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主持人撥弄着賀雙明的身體,嫵媚發嗲:「台長,人家都跟您說了好幾次了,想要到一線欄目里去呢。 一直做那些廣告欄目的采播,好無聊喲……」
「小騷蹄子,回頭讓你主播《情感夜語》!雖然在晚間,但好歹也是一線欄目了!」賀雙明笑着,粗厚的手在她胸脯上大力揉捏。
「真的?」這個年輕女主持人眼睛一亮。《情感夜語》正是戴安瀾主持的,也是很不錯的欄目呢,這一點,從大街上那麼多人都能認出戴安瀾,就可見一斑。雖然戴安瀾說欄目不是很紅,那只是相對於當家花旦蔣汗青而言的。
「真的假的,要看你的『表現』,嘿嘿!」賀雙明在她嬌俏的屁股上猛然拍了一把。
於是,她真的好好「表現」了。她俯下身去,一頭的秀髮散落在賀雙明的雙腿之間,水蛇般的腰肢不停扭動。
賀雙明受到刺激,終於出奇地來了一個三度梅開,對他來說簡直是百年不遇。他猛然翻身,將那女主持人壓在了身體下面。似乎所有的壓抑,都要通過這種方式宣洩出來。
「呃……台長您……好猛……」
「小騷蹄子,猛的還在後頭呢!」
「嗯,啊?……還真的是『後頭』啊……」
……
第二天一早,賀雙明就下手了。於是戴安瀾一到電視台,就接到了一個讓她吃驚的消息:經台里決定,調她到一個垃圾時段的軟廣告欄目做主持人!所謂的軟廣告,就是假裝採訪一些企業老闆。說是新聞採訪,其實就是給那些企業做宣傳,同時為電視台拉贊助,收取變相的廣告費。這樣的欄目是最垃圾的,讓她一個一線當紅主持人去做這個,簡直有點焚琴煮鶴的味道。
而且,這樣的安排等於是把她打入冷宮了。在這個趨炎附勢的社會裏,大家都一眼看出戴安瀾徹底失了勢,沒了前途。一些過去看不慣、或者眼紅戴安瀾的人,現在也忍不住指指點點、熱嘲冷諷。戴安瀾的心理素質還行,假裝無所謂。但是心裏面,卻還是刀絞的一般疼痛。若論實力、論水準、論長相,自己就是和蔣汗青相比也毫不遜色。但社會就是這樣,沒有說理的地方。
她也猜到,或許梅姐或周東飛跟台長聯繫了。但是,事情沒有得到解決,反而出現了相反的副作用。她沒理由恨周東飛,畢竟人家也是熱心給自己幫忙的。但是,心裏面還是有點後悔。要是不多說那幾句,好歹還能保持原來的身份吧?
哎!
當晚下班之後,她幾乎連吃飯的念頭都提不起來,很是掃興。在路邊一個店面里草草吃了點東西,想着回到心怡酒店就睡一場,大睡!受到這樣的打擊,其實她連辭職的念頭都有了。只不過想到父母的期望,以及自己贍養老人的義務,這份工作還是不能草率地丟下。
腦袋有點暈沉的回到心怡酒店,一進門就被幾個女服務生圍住了。「安瀾姐今天好漂亮哦!」「今晚我們繼續看安瀾姐的《情感夜話》,最喜歡這個節目了。」「安瀾姐,提前透露一下今天的節目內容唄,採訪什麼人啊?」
腦袋更暈了!《情感夜話》不是現場直播,都是白天錄製、晚上首播。但是今天白天,主持這個節目的已經不是戴安瀾,而是賀雙明指定的一個新主持人。眾女孩問來問去的一半是出於崇拜,一半是為了套近乎。殊不知這樣的問題,讓戴安瀾都有些茫然失措了。
「對不起,我最近可能不主持《情感夜話》了,讓大家失望了。」戴安瀾浮現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匆匆上樓。她甚至不敢面對自己的觀眾,生怕被人察覺出自己情感的異常。
一群小女生都楞了,戴安瀾不主持《情感夜話》,對她們而言就好像奧運會主辦權臨時變動一樣不可思議。再加上戴安瀾上樓前那抹不自然的神色,幾個人都覺得有些問題。
領班小敏最是心直口快,當即撥通了周東飛的電話。現在,這犢子正在浣溪沙里忙活,再怎麼說也是浣溪沙的總經理,不可能天天不去上班。
小敏直接就說:「飛哥,安瀾姐怎麼不主持《情感夜話》了呀?你一定知道內幕吧?」
「什麼?」周東飛心裏面咯噔一下,娘的,好事給辦瞎了。非但沒有幫上戴安瀾的忙,反倒害了她。「哦,這個我還不清楚。對了,安瀾的情緒怎麼樣?」
「好失落喲,跟失戀了一樣。」小敏忽然靈光乍現地咋呼起來,「我知道啦!一定是飛哥你讓安瀾姐傷心了,以至於她連工作都做不下去了,是不是?你這壞人,耽誤我們大家看《情感夜話》!」
呃,確實是自己害的,但貌似跟感情問題無關。周東飛也不好解釋,只是支吾了兩句。而他這種不明朗的態度,讓小敏等人確信:肯定是這貨傷了戴安瀾的心了。不過,飛哥既然能讓戴安瀾傷心至此,看來兩人的感情一定很深嘍。哎,高手就是高手,不管啥女人都能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於是,當周東飛風風火火趕回心怡酒店的時候,幾個小女生同時流露出了崇拜加鄙視的雙重眼神。這樣的情緒按說不該同時出現,可它就是出現了。
沒理會幾個花痴小女生的咋呼,周東飛直奔三樓,敲了敲戴安瀾的房門。大約過了五分鐘,戴安瀾才將門打開,眼圈兒有點濕紅。原本盤起的一頭青絲,現在也呈披肩狀流瀉下來。雖然具有另一種風情,但卻少了先前那種幹練的味道。
「飛哥來了呀,請進。」戴安瀾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飛哥有點不好意思,跟着進來邊走邊說:「賀雙明竟然把你調離崗位了?實在不好意思了,你看……」
「別這麼說。你能幫我,我已經很感謝了,呵呵。」戴安瀾給飛哥倒了杯水,說,「無非是事情來得突然一些而已。只要不答應他兒子,這種情況出現也是遲早的事。只不過提前發生了一段時間,沒什麼的。」
這是個外剛內柔的女人,事情看得明白,但內心卻未必能好受。哪怕是站在一個普通朋友的立場上,周東飛也覺得有點揪心。他嘆口氣說:「其實,昨晚是我親自給賀雙明打的電話。就像你說的那樣,這孫子的脾氣很火爆,跟吃了嗆藥一樣。不過我沒想到他會計較地這麼深、報復得這麼快。」
「他就是和睚眥必報的性子,小肚雞腸。在這一點上,很沒有男人味。呵呵,他兒子比他更是如此,所以我更加討厭他們爺倆。」戴安瀾說。
「恩。我本想這幾天有時間的時候,再好好拾掇一下賀雙明的。」周東飛咬了咬牙,說,「既然他這麼不識抬舉,那我會儘快。放心,你先稍稍等一下。」
看着周東飛的神色不善,聯想到傳聞中他那個身份,戴安瀾竟然莫名地打了個寒顫。據說,飛哥可是梅姐手下第一干將呢,也是整個海陽地下世界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傢伙。哪天李貴濤的浣溪沙分店開業,戴安瀾也是看到了,八區三縣的大混子們站在飛哥面前,簡直一個個比小學生都老實。這兩天認識過程中,自己肯定是被周東飛這個放浪不羈的外表所迷惑了。說不定,這傢伙一出手就會是雷霆萬鈞的形勢吧?
「飛哥,還是不要了……」戴安瀾說話有點發顫,「他就是一條發了瘋的狗,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真不行的話,也就是辭職算了,犯不着為他而走極端的。」
她真擔心周東飛萬一發飆的話,高處一個血濺十步、伏屍當場。影史上那種黑社會影片裏面,這種場景多得是。戴安瀾是個良家女子,哪裏敢想這些?要是因為她而出了什麼命案,她這輩子都睡不着覺,一定的。
周東飛看到戴安瀾緊張得如同一頭受驚(擦、險些打成了「精」字)的小獸,失聲笑道:「不會以為我去找他拼命吧?呵呵。放心吧,哥就是個純粹的生意人,梅姐也是。別聽社會上胡說,那些傳言最不可信了。怎麼,還是不信?」
戴安瀾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仔細看着周東飛。似乎這貨真的不像是黑社會,不過,也不像個生意人。她點頭說:「嗯……飛哥不像那種(7)人,不過也不像做生意的呀。嗯,有點四不像的味道……」
噗!妹子,有這麼形容人的麼!
「好了,反正你放心就是,咱這個安分守己的五好市民,絕不會違法亂紀就是了。」周東飛笑道,「把賀雙明的照片給我瞧瞧,看看是怎樣的一幅尊榮。」
戴安瀾打開電腦,又登陸了市電視台的官方網站,指着一張大頭照說:「就是他。」
「哦,別說,模樣倒還像個人。」周東飛記住了這張臉,好像灰太狼盯住了喜羊羊。
「真的別出事啊,我……我膽子不大。再說了,也不能連累你。」
「瞧你說的,哥一直都很冷靜,嘿!」周東飛的笑容很純潔,讓戴安瀾感覺不到任何危險。「你先休息,我出去走走,悶死了。」
「一起去?」
「啊……不了,我自己還有點私事哈……」
看着周東飛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兒,戴安瀾知道他肯定是找賀雙明的麻煩去了。要不然,以他那個性格,肯定不會謝絕陪自己散步的要求。但是,千萬不要出大亂子啊!戴安瀾雙手合十。說來好笑,她這麼一個嬌滴滴的時尚女性,竟然是個信佛的。這是受她母親的影響,老人家就是個虔誠的信徒。
美目微閉,櫻唇輕動,雙手合十在胸。看上去,就像遺落凡塵的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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