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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看到葛抱反應激烈,龐大老闆頓時一滯,連忙解釋:「葛兄弟,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懷疑畫的真假,只不過是想請教一下,您這畫的來歷。」
「沒什麼來歷。」葛抱臉色稍霽,慢條斯理道:「這畫是別人送我的……」
龐大頓時感覺一陣牙疼,就知道葛抱沒有說實話。類似這樣珍貴的東西,怎麼可能隨便送人啊?換成是他,絕對捨不得。
「你問這麼多幹嘛。」葛抱白眼道:「總而言之,我可以肯定,這畫的來歷正當,不會有任何問題。你要買就買,不買就算了。」
「買,當然買。」龐大老闆斬釘截鐵道,隨之又有些遲疑:「不過這畫有些殘損,多少也影響了它的價格……」
「那你適當減一些。」葛抱很通情達理:「我也可以退讓一步。」
「好……」
龐大老闆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先是回頭看了孫老一眼,看見孫老輕輕點頭之後,更是定下了心神,急忙走去和葛抱坐一塊,輕聲細語商量價格。
一番協商之後,兩人也達成一致,以一千五百萬的天價,成交!
這還是由於畫有缺陷,不然價格還能更高。
一會兒,龐大老闆轉賬成功,這幅徐文長的水墨葡萄圖,就歸他所有。
「恭喜龐老闆如願以償。」
在葛抱的暗示下,祁象笑着祝賀幾句,就告辭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就先走了,改天再登門拜訪。」
「好說,好說。」龐大老闆笑容滿面,客氣道:「祁兄弟。過兩天我舉辦一個賞畫會,你一定要來啊。」
「有空的話,必然前去打擾。」祁象笑道,又寒暄幾句,才招呼表情有幾分不耐煩的葛抱離開了虛齋,重新回返他的莊園。
路車,葛抱神采飛揚,喜形於色的樣子,也讓祁象充分認識到,錢真是好東西。連葛抱這種身世不凡的修士也喜歡。
祁象無聲一嘆,忽然開口道:「那畫殘缺的部分,是你切下來的吧?」
「呃……」
葛抱懵了下,下意識的反駁:「你亂說什麼。」
「我有沒有亂說,你心裏很清楚。」
祁象漫不經心道:「難道你沒聽龐老闆說,我是書畫鑑定師麼?從書畫修補遺留下來的痕跡,就能夠判斷出修補的時間長短。」
「我可以肯定,那畫修補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
祁象微笑道:「哪怕修補的時候。有意識的做舊了,但是做出來的舊,與自然的陳舊,也有一定的區別。」
「你唬我?」葛抱眼中透出懷疑:「那位書畫鑑賞大師沒看出來。你反而看出來了?」
「唬你幹嘛?」祁象沒好氣道:「你不要忘記了,那位孫老只是普通人,而我……你覺得以我的能力,就不能穿透畫紙。洞察畫裏的玄機?」
「……這倒也是!」葛抱撇嘴,他想了想,才說道:「算了。本來還想拖一拖的,不過看你這麼着急,那麼乾脆開誠佈公好了,回到你家,我們好好的談一談。」
「行。」
祁象專心開車,很快回到了莊園。
在進入門口的時候,葛抱忽然說道:「你家的鳥,挺不錯的嘛。」
「嗯?」祁象回頭一瞥,目光有幾分警惕。
「不用這樣看着我。」葛抱滿不在乎道:「今早我一來,那鳥兒就盯上了我了。看到我爬上了牆頭,那鳥更是要撲過來似的……」
「我眼睛沒瞎,也看到你阻止的動作。」
葛抱饒有興趣道:「看得出來,那鳥兒野性仍在,你才馴服不久吧。哎,現如今這環境,還能遇到這種有靈性的野生飛禽走獸的幾率,也是越來越稀少了。」
「你在哪裏遇上的,能說嗎?回頭,我也去碰一碰運氣。」
葛抱有幾分羨慕之色,畢竟現在這個時代,修士連自己都顧不過來,哪裏還有多餘的資源豢養培育靈禽異獸呀。
不像古代,實力強悍的修士身邊,經常跟着一兩隻珍禽異獸,不僅是寵物,更是護法,戰鬥時候的好幫手。
和人鬥法的時候,都不用自己出手,身邊的寵物出動,就直接解決問題了。
那種威風凜凜,那種傲然於世……
葛抱想想,就覺得怦然心動。
此時,兩人走到了廳,祁象隨口道:「在天目山,你慢慢去找吧。」
「天目山……貌似很寬廣。」葛抱不死心,再問:「有沒有具體一些的方位?」
「天目山中段吧。」祁象想了想,建議道:「反正距離城市人煙越遠越好,你多在一些人跡罕至的幽深峽谷、懸崖絕壁之間找找,或者能有發現。」
「……等我閒下來再說。」
葛抱的熱情,頓時削減了大半:「我現在很忙,沒這個閒工夫。」
「忙什麼?」祁象順勢問道。
「篤篤!」
葛抱坐了下來,手指頭在桌面上敲了敲,似乎是在措詞。祁象也沒有催促,只是靜靜的等待。他相信葛抱找上門來,肯定是有事相求,這事他有主動權,不需要着急。
「祁象,你懂授籙麼?」葛抱忽然問道。
「授籙?」祁象一呆,驚奇道:「你問這個幹嘛,我當然不懂,而且也沒有這個資格。」
儘管祁象研習符籙之道,但是他卻很清楚,符和籙,區別不小。
符在道家眼中,應該算是「天神的文字」, 似篆字狀,又名雲篆、玉字、丹書、神符。所謂的畫符,說白了就是以天神的指令,鎮魔壓邪,治病求福。
至於籙,本義為薄藉,也就是記錄。
籙分兩大類。一為紀奉道者之名冊,記載受籙道士的姓名、道號、師承和所授之道階;二為紀諸天曹佐吏之名諱與職能等。即「天神名錄」。
在道家信徒的觀念之中,只有通曉了法籙,才能召神遣將,除妖鎮邪。所以,只有得受法籙,才能名登天曹,才能有道位神職。
有了道位神職,齋醮中的章詞,才能奉達天庭。才能得到神靈護佑。之後再修持一生,超凡脫俗,一旦羽化,即可憑籙登仙,頒以仙職,免除冥府地獄之苦。
通俗的解釋,所謂的籙,就相當於身份證和通行證的結合體,有了這個證件。就表示你和天上的神佛,那是一家人。
你有什麼事情,這些家人肯定出手幫你,讓你後顧無憂。
所以在古代。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都熱衷於授籙。曾經有過那麼一段時期,道籙與西方宗教的贖罪券差不多。只要你出得起錢,誰都可以求取,來者不拒。
那個時期。道籙已經變質了,成為了斂財的工具。
到了明代,皇帝覺得這樣不行,乾脆制定了嚴格的管理條例,只允許龍虎師天師府有資格授籙。諸派道教宗壇,不能再私下授籙了,違者必究。
這個規定,一直沿襲到現代,都沒有改變。甚至授籙的程序,也越來越細化了,要經過各種審批覆核培訓,十分的麻煩。
所以祁象才說,自己不懂,也沒有這個資格。
「你不要裝傻。」
然而,葛抱卻瞪眼,沒好氣道:「我說的,不是經過宗教事務局審核,才能傳授的道籙,而是法籙,能夠召劾鬼神的法籙。」
「不是一樣的麼?」祁象笑道:「道籙和法籙,字面上的解釋,都差不多。」
「差不多?」葛抱嗤笑道:「那你畫的靈符,與街上的售賣的紙符,也一樣嗎?」
「咳!」
祁象喝了口茶,輕描淡寫道:「一樣,都是符!」
「……厚顏無恥。」
葛抱為之氣結,該要多厚的臉皮,或者說多不要臉,才能把兩種符等同起來。
如果機械印刷出來的符紙,都是能夠溝通天地靈氣的靈符,天下修士誰還辛苦修煉啊,直接開印刷廠算了,每天開足馬力印印印,印個幾億張,全用在自己身上,還怕成不了仙?
「……你不要扯淡。」
葛抱冷靜下來,認真道:「我在說正經事呢。」
「我也是啊。」
祁象放了下茶杯,正色道:「我雖然能夠畫幾張符,但是不代表我能夠授籙。你應該很清楚,靈符和法籙,雖然有些功能是重合的,但是從本質上來說,卻是兩套截然不同的系統。我懂得畫符,不代表我就可以授籙。」
「這倒也是……」
葛抱沉吟了下,遲疑道:「不過符與籙,文字應該是相通的。要是我給你一張現成的法籙,你能不能依葫蘆畫瓢,再畫一張?」
祁象一怔,又驚異,又不解:「你有現成的,還讓我畫,豈不是多此一舉?」
「我那是圖譜……」葛抱白眼道:「跟排幫的黃金書簡一樣,屬於傳承的範本,不能拿來直接用。」
「難怪。」祁象恍然。
「不要廢話了,你給個實話,能不能畫?」葛抱追問,有些急切。
「……不好說!」
祁象思慮了片刻,不確定道:「沒嘗試,沒實踐,我沒把握。」
這也是事實,然後輪到葛抱猶豫了。
法籙的圖譜呀,可不是已經泛濫成災的修真秘籍。對於玄修來說,類似這樣的圖譜,從來都是有一件算一件,非常的珍稀。
不管誰得到了,肯定是秘而不宣,極少示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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