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吻 第五章 三陽開泰

    王子恆這一天白天都一個人坐在佛像前，不吃不喝，寺廟中也沒有人來打擾他，像這般的靜思喇嘛司空見慣，但是他們哪裏知道其實王子恆的腦海中正在做着激烈的掙扎，一方面王子恆知道*師說的都是正確的，但是另外一方面，讓王子恆再次開口讓徐瀅消失在這個世界，王子恆如何都張不開這個口，這個可憐的女孩只是希望能夠陪在自己身邊一段時間，好好享受一下那虛幻的戀愛的感覺，哪怕損害自己的健康王子恆也覺得沒有什麼。

    夜幕降臨，皓月當空，王子恆覺得今晚的子時來的特別得晚，王子恆拖着疲憊的身軀走入房間中。

    &恆，你有什麼心事嗎？」徐瀅看着憔悴的王子恆。

    &有！」王子恆笑着說。

    &何必騙我，不要忘了，我們可是戀人！」女人甜蜜地笑着。

    &是不是想勸我離開現在的世界，去你說過的那個另外的世界！」徐瀅幽幽地說。

    &王子恆張開嘴，但是還是沒有說出來。

    &恆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徐瀅說。

    &麼事情你說！」王子恆回答。

    &果我去你的那個世界，真的有輪迴，投胎一說，我希望你能夠找到我，等我長大，你娶我讓我做你的新娘！」徐瀅認着地說。

    王子恆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要求，那些所謂的輪迴投胎是否真的存在誰也不知道。雖然王子恆已經經歷了很多匪夷所思之事，但是忽然關係到自己和徐瀅的約定，還是讓他有一種莫名的無力感覺。

    &我答應你，一定去找你！等你長大，做我的新娘，你只要別到時候嫌棄我這個老頭子就好了！」王子恆笑着說。

    如果鬼也可以流淚的話，此時的徐瀅應該是兩行清淚順着臉頰緩緩流下。

    &謝你，子恆！我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荒唐，但是請原諒一個愛你的女人的自私！」徐瀅說完緩緩飄到屋子的中間，等待着。

    &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悉耽婆毗阿彌唎哆毗迦蘭帝阿彌唎哆毗迦蘭多伽彌膩伽伽那枳多迦利莎婆訶……」一陣陣梵文從王子恆的嘴裏念出，雖然王子恆並不完全了解這段文字的含義，但是此時此刻王子恆卻讀出了其中的酸楚和無奈。

    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接下來的幾天，王子恆都沒有再做超度的事情，早上起碼練習拳腳，然後跟着喇嘛們一起到佛堂，雖然他不懂得誦經，但是沉浸在經文的薰陶中，讓王子恆覺得無比的舒暢，因為王子恆了解後面他將要面對的，是自己罪孽，不論是不是有心為之，都是錯誤的過去。這些錯誤都是一條條人命。

    小屋中，王子恆正在被一個女鬼撕咬着身體，雖然並不能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那種觸及靈魂深處的痛楚，還是讓王子恆身上汗如雨下。王子恆總算明白當初白衣人被那麼多女鬼同時撕咬的時候所經歷的過程是什麼樣子的，王子恆雖然脖子上掛着老喇嘛的法器，按照老喇嘛所說只要拿出來碰觸鬼物，就能夠讓鬼物灰飛煙滅，但是王子恆並沒有這麼做，他所做的就是誠心得道歉，希望能夠得到原諒。此時在他身上撕扯的女鬼，王子恆連名字都想不起來了，是他在酒吧遇到的一個女人，誰能想也就是一夜之間，人生就發生了改變。

    也許是女鬼自己覺得累了，或者說王子恆的道歉打動了她，她配合着王子恆去了另外一個世界，王子恆心中一點喜悅感都沒有，而是頭疼如裂，想要勉強站起身來，但是還是沒有成功，一屁股又坐在地下，這種無力感加上痛楚讓王子恆整個人都有一種不如一死的想法，此時王子恆想起了卓卡當初教給他的法門，可以屏蔽痛楚地法門，王子恆也不管有沒有作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默默地做了起來。

    當王子恆的心神再次進入自己的身體的時候，那種難受的感覺再也無法感受到，王子恆心中一喜，果然有效。不過這次，王子恆提醒自己不要太過於沉迷其中，並且也沒有刻意把心神潛入巫種所在的地方，只是遠遠地觀察，自己丹田的位置有兩團金光閃閃的東西，胚胎模樣。其中一枚金光閃閃，而另外一枚上面若隱若現一些黑色的煙氣一般的東西，王子恆不知道那些是不是被巫種所困的冤魂。

    就這樣王子恆度過最難受的這段時間後，再次把精神從自己身體內部抽回，剛才身上的汗水發出一陣難聞的味道，王子恆也顧不得回去清洗，再次開始超度的工作，就這樣，有的女鬼再發完脾氣以後還是配合王子恆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但是有些卻死活不願意，要王子恆拿自己的命來還，王子恆只得暫時作罷，希望能夠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一個月後，王子恆離開了喇嘛廟，並不是說，王子恆的超度的事情全部做完，而是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他了，他身體中的兩個巫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少了需要制約冤魂的限制，開始互相爭奪起王子恆的身體，一個佔着功力深厚，一個佔着土着地利，兩個巫種開始了攻防戰，它們這一戰就要了王子恆的小命了，如果不是有卓卡的交給他的方法，那種疼痛就能讓王子恆自己把自己給殺了。

    老喇嘛聽完王子恆的介紹後，告訴王子恆，如果他不能儘快把兩個巫種合二為一然後再和自己的身體同化的話，那麼不用王子恆自殺，兩個巫種的碰撞也會直接把王子恆從內而外炸個粉碎。

    王子恆把胡大海當初告訴他的借純陽之地來同化巫種的辦法也對老喇嘛闡述了一番，老喇嘛從理論上同意了王子恆他們的想法，但是也指出，第一首先能不能找到純陽之地。第二，當初這個方案設計的時候，王子恆體內只有一個巫種，而現在是兩個。第三如何操作同化。

    王子恆被老喇嘛問得是目瞪口呆。不過王子恆靈光一閃，既然老喇嘛問自己這個問題，說不定他就有解決的辦法。

    「*師！還望賜教！」王子恆畢恭畢敬地請教。

    &想純陽之地你應該有了線索，不然不會從中原遠來我們這裏，至於另外兩個問題，我並沒有準確的答案，不過我這裏有本手記！」說着從自己懷裏拿出一本線裝書，遞給王子恆。

    王子恆接過看了一眼，書面上寫着「巫雲」兩個大字。

    「*師，這是？」王子恆不解地問。

    &是，清末時期，巫家當時的一位巫男把自己的一些經歷和知道的典故寫成的一本手記，他原本是位秀才！」老喇嘛解釋給王子恆聽「希望你能從裏面找到一些啟發，這樣總比你兩眼一抹黑的碰運氣要好很多！」

    &謝*師！」王子恆行了一禮。

    一位年輕的喇嘛陪着王子恆下得上來，當初王子恆騎來的馬東靈留了下來，王子恆把寺廟給他準備的口袋放上馬背，對着寺廟鞠躬致敬後再次踏上行程。

    東靈留給王子恆的書信，王子恆沒有少讀，而且東靈在信中描寫如何前往天鵝湖也說得非常清楚，因此王子恆在路上十分得順利，唯一的麻煩就是，一旦身體中的巫種戰鬥，他就要停下來，進入修煉地環境，來躲避痛苦。在不用修煉的時候，王子恆利用空閒的時間就研讀老喇嘛給他的這本手記，幸好王子恆有些古文基礎，加上清末時分的言談和現在差異不算太大，不認識的字王子恆也能夠聯繫上下文加以揣測，王子恆大致看懂了這本手記的內容。

    這本手記放到現在可以算是一本吐槽集，裏面從開始描寫了作者的一些經歷，作者姓曹，單名一個林字，算是巫家外圍的子弟，按照他自己的說法，不知道為何被當時的巫女看上，兩人進行了儀式，儀式地描寫十分地生動，如果放到現在可以說是一本*。裏面充滿了曹林對這次儀式的念念不忘，可惜的是，儀式結束後，巫女就離他而去。

    後來曹林發現自己活了下來，身懷巫種，因此他的家族立刻隨着他水漲船高，再接着曹林通過巫家提供的修煉方法和丹藥成功同化巫種，成為真正的巫男。可惜的是巫女並沒有因此再次回到他的身邊，讓他十分得沮喪。從手記中，王子恆可以能夠看出，曹林是一個飽讀雜書之人，他居然另闢蹊徑從別的一些學問中，討論巫種的力量來源，而且更加讓王子恆看得心驚的是，他最後居然排除了巫家一直以來使用的採補的辦法來提高巫種的能力，而是通過開發自身來提高巫力，這讓王子恆大感興趣，可惜的是他使用的方法並沒有在手記中詳細的描寫清楚，只是表達了自己的得意心情。

    而同時王子恆身體內的戰鬥從原來的一日一次，到後面發展成一日兩三次，王子恆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臨近天黑的時候，王子恆看見幾個蒙古包在眼前，王子恆策馬向着蒙古包走去，不過王子恆沒敢靠近，果然離蒙古包還有一段距離，犬吠之聲就傳來。王子恆坐在馬上等着蒙古包的主人出來，連忙下馬，草原人一向好客，出來的人是一位蒙古大漢，看王子恆孤身一人就把王子恆引入自家的蒙古包，熱情地招待起他。

    王子恆向他們打聽天鵝湖還有多遠，大漢卻皺起眉頭說：「不瞞客人您說，我們就是從天鵝湖附近遷移過來的，這裏離天鵝湖最多也就兩天的馬程，你一個人騎得又是好馬，加快點一天多些就能趕到！」

    王子恆看出他欲言又止，笑着問：「那你們是什麼原因從天鵝湖附近遷移到這裏來呢？是這裏的牧草比天鵝湖的好嗎？」

    &怎麼可能，天鵝湖附件的牧草可是這裏最好的牧場！我們遷移到這裏也是逼不得已啊！不然誰願意在牛羊正在長膘的時候離開那寶地呢！」

    他這麼一說，王子恆就更加不解了。

    &里現在突然鬧起了瘟疫，天鵝和水鳥一批又一批的在湖邊死亡，湖邊的水草也成批成批地變得枯黃，所以我們勸你還是現在不要故去的好！」最後還是大漢的婆娘插話揭開了謎底。

    王子恆原本還想打聽一下東靈的情況，但是前思後想後，王子恆還是忍住沒有詢問，他現在整個人對年輕的姑娘有種莫名的恐懼地感覺，現在雖然沒有再繼續超度，但是自己身體那幾個死活不答應解脫的亡靈時刻都像一塊巨石壓在自己的心頭。

    這個突如其來的壞消息讓王子恆忽然感覺自己後面想要達到目的不會那麼一帆風順，俗話說的好，禍兮福之所倚。當晚王子恆再閱讀手記的時候，發現了一段曹林關於同化巫種的記載，而且記載得十分清楚，並且列舉了幾個辦法。同時惋惜自己當時同化時期沒有採取最好的辦法，造成了巫種成長空間的局限性云云，王子恆可從來沒有想過要選擇最好的辦法，能夠同化那就阿彌陀佛了，不過裏面曹林提出的一個辦法就是用純陽之力從外而來，抵消巫種的純陰之力，最後陰陽之力達到平衡融入身體確是最穩妥的辦法。甚至書中那講述了如何引導、搬運純陽之力等等，但是這些王子恆卻無能如何也理解不了，畢竟自己不是什麼內家高手，裏面的專業術語太多，看來只有找機會向人請教了。

    次日，王子恆在牧民的極力挽留下還是決絕地上馬向着天鵝湖進發。按照胡大海告訴王子恆的天鵝湖那裏有個地方號稱「三陽開泰」，按照胡大海的理解，在這個地方會有三個太陽升起和落下，只要找到這個地方，那麼三個太陽匯合的地方必定是純陽之地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天鵝湖這麼大，想要找到這麼奇特的地方，還真是要花一番時間，王子恆想到這裏兩腿一用力，再次加快了馬匹奔跑的速度。

    就這樣，王子恆一路上再也沒有遇到牧民，到了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王子恆遠遠地聞到一股焦臭的味道，像是有人在焚燒什麼東西，或者說草原上發生額大火。王子恆朝着味道來源的地方跑去。

    騎得沒有多遠，王子恆被一道一人多高的鐵絲網給攔住了去路，王子恆只得下面，發現鐵色網上，用蒙古文和漢文同樣寫着「禁止通行」四個字。王子恆站在馬背上看了看，發現不光是他面前的鐵絲網，這個鐵絲網好像一直延伸到很遠很遠，都看不到盡頭。

    &誰，這麼大的手筆，不會把整個天鵝湖給包圍起來了吧！」王子恆臉上露出難以想像的表情。

    王子恆遲疑了一下，騎馬想通過鐵絲網可能是不可能了，自己身上也沒有帶老虎鉗子類的工具，就算有剪斷鐵絲網說不定會觸動什麼機關也說不定，但是如果把馬匹留在這裏，天鵝湖這麼大，光靠自己用腳去探索又太耗費時間，一時間讓王子恆有些拿不定主意。想了一會兒，王子恆最後決定，繞着鐵絲網先走一段看看情況，如果真的沒有入口，那只能棄馬從步，還是先進入天鵝湖範圍是第一要素。

    沒騎多遠，王子恆忽然看見前方有個地方在冒煙，而且空氣中焦臭的味道越來越濃烈起來，王子恆立刻縱馬沿着鐵絲網朝着冒煙的地方騎去。

    果然騎了一段距離，王子恆就遠遠看到鐵絲網裏面的草地都是枯黃的，其中明顯被人為的清理出一塊空地，空地中堆放着一對各種鳥類的屍體，屍體正在被焚燒，濃煙就是從屍堆中產生的，看來就如同遇到的蒙古大漢所說這裏發生了瘟疫，有人在處理。

    王子恆站在那裏看了一會，果然一會兒一輛翻斗車從別的地方開來，車子停在還在焚燒的屍堆不遠的地方，從車上下來幾個人，穿着生化服，然後指揮這車子把翻斗升起，王子恆能夠清楚地看到又有不少鳥類的屍體從車斗中倒出。

    王子恆想了想，繼續沿着鐵絲網前進，既然有汽車那就肯定有入口，不然汽車怎麼進去的呢，果不其然，沒有多遠，王子恆就看見鐵絲網的一端連接到一個簡易的塔樓邊，塔樓的另外一側也是一個塔樓，估計中間就是入口。

    王子恆騎馬剛到塔樓下，塔樓上就伸出一個人來，對王子恆喊道：「老鄉！這裏被戒嚴了，不能進去，趕緊離開！」

    王子恆看了看塔樓上人的裝束，居然穿着部隊的服飾而且配着武器，看來是當地軍隊已經介入進來處理疫情。當兵的估計看到王子恆穿着藏服，把他錯認為當地的牧民。

    王子恆把馬一撥，離開了塔樓，王子恆估計想就這麼進去看來是不可能了，看來還是要找個偏僻的地方，步行進入天鵝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