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星衡迷迷糊糊感覺一股炙熱的血水流入口中,順着臟腑化入經脈,一股熱氣升騰上來,精神為之一振,睜開眼睛,見自己正被賈筱昱抱着,嗅着淡淡的香氣,不由得大師尷尬,紅了臉想要坐起來,忽然胸口劇痛,重又軟倒。
「你先別動嘛。」賈筱昱冰雪聰明,看他的樣子便知其意,卻不說破,只是拿過一個枕頭給他倚着。
齊星衡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是在一個山洞之中,身下是一片竹蓆,還蓋着錦緞被褥,不禁問道:「這是哪裏?」
「這裏呀,就是寶相夫人的洞府唄。」賈筱昱將被子給他蓋好,「我破了那邀雲七殺陣,九姥爺在背後偷襲,被我用擂星錘打在腰間,成了半死,我又在空中念動咒語,要放那上清通天神雷,結果被寶相夫人攔了下來。」
齊星衡驚道:「寶相夫人也打不過你?」
賈筱昱笑笑:「不是呢,當時我的碎星劍都被大陣崩潰的最後那一下震得失了靈性,寶相夫人修行千年,雖然受天狐身體所限,不如人類,但我也不可能打的過她的。」
頓了頓,她又說:「寶相夫人是一個很通情達理的人呢,我倆把事情前因後果都講清楚,她便讓那九姥爺將偷走的占星盤還給了我,不但將其他人都放了,還讓我把你帶到這裏養傷,你腰裏的那兩枚白眉針頗為厲害,她也只能暫時壓制,不能取出,這不,親自帶着你那個姓雷的徒弟跑去崑崙山求吸星球給你醫治去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齊星衡笑道,「其實,我修煉的《煉血真經》專煉自身氣血,即便沒有吸星球,我也有能力不讓它攻入心竅,只要用心火鍛煉七七四十九天,自然能夠將之化去,況且,我有神農金丹,只要靜下心來,用不了三天就能徹底去除。」
他又問:「起龍怎麼會來的?另外金沈子和趙金珍他們呢?」
「你呀!自己受了那麼重的傷,連胸骨都斷了,還操心別人呢!」她一邊從乾坤袋裏取出幾個紅彤彤的果子,一邊說道,「你那個徒弟是怎麼來的我也不知道,不過看那神色,仿佛跟九姥爺的孫女很是親密,至於趙金珍他們先是被幻境迷了心智,後來又被大陣最後那一下震得昏了過去,他們是在外陣,不像你在中心樞紐受傷那麼重,用不了多久就會好的。」
齊星衡接過那果子,只見有桂圓大小,紅得仿佛能夠滴出血來,剖開之後,白仁綠籽,煞是好看,吃在口中,甘香四溢,神清氣爽,不由得問道:「這果子靈氣四溢,散走肺經,又補脾胃,凝神靜氣,效用非凡,我在黃山多年也沒見到過這樣的水果……嗯,對了,我在神農經書上看到過,這,就是朱果吧?」
聽他叫出名字,賈筱昱也是頗感意外,笑着給他剝了一個:「你果真是見多識廣,竟然連這個也認得,呵呵,這東西,可是連那八景宮煉丹出身的甘道清都不認識呢。」
齊星衡知道這朱果十分難得,急忙問道:「你是在哪裏看到這寶貝的?還有沒有?」
賈筱昱也撥開一個,小口吃着,聞言笑他:「你呀,也太不知足,我是看過《蜀山劍俠傳》的,知道莽蒼山有朱果,可是這東西極有靈性,三十年才一開花,平時長在石中,只有果實熟透之時才能看見。那莽蒼山幅員遼闊,我在裏邊轉了十幾天,又數次虔心推算,才得知確切地點,趕過去摘了這個二十幾個。」
她又要給齊星衡剝,被齊星衡按住:「這麼吃都吃糟踐了,我煉那神農金丹,正需要朱果為原料,我先前用肉芝代替,雖然效用一般,但也白白多糟蹋了好些靈藥,你把朱果給我,我煉出黃牙丹來,保證你最多一個半月,就能夠靠它在體內培育出黃牙大藥,再配合特殊的功法,很快便能凝結金丹,到時最少也能百病不生,萬毒難侵!」
一番話說的賈筱昱也是怦然心動,雖然對於修仙之人,普通毒藥皆不能害,但也有很多邪道中人修煉的寶物也都含有劇毒,遠的不說,單說齊星衡的煉血葫蘆,裏面那毒血現如今只要沾上一滴,也要腐爛半個身子,連寶相夫人遇到了,也束手束腳,生怕沾上了一滴,其他如百蠻山綠袍老祖,滇西毒龍尊者俱都是煉毒、用毒的大行家,如果真能煉就萬毒不侵之體,那在以後的封神大劫之中無疑多了一重保險。
賈筱昱低頭略作沉思,便從乾坤袋中把朱果都取了出來:「前些天在中條送給了甘道清三個,我還剩十七個,這兩個得給小尼姑留着,剩下的十五個都給你吧。」
齊星衡也不推辭,將十五枚朱果收入乾坤袋中:「五枚朱果就能煉四十九顆黃牙丹,正好夠一個人服用的,煉成之後,我留下一套給我弟子,剩下的兩套都給你。」
不知不覺又說些閒話,寶相夫人從外邊進來,此時雙方是友非敵,人家又千里迢迢跑到崑崙山去給他求吸星球,齊星衡在榻上欠身:「五台山後學齊星衡見過夫人,前翻失禮,還請夫人不要怪罪。」
一聽這話,寶相夫人原本一顆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來了,知道此事五台派是不能再提了,忙笑道:「我本是天狐得道,雖然痴長几年,卻也不敢以長輩自居,此番皆因為我那小九侄兒偷了賈道友的寶物所起,也怪不得齊道友。」
正說着,雷起龍忽然從寶相夫人身後竄出,噗通一聲跪在窗前,不住地抽自己的耳光,哽咽道:「師父,徒兒道心不堅,受女色誘惑,致使師父受傷,徒兒萬死難贖,請師父從重責罰!」
「嗯?」齊星衡還不知道他的事情,一問之下,才知道了前因後果,看他兩頰紅腫,打得確實不輕,不禁嘆了口氣,擺手止住,「我也是才知道你的事情,這傷也不是因你而受,唉,你也不必自責了,美色麼……」他想起在二十一世紀,二十左右歲的大小伙子,有幾個沒在網上看過毛片,又想起許飛娘當初說過的話,「當初你跟傅時樂剛上五台山的時候,你師祖便說你身懷媚氣,將來劫難重重,我五台派本來就不禁慾,兒女私情全憑自覺,我也不多加約束與你,只是勸你自己日後多加留意,若是情深也還罷了,若是縱慾毀了道基,將來為師也救不得你。」
雷起龍又羞又愧,大聲說:「我以後定然謹言慎行,若是真如師父所說,放縱情慾,毀了道基,便形同此指!」說着右手抓住左手小指,嘎巴一聲,便將骨頭折斷。
眾人都吃了一驚,他還咬着牙,要將斷指扯下,齊星衡胸口疼痛,不能起身,向賈筱昱使了個眼色,她會意向雷起龍一指,射出一道金光將雷起龍罩住,此術名叫「金光住地法」,雷起龍在金光里仿佛被冰封住,如雕像一般,連眼睛都不能眨。
齊星衡微怒:「修道人,最重身體鼎爐,你今日當着我的面自殘身體,難道要叛出師門麼?」然後示意賈筱昱收了法術。
雷起龍被師父一句話嚇得夠嗆,磕頭不已:「徒兒不敢!」
齊星衡一擺手:「既然不想叛出師門就把身體養好,將來修行全靠這副身體,好好將我傳授給你的道術練好,便是報答我了!」
雷起龍拜謝而去,寶相夫人笑道:「你們師徒日後再敘不妨,齊道友身體裏的白眉針還是儘早取出來為好。」眾人連忙稱是。
寶相夫人雖是天狐成仙,又多與男子交歡,但畢竟是封建時代的女子,不好看陌生男子裸、身,她用眼睛瞟了下賈筱昱,將吸星球交給她:「我忽然想起來,我那阿九侄兒重傷還需調理,這裏就請賈道友幫忙吧。」
賈筱昱看出寶相夫人得心思,但她也不在乎,先前齊星衡胸口的傷還是她給包紮的呢。
向寶相夫人問明了吸星球的用法,然後讓雷起龍扶着,將齊星衡上身衣服褪去,尋到腰上傷口,將吸星球放在腰間,用法力緩緩催動。
那吸星球便似一個精光閃閃的水晶球,裏面有顆顆銀星閃耀,仿佛節日裏的彩燈,只見那球緩緩發光,越來越是耀眼,齊星衡便覺球上放出一絲涼意,鑽入傷口,循着血脈上行,一直到白眉針處。
這吸星球果然奇效非凡,那白眉針雖然只是寶相夫人的一根眉毛,並不在五金之列,但也受它吸引,一點點退回傷口之處,逐漸露出針尾,最後「啪嗒」一聲,被吸在球上,齊星衡要過來仔細觀看,果然是兩根細如蚊須的白色牛毛細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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