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星衡身子一震,醒悟過來,回頭一看,見身後已經站了一個英俊少年,他穿着一身淡青色短衫,背後斜背着寶劍,低聲說:「我師父請你過去一敘。」然後不由分說,左手抓住齊星衡胳膊,右手取出一塊玉符,三指用力捏碎,仿佛一陣清風吹過,兩人便如幻影一般,隨風消逝。
一眨眼的功夫,二人已經出現在蓮蓬山外,只見四周立着一片片白色的巨型植物葉片,腳下的土地嫩黃泛綠,竟然也是如蓮蓬山頂一樣,擁有大大小小無數個空洞,裏面還有黑漆漆如蓮子一般的東西,耳邊水聲滾滾,背後黃山沖天,不知道究竟是一處什麼所在。
忽然感覺到腳下一陣晃動,齊星衡連忙扶住剛才那少年,眼前一閃,已經是現出一個青年男子,只見來人身材高大,劍眉星目,身上穿着白紗仙衣,齊肩的頭髮就隨便披散下來,臉上不見絲毫表情,一副酷酷的神色。
「你叫什麼名字?」那人的嗓音也是酷酷的,聽不出一點感情。
齊星衡仰起臉:「我叫齊星衡,你是誰?這又是哪裏?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裏來?」
那人嘴角微勾,露出一絲笑容:「首先,告訴你,我叫蔣鈺鋒,其次,再告訴你,現在這裏就是白蓮谷水池中的一朵白蓮花芯處,另外,至於為什麼把你帶到這裏來嗎?」他面容易一冷,「作為一個現代人,為什麼要跟一夥妖孽混在一起!十幾年的教育都讓狗吃了!若不是看見你身上這身夾克衫牛仔褲,我才不會讓搖光去救你!」
「現代人?難道你也是……」齊星衡微微發愣。
「三百六十五位正神,難道只遷你一個過來就行了?」蔣鈺鋒嘆了口氣,「神仙逢一千五百年殺劫,正逢大明朝氣數將近,龍脈興於關外,還有大約一百多年滿清就要入關,人、闡、截、釋四教再立封神榜,我們都在劫中!」
齊星衡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裏,懵懵懂懂,只以為自己是無意之中才穿越而來,沒想到,這一切竟然都是神仙們預謀策劃的。
「那個老乞丐真的就是鴻鈞?那他為什麼要把我們弄到這大明朝來?」
蔣鈺鋒搖搖頭:「我不擅長推算,這些東西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不過我只知道,做人,尤其是做男人,無論在哪裏,都要不失一腔正氣!你知道那蓮花洞中都是些什麼東西?那可都是拿活人魂魄煉寶,吃人心喝人血的東西!你還跟他們混在一起!」
齊星衡連忙否認:「蔣哥,你聽我說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被那鴻鈞老乞丐一晃,就跑到了東海一塊礁石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差點死翹翹,後來……」他口才也算不錯,用最快的速度將到這個世界之後的經歷都講一遍,並且還把得來的五鬼幡、斬鐵劍和五雷鏡拿了出來,至於兩部經書則留在了乾坤袋中。
蔣鈺鋒皺着眉接過三件寶物,看了看:「那五鬼道人確實不是東西,他師父當年就是作惡多端,才被長眉真人所斬,這傢伙比他師父更加不堪,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將他殺了。」左手拿着斬鐵劍的劍柄,右手在劍脊上一抹,劍上所附着的黑煞立即煙消雲散,露出裏面寶劍本體,寒氣四射,光芒照人,「這劍確實也不錯,我已經將上面的煞氣破去,你以後留着防身吧,這五雷鏡是正宗的道門法寶,威力極強,你以後不要隨便拿出來,小心被人搶了去,剛才若不是它,你就要被白骨魔姬攝去了!至於這五鬼幡上面厲鬼一時難破,就先放在我這吧。」
聽齊星衡講述了經過,知道他也是無心陷入魔窟,蔣鈺鋒面容顯得親切起來,摟着齊星衡的肩膀坐在蓮蓬上:「兄弟,其實能來這裏,未必不是一個機會,我們擁有了仙法道術,可以更好地實現我們原來實現不了的東西,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不管身處何時何地,都不可失去胸中正氣,否則他日讓我見到你與妖邪為伍,別說我不給你面子!」
二人在這裏遇到,也算是老鄉了,放下執念之後,相互之間親切得不得了。
蔣鈺鋒是弘治三年穿越過來,現在是弘治十三年,已經修道十年之久,他得傳碧游宮通天教主坐下四大弟子之一的無當聖母道法,碧游宮四大弟子傳承的都是《三清仙卷·上清通天真經》,比齊星衡的《煉血真經》高級了不少,並且他也像齊星衡那樣,從鴻鈞那裏買了一本《三皇奇書·軒轅經》。一本是三清仙卷,一本是三皇奇書,都是頂級天書。
蔣鈺鋒在天山修煉,道有小成之後,在天山山脈之中尋了一處山峰,起名喚作縹緲峰,在峰頂修建起一座靈鷲宮,又建七星台,煉製仙劍。《三皇奇書》分別是伏羲經、神農經和軒轅經,各有神通妙用,伏羲經擅推算,神農經擅醫藥,軒轅經擅戰鬥,蔣鈺鋒按照軒轅經上所記秘法,開天地之烘爐,奪日月之造化,煉成了八口神劍,座下又收了七名弟子,將七口仙劍分別賜之,另外一口自用。
蔣鈺鋒的七個徒弟,分別按照北斗七星命名,與劍相合,就是日後封神榜上的北斗七星君,剛才接齊星衡來的那個就是七位弟子中最小的柳搖光。
蔣鈺鋒拍着齊星衡的肩膀:「我這幾年在天山修行,也算是開了山門,雖然只收了七個徒弟,但門人也有不少,甚至連徒孫都有了,哈哈。」伸手指着頭頂上的蓮蓬山,「那白骨夫人住在西方,按照後世的說法應該是在哈薩克斯坦境內,因為她本是白骨成精,每逢月圓之夜都要現出原形,陷入僵死,所以經常下山變作美女,勾引青壯少年,吸取陽精血氣,後來受一位佛門高僧點化,得舍利子洗鍊肉身,這才不用再採補陰陽,在骷髏山也算安穩。」
「那白骨魔姬就是她跟白骨神君所生女兒,因為借佛光而生,一出生就得佛光加持,又是四陰時所生,所以潛力巨大,只是因為她媽是一具白骨,根本沒有血胎胞氣,所以每過四十九年就要迴光返照一次,需要將全身浸泡在精壯男人的鮮血之中,等過了夜裏子時才能恢復原身。」
蔣鈺鋒恨恨地說道:「這白骨魔姬以白骨蓮花化作清淨白蓮,借佛門之名,行苟且之事,勾結黨羽,要與正道一較短長!佛家和尚認為人活着就是苦難的,生、老、病、死、愛別離、恨相聚、欲不得七苦肆虐紅塵,只有他們的那方淨土才是脫離苦難的根本,依我看來,不過就是一泡幻影,哪如我道家,生不覺苦,老不覺苦,病不覺苦,死不覺苦,道法自然來得逍遙自在。」
他又說道:「洞內分為七門,你剛才走的那便是『離』門,象『愛別離』,若不是有那五雷鏡自動發作,你早就被那白骨魔姬演化出來的極樂淨土給勾去了,哈哈,可憐那三屍道人,平時橫行東北,自詡道法無邊,竟然也被佛光誘惑,成了白骨魔姬的傀儡!」
聽到三屍道長的名字,齊星衡一驚:「他怎麼樣了?」
見蔣鈺鋒面色一緊,齊星衡連忙辯解,「跟他相處這些天,他對我很不錯的,我怎麼也……」
蔣鈺鋒沉聲道:「鴻鈞老祖用大神通穿越來的哪個不是千挑萬選,具有上乘根骨的?那老道士八成是要收你做徒弟,得傳他那殘破不全的三屍道統!」
頓了頓,他又說,「我這次帶領七大弟子前來,就是要毀了這白蓮谷,最好是趁機殺了那白骨魔姬,剛才我用九天十地鏡聽大法窺測洞內虛實,正看到你在『離』洞之內失魂落魄,陷入困境之中,這才讓搖光趕去救你。」
齊星衡拍着胸脯保證:「蔣哥,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再與那幫妖人為伍了,等你們殺了白骨魔姬,我就跟你回天山好了。」
蔣鈺鋒點點頭,取出一枚金黃色的靈符:「剛才我讓搖光用一道偷天換日靈符將你從洞中救出,他們應該不會發覺,我這就讓他送你回去,這枚喚做軒轅戰甲靈符,帶着身上,危急時刻可保你性命!」
齊星衡急道:「我還回去啊?我……」
蔣鈺鋒面色凝重:「我用軒轅秘法窺測洞內虛實,七苦洞內風吹草動皆逃不過我的法眼,只是中央的血池洞內不能觀看,我猜想裏面定然是有什麼厲害法器鎮壓或者禁制守護,所以,我一會利用上清秘法施在你的身上,只要你能進去,我就能看出洞內情況。」
齊星衡面露難色:「我?我怕……」
「怕什麼!」蔣鈺鋒有些不耐煩,「男子漢大丈夫,要有所擔當!斬妖除魔,守正避邪,本來就是我們修道之人分內之事……」
齊星衡連聲打斷他的話:「好了好了,你別說了,我去還不行嗎?不過要有什麼不測,你可得救我!」
聽他應允,蔣鈺鋒這才點頭微笑:「放心吧!到時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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