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路顛簸,我們終於抵達了傳說中的「鬼城」——普里皮亞季。我們沿着破舊的柏油路開進這片五六層高樓房的建築群,是普里皮亞季原來的居住區。
雷哥駕駛着大眾t3緩慢的在樓房之間穿梭,好像在找着什麼。我問他在幹什麼,他告訴我們,要找一個能把車藏起來的地方。
很快,雷哥在一座十幾層高樓下找到一個廢棄的地下車庫,並高興的說道:「哈哈!大街上什麼變化都沒有,還和我上次來的時候一樣!」說完,轉動方向盤,駕車沿着進入地下車庫的斜坡通道慢慢駛入。
在我的頭即將下到地面的瞬間,我無意中往車窗外面掃了一眼。可就這不經意的一眼,讓我看到在這座建築旁邊一個狹小的陰影地帶里,仿佛站着一個黑色的東西……
瞬間,汽車開到地面以下,我的視線也被擋住。但剛才看到的那個影像還留在我的眼前。
那東西……那東西看着好眼熟,好像之前在哪裏見過……
我cao!我想起來!那……那……就是tmd昨天夜裏我們見到的黑影!
想到此處,我急忙大喊道:「雷哥!停車!」
雷哥聽我喊完,都沒等安娜翻譯,馬上意識到有情況,一腳急剎就將大眾t3停在了進入地下車庫的斜坡通道上。坐在後面的人都嚇了一跳,不知道什麼情況,瞬間警覺起來。
我見車停下以後,立即打開車門跳了出去,對車上的人喊道:「鐵蛋,抄傢伙!把**拿上,跟我上去!」說完,我解下系在褲腿上的工兵鏟,三步並作一步,竄到地面上。再看向剛才看到黑影的地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相信,剛才我看的應該不是幻覺,應該是有個什麼東西站在那。
在我猶豫的時候,鐵蛋和風妮已經衝到了身邊。
鐵蛋問我道:「楊哥,什麼情況?」
我看了看鐵蛋,又看了看風妮,指着剛才看到黑影的地方小聲對風妮說:「我剛才看到昨天咱們看的東西了,就在那裏。」
風妮一愣,瞪着美麗的眼睛看着我。
我對他倆擺手道:「走,過去看看!鐵蛋,你先把槍揣起來,萬一有別人,別讓人家看到。萬一有情況,你聽我指揮,一炮轟死他!」
鐵蛋明白了我的意思,馬上把**藏他褲子側面的大兜里。畢竟我們是在外國,可想而知,你手裏舉着槍,大白天的在別的國家馬路上溜達,不是找死是什麼?
鐵蛋的褲子很特別,有一次他去動物園買衣服,看到這種加肥加大的卡其色帆布大兜褲子,他穿上特別合適,特別是褲子兩側的大兜,能裝下槍。於是他就把所有能穿的大兜褲全都買了回來,再找做衣服的人把褲子兩側的大兜再改大,大到能豎着放進一隻小號的雷明頓散彈槍或者**。這樣,把槍放進去,手插在兜里握着槍把,外面根本看不到,遇到情況抬膝蓋就能開槍!
我見鐵蛋把槍藏好,並且做好了隨時開槍的準備。風妮的雙手也各捏着兩把隨時能飛出去的餐刀。我攥了攥手中的工兵鏟,走在最前面,朝着剛才看到黑影的地方走去。
剛才看到黑影的地方是旁邊兩棟樓之間的一個死胡同,很窄的,看着頂多有一米多寬。往裏有大約十幾米就被一堵高牆擋住了。
我們走進去一看,什麼也沒有,只是一個空蕩蕩的死胡同。再看看死胡同的兩側,沒有任何的門和窗子,也沒有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
「咦,這就怪了?這孫子跑的也太快了!」我小聲嘀咕着。
鐵蛋急忙問我怎麼回事,我說再找找,一會兒再告訴他怎麼回事。
風妮在我旁邊小聲說:「楊哥,如果你剛才真的看到它了,如果它剛才真的在這裏的話,我們現在找不到它是正常的。」
風妮的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轉頭疑惑的看着她。她見我有些疑惑,便解釋道:「你想想看,昨天它能在咱們眼皮底下消失。這次,從你看到它到現在過了多久了?它早跑了!」
風妮說的很有道理,如果這個黑影的速度奇快,它肯定在我們到來之前就跑了。
想到這裏我小聲嘟囔道:「md!剛才要是不猶豫,不和鐵蛋磨嘰那幾句,說不定我就能把這孫子堵在這死胡同里。把它堵在這裏面,我看他怎麼出去?!」
嘟囔到這時,我好像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我想到了剛才風妮說的話。讓我再想想……對!如果按照常理,風妮會問我剛才到底看清楚了沒有,可是她卻沒有這麼問。難道她相信剛才我肯定看到了黑影?
聰明的風妮馬上就讀出了我的想法,不用等我再發問,就湊到我耳邊小聲說:「楊哥,不瞞你說,剛才我也感覺到它了……」
風妮這話說的陰陰的、冷冷的,說的讓我覺得後背有點冒涼風,說的我驚訝的看着她。
見我有些緊張,風妮舒緩了一下自己的口氣,說道:「剛才……就在剛才汽車進入坡道的瞬間,我的心突然間揪了一下,感覺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緊接着你就讓雷哥停車了。楊哥你回憶一下,剛才你是不是說讓鐵蛋抄傢伙和你下來,沒叫我?」
我想了想,剛才情況緊急,我好像的確沒說讓風妮和我一起下車。於是,我點了點頭。
風妮見我肯定她的話,就繼續說道:「昨天我們看到黑影時,我心裏沒有任何感覺。可是今天不一樣,今天的感覺很特別,具體我也不好和你形容。總之,現在我能感覺到,這裏剛才有一種東西的存在。」
我kao!什麼叫「一種東西的存在」?還感覺到?這話說的可夠懸的!仔細想想,風妮能感覺到,我卻看不到的「存在」會事什麼?
mb的!是鬼呀!除了鬼還能是什麼?除了鬼能瞬間消失,還能有什麼?普里皮亞季可是鬼城,除了有鬼還能有什麼?
一想到這裏,我頓時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身上起滿了雞皮疙瘩,後背的涼風呼呼直冒,站在太陽曬不到的地方就覺得冷的不行。這種強烈的不適感充斥着我的全身,讓我不得不慢慢從這個兩座建築物之間的死胡同里退出來,退到外面有陽光的地方。
站在外面的太陽地兒,曬着接近中午溫暖的陽光,剛才那種從骨頭裏冒涼氣的寒冷感覺才慢慢退去。
看着和我一起出來滿臉疑惑的鐵蛋和心事重重的風妮,我有些不知所措,就對風妮說道:「風妮,你剛才的話我沒聽明白,你再說的明白點好嗎?」
風妮想了想,嚴肅的問我道:「楊哥,你是想我把我全部的感覺說出來,還是想聽我概括的說說?」
我馬上答道:「你有什麼就說什麼,咱們都不是外人,咱們都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戰友!這個時候,我需要你的感覺,需要用你的感覺分析目前的狀況,加以判斷!」
風妮聽我這麼說,點了點頭,慢慢說道:「好吧,那我就把我的感覺告訴你,但我先給你打個預防針,我說完了你別害怕就行。」
「我kao!你看不起你楊葛格不是?我一大老爺們兒,有什麼可害怕的?」其實,當我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裏已經開始有些哆嗦了。我哆嗦的不是風妮要說什麼,而是她現在這幅面無血色冷冰冰的表情和她那能與死人對話的語調……
風妮見我的樣子,朝我微微一笑,走到我跟前,用她那消瘦的小手摸了摸我的臉,柔聲說道:「沒事兒楊哥,我說的東西你只能聽我說,你是看不到也感覺不到的……」
我cao!風妮不摸我臉我還好點,她一摸我臉,摸得我差點沒尿了褲子!
為什麼這麼說呢?
風妮這隻沒有血色的慘白慘白的手摸在我臉上,我覺得她的手是冰冷的,冷到她好像根本就沒有體溫……再加上她的手非常纖瘦,手指細長。前幾天她們三個女生在逛一家化妝品店時,一起起鬨都塗了黑色的指甲油。可想而知,風妮慘白色的細長手指塗着黑色的指甲油,給人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我本想說:「風妮,你的手怎麼這麼涼?你冷不冷?」
可這話我還沒說出口,風妮就笑道:「楊哥,你是知道的,手涼沒人疼……」
不用說,她又讀到了我的想法。我只能心裏默默的想着:風妮,以後你楊哥疼你,你別再說這樣傷感的話了,說的我心裏巨難受!你放心,如果沒有人要你,楊哥我娶你!
頓時,風妮的小臉有了些血色,氣道:「臉皮真厚,不要face!好啦,我們切入正題吧!」
我承認,我剛才和風妮兩人心靈上的溝通,緩解了緊張的情緒。但是接下來風妮說的一番話,卻讓我本來就緊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風妮冷冷的說道:「既然楊哥你讓我詳細的說,那我就把我所有的感覺告訴你。首先,我能感覺的,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怨氣極重!這種怨氣不是冤死了一個兩個人產生的怨氣。而是死過很多很多人,並且死去的這麼多人長久以來一直得不到安撫而產生的怨氣。這種感覺十分的強烈,我估計身處這個地方,體質敏感的人或者身體虛弱的人都能感到。」
我插話道:「就是剛才我感覺特別冷的感覺嗎?」
風妮點點頭說道:「嗯,差不多吧。不同的人感覺不盡相同。你記得我們之前在海島的地下墓室嗎?那裏有成千上萬的死者,他們的聲音基本上是安靜而祥和的。在那裏基本上感覺不到有什麼怨氣。可是這裏卻不同,這裏根本就感覺不到任何安靜而祥和的氣息。」
我小聲嘟囔道:「我kao!此地絕對絕對的不宜久留!」
風妮點頭道:「楊哥你說的沒錯!正常人在這樣的地方呆久了會生重病。你還記得雷哥之前說過,他有很多同行經常帶遊客來這裏,後來都得了重病嗎?」
我點頭表示肯定。
風妮繼續說道:「受到核輻射得病只是一方面,重要的還是這種要命的怨氣!」
風妮如此形容這裏,說的我的小腿直打哆嗦。
可是風妮卻不管我打不打哆嗦,接着說道:「剛才說的這股怨氣,大概從我們之前越過鐵絲網的缺口就有了,只不過越接近這裏就越強烈。但是,我能感覺的到,這裏還不是怨氣最重的的地方。最重的地方在……在那裏!」風妮說着,用手指了一個方向。
在風妮指着那個方向的時候,雷哥帶着其他人從地下車庫裏出來,一路小跑走到我們這裏。
走在最前面的真琴搶先說道:「楊大哥,剛才是怎麼回事,你看到了什麼?突然就下車?」
我暫時沒有回答真琴的話,轉眼看了看安娜。
安娜見我看她,就用很快的語調說道:「楊大哥,剛才在你們下車以後,雷哥開車帶我們下到地下車庫。把車安頓好了。雷哥把營地安置在地下車庫裏,車庫比較隱蔽,我們晚上點篝火,不會被外面看到。另外,我們的營地在地下還能避雨,如果我們在這裏遇到下雨,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因為這裏下的雨水中含有放射性物質。
我的心思現在還在琢磨風妮剛才說的話,所以對安娜說的這番話沒怎麼特別在意去,只是象徵性的點了頭。
隨即,指着剛才風妮說怨氣最重的那個方向問雷哥,那邊是哪裏。雷哥的回答是:切爾諾貝利核電站。這下我明白了,越靠近核電站怨氣就越重,核輻射也越大,怨氣和輻射成正比!
我見大家都來了,也不好再讓風妮繼續說她的感受了。我想,風妮肯定也領會了我的意圖。
大家問我剛才到底怎麼了,我本想不說,可是剛才我的舉動太過激烈,大家已經從中看到了我們肯定遇到了情況,我再隱瞞也沒什麼意義了。於是,我和雷哥商量了一下,先到車庫裏去把我們的營地安置一下,稍作休息的時候我再告訴大家。
現在,我們這支團隊除了四眼小劉以外的每一個人都把我默認為他們的幕後領隊。所以,我說的話大家都十分贊同。
我們跟隨雷哥下到地下車庫。我觀察車庫裏的環境,車庫的面積不算大,基本上就是上面那座高樓的地下一層。這個地下車庫的建築結構和我們平時見到的地下車庫不大相同。我們平時所見的地下車庫大部分都是框架——剪力牆結構,內部由數根方形的大柱子支撐,四周由剪力牆包圍起來。而我們現在所在的地下車庫裏看不到有一根柱子,它一左一右有兩個不到三米寬的過道,每個過道兩側都由一排排橫向的牆隔出來很多隔間,這些隔間的寬度大致是兩個車位的寬度。
見到地下車庫這樣的結構,我不禁讚嘆前蘇聯在建築方面的保守。這樣的建築結構既耗費建築材料又浪費空間。但是要論結實程度,這種結構絕對要比框架——剪力牆架結構要結實很多。這地下中間一道長長的豎牆和數道橫牆加上兩側數道橫牆,能產生出多麼強大的支持力呀!
再往裏走幾步,右側的過道地面上有一個褪了色的向前指示的大箭頭。再看左側的通道,有一個相反方向的剪頭。我看明白了,這是行車道的方向。
再往車庫裏面看,就是漆黑一片了,常人的眼睛早往裏看是看不到的。但我的眼睛能看清黑暗中的東西,我看到裏面有的車位上停着破的不能要汽車,這些車可能是當時緊急撤離時沒有開走的,後來慢慢就被人遺棄了。車庫的地面上落着一層厚厚的塵土,在塵土上有很多車輪印記,有一條是剛剛被壓出來的,應該是雷哥的大眾t3開過去時留下的痕跡。其他印痕上的塵土有薄有厚,能看得出是幾個月或幾年前被壓出來的。
雷哥和真琴打開手電,為我們照亮。雷哥走在前面帶着我們向車庫裏面走去,邊走邊告訴我,他以前每次來都把汽車藏在裏面,如果有的遊客提出在「鬼城」過夜的要求,他就把營地設在車庫裏。
雷哥帶我們一直走到車庫的盡頭,盡頭是個轉彎,我們轉過彎以後,我才看到前方有燈光。走近一看,原來是大眾t3的車燈還亮着。雷哥告訴我們,這個地下車庫設計的很特別,如果是在黑天,拐過這個彎以後弄出任何光亮,在地面上以至於順着進入車庫的坡道下到剛才看到方向指示箭頭的地方都不會看到亮光的。他早已經預料到我們肯定有在這裏過夜的打算,所以直接就把車開到了這裏。
的確,我們不但要在這裏過夜,還要在這裏詳細的調查一番,所以必須要有一個既安全有隱蔽的營地。雷哥給我們挑選的地方相當不錯,符合我們的要求。
很快,雷哥從車上拿出汽燈並點亮,頓時汽車周圍被照的雪亮。
雷哥說,先不要紮營,在這裏稍事休息以後就帶我們去普里皮亞季城裏參觀。我們把貴重的物品和裝備隨身攜帶,至於帳篷、衣物、食物之類的東西都鎖在車裏。
我點了點頭,對大家說道:「雷哥說的很好,我們就按他說的,收拾東西,稍事休息以後,準備出發!」
我說完以後,真琴急道:「楊大哥,你先別急着出發嘛!你還沒告訴我們,剛才你那麼着急跑下車幹什麼去了呢?你可別告訴我,剛才你是尿急下車噓噓去了啊!就算是下車噓噓,也不至於抄上傢伙,叫上鐵蛋和風妮,拿着鏟子端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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