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那小店主芸芸說:「這要看你自己的想法了。感情上的事情,外人是說不準的。」
「哎,他老婆和那個女同事真可惡,做得太絕情了。」八套女說。她不考慮自己破壞別人家庭的責任,卻只是從別人身上找原因。
「也不能全怪人家,至少不能全怪他老婆。家庭都沒了,他老婆也是個可憐人。」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八套女小悅忽然神色變了變,冷笑一聲,「不過,那兩個女人也得意不了多長時間的。他說了,他已經請到了很可怕的人物,要好好報復這兩個女人!」
「什麼?」小店主芸芸似乎有點緊張,說:「小悅,你可千萬不要參和到這種事裏面!你那個男朋友我見過,一看就是個性格剛硬的男人。他要是真的報復,肯定會出大事的!咱們還都是學生,沒出校門的學生啊!」
「不!我就是要看看,那兩個可惡的女人到底會是什麼下場!」
在八套女的眼中,白小寧和李清芳是聯手破壞她安逸生活的人,自然都該遭到報應。
……
出了商場,周東飛把八套女的話複述了一遍。李清芳聽後,心裏很不是滋味。自己明明是沒有什麼錯,卻被人說成了一個惡毒的女人,簡直太讓人鬱悶了。
「生她的氣幹什麼,還只是個學生呢。」周東飛勸了勸她。
李清芳嘆了口氣,說:「現在的女孩子,怎麼儘是這種想法的,思維完全不正常,沒有了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了。」
「看來,你可以去教育教育她們。」
「得了吧,我又不是她媽!」李清芳說,「不過現在有個重要的問題,就是張達道究竟請了什麼厲害人物?聽那個女生的語氣,似乎很可怕的。」
「走一步說一步了。」周東飛似乎不在乎。其實,只有來找他或梅姐麻煩的那些人,才會讓他感到頭疼。只是好幾天過去了,對方只是匆匆露了那一面,就再也沒出現過。難道是自己神經過敏了?還是說對方只是純粹的偶然路過海陽市?
不過,周東飛還是謹慎地說:「既然張達道要鐵了心報復你和白小寧,那麼你也小心一點。」
「開玩笑,哪怕他請再牛的人物,也不敢真刀真槍衝進派出所吧?!那不是造反了嗎!」
周東飛笑了笑,不置可否。
這時候,白小寧忽然給周東飛打來了電話,說是她的房間,似乎有人動過!
於是周東飛和李清芳馬上驅車回趕,到了心怡酒店之後就直奔304房間。一進門,看到白小寧正有些緊張,而郭夢莎和夜十三則認真地看着房間裏的一切。但僅限於看,卻沒有破壞現場。
李清芳看到郭夢莎之後,沒來由的有點不自在。昨晚那個恐怖犀利的眼神,讓她都有點忌憚了。這個女人,近乎妖。
「似乎窗戶有打開過的痕跡。」這時候,白小寧指着窗台上的一根髮絲說,「我問了服務員,她們說在我離開,房間的時間裏,並沒有人進來打掃衛生。不過還好,重要東西我都帶在身上,倒是沒丟什麼。」
其餘人不明白怎麼回事,倒是郭夢莎一眼看出了究竟,淡淡地說:「你很專業。」
原來,自從白小寧入住304房間之後,周東飛就交代她:每逢出去之前,就將一根頭髮絲綁在兩扇推拉窗上。甚至,就連門縫也做了暗記。而且安排了服務生,只要白小寧不讓她們打掃房間,就不要隨便進來。
這樣一來,只要有人從窗戶上偷偷進入了這個房間,那麼那根捆,綁的頭髮必然會斷落。
周東飛看了看那根髮絲,又低頭查看了窗台下的地面。地板上鋪的是一種低等的地毯,根本不會留下腳印。但周東飛卻似乎輕輕撥弄出了一些東西。
「發現什麼了?」李清芳問。
「泥土碎屑,和窗外的土質完全一樣,還有一點點潮濕。看得出,有人確實從窗外進來了,而且進入這房間的時間不是太久。」周東飛搓了搓手中那點幾乎難以察覺的細微土屑,「你什麼時候離開,房間的?但是返回這裏的時候,肯定是在半個小時以內。」
「嗯。跟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剛進來,距離現在十五分鐘吧。」白小寧看了看手錶,說,「至於出去的時候,大約在一個多小時以前,我去酒店外面買了點東西。」
「那肯定是有人在門口蹲點了。看到你出去之後,就馬上從後窗爬了進來。」周東飛說,「對了,你怎麼沒有關死窗戶?」
「整天關着窗子也不行啊,我讓它露了一條縫兒,透透氣。我想反正大白天的,應該沒事的吧。」白小寧緊張地說,「不過,今後我只用排氣扇,再也不開窗子了。」
周東飛點了點頭,卻又看着郭夢莎,問:「郭小姐就住在隔壁,難道當時也沒察覺?要是那樣的話,對方的身手可就很了不起了。」
郭夢莎做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還是白小寧不好意思地說:「你說過,我最近不能單獨出去的。所以我買東西的時候,請郭小姐和夜十三先生一起去的……」
難怪!要是有人能在郭夢莎眼皮子地下搞出這樣的動靜,而不被郭夢莎發覺,那對方的身份和實力就真的要重新考慮了。
隨後,周東飛也審視了一遍房間,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可是當他走進衛生間的時候,銳利的眼睛卻看到了一點點不對勁。因為在衛生間的地板上,竟然也有點同樣的泥土碎屑,雖然更少。
幾個人擠在衛生間門口的小走廊里,周東飛在門檻前環視。他注意到,那種泥土碎屑雖然已經很少了,但還是一直零零散散的延伸到了浴缸邊。當然,平常人是看不到這些的。
難道說那神秘人來到這裏,竟然還敢進來泡個澡?太搞了吧!那麼,他進入衛生間肯定有點原因。
於是,周東飛來到浴缸旁邊,仔細看了一下,當即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因為這浴缸邊緣溢水孔兒的裏面,露出了一個小小的銅線頭兒!而這浴缸的後面牆體中,剛好是衛生間電路的經過地點!
「呵,好毒的手法!」周東飛搖頭笑了笑。
看到周東飛已經有所發現,幾個人都跟了進來。周東飛指了指那個幾乎不起眼的銅線頭兒,說:「就是這裏了,通了電的!」
大家仔細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不起眼的溢水孔兒中,那個更加不起眼的銅線頭兒。可以想像,當白小寧夜裏泡澡的時候,剛進浴缸應該不會觸電。可是,只要水位差不多深,而當她的身體全部躺在浴缸里的時候,水位一上升就達到了溢水孔兒的位置。到時候,白小寧的身體肯定會觸電。而且由於躺在水中,所以不會出現被強電彈開的結果,只能等死。
想到那個可怕的結果,白小寧臉色煞白,額頭上的汗水出了一層。
周東飛卻笑着說:「要是真的出了問題,明天咱親自收屍。那樣香,艷的遺容,咱可佔大便宜了,嘿!」
「嘴臉,啥時候了,還開玩笑!」李清芳擰了他一下。
果然,白小寧也根本聽不下去周東飛的冷笑話,依舊沉浸在無邊的恐懼之中。忽然,她一下蹲了下去,發出了壓抑而低沉的嗚咽聲。兩隻小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而且在輕輕地顫抖。看得出,當一個平常女人真正接觸到了死亡的威脅時,會恐懼到什麼樣的地步。李清芳覺得,假如換了自己,也最多比白小寧強一點,但絕對強不了太多。
「小寧不怕,不怕!」李清芳也俯下,身子,輕輕拍着她的背,後又將她摟在了自己懷中。白小寧則仿佛找到了最後的依靠一樣,一下撲在了李清芳的懷裏,緊緊的抱住,死活不鬆手。而且,那嗚咽聲也大了一些。
郭夢莎不能理解白小寧的恐懼,就好像一頭獅子永遠不知道一隻兔子活得有多麼艱辛危險。她搖了搖頭,就帶着夜十三走出了304房間。
這時候,白小寧心中的恐懼終於發泄了不少,這才緩緩的定下了心神。抬起頭,擦乾了臉上的淚水。她臉上的妝不濃,但還是被淚水弄成了一個小花臉兒。
「進去洗洗臉。」李清芳扶起她就要開水龍頭。可白小寧神經質一樣的擺手,「我不用這衛生間的東西,我不用!」
不過,白小寧覺得自己的表現也實在太沒用了,於是再次擦了擦淚,說:「真不好意思,剛才情緒太激動了,讓你們笑話了。」
周東飛淡淡地一笑,說:「你是第一次真正接觸死亡的威脅,所以反應大了點,很正常。哪怕是個男人,第一次遇到這情況的時候,肯定也會心驚肉跳的。」
「我看那郭小姐就很淡定,難道她經歷的這種威脅很多?」李清芳問,忽然又好奇的看着周東飛,「當然,你淡定的更加離譜,剛才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簡直妖怪了!」
「咱這人神經大條,性格問題,嘿。」
「胡說,你的過去肯定有問題的!」李清芳直盯盯的問,「比如這小小的銅線頭兒,你怎麼能發現?正常人肯定發現不了!」
周東飛聳了聳肩,笑道:「早就對你說過,我幹過兩年水電暖安裝,你就是不信。」記得李清芳上次盤問他為什麼會安裝針孔攝像頭的時候,周東飛就是這麼搪塞她的。
「鬼才信你!哼!」
「信不信由你。不過通過今天的事情,你總該改變上午的看法了吧?」周東飛說。
「什麼看法?」李清芳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我說讓你小心一點,畢竟張道達不僅要報復白小姐,而且要報復你。可是,你還說對方不敢衝進派出所真刀真槍的干。」周東飛笑道,「其實,只有街頭上最沒腦子的混混,才會選擇那種白痴的報複方式。要是他也用類似今天這樣的方式下毒手、使暗招兒,你確信能躲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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