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手記 第四章 橫公魚的傳言

    幾個小時以後，伴隨着車身輕微的搖晃，我從睡夢中醒來。揉了揉臉，只見坤子靠在車窗前盯着外邊，天色已經蒙蒙亮起來。濃眉小哥和二伯交換了位置，我們正行駛在去J市的路上。

    盤古溶洞是J市新開發的一個旅遊區，據說溶洞深不見底，內部結構複雜交錯，有關考察隊進洞後均未曾探測到底部，甚至還流出過考察人員消失的傳言。風景區也只是開發了表層溶洞而已。

    二伯見我醒來，說：「我已經給你媽打過電話了，說要帶你出去玩幾天。待會兒咱們先去吃個飯，然後買點需要準備的東西。」

    我定了定神，才想起剛才的事，一大堆問題浮現在腦海中，忍不住問道：「二伯，你怎麼可以用部隊的車？咱們山里怎麼會有那種東西？你之前見過龜蛇圖案麼？」

    二伯扔給我一瓶水，說：「我年輕的時候在部隊呆過幾年，加上你小爺爺的關係，弄輛車還是不成問題的。山裏有亂七八糟的動物，我也是第一次見。另外你們的那個什麼龜蛇圖案，我更是壓根沒見過。」

    這番話明顯是在敷衍我，不說普通人在被蠱雕追擊時能如此鎮定，就算是老兵，想隨便從部隊開走一輛軍用吉普就是難上加難。而且二伯完全不同於平時的氣場和表現，更是蹊蹺。我喝了口水，撇撇嘴道：「二伯，你哄人也要講點職業道德吧？」二伯笑了笑不再理我。

    一旁的濃眉開腔道：「二爺，我在部隊時聽一些老兵說，八十年代末有一年部隊油庫的這座山頭裏突然多了各種各樣的珍禽異獸，當時部隊出動封山，不久後怪物全部消失，參與那次事件的戰士們都被告誡對此事絕口不提，也不知是真是假…」

    二伯瞪了他一眼，濃眉馬上識趣地閉上了嘴。二伯轉過來，看着我和坤子說：「別問了，那紙條不也說了麼，溶洞底部會有你們想知道的答案。」說完轉過頭去，閉目養神。

    我陷入了更大的疑惑，而且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二伯與印象中恍若兩人，而且濃眉小哥好像對二爺很熟悉，很敬畏。一定要找個機會兒單獨問問他。

    到達J市，四條糙**卷殘雲地解決了一頓飯之後，我們找了一處酒店，二伯帶着坤子和濃眉購置東西，幾十分鐘後背着三大包東西到住的地方。二伯吩咐我們好好休息，他要出去找個去過溶洞的嚮導。

    我和坤子累的不行，吃飽之後睡意又襲來，一覺睡得天昏地暗，濃眉小哥開了很久的車，也是很疲乏，倒頭便睡。

    第二天早飯後，休息好的我們跟着二伯來到了J市的盤古風景區。不一會兒，二伯領着嚮導回來，招呼我們帶上行李準備出發。嚮導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笑眯眯的跟我們握手打招呼，說叫她阿萱就好。阿萱細看之下竟然和王祖賢有些相像，一身青春風的裝扮，雖然穿得厚實，也能看到玲瓏的曲線。

    二伯和阿萱走在前面，我和坤子在中間，濃眉小哥在最後。一行人向着盤古溶洞風景區走去。坤子一路上朝我擠眉弄眼，我裝做沒看見，最後這小子忍不住道：「小周同志，你二伯眼光不錯呀。」

    聽到這句話阿萱和二伯都回過頭來，坤子清了清嗓子裝局外人。阿萱笑了笑說：「是你們去的地方太特殊了，沒我帶領啊還真到不了這溶洞的底部。」二伯也說：「我找遍了附近的嚮導，只有這位小姑娘答應帶咱們下去。」說完倆人繼續朝前走。阿萱笑起來確實好看，我、坤子和濃眉看得眼睛都直了。

    幾十分鐘後，我們跟着阿萱來到了後山。出乎意料的是，我們並不是從風景區開發的那裏進去，而是來到了一處十分隱秘的地方，我正想問還要走多久，一個拐彎後阿萱就站定，說:「到了。」

    抬頭一看，我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巨大的黑漆漆的洞口出現在眼前，兩邊都是巨大的山體岩石和植被，這個洞口顯得十分突兀，而且洞口實在太大，抬起頭才能看到頂部，內部光線由近及遠逐漸變弱，簡直就像是某種時光隧道。

    坤子問道：「阿萱，你之前下過這個洞底麼？」阿萱搖了搖頭，說：「我也沒到過，不過我們家一直住在這裏，我爸爸之前帶人下去過，所以我知道大致路線。這位先生開的價高，所以我才來，爸爸曾叮囑我千萬不要下去。」說完指了指我二伯，吐了吐舌頭。

    二伯點點頭，說：「放心吧，我們就是下去看看，晚上之前就可以回來。」說完招呼我們打點行李，拿出照明燈，就跟着阿萱往洞裏走去。

    阿萱邊走邊向我們介紹溶洞的情況，原來根據阿萱父親所言，整個溶洞結構十分複雜，共分為四層。洞上有林,林下有洞,洞上有洞、洞下有洞、洞中套洞、水洞旱洞相互交錯。第一層是水洞，要下到第二層需要攀到石壁上的一個隱秘入口處。

    講到這裏，阿萱撩了撩頭髮，說：「傳說這個溶洞第一層的水域內，有一種怪魚，叫『橫公魚』」我吃了一驚，忙問道：「是一種紅色的魚麼？」

    阿萱顯得有幾分驚訝，說：「對。我也是聽附近老人說的，因為這個洞口是很早以前就有的，所有經常有人進去玩，後來發生了一件怪事，就很少有人再下去了。」

    「八十年代末的時候，有一隻考察隊下去探險，在第一層的水域，剛剛進入，他們突然發現水裏有一群紅色的魚，像是錦鯉，頭部構造卻很奇怪，像是戴着一頂舞龍舞獅的那種獅頭。成群結隊，在水裏一直跟着他們。那隻考察隊一共有八個人，當時有三個人十分害怕，覺得這情形太不尋常，萌生了退意。其他五個人執意要向前走，領隊為了消除恐懼，甚至親手活捉捉了並宰殺了一條魚，這條魚死後魚群果然四散而走，不再尾隨他們。」

    「隨後考察隊卻在第一層迷了路，怎麼走都找不到第二層那個入口，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回到洞口。當天晚上，疲乏的他們就找了個乾燥的地方扎帳篷準備休息。第二天下午，只有一個人出了山，瘋瘋癲癲的告訴這一帶人，這個溶洞裏有鬼，千萬不要進去。」

    聽到這兒，濃眉皺了皺他的濃眉，問道：「其他人呢？」

    阿萱抿了抿嘴，說：「據那個人說，那天晚上，他晚上起來解手的時候，看見一群濕淋淋的大腦袋怪人從水裏爬出來，摘下腦袋上的大罩子，正是和白天那些怪魚頭部形狀一樣的獅頭，一聲不吭地把考察隊的人都拖進了水裏。他躲在岩石後面，大氣也不敢出，第二天一早沿着來時的路一路狂奔，竟然給他找到了洞口跑了出來。」

    我徹底呆住了，又一個！橫公魚，也是《山海經》裏記載過的一種怪物。據說這種魚到了晚上，會摘下奇怪的頭部罩子，變成人形。

    雙身巨蛇肥遺，嬰兒啼哭蠱雕，現在又出現了夜化為人的橫公魚，這些本不應該存在的怪物，為什麼會出現在現實當中，八十年代末，跟濃眉所說的是同一時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二伯擺了擺手，說：「別聽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這裏怎麼會有魚。可能是這裏環境太特殊，會讓人產生恐懼的心理作用罷了。」阿萱看到我一臉吃驚的樣子，也覺得好笑，就說：「哎呀都是傳說啦，我爸前幾年還到過溶洞底部呢，別怕。」

    坤子上來拍了拍我，顯然他也知道橫公魚意味着什麼。濃眉小哥倒是很感興趣，又湊上前去跟阿萱問東問西。不一會兒，我們就到了第一層的水域，可能是心理暗示太過強烈，看着水裏的時候我總能看到一片一片似有若無的紅色。

    阿萱加快了腳步，輕盈地走到二伯前面，帶領着我們在眾多洞口間選擇正確路線。溶洞中潮濕的氣味顯然讓人有些不適，我走了一會兒便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四周非常安靜，聽到坤子和濃眉在身後密集的腳步聲我有些吃力，便扭頭道：「你們走慢點，這腳步聲怪嚇人的。」

    坤子用一種莫名其妙的語氣說道：「小周同志，我已經很慢了，這腳步聲不是我發出來的，我還想讓你們走慢點呢。」我也不搭理他，就轉身繼續往前走，說：「那讓你身後的濃眉小哥走慢點。」

    濃眉小哥此刻突然在我前面停下來，道：「小周爺，我從剛才起一直在你前邊啊。」阿萱和二伯聽到這兒也扭過頭來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一時間所有的腳步聲戛然而止。我頭皮有些發麻，扭頭看向坤子，用一種發顫的幾乎聽不出來是自己的聲音問道：

    「那…你後面的腳步聲是誰發出來的？你後面跟着的黑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