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枯榮 第二章 21 絕路

    三個男人假裝分別觀察四周的環境，分別從三個方向靠近兩個警察。高個寸頭的角度正好是兩個警察都背對的方向。他悄無聲息地走到劉隊身後，在兩步之外站住。他緩緩抬起了手裏的砍刀，國字臉上露出了兇相。站在女警身後的瘦長臉也眼露凶光，隨時準備撲上去勒住女警的脖頸。

    咣_________

    一聲巨響傳來，高個寸頭奮力揮砍而下的手臂嚇得一抖，砍刀稍稍偏離方向擦着劉隊耳際飛進了樓道里。噹地一聲脆響掉落在地。

    劉隊捂着耳朵轉過頭驚訝地瞪着身後的高個寸頭斥道:「張友德！你幹什麼?」

    被叫做張友德的高個寸頭亦是一臉驚慌，他瞪着眼愣了兩秒，慌亂地指着樓道叫了起來:「上上上！上來了！！！」

    女警氣憤地瞪着張友德:「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兒，拿把刀都拿不穩！」

    聽着那些衝上了二樓正向三樓湧來的凌亂腳步聲，劉隊趕忙伸手拉了女警就往樓上走：「先別說了，趕快上屋頂！」

    見兩個警察往樓頂趕，三個男人心有餘悸地對視了一眼。趕緊拔腿跟了上去。

    屋頂是一片空曠的平台，除了一座水塔和幾台太陽能蓄熱板以外就再沒有什麼別的遮擋物。頂樓的鐵門就是一層單薄的鐵皮，就算阻攔普通喪屍還得看數量多少，現在阻攔對象是那隻力大無比的怪物，恐怕是沒有什麼防禦力了。他們幾個必須在喪屍衝上三樓之前想辦法逃出去。

    樓下是警局大院，之前就湧入大院的喪屍還沒全部擠進大樓，外面的出口又有喪屍陸續不斷地跟進來。想從大院裏出去肯定是不可能了。大樓的後面是約五米來寬內部停車位，再往外是警局的圍牆，圍牆之後是一棟五層住宅樓。此時樓後的停車位上也佈滿了喪屍。整棟南樓都已經被數不清的喪屍給包圍了。他們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就是嘗試跳到隔壁主樓去，主樓有七層，而隔壁小區與主樓平行的住宅樓卻只有五層。主樓與住宅樓間隔只有三四米，可以從七樓樓頂跳至對面住宅樓樓頂。

    然而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是，主樓和南樓最近銜接點的距離也有三米多寬。從這頭屋頂三樓跳躍到對面二樓窗戶的幾乎不可能。平時也許可以一試，但現在，只要伸出脖子看着那些密密麻麻擁擠在樓下的喪屍就令人感到腿軟。沒有人敢嘗試。幾人又繞着屋頂跑了一圈，卻仍然沒能找到一條可以逃生的出路。

    就在這焦頭爛額之際，三樓又傳來了一陣巨響。樓頂的人皆臉色一白。

    短短數秒，女警回過神來慌忙喊道:「上水塔！快！趕快上水塔！」

    其餘幾人也迅速回過神來，驚慌失措地向那座三米多高的水塔奔去。

    .

    樓道里的喪屍像是下水道里溢出的污水般淹沒了上來，那隻龐大的S2仍擠在屍群隊伍的前段，一些體型比它小巧靈活的普通喪屍擠到了它的前面。屍群跟隨着獵物發出的聲響不停地湧入通往天台的樓梯，來到了天台的出口。它們拍打着阻隔在它們和獵物之間的最後一道障礙。

    站在塔頂的五人驚恐地盯着那道單薄的鐵門，砰砰砰地聲響像是在表明着那扇門的脆弱。

    很快，那隻怪物也擠到了門口。咣地一聲巨響，那道門上出現了一塊明顯凸起的形狀。塔頂的人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全身緊繃忘記了呼吸。

    咣______

    又是一聲巨響，那塊凸起的部分拉扯着整扇鐵門變了型。一束陽光穿過了變形而張開的門框，照在S2灰紅的眼球上。它嗅到了空氣中瀰漫着的獵物的恐懼。

    它越發興奮地揮舞着拳頭奮力地在門上又砸了幾拳。強光湧入，鐵門沉重地翻倒在地。那一聲鐵門倒地的巨響貫穿了幾顆驚恐的心。

    帶着濃烈的腐臭的風陡然從樓道里灌上了屋頂，死亡的氣息瀰漫而來。

    看着喪屍如潮水般從那扇洞開的小門湧上屋頂，嗚咽着漸漸在樓頂上散佈開來，一雙雙灰白的眼珠四處轉動着尋找着他們的身影。門口還站着那隻兩米多高體型龐大的怪物挑釁般地仰天咆哮。塔頂的五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

    .

    水塔下四周已經佈滿了喪屍。擠在塔頂的五人就像被困在圍滿了食人魚的一葉孤舟上。還沒等他們慶幸那些喪屍不懂得爬這種鋼筋式的扶梯。樓道口的S2已經發現了他們的所在，它張開佈滿凌亂尖牙的血口興奮地朝着水塔的方向咆哮了兩聲，揮着雙臂拋開前方攔路的喪屍大步朝水塔衝來。

    塔頂的人頓時都慌了神。兩個警察迅速蹲下身，雙手握槍瞄準了那隻龐大的怪物。兩人的手此時都有些顫抖，額頭上也浮起了一層細汗。

    劉隊先開了一槍，子彈打進了怪物厚實的咬肌里，激起了怪物的一聲怒吼，它憤怒地一揮手臂掃翻了身側的一群喪屍。它加快了步伐以小跑的速度向水塔逼近。

    女警竭力穩住雙手，又朝着怪物開了一槍。這一槍擦着怪物的側顱而過，子彈飛過掀起了它右側太陽穴邊的一塊肌肉，這一槍再度激起了怪物的一陣咆哮。它像一頭憤怒的猛獸，狂暴地奔跑着，粗暴地撞倒了所有擋道的喪屍並踩踏而過，它踏着一條血肉模糊的路衝到了水塔下。它兩米有餘的身高站在水塔下面，仰頭怒吼，粗壯的長臂伸上了塔頂。如同刀刃般的利爪在水塔邊抓出了一排又一排深深地溝槽。那隨便一個趾爪落在人身上，可都是切筋斷骨的力量。

    劉隊爬跪在塔頂，儘量把中心降低再降低，最大限度地接近那隻狂暴的怪物。然後在兩米不到的距離間又瞄準怪物的腦袋開了一槍。這一槍終於打中了怪物的要害，它尖銳地一聲長吼撲倒在地。

    整個世界就像被按下了靜音鍵，塔頂的五人都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

    「吼——————！」

    就在幾人皆以為終於殺出了一線生機之際，剛才倒地的怪物忽然暴吼了一聲一躍而起，利爪帶着惡臭的疾風直揮向塔邊的女警。而塔頂的五人卻都被那一聲暴吼震驚在原地。

    就在那刀刃般利爪帶着寒光揮向女警面門的瞬間，一聲槍響帶着疾風擦過女警的耳際，噗地一聲穿透了怪物頭顱，在那顆面目猙獰的腦門正中打開了一個拇指粗的圓孔。粘稠的腦漿從後腦噴濺而出。爪刃在女警臉側不到5公分處一滯，便隨着那龐大的身軀向後倒去。

    看着怪物仰面躺倒在地，地面上暈開了一大灘散發着濃烈惡臭的烏黑粘液。被剛才的一幕嚇得魂不附體的幾人終於又活了過來。

    女警一回過神，立即轉頭向槍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槍聲傳來的方向正是隔壁小區住宅樓樓頂。樓頂邊緣伸出的一支漆黑的槍管對着女警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