看吧。」
「坐看?」權賦槽愕然地重複一遍,然後才苦笑一聲,這次他是不得不出聲提示了,「宗主,真不能再等下去了啊,待那廝證真,風黃界雖然大,怕是沒有我真意立宗之地了。」
浩然門一旦稱宗,首先要面對衝擊的,就是真意宗——風黃界總共就這麼大地方,陳太忠也不會自尋死路,去搶其他宗的地盤。
「賦槽,你若再這麼眼小,我會很失望的,」簡興騰眉頭一皺,有點不高興地回答,「要說因果,我跟他結得更大,你以為我不想出手對付他?」
「宗主此言甚是,」權賦槽點點頭,他也知道這個道理,不管從宗派的角度上講,還是從私人恩怨的角度上講,簡宗主都沒有放棄扼殺陳太忠的理由。
但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了解宗主的想法,「那就任由這廝小人得志地猖狂?」
「人劫!」簡宗主簡單地吐出兩個字,想一想又補充一句,「陳太忠固然難纏,但是短期之內,我們更該提防白燕舞的蠢蠢欲動……那比陳太忠要可怕得多。」
權賦槽聽明白了,但是他依舊不能接受,於是再次冒死相勸,「可是任由這廝做大,咱真意宗真的可能基業不保啊。」
「沒準浩然宗還會出面,收走這一支苗裔,」簡興騰卻是看得很清楚,浩然宗原本就有不干涉本位面事務的傳統,同時他也看到,「再說了,浩然升門……白駝門可有什麼損失?」
權賦槽愣了好半天,終於領悟了簡仙的意思,「那咱們派人,去呵斥浩然門一番,指責他們破壞人獸和諧,卻不做其他反應,好將皇族的怒火引來?」
你總算想明白了,簡仙心裏長出一口氣,微微頷首,「正該如此,人劫將起,誰先忍不住對陳太忠出手,誰就先輸了一半……不能讓白家看笑話。」
說來說去,他還是沒把陳太忠太看到眼裏,而白燕舞即將掀起的災難,才是更可怕的。
簡興騰硬生生地被白燕舞耽擱了數十年,要說心裏沒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而陳太忠這把野火,誰挨上了都要倒霉,忍得一時的氣,讓那倆狠狠斗一番才對。
簡某人是不是太膽小了?當然不是,看一看地球上的二戰前期,英法對德國的態度,就可以知道,他們不是不想出手,而是擔心背後有人捅刀子——硬拼陳太忠,損失的是自家的實力,所以寧肯自己咬牙撐着,也要比賽誰先支持不住<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再說了,簡興騰心裏總是隱隱感覺,那神隱的浩然宗,沒準會出來收拾殘局。
所謂的呵斥浩然門,其實就是個樣子貨,皇族若是對此不滿,真意宗可以直接回答——反正我們呵斥了,不但有了態度,也算處理過了。
你要真覺得什麼地方不合適——bb。
對於簡仙的解釋,權賦槽還是有點不滿意,不過他也真是能理解了,於是長嘆一聲,「就怕那廝對宗主您不利啊。」
「小心一點,總無大礙,」簡興騰不以為然地回答,鵬尊的實力雖然強大,但終究是出身獸族的真仙,哪裏能跟他這執掌一宗的人族真仙相比?他有了準備,還真不怎麼擔心陳太忠。
英法坐視德國肆虐,主要是為了保存實力,德國實力確實不俗,但真沒強大到令英法絕望的地步,他也是這個感覺,「就算打不過,逃總是逃得了的。」
權賦槽嘿然不語,他今天說的逆耳忠言已經足夠多了。
簡仙見他不做聲,不無自嘲地一笑,「他若真是證真之後還挑釁,我自會找師叔出馬……嘿,白燕舞真敢發動人劫,早晚要她白家還回來……」
鵬尊真是損了根基,真仙雖然不懼肢體損傷,但是它受損的是血脈大成的風翅,不將養個數百年,根本不可能徹底恢復。
它只用了一日的時間,就回到了西雪高原,在西雪高原的邊緣,它發現了幾支人族修者隊伍,暴躁之下大開殺戒,吞吃了二十餘人。
死的都是些靈仙和遊仙,只有一個天仙,這些人的精血,對它來說真是填牙縫都不夠,不過既然念頭不通達,它是不會考慮那麼多的。
它甚至差點滅掉一支猛獁商隊,然而,鵬王雖然快氣死了,還是分得清楚什麼人是不能招惹的,猛獁大尊,那是全盛時候的它都不願意招惹的。
須知很多獸族都很護短,猛獁尤甚,正經是人族喜歡講大局為重,鵬王看不起這樣的修者,欺負起來也沒有壓力——修者聰明一些是好事,但沒有了血性,也配稱修者?
鵬王的行徑,引來了人族的不滿,但是就像它想的那樣,官府只是不痛不癢地抗議兩句,甚至都僅僅是天仙前來抗議,連見鵬族大妖的資格都沒有。
正經是飛雲楚家,再次發出了誅殺令,號召修者們斬殺鵬族,在鵬尊不給出交待之前,誅殺一切可以誅殺的鵬族。
此時的楚家又不同了,雖然剛經歷了位面大戰,但是楚家竟然連續出了兩名高階天仙,再加上大家都在傳說,真意宗的真人楚惜刀也是出自楚家,一時間又有了幾分中興的景象。
小刀君身入宗門,再回楚家是不可能了,但這終究是楚家的戰力,所以官府也懶得理會這誅殺令,任由他們去折騰。
鵬尊也不跟楚家一般計較,只是放出風聲,說我怕鵬族做事,從來不需要給任何人說法,不服氣的,儘管來西雪高原折騰。
然而,風黃界其他真仙聽到這傳言,心裏卻明白了:合着鵬王這次,真的傷得不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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