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也是,」沈上人輕嘆一聲,緩緩點頭,「誰讓我們有陳真人,他們沒有呢?」
這些稱派的宗門,態度雖然恭敬,但是浩然一日未升門,大家還是合作的關係,不過現在的表現……跟稱門也相差無幾了吧?
只是差了一個相召眾人的名義罷了。
然而,擴充地盤這種事,從來都不會是順順利利的,十餘日後,浩然派終於遇到了一個刺頭。
一個薛姓的稱號家族,據說老祖是無鋒門掌門董耀璋的雙修伴侶,是為拯救董掌門而隕落,這家族提出了一個要求,你浩然尚未稱門,占這麼大地方不合適。
沈金琦聞言大怒,我浩然派佔地大小,關你屁事,於是丟出令牌,令薛家家主前來相見。
半日之後,薛家家主來相見,他提出要求,說我們可以承認浩然派的統治,但是浩然一日不稱門,我們一日不供奉。
沈金琦既然來收地盤,當然知道所謂的一日不供奉是何意——薛家在這裏有個秘銀礦,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品質不錯。
這秘銀礦原本就是薛家開挖,給官府交管理費,並且兩成的產出供奉無鋒上門。
董掌門因為一些因素,對這裏的產出只收取一成,已經收取很多年了。
浩然派接手這裏之後,享受供奉的就是浩然派了——這是真意上宗劃的界,無鋒門就算不開心,也只能認了,然後再去開發收穫的無主之地。
對於這片地方,無鋒門放棄得痛快,可薛家的感受就不一樣了,他們跟無鋒門打交道多年,相互之間慣熟得很,但對浩然派極為陌生,最重要的是,他們得平白多出一倍供奉來。
沈金琦非常明白這廝的心理。所以很乾脆地回答:你若不上交供奉,薛家的幾個礦,必須全部停了,否則後果自負!
薛家家主倒也硬氣。說我族跟隨無鋒門多年,無鋒門也從來沒有下過這麼霸道的命令,再說了,這礦藏之地我買自於官府,有地契為證。你浩然派憑什麼停了我的礦?
這就是風黃界的管理模式了,大戶家族買下大片土地,是要跟官府拿地契的,內里一旦發現了礦藏,須得向官府交少許的管理費,就可以開採了。
但是這礦藏想要對外銷售,還要再交一些稅費,這也是必然的。
與此同時,因為這裏是宗派的地盤,稀有的礦產。宗派也要收取供奉——交了供奉的,宗派可以保證其安全,不被外人騷擾。
否則的話,別以為礦產在你的地上,就一定會由你開發。
而且給宗派交供奉,還有一樁好處,產出的礦藏除了自用之外,還可以交給宗派來銷售,就省下了給官府的稅費。
此種情況,若是薛家不再承認宗派。轉投官府的話,理論上講,浩然派實在沒有強取的理由——畢竟賣給薛家土地的,不是浩然派。
「那你就別停。」沈金琦冷笑着回答,他才不信,對方會心甘情願地轉投官府——跟了無鋒門這麼多年,就算你想轉投,官府會要你?
此刻浩然派得道多助,很多小道消息也傳進了浩然派耳中——薛家有遷族的可能。將自家的遷到無鋒門的地界內,當然不用太在意浩然派的態度。
薛家新得的地,雖然很可能是無主之地,不過經營兩代,也就經營出來了。
有些無主之地經營得好了,能傳下萬世家業——拓荒者總要比後來者佔據一些優勢。
根據種種現象分析,薛家目前應該在大力開採秘銀礦——這「大力」二字,基本上等於幽冥界的「破壞性」開採,薛家都不打算在這兒呆了,自然沒必要細水長流地打算了。
眼下的他們,就是能拖一天算一天,拖到一定的時間,直接轉身走人,既不用交供奉,還能將利益最大化。
可是浩然派完全不能忍受這樣的算計,你們把東西都弄走,我們就得個滿目瘡痍的地盤?
正是因為如此,浩然派在理順各種情況之後,直接來接管地盤了,真等升門之後再來,自家的東西不知道會被人拿走多少。
得知薛家態度強硬,後隊中的祁鴻識和吳能生帶着兩艘戰舟,直接前往那處秘銀礦,血靈派的燕上人不甘後人,也跟着前來。
大家來到秘銀礦,見到果然有礦工在挖礦,而且礦工數量眾多,比大家想像的要多得多,採礦手段也極為粗糙——這還是薛家知道他們要來,有意調整了策略。
否則的話,他們會看到更野蠻的開採方式。
燕上人見狀冷哼一聲,直接祭起一杆長幡,向離得最近的一群礦工罩了過去,獰笑着發話,「螻蟻們住手,否則……死!」
「燕上人何必如此**份?」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哼,空中驀地多出一人來,直接一道白光打向那杆長幡,「有話不能好好說?」
隨着此人的現身,遠處騰起兩個黑點,急速地飛過來,顯然是有天仙上人在趕路。
燕上人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那倆黑點上,他一見白光,臉色就是一沉,顯然是認出了那東西,急忙操縱長幡避讓,怎奈反應得有點慢,還是被白光劈了一個正着。
「我艹!」他身子一閃,縱出四五里,臉色也變得得蒼白了些許,盯着出現的人影,咬牙切齒地發話,「扈真人,我可曾得罪過閣下?」
合着出現的是一名初階真人,他面白無須,嬌美若女子,偏生頜下有一個偌大的喉結。
有不少人認出了來人,此人是軍中悍將,目前效力於牧守使,跟西留公有很深的淵源。
扈真人背着雙手,淡淡地發話,「你有沒有得罪我,並不重要,這裏已經接受官府的保護,你竟敢對礦工下手,換個場合,我當誅殺之……速速滾蛋,便宜你了!」
燕上人不敢多說話,對方修為比他高,又修得有雷法,是血靈派的克星,他還敢說什麼?
說不得,他將求助的眼光,投向了浩然派大長老祁鴻識。
祁長老也不是昔年小心謹慎的樣子了,近些年浩然派發展得飛快,身後又有一名可媲美頂峰真人的高手,見到此人,也僅僅是一拱手,淡淡地發問,「扈真人就這麼坦然地大欺小?」
「小祁你注意身份,莫要開玩笑,」扈真人一擺手,待理不待理地發話。
他識得對方兩名上人,但是架子端得足足的,誰讓他是玉仙呢?「若說大欺小,也是小燕先對這些靈仙和遊仙動手,怪得我來?」
祁鴻識卻也不跟他打這嘴皮子官司,只是冷冷一笑,「虞真人此意,是要與我浩然為敵?」
「我與你浩然派無冤無仇,何至於為敵?」扈真人抬手一招,不遠處跑出一隊人來,竟然是……十餘名戰兵。
雖然只是靈仙,但是戰兵就是戰兵,這代表了官府的態度。
「看到了吧?」他冷冷地發話,「薛家族人向官府報告,礦場遭遇盜匪攻擊,我們奉命前來保護,不料想,正正看到你浩然派想生事……此事我怎能不管?」
祁鴻識聽到這話,也禁不住眉頭一皺,事情還真有點麻煩。
很顯然,盜匪什麼的,那是胡說八道,薛家將官府戰兵請來,防的就是浩然派,而官府的職責中,可是有維護地方安寧這一說的。
此刻浩然派若是敢再出手,官府問起罪來,連真意宗都不好回護——尤其那些戰兵,真的是不好動的,一動性質就惡劣了。
不過祁長老現在,也真是有點派頭了,所以很乾脆地發話,「這是我浩然派地界,薛家一直在向宗門繳納供奉,扈真人此來,是否將消息打聽明白了?」
你別以為你佔了理,冤有頭債有主,不要被人算計了。
「你說的我都明白,」扈真人背着手,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但薛家既然向官府求助了,我們總不能坐視,浩然派在幽冥界賺得盤滿缽滿,不會在意這區區的一個小礦吧?」
「秘銀礦事小,浩然派名聲事大,」祁鴻識的眼睛一眯,陰森森地發話,「太忠真人常言道,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扈真人一定要我浩然派難堪了?」
就像血靈和神木兩派望風景從,為浩然派搖旗吶喊一般,一旦有刺頭不服浩然派的調派,也很容易引得旁人群起而效之,這種大是大非上,退讓不得。
所以浩然派大長老才扯出陳太忠的旗號——閣下你悠着點兒啊。
「陳真人行事講究,我一向敬佩得很,」扈真人臉上沒什麼表情,沒有幾分把握,他焉敢接下這樣的活兒?
事實上,他心裏也在咬牙切齒:還真是敢拿那廝來威脅我?
但是不服歸不服,他心裏相當清楚,一旦惹出陳太忠來,真不是他能扛得住的,所以他若無其事地表示,「祁鴻識你的話,殊為可笑,就算陳真人在此,也不會像你一般不講理。」
祁長老當然知道,對方其實是佔住了理,不過浩然派真這麼退讓了,那以後也別再見人了,他冷哼一聲,「扈真人是一定要揣着明白裝糊塗了?」
「嗯?」扈真人眼睛一眯,一股雄渾的氣勢放了出去,「祁鴻識你真要不敬我這上位者?」
話說到一半,他的臉色一變,眯眼看向一處空中,「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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