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重新回去收拾,我覺得他心裏此時一定是鬱悶的,我靠過去,「孩子叫什麼名字,你這個當父親的總要想一下吧?」
艾德莫若想了一下,「我找找試試。」
艾德莫若的興致不高,不就是一個暗戀對象嘛!連前任都不算!可他鬱悶也就算了,我為什麼要心虛啊?
「那什麼……」艾德莫若看過來,我啞口無言,只好上前一步吻住他。
我這一生的幸福系在你的身上,我永遠都希望你快樂。
午飯很豐盛,收拾乾淨的家裏飄着飯菜的香氣,正要動筷子吃飯,大門轟轟想起來。
「你們別動,我去看看。」爸爸站起身出門了,然後,曾常春跟着走了進來,「山雨你同學來找你。」
我一口血憋在喉嚨口,這人想做什麼?爸爸是不知道我的暗戀對象的,當然,如果媽媽沒說的話。在曾常春走進來以後我便下意識看了艾德莫若一眼,發現他臉色不太好。我扯扯他的衣服,發現他正咬牙不知想做什麼呢!
「我聽說山雨要結婚,特意來問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曾常春說得善解人意,目光卻盯着艾德莫若,讓我緊張不已。
兩個男人的爭鋒相對,這種氛圍讓我不禁想到《動物世界》。
爸爸似是沒發現,他拉了曾常春坐下,「太謝謝你了,我們正愁該怎麼辦呢!山雨的同學太熱心了。吃飯了嗎?」
「我吃過來的。」曾常春的眼神總算轉了一轉。
艾德莫若已經停了筷子,看着爸爸跟曾常春用他不會的方言對話,好像他們才是翁婿。忽然覺得艾德莫若受了欺負,我正要開口提醒爸爸一句,艾德莫若按住我的手背。
「嗯?」
「快點吃飯,不要餓到自己。」艾德莫若說着給我夾了排骨。
我見艾德莫若臉色緩和,想問問他是不是想開了什麼。但,曾常春在這裏我也不好直問。他給我夾排骨,我把我面前的蒜蓉茄子放到他面前。
曾常春看着忽然道,「還記得王素雲嗎?」
「怎麼不記得。小學六年級班主任嘛!」我不經大腦的說道:「她曾經當眾表揚我,說我以後可以嘗試設計工作。」
「她女兒是高考省狀元。」
「好厲害!」我驚嘆,「我如果有她一半之前不至於混成那個樣子。」
我轉頭,看到艾德莫若正注視着我。
……眼神不止幽怨。
「我記得你作文也不錯的。」
「是啊!」我埋頭回答。
之後在沒說什麼。曾常春就像是來巡邏的,看過、聊過他就走了。臨走前還跟爸爸說,婚禮用得着他的就給他打電話。
艾德莫若則在之後把自己故意搞的沒有存在感,人走以後媽媽才問:「艾德莫若怎麼了?」
「自尊心受到打擊。」
「他也會自尊心受打擊?因為誰?」
「曾常春。」
「那孩子本科普通,研究生普通。要不是考了會計證又有個高學歷,根本找不到工作。」
「媽,你怎麼知道?」
「那什麼,你那時候不是喜歡他嗎?之後你總也不找對象,媽就覺得你是不是在等他。所以就找人打聽過。」
「媽,我說你什麼好呢?」
「我也沒料到你會移情別戀啊!」媽媽說:「我一直以為你對曾常春深情不悔呢!」
「艾德莫若估計也這麼想。」我說:「他這樣的男人有着比我想像中還要強的佔有欲。」
我話音剛落就看到艾德莫若站我身後。
「不是佔有欲。」艾德莫若說:「只是覺得有人分享了你的人生,而我那時只是陌生人。」
我看着艾德莫若,艾德莫若看着我,我笑了笑道:「在你28歲以前我也只是一個陌生人。」
「愛上以後就不自覺遺憾沒有參與你所有的人生。」艾德莫若有點難過道。
「別說了,我媽還在這裏呢。」我的臉熱的厲害。
媽媽笑眯眯道:「這是嫌我礙事了。我去燉湯。」
看着媽媽離開,我們面對面,忽然更加羞澀,艾德莫若伸手抱住我,「總覺得一生太短,總覺得想為你做得事太多,一輩子恐怕不夠。」
「偶爾一點危機意識很重要,起碼能聽到這麼動人的情話。」我笑着說:「晚上去散散步,給你講講我的初戀,好不好?」
「好。」
「算是一種祭奠。我要跟那時的自己告別,告訴那時的自己此時此刻我很幸福!」
晚上沒有吃太多的飯,艾德莫若牽着我的手,我跟他講我的曾經。此時我們站在一棵樹下。燈光下的樹蔭,很暗。
「十幾歲的時候,我曾經有段時間,八九點的樣子會在這裏徘徊。,一次次,只希望能遇上曾常春。一個人站在路燈下。那時候的樹比現在稍微稀疏一下,要明亮一點。」
「小姐,那時候在想什麼?」
「在想,我下一次一定不再等了,那樣的遇見只會出現在小說里,我不是女主角。」我笑,「可是下一次,我還是會在這裏的徘徊。尤其暑假和周末的時候,下雨時也來過,那時候整條街都沒人,我撐着一把傘,就站在這裏,仰望樹蔭下的燈光,雨水就那樣淅淅瀝瀝,寂寞孤單的單戀。」
「還有嗎?」
「還有啊,就是做過的蠢事了。你確定要聽?」
「說來聽聽。」
「我們是同學,如果是他值日我會在放學後多待一會兒,只是想辦法想一起走。最煩躁的就是我值日,因為他從來不會等我。」
「他很笨!」艾德莫若說:「從來沒對你好過,卻期望你一直愛他。」
「人都是如此自戀的生物。」我說:「我最初也是希望你能愛我,但是你太優秀了,根本用不到我。於是期望的就是我什麼都不做你能愛我如生命。」
艾德莫若笑的很開心,「小姐愛人的方式原來都是一樣的,還好我比曾常春幸運,下手也夠快。」
我跟着笑了,仰頭以同樣的角度同樣的位置看着那束燈光。我好像看見了曾經的自己,站在這裏孤獨的背影,嚮往着難以啟齒的感情有個宣洩口。
我那時除了曾常春,還在想什麼?大概是走出這個小村莊吧!
「我們走吧?往前走走。」我對艾德莫若說。
「好。」艾德莫若說。
一路上沒有對話,也不覺得尷尬。然後就看見寧靜的路上,前方不遠的路口,路燈下,站着一個人。
走近一看竟是曾常春!
「你怎麼會在這裏?」我開口問。
「我……」曾常春看了看艾德莫若,目光落到我們交握的手上,他苦澀的說:「我曾經無數次夜裏在這裏徘徊,想着能遇上你。沒想到終於遇上,而你已是人妻。」
「……」我和艾德莫若都沉默了,因為我和曾常春註定錯過,一次錯過註定一生錯過。
艾德莫若看向我的臉,我是覺得很可惜,可是不代表我會後悔。已經走過的人生,何必回頭看,一次的回頭只會徒增煩惱,還不如只專注眼下。
「你們夫妻倆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要幸福!」我誠懇的說。
「這是我要送給你的話。」曾常春。
艾德莫若站出來,「她的幸福我負責。」
曾常春盯着艾德莫若片刻後,道:「你是中國人嗎?」
「嗯?」我和艾德莫若一起疑惑。
「怎麼看出來的?」我問。
「眼睛的顏色很奇怪,普通話也帶口音,我只是懷疑。」
「他的確不是中國人,可以說是半個中國人。」我說。
曾常春的嘴巴張張合合,最後只說:「這次見面,你給我的印象跟記憶中不一樣了,好像變了很多。我原以為是我們好久不見的緣故,現在看來不是。你是出過國的。」
「是。」我沒有隱瞞,「三年來斷斷續續住了好久。」
「你父母也變了。」
「他們自然跟我一起。」
曾常春笑了,道:「原來我們的差距竟這麼大!我覺得我可以死心了。」
看着曾常春的笑容,忽然就想起年少的自己,我說:「告訴你一個事。」
「嗯……」
「我曾經在距離這裏500米的位置像你一樣徘徊在街口,希望能見你一次。」我說:「我告訴你是希望你能知道,我那時候確實想要跟你在一起的。現在,只希望我們各自幸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艾德莫若握緊我的手,都有一點點疼,我看着艾德莫若,很想吐槽,你還說你不是佔有欲強的人。
「那就到此為止,只做朋友。」曾常春看着淡定了,可是臉色還不太好,失戀這種事向來是別人發力也無濟於事。
我們仨算是重新握手言和了,曾常春道:「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錯過你。」
「我不會讓它重新開始。」艾德莫若說。
「公平競爭好了。」曾常春說。
「好。」艾德莫若痛快答應。
這時候我忍不住插口道:「我敢說,你打不過我們這邊的。」
「搜從現在開始學習空手道需要多少時間,我馬上練。」曾常春開玩笑道。(未完待續。)
PS: 三天寫了6000字,出差真的沒時間寫。還好我有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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