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梓弢和關語顏的婚事定在來年三月,清雅很高興,晚上顧墨杭回來的時候,就興致勃勃地說着這件事。。
顧墨杭最初還替表妹高興,畢竟她喜歡張梓弢這麼久,如今能得償所願,也是一件大喜事。
可是,他越聽心裏越不是滋味,苦着一張臉看她:「娘子,在我面前,你有時間能不能多關心關心你夫君我啊?」
清雅「啊」了一聲,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顧墨杭皺眉道:「不對,你只能看我,關心我,別的男人提都不要提。」
他霸道的樣子,令清雅忍俊不禁:「你又在吃什麼飛醋?」
顧墨杭輕哼一聲,才不是吃飛醋,張梓弢那傢伙的小心思,他可是看得透徹透徹的,成天惦記他家娘子,說不定現在心裏都沒有放下過呢。
清雅索性擰了他一把:「不早了,還不快睡覺!」
看她打了個哈欠,顧墨杭連忙將她摟在懷裏就往床上去,將她塞在被子裏,仔細掖好被角,生怕凍着她,還將她撈過來抱在懷裏。
這個時候,格外溫馨,兩個人貼得很近,連呼吸都清晰可聞,什麼都不用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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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業帝沒有再召秦淺月進宮,孫府和清雅夫妻都舒了一口氣。
顧墨杭卻沒有掉以輕心,皇帝這種行為,更加印證了心中某種猜測。
一場秋雨一場寒,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秋去冬來,馬上就是年關了。
顧墨杭開始忙起來,不知道在做些什麼,也很少將外面的事跟清雅說了。
清雅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的身體,再過不久就要生了,他不想讓她跟着操心,也就放寬了心,要是天氣好,就每天多出去走走,畢竟生產那一關不好過,好比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這天雪後初霽,陽光柔和,清雅忽然想着臘梅正是盛放的時節,便讓杜鵑陪着她去院子裏賞雪。
天氣很冷,園子裏人不多,一邊賞梅,清雅一邊讓丫鬟們接了雪水,顧墨杭喜歡茶,聽說用雪水泡茶別有一番滋味,她也想嘗試一下。
「夫人,二少奶奶!」杜鵑忽然道。
清雅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蓉郡主。
她不禁皺了皺眉,蓉郡主這是在幹什麼?看她步履匆匆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聽說衛奶奶懷孕了。」杜鵑想,蓉郡主這樣,恐怕跟衛依依有關。
顧墨軒在娶了蓉郡主沒多久,就跟衛依依發生了關係,蓉郡主雖然鬧了一場,但是拗不過他,加上衛緒真的立功回來封了將軍,她只得強打着精神,讓衛依依過了明路,成了顧墨軒的平妻。
如今,衛依依懷了孕,她一定不好受吧。
清雅跟蓉郡主關係雖然說不上親近,但還是有些擔心,畢竟是妯娌,若是有什麼能幫得上的,她還是能幫則幫,於是,就悄悄跟了上去。
蓉郡主竟然是朝外院走的,清雅跟着她走了一段,把人跟丟了,卻到了顧墨杭的書房。
「夫人,要不歇會兒再走吧。」杜鵑貼心地道。
清雅想了想,顧墨杭這個時候應該在書房,就走了進去。
書房外小廝見了她,連忙要行禮,清雅卻揮手制止了他,顧墨杭一定不知道她來,說不定能給他個驚喜。
小廝哪敢攔她,清雅順利地走到窗下,卻聽到裏面似乎傳來打鬥的聲音,連忙一把推開了門。
顧墨杭果然正在與人交手,清雅愣住了,她是幫不上忙的,肚子裏還懷着孩子呢,她想退到安全距離,卻有一道冷光直逼過來。
「雅兒小心!」顧墨杭發現她進來,連忙躍到她身邊,將她撈進懷裏,跳到安全距離之外。
「好小子!看招!」對方欺近他,凌厲的招式頻頻發過來,顧墨杭一手護着清雅,有些吃不住。
「住手!今天到此為止!」顧墨杭將清雅放在安全的地方,伸手擋住那人的攻勢,清雅驚呼一聲,那人卻生生止住,凌厲的招式立刻收了回去。
「怎麼,擔心我會傷了他?」那人語氣竟然很平和。
清雅怔住了,敢情他們是在切磋武藝,自己白擔心了?
顧墨杭瞪了那人一眼:「行了,別嚇到她,到時候你不但沒了兒子,連孫子都沒了!」
清雅一張嘴巴張大,半天合不上,眼睛緊緊地盯着那人。
不看還好,一看就莫名地有些熟悉,那人的身高,眉眼,竟然與顧墨杭有驚人的相似。
「您是……」她心裏有個猜測,不過還是不敢冒然說出來。
顧墨杭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大手捏着她的小手,力道有些緊,卻沒有說話。
那人倒是哈哈一笑,爽朗道:「小子,連爹都不認了嗎?」
清雅被雷得不輕,「墨杭,這是你新任的乾爹嗎?」
「不是,這是我師父。」顧墨杭臉上的表情有些冷硬。
這回答,顯然讓那個人不滿意,他臉上頓時黑了:「我先還挺喜歡你這個小姑娘的,沒想到這麼沒眼力勁!」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看清楚,我可是他親爹,如假包換!」
清雅頭腦都迷糊了,看向顧墨杭,他深吸一口氣,才解釋道:「他說的沒錯。」不知道是因為彆扭還是什麼,那個簡單的稱呼還是沒有喚出來。
清雅花了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對方竟然真的是顧墨杭的親生父親,也就是老長安侯顧弘,可是,心裏的疑惑卻是越來越多了,她的公公不是早就死了嗎?怎麼忽然間又出現了,是在玩大變活人的魔術麼?
雙方都冷靜下來,清雅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此人真的是顧弘,因為種種原因,他選擇隱姓埋名,連侯府和兒子都顧不上來。
不過,他還是想着兒子的,所以,就化身成為他的師父,教習他武功,數十年如一日。
清雅不由有些動容,究竟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讓老長安侯做出這樣的犧牲?
顧弘臉色變得十分沉肅,他深深地看了清雅一眼,「丫頭,你認不出咱家了麼?」
清雅身子一怔,只見顧弘在臉上胡亂抹了幾下,一張有幾分熟悉的臉映入眼帘,她驚詫地指着他:「你不是……」
他不是趙總管嗎?
顧弘很快將臉部恢復之前的樣子,眼睛裏的光變得沉冷,清雅感覺又像置身於梅林之中一樣,森森的寒意鋪面而來。
「沒錯,我是杭兒的師父,也是你們認識的趙總管,我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就是為了堂堂正正站在你們面前!」
清雅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設想過千萬種可能,就是沒有想到,顧墨杭的父親不但活着,還活得好好的,只是,如他所說,他忍辱負重,究竟是什麼原因?
趙鴻,不,顧弘盯着清雅的臉,她的臉跟記憶里的某人有幾分相似,他透過她,似乎看到了那個人。
良久,他才緩緩道:「雅兒,我是為了你娘!」
清雅再次震驚了,她從未想過,她娘跟老侯爺還有過一段特殊的經歷。
很多年前,顧弘年紀輕輕就繼承了長安侯爵位,前來提親的人簡直將門檻都踏破了,可是,有一個女子讓他記憶十分深刻,就是清雅的親娘,秦淺月。
那時候,秦梁雖是醫痴,家世卻也不差,兩家正在議親,顧弘也滿懷幸福地等着娶妻生子,可是,被人生生地打破了。
皇帝為了鞏固邦交,將前來京拜訪的米婭公主,賜婚給了顧弘。
顧弘自然不願意,他對秦淺月一見鍾情,死都不答應,後來,皇帝一怒之下,降罪於秦家,一國公主與落魄的秦家女兒,侯府長輩自然偏向了前者。
聖意不可違,秦家人遠走他鄉,秦淺月也留下絕交信,再無音訊了,兩年以後回來,她已經是孫府的少夫人。
看到曾經的心上人跟別的男人相親相愛,顧弘受到很大的打擊,而且,他發現自己的身世有問題,對米婭公主更是不冷不熱。
心灰意冷之下,他選擇了詐死,米婭公主也不知所蹤,有人說她是殉情了。
顧弘離開京城,去了他鄉,後來知道兒子被人害得殘廢了,才醒悟過來,他不能再頹廢下去,他跟米婭公主雖然沒有感情,但兒子卻是自己的骨肉,於是,他成了顧墨杭的師父,認真地教習他的武功,在他的努力下,顧墨杭才保得一條性命。
清雅好不容易消化了這件事,就發現有事情不對。就算是這樣,他怎麼會進宮做了——太監呢?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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