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孫嬤嬤一臉莫名的神色出來,徑直走向老夫人身邊耳語了幾句。
老夫人聽完立馬起身與孫嬤嬤一道去了裏間,屋內的氣氛頓時開始升溫,劉靖明夫妻更是感覺忐忑,劉靖業父女仍一動不動,只有劉靖業眉頭輕微的張弛能讓人感到一絲情緒外漏,
而劉清素卻感覺整個屋裏都浮動着大家的心跳聲。會是那人嗎?劉清素在心裏問道。
不過片刻功夫,卻感覺好像過了很久的時間。
老夫人出來了,後身跟着的孫嬤嬤卻帶了一個包袱。
老夫人坐下後沉默了一會,開口道:「老三,這些東西你先看看吧。」
劉靖明疑惑的望了眼自家大哥,劉靖業點點頭。
劉靖明接過孫嬤嬤手中的包袱打開,就看到:吾非敵,莫擔心,不平事,拔刀向。這一句話看得劉靖明更是莫名其妙。
但是大家都沒有言語,劉靖業又看了下去,這次竟然送上的是夏姨娘的兄弟的一些情況。再往下看去劉靖明卻是有些明白了。
劉靖明卻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這個女兒這么小,生母早逝哪來的這麼大能力?這些姑且不說,安貞一向乖巧可愛,說句難聽的話,自己的女兒可是比大哥家的清素強多了。
劉靖明想到這裏心裏也是有些生氣的,難不成大哥和母親他們為了洗脫清素的名聲要自己犧牲自己的女兒?
是了,滿府里就是自己不是老夫人肚子裏爬出的,而安貞又是庶女。
僅僅一轉瞬的功夫,在劉靖明心裏母親就變成了老夫人。
柳氏見自家夫君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臉色卻是越來越沉重。
於是着急的說:「夫君?」
劉靖明開口道:「母親,不知這些東西從何而來?」
劉靖業見劉靖明一副懷疑的口氣,眉頭州的更緊了。就是老夫人也覺得心口發疼,這一個個都置自己於何地。
劉清素聽到劉靖明的話生氣倒是沒有,反而有一種隱隱的欣慰。二叔對劉安貞是真的好。只是到頭來,二叔怕是還是要傷心一場。
劉靖明卻是見到劉清素在自己說完話後並沒有任何表示,反而露出一絲笑意的時候直接將目光轉到了劉清素身上。
劉清素有些火大,論理說長輩在場哪有小貝開口說話的道理?可是二叔這是什麼意思?那目光好像自己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一般。
劉清素起身叫了聲:「二叔。」
劉靖明置若罔聞。
劉靖業見此便要開口,讓老夫人止住了。
老夫人開口道:「老三,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今天叫你們來就是把事情說清楚的。所以有什麼就說什麼。」
劉靖明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老夫人聽了一會說:「你們不說,我老婆子說,反正我老婆子也活不了幾個年頭了,有些話還是我來說。」
劉靖業一聽忙道:「母親!」
劉清素也跟着喊了聲:「祖母!」
老夫人擺擺手,示意他們別說話。
劉靖明聽到此雖說有一點難過,但心裏的想法被證實的憤怒愈來愈盛,劉靖明沉着臉。
柳氏從頭到尾一頭霧水,想說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劉靖業見到劉靖明的神情不由地有些惱怒。
老夫人卻在此時開口了:「老三,你不是問這些東西哪來的嗎?」
劉靖明仍一言不發。
老夫人倒也沒有在意自顧自的說了起來:「說實話,之前我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第一次是有人托門房送來的,第二次是直接放到我房裏的,最後一次估計就是剛剛放下不久的。」
劉靖明聽完神色微動,剛才孫嬤嬤進了內間出來時神色卻有些不對,可是這也不能說明這些東西不是他們自編自演的。
劉靖業開口道:「母親說的不錯,前面兩次的東西我也見到過。」
老夫人繼續說道:「以前兩次不知是何許人也,那麼這最後一次我卻是知道那人是誰。」
說道這,連劉靖業也是一臉的疑惑。劉清素也是一愣,然後心裏也是好奇心頓生。
「柳氏,你看一下這包裹。」
柳氏聽着老夫人的話走上前打量起包裹,是有些眼熟。
「孫嬤嬤,將東西拿出來,將那塊錦緞讓柳氏瞧瞧。」
柳氏將那東西拿在手上第一反應就是,這塊布料真好。但是自己也知道眼下老夫人絕對不是讓自己品鑑布料這麼簡單。
柳氏又將布料拿起來展開,透着燭光竟然隱隱有一道道月白容光。
劉清素立馬明白了,送信的人是誰了。
柳氏也被那道暖融融的亮光弄得有一瞬間眩暈。只是現在為止柳氏還是弄不明白老夫人是什麼意思。
老夫人見狀倒也沒有失望,只是開口說道:「一年前玉山長公主的瓊芳苑。」
柳氏這才陡然想起那天玉山長公主也是一身錦衣華服,卻在行走流動間似乎如沐月光之中。後來才聽說那是蠻夷那邊進貢的月華錦。皇帝將此錦賞給了自己的愛女月華長公主。
到了如此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劉靖明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這些都是玉山長公主送來的?」
柳氏見劉靖明今日好像換了一個人般,雖說自己沒看過包袱里的東西,可是她卻知道這般對老夫人說話是極其不妥的。
於是柳氏連忙扯了扯劉靖明的袖子說:「從這塊布料來說是玉山長公主無疑。」
柳氏話剛說完劉靖明就撲通一聲跪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母親,請責罰!」
柳氏被劉靖明這一跪一喊嚇了一跳,隨後柳氏望了望老夫人,卻見老夫人沒有言語。
柳氏心裏為自己夫君感到委屈就說:「夫君,你這是做什麼?」
說完還去拉劉靖明,卻被劉靖明拉着一塊跪下。猝不及防的柳氏只感覺膝蓋生疼「哎呦了一聲。
老夫人說:「柳氏說的不錯,你這是做什麼?」
劉靖明依然未動說:「『養不教父之過』,何況兒子剛才還罔顧母親教養之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管如何這次是兒子大錯特錯,請母親責罰,兒子絕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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