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了細雪,為古老城市的廢墟鍍上了一層銀沙。一座座倒塌的樓宇,就像側臥着的巨人般,安靜地沉眠着。在這裏,殘破的牆壁、歪斜的石柱、鏽蝕的鋼鐵隨處可見。
站在高處望去,薄薄的淺雪掩蓋不住文明的殘骸,露出了一片片黑色的油污,在晨曦中反射着透亮的白光。如果此刻靠近觀察,就會發現這些不是一般的污漬,而是一種粘附在倒塌建築物上的黑色苔蘚。
黑蘚,學名「墓園苔蘚」,是一種因輻射污染而變異的蘚類植物,它們只會生長在輻射濃度中等以上的區域。相較於水分,它們更喜好各種油脂、瀝青。
在南部墓園的輻射區中,黑蘚是一切生命的基礎,有它們的地方,才會有伴生的菌類植物。有菌類植物,才有動物食物鏈的最底層——墓園鼠。不過,這些植物對人類是有毒的,食用它們會大量提高體內的輻射濃度。當這個濃度達到一定峰值時,皮膚就會開始腐爛、脫落,而各個器官也會隨之衰竭。
生活在這裏的人們,必須經常檢測自己體內的輻射濃度,並且通過服用藥劑來中和體內的放射性元素。
南部墓園的南方,有一條由東北至西南走向的大河,名叫「污水河」,源起黑風群山,出海口在大陸的西南面,流經數十個地面鎮後,匯入與中部大陸相鄰的修羅海。
此刻,在污水河上游的「水車鎮」以北,一百六十公里處的古代城市廢墟中,一堵殘牆的轉角處,正躺靠着一名渾身血污的年輕人。只見他喘着氣,微微挪動着身體,似乎想要卸下背後的帆布背包。
這名奄奄一息的年輕人,正是剛從黃金號戰列艦上跳傘的鐵渣。
數分鐘前,位於半空中的他遭到了數名聖殿騎士的集群射擊。幾秒鐘內,他就身中數槍,降落傘也被打得千瘡百孔。慌亂之中,他用小刀割斷了降落傘繩,直接墜落了下來。在距離地面還有五十多米的時候,他堪堪張開了膜翅,向前滑行一段,就合身撞在了一堵磚牆上。還好這堵磚牆風化得嚴重,一撞即潰,不僅沒對他造成多少傷害,反而還減緩了衝力。不過,他也付出半邊肩胛骨開裂的代價。
「尤歌·隆巴爾,我們扯平了……」他自言自語地說着,艱難地卸下軍用背包,取出一個鋁製的應急醫療盒。
拉開封條,裏面是幾支顏色不同的藥劑和一些小巧的手術器械。他一共中了六槍,腰部的一槍透體而出,頭部的一槍則劃出了一條大口子,燒焦了一片頭髮。射進大腿和手臂的彈頭停滯在肌肉纖維里,很輕易就取了出來,射進左手小臂的彈頭則嵌入了骨頭裏,取得十分費勁。最後一處槍傷是在胸口處的肋骨上,更是弄得四處都是血。
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鐵渣取完彈頭,倒了一大罐雙氧水在傷口上消毒,然後上了點白色粉末狀的止血藥,再歪歪扭扭地給自己包紮了一下。接着,他取出藍色的液態抗生素和明紅色的濃縮營養劑,給自己扎了一針。最後,看着淺黃色的麻醉藥劑,他反覆猶豫了一會,決定還是不打。畢竟這裏屬於低安全區域,處於麻醉的狀態中的他無法應對未知的危險。
處理完傷口,收拾了東西,他擰開水壺蓋,喝口水,然後看了看多功能腕錶。現在是上午十點,體溫是三十九點八度,他必須休息足夠的時間,等高燒褪去才能行動。這塊腕錶,是他找哈雷工業的超級vip客戶專員山姆·尼科爾斯委託rc公司定製的,除了看時間,
(本章未完,請翻頁)檢測體溫和體內輻射濃度外,還有海拔、溫度、濕度等一系列檢測外部環境的功能。
此外,表上還附帶了強光手電筒和紅外線距離探測器,以及太陽能及機械動能雙向充電。表身表鏈由工業級的高密度合金製造,並做了表面老化處理,防水防震防高溫,能適應絕大部分惡劣環境。
擺弄了一會腕錶,鐵渣放下衣袖,半眯起眼睛,準備休息一會。可剛他閉眼沒多久,就聽見一陣低沉的喘息聲從牆壁後方傳來。
「嗾嗾……嗾嗾……嗾嗾……嗾嗾……嗾嗾……嗾嗾……嗾嗾……」
他眼睛一眯,緩緩拔出麥林左輪,仔細地聽着後方的動響。隨着時間的推移,喘息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他初步判斷,這應該是某種大型犬類動物,而且聲源有大有小、有遠有近,應該是一群。
墓園食屍犬?蟲化狼?還是黑血獒?他翻着心中的圖冊,以他現在的狀態,若是前者還好,後兩者就麻煩了。
「吼……」
隨着一聲低沉的吼叫,一條烏黑的身影竄上牆頭,修長矯健的四肢,線條流暢的肌肉,鋒利的爪牙、油光發亮的黑色毛皮,正是一頭被血腥味吸引過來的墓園食屍犬。
「嘭!」
鐵渣想也沒想,就一槍轟了過去。剎那間,一發大號手槍彈爆射而出,在食屍犬剛跳上牆頭的瞬間,就轟碎了它的胸骨。那食屍犬還來不及攀附牆頭,就噴着血倒飛了出去。
「吼!」「嘭!」「吼!」「嘭!」「吼!」「嘭!」「吼!」「嘭!」
緊接着,一道道黑影從後方撲上牆頭,發出低沉的嘶吼,而鐵渣就像剛才一樣,一槍槍將它們轟了回去。
看着同伴們破碎的屍體,食屍犬群很快就意識到這隻獵物比它們想像中的要難纏,於是分散開來,在不遠處對峙着。
眼看着一條條躲進四處的廢墟中的身影,鐵渣不禁暗自叫苦。和它們耗時間,他可受不了。隨後,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忍住疼痛,一躍翻上了牆頭,騎在半壁斷牆上,環視着四周的食屍犬。
「嘭!」
一隻食屍犬不幸露出了後半截,被他一槍轟斷了腿,頓時在地上翻滾掙扎,咽嗚了起來。
鐵渣沒有補槍,只是放任它在那裏痛苦掙扎,以此震懾其它食屍犬。
「嘭!」
又一隻食屍犬露出了部分身體,鐵渣抬手一槍,轟飛了它的尾巴。
「嚶嗚……嗚嗚……嗚嗚……」失去尾巴的食屍犬低聲哀鳴着,其它食屍犬卻一動不動地藏在障礙物後方,似乎不打算放棄。看起來,這群食屍犬是有頭領的。
鐵渣見狀,一口唾液吐在了斷牆下方的犬屍上。他原本是想留着離開的時候探路用的,可現在的情形,不允許他有所保留了。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數秒鐘後,一隻只紅色大螞蟻從食屍犬屍體的血肉中鑽了出來,發出密集的蟲鳴聲,同時抖落身上的血塊,張開膜翅,朝四面八方飛了過去。
頃刻間,鐵渣獲得了四周的立體影像,所有潛藏在廢墟中的食屍犬都顯露無疑。在偵查兵蟻的幫助下,鐵渣很快
(本章未完,請翻頁)就發現不遠處的石塊後,藏着一隻體型如成年奶牛般大小的食屍犬。
「嘭!」「嘭!」「嘭!」
一連三槍,第一發爆裂彈炸裂了石塊,第二發在裂縫中炸出了一個大洞,而第三發緊隨其後,轟進了食屍犬的腹部!
「噗!」隨着一聲悶響,食屍犬的腹部炸裂開來,血肉和臟器四處飛濺。
然而,這隻巨大的食屍犬的生命力極為強悍,它竟然一邊悲鳴着,一邊拖着粗大的腸子想要逃離。
「嗡……」
細密的嗡鳴聲中,數十隻偵查兵蟻鼓動着膜翅,尾隨着巨犬俯衝而下,一隻接一隻地鑽進了它的腹部。
「嗷!」巨大的悲鳴聲中,更多的兵蟻從食屍犬的腹部飛了出來。
驚心動魄的場面中,其餘的食屍犬都嚇破了膽,紛紛咽嗚着,逃離了現場。幾分鐘後,追趕食屍犬的兵蟻忽然從空中墜落,只見它深紅的甲殼中透出一層綠色的熒光,隨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溶解成一灘瑩綠色的液體。僅在數秒鐘內,成群結隊的偵查兵蟻就死得一乾二淨。
看着反常的現象,鐵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生命周期為三十分鐘到六十分鐘之間的偵查兵蟻,居然五分鐘不到就全部死光了。不過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些食屍犬身上的輻射濃度很高,會破壞兵蟻的細胞組織,從而導致存活時間的降低。
趕走食屍犬後,鐵渣翻落牆頭,在原先的角落裏捲縮着身體,閉目養神。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十多分鐘後,他就聽見了幾個輕微的腳步聲,仔細辨識,應該是三個人。南部墓園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低安全區域更是如此。鐵渣隨即放緩了呼吸,用行軍背包遮住握槍的手,然後保持着高度的警覺。
「剛才的槍聲,應該是在這裏。」一陣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聲過後,斷牆的另一面傳來了含糊的說話聲。
「噓……小聲點,如果是個硬茬,我們就走……」「嗯。」
聽着三人的對話,鐵渣輕手慢腳地爬了起來,然後將槍口對準聲音傳過來的地方,隔着磚牆,連續扣動扳機,一槍槍轟了過去!
確定對方的意圖後,先下手為強,這是他的一貫準則。
ps:
今天被告知低保期結束,收入馬上銳減一半,而且上無線端似乎又遙遙無期。
唉……
然後還看到瀏覽器那邊有人回帖:「希望別收錢。」
對此,我真的無言以對,難道不吃不喝能寫書的?
可能是年紀大了,思路慢,平均六小時才能寫三千字,再加上一點存稿,一天要寫九到十小時,我等於拿着千來塊錢全職在寫。
很多人說好看,卻連幾塊錢的訂閱錢都不肯出,何謂支持?
我只想告訴那位「希望別收錢。」的朋友,現在我也就是寫一天算一天罷了,如果真有一天寫不下去了,我也只能抱拳說一句:「哥麼盡力了,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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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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