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吻 第十一章 無盡的階梯

    死亡之吻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子恆的運氣好，沒有多久，王子恆他們就在古道兩邊的草叢中發現了七八株「月光蘭」，王子恆原本想一起拔掉送給珠瑪，但是被珠瑪所阻止。

    &大哥用藥只要三四顆就可以了！剩餘的我們不要動它，留給需要的人，這樣才能長久！」珠瑪簡單的話卻帶着深深的哲理。

    是啊，世人之知道一味的索取，當到最後大地自然再也無法供養眾人的時候，那同時也是人類自己的末日，然而這個危機卻是人類自己給自己埋下的炸彈，王子恆想到這裏心裏沒來由一陣苦笑，感覺自己是不是想得有些多了，開始悲天憫人起來，自己的生死問題還沒有解決。

    既然草藥已經採摘到，珠瑪就沒有繼續向上的意圖，王子恆也隨着她匆忙地下山，穿過樹林，來到栓馬的地方。

    就在王子恆剛在馬背上坐穩，珠瑪騎着馬來到他的面前，臉上帶着羞澀的表情。

    &大哥，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珠瑪低聲地說。

    &會吧，我的吸引力又開始做怪起來嗎？」王子恆頭皮一陣發麻。

    &大哥，你知道的，我大哥急需要藥草治病，你看咱們兩能不能分開走，我先騎馬回去，你在後面，慢慢跟上，距離不遠，你只要跟着天上那顆桔黃色的星星走，就會回到我的蒙古包！」說着，珠瑪用手中指向東方天空上一個閃亮的大星，而且它的周圍沒有其他的星星，十分好辨認。

    &恩！好的，你先回去！」王子恆總算放下心來。

    王子恆話語剛落，珠瑪一撥轉馬頭，兩腳一夾馬肚，手上的馬鞭在空中甩出一個響聲，坐下的駿馬如同離弦之箭瞬間就跑出老遠，王子恆只得搖頭苦笑，原來來的路上，珠瑪根本都沒有放開跑，一直都是遷就着自己，自己還自以為是。

    既然任務完成，王子恆也沒有了打馬揚鞭的興致，索性騎着馬緩慢地向着回去的路閒逛回去，一路上正好看看月夜下草原的美景。

    王子恆估摸着已經走了有一半的路程，忽然看到正前方遠處一條白線出現，就好像大海上潮水湧來的感覺，王子恆警覺地勒住馬匹，雙腳站在馬鐙上，舉目遠望。那條白線就好像有生命一般，不斷地向前蠕動，整個王子恆前方目光所及之處都在白線的覆蓋範圍內。

    &霧！」王子恆心裏叫了一聲不好，王子恆也知道草原上的天氣多變，但是此時天上明月星空，草原上卻升起大霧擋住自己的回去的道路，一旦陷身霧氣中，那麼憑着自己二班料子的騎術和一塌糊塗的方向辨別能力肯定會迷失方向。

    就在王子恆猶豫期間，那霧氣已經朝着王子恆這裏蔓延過來，馬腳下的草原已經模糊不清，原本還想僥倖認為霧氣只要不是升騰得太高，只要能看到那顆橘紅的大星還可以找到回去的道路，但是看到現在的情況，王子恆知道歸程已斷。

    想到這裏，王子恆很堅決地一撥馬頭，調轉方向向着聖山跑去，畢竟那裏還是安全的，而且就算霧氣過來，聖山腳下的樹林還能阻攔一番。

    王子恆這一放開跑，沒有多長時間就跑回聖山腳下的樹林，王子恆看見剛才珠瑪拿起石頭的石頭堆，也隨手拿起一塊，扔進樹林。

    可扔完以後，王子恆後悔起來，剛才忘記問珠瑪是不是扔進去就行，還是說要看有什麼徵兆才能分辨方向，而大霧此時離樹林已經不遠，天上的明月星空已經漸漸不可見，王子恆只得硬起頭皮，牽着馬向着樹林裏面走去，他一個人可不敢把馬匹留在樹林外，一旦到了霧氣退散，自己從樹林出來找不到馬匹，回去也是一個麻煩事情reads;。

    就這樣一人一馬走進陰暗的樹林，第一次走的時候，王子恆跟着珠瑪對着樹林還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當自己一個進入，難免就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林子裏，王子恆沒有多久就發現了一個怪異的地方，那就是這個樹林裏面居然沒有生氣，一點動物的痕跡都沒有發現，大型動物王子恆倒是不想遇見，常見樹林裏面的鳥巢也一個沒有發現，最詭異的是，樹林裏面最多見的昆蟲類居然也蹤跡全無。

    萬幸的是，霧氣並沒有滲透進樹林，而且大概兩支煙的時間，王子恆牽着馬走出了樹林，遠遠就看見那盞石燈和斑駁的古道出現在眼前。

    王子恆把馬栓在一棵樹上，人找了地方坐下，習慣性地向着自己的衣服口袋摸去，想着掏一根煙來抽一下，緩解一下自己的情緒，可手摸到衣服才發現，自己穿的是藏袍，側面根本就沒有口袋，而且仔細一想，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吸煙，在書墓的時候是沒有煙抽，然後又被人販子販賣到礦井裏面，沒有條件抽，現在終於自由了吧，身上根本也沒有煙。

    王子恆想起在什麼書上看過，在煙草還不普及的時候，一些人會把一些草藥曬乾後作為煙絲來吸食，既健康還過癮，想到這裏王子恆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斑駁的古道上，心裏琢磨不知道那「月光蘭」是不是就可以當煙來抽哦，不過想到這裏，王子恆覺得自己很好笑，就算「月光蘭」可以吸食，但起碼也要曬乾或者烘乾才行，更何況自己身邊連火柴都沒有一根。

    王子恆坐的有些乏，站起身來走到石燈旁，想着仔細看看，等到天亮，太陽出來，估計霧氣也就消失，自己就可以回到蒙古包那裏。王子恆用手觸摸着那古老的石燈，想着自己過去曾經看過的資料，越看越覺得這個石燈應該最少是漢代的，等到王子恆開始研究石燈內部的時候，王子恆一下子愣住了。

    王子恆看到在石燈的內部有一個小小的基座，基座雕刻成蓮花台狀，但是基座的底部卻是佈滿了青苔，一點使用過的痕跡都沒有，可是王子恆明明記得當時珠瑪從自己身上掏出了一根牛油蠟燭，放進石燈中的，就算有青苔，怎麼也應該有些遺留的牛油蠟滴在基座上。

    &道，這個石燈並不是當初我珠瑪使用的那個？」王子恆開始懷疑起來。

    王子恆從石燈旁走開，四處打量起周圍的環境，那古道和自己印象中的一模一樣，石燈的外貌也是一模一樣，周圍的環境起碼在王子恆看來是一樣的。

    王子恆忽然想到一個很好的辦法來驗證，那就是「月光蘭」。先前採摘的時候珠瑪特意讓王子恆不要多度採摘，留下了好幾株，而且王子恆清楚地記得就在古道上去不遠的地方。王子恆隨即拾階而上，王子恆邊走邊看，幸好濃霧並沒有遮蓋這裏的天空，月光如水般撒了下來，不過此時的王子恆卻沒有好心情來欣賞，因為在王子恆記得的地方一顆「月光蘭」都沒有。這只能證明這條古道的的確確並不是王子恆和珠瑪先前來過的那條。

    到了此時這種情況，饒是王子恆冒險經歷豐富也有些抓瞎，退回去無疑是現在最好的選擇，王子恆隨即沿着古道向原路返回，準備就待在樹林邊上等到第二天太陽升起。

    &見鬼了！」王子恆揉着有些酸痛的小腿，癱坐在古道上，他都不記得自己到底走了多長時間，當走了第一個十分鐘的時候，王子恆就覺得不對勁，因為從上向下看去，根本看不到古道的盡頭，按照道理王子恆根本就沒有走這麼遠。當第二個十分鐘過去，王子恆知道自己已經被困在古道上，遠處只有蜿蜒的古道，那石燈還是沒有出現第三個十分鐘開始的時候，王子恆開始學着胡大海的辦法，留意觀察古道上有沒有什麼變化，甚至做上隨機的記號，但是依然沒有任何進展。

    &蠟燭是關鍵！」王子恆坐在古道上反應過來，珠瑪點燃蠟燭的行為並不是沒有意義的，而是當地人肯定都知道，只有在古道口的石燈中點燃蠟燭，才能安然的在古道上行走。

    既然下不去，王子恆休息了一會，決定向上走！看看會不會有什麼效果。

    王子恆又開始拾階而上，此時王子恆並不像剛開始的時候那麼隨意行走了，而是注意觀察，因為前面下來的時候，王子恆是做了標記的，按照道理現在原路返回，應該是能夠看見自己標記，可事實再次殘酷地打擊了王子恆，一路爬上去，別說標記，就連一片落葉也沒有看見。

    王子恆此時想起了胡大海的好，如果這個胖子在的話，起碼自己不會這麼憋屈的困在這階梯上，而且這個階梯如此的討厭，又不能躺下來，坐下來的話屁股也只能坐一半。

    &了！我為什麼一定要跟着古道走呢？」王子恆忽然站了起來，看看古道兩邊的樹林和草叢，既然這古道有古怪，那就脫離古道。

    王子恆小心翼翼地從古道上離開，站在草叢中，想了想，決定還是向下走。雖然是脫離古道，但是王子恆也沒有敢走遠，畢竟兩側的草叢樹林比起古道來更加是個未知數。王子恆走在草叢中，身上沒來由地忽然打起寒顫。

    &麼突然變得這麼冷？」王子恆奇怪地看看四周，他剛才在古道上來來回回雖然是大半夜但是也沒有感覺到寒冷，這才走入草叢並沒有多長時間，周圍的氣溫變化如此之大，讓王子恆心中莫名感覺到一種恐懼。

    &的一聲，王子恆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身邊飛過，而且帶起的氣流寒冷刺骨。王子恆轉身想看個究竟，但是周圍飛行的聲音卻越來越密集起來。王子恆感覺自己頭皮發炸。

    &魅！」王子恆終於看清楚身邊飛行的東西是什麼了，正是在地底金山那裏遇到的東西。難怪變得這麼冷，此時這裏的鬼魅除了少了濃霧的掩護以外，其他的基本一致，王子恆拔腿就想逃離，雖然不知道逃到什麼地方，但是起碼不能給這些東西包圍起來，不然往自己身上一撲，那肯定要把性命交在這裏。

    但是王子恆逃跑的計劃還沒有展開，就感覺兩個腳踝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抓住，讓他的腳根本抬不起來。

    &屍！」王子恆總算想起少了什麼，那些被鬼魅撲死的人轉變而成的殭屍，不是少，而是還沒有從地底鑽出來，雖然身體沒有出來，但是雙手已經可以透過地面襲擊王子恆。

    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王子恆也顧不得胡大海的勸告，少用巫力，再說他也不知道怎麼用。只是一個勁地發狠，雙腳用力，直接把抓住自己腳踝的殭屍雙手踢飛。王子恆向着古道邊上跑去，王子恆的第一反應就是古道是相對安全的，畢竟自己走了那麼長時間也沒有遇到鬼魅的襲擊，而一走到草叢裏，就遇到危險。

    然而那些鬼魅也發現了王子恆的企圖，從四面八方快速的飛舞過來，其中甚至有不少鬼魅相互撞擊在一起，飛到別的地方去，但是就是這樣，那數量也不是王子恆一個人可以阻攔的，更加可怕的是鬼魅這麼大面積的集中在一起，那刺骨的寒意越來越冷，草叢裏開始結起冰霜。

    王子恆箭步如飛，想要從鬼魅完全包圍前脫離出去。然而當王子恆開始加速的時候，那些原本在地底掙扎的殭屍也加速從地底向外鑽出，一時鑽不出來的，也伸出腐爛乾枯的雙手，在王子恆前進的道路上築起一道道障礙斷有殘肢被王子恆踢飛，但是王子恆的速度越來越慢，而鬼魅卻飛得越來越近。

    王子恆並沒有放棄，仍然想衝出去，但當一雙粗壯有力的雙手從地底伸出牢牢地抓住王子恆的腳踝的時候，王子恆再想一下子踢斷是完全不可能了，王子恆低頭看去，那雙手和先前的並不一樣，不是那種白骨或者帶皮的胳膊，而是一雙只是皮膚剛剛有些腐爛，而血肉還算飽滿的雙手，就是這麼一耽擱。王子恆已經能夠看見鬼魅的森森鬼牙和那逼人的寒氣近在咫尺。

    &王叫你二更死，如何也是拖不到三更天的！」王子恆心裏知道自己大限已到，索性一閉眼，就等着進入死神的懷抱！

    那些鬼魅可不會因為王子恆的放棄而放過他，最前面的一個鬼魅朝着王子恆的胸口直接撲去。然而就在它撞擊到王子恆的胸口的一瞬間，一圈白光以王子恆所在的位置為圓心向外擴展開去，所有被白光覆蓋到的鬼魅、殭屍都全部被定格住，然後一點聲音都沒有全部同一時間氣化而去。

    &死了嗎？」王子恆的腦袋裏想着這個問題。

    &是說地獄很冷嗎？這裏怎麼好像還蠻暖和的，起碼比剛才暖和！」王子恆緊張地睜開緩慢張開眼睛。

    月光、草叢、古道！

    &沒死？」王子恆忽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等！我記得看電影裏面，人死了，靈魂出竅看到的都是自己的死亡地點，所以看到這些並不奇怪！」王子恆開始尋找自己已經死亡的證據。

    &些鬼物也不見了？難道是因為大家都是鬼，相互看不到！」但是王子恆覺得又不對，因為他感覺到了溫暖的風，還有青草的香味。

    &呦！」王子恆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鑽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叫出聲音來。

    &沒死！我沒死！」王子恆一邊高興地喊叫着，一邊跑回古道上。

    經歷過一場生死，王子恆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的，向上還是向下！

    &是向上吧！好馬不吃回頭草！」王子恆這麼告訴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大難不死必有厚福，這次王子恆向上的時候，明顯覺得風景有些不一樣，首先感覺離天空的月亮越來越近，月亮變得越來越大，另外空氣中青草的味道在降低取代的是那種高空中冷冽空氣的味道。

    當王子恆低着頭看着腳下的台階忽然消失，變成一塊平坦的地面的時候，一股疲憊感忽然湧上全身，他整個人向着地面一倒，眼睛看着天空上那如銀盤一般的月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就這麼躺着，王子恆第一次感覺心情是如此的放鬆，好像自己融入了這裏的天空，那些過去糾纏着自己的負罪感、內疚、害怕、生死都統統地被拋棄掉，有的只有寧靜。要是一直都這樣該多好啊！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王子恆感覺到有些寒冷，明白山頂的溫度還是比較低的，要是自己就這麼躺一夜，估計不凍死也要得個重感冒什麼的。趕緊從地面爬了起來，在明亮的月光下，王子恆看到眼前是一個頗大的平台，零星有不少棵松樹長在邊緣地區，但是最惹人注意的是，在平台的大概中間的位置，豎立着大大小小，粗細不等，看起來像是石柱一般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