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吻 第十五章 半成品嗎

    死亡之吻

    &子們，今天我繼續給大家講歷史上關於炎帝的故事，上次我們講的是炎帝為了天下蒼生，冒着生命危險去火山取火的故事……」

    胡大海和王子恆借着夜色，加上那些送完孩子後並沒有走遠的成年人三兩個聚在一起聊天也成為他們兩個的掩護。兩個人潛入到大殿的側面透過窗棱，看見在一群孩子面對一個看起來大約四十多歲的男人，男人正在給孩子講着課。男人身材瘦削，臉色溫和，留着一縷長須看起來十分的儒雅。

    &天，我要給大家講的故事是神農嘗百草！」說話間，一副寬大的畫卷從天而降，胡大海抬頭看看上方，看來大殿上應該是有什麼一個機關。胡大海對王子恆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兩個繞道大殿的後面，看看能不能進入大殿。畢竟這樣躲在外面很容易被人發現。

    兩個人悄悄摸摸地沿着大殿的外牆繞到大殿的後面，一路上居然沒有什麼人，看來人大都全部都集中在了大殿前方。果然兩個人在大殿的後方發現了一個小的角門，門打開。有一組繩索捆在一個軸承上，然後繩子沿着柱子一直到大殿橫樑的地方，看來就是垂下畫卷機關的位置。看來是因為畫卷已經放好，操作機關的人沒有其他的事情，不知道去那裏休息去了。正好給胡大海和王子恆兩個人溜進去的機會。兩人剛剛找了一個角落在柱子後躲藏起來，就聽見那位講師侃侃而談。

    &古時候，五穀和雜草長在一起，藥物和百花開在一起，哪些糧食可以吃，哪些草藥可以治病，誰也分不清。黎民百姓靠打獵過日子，天上的飛禽越打越少，地下的走獸越打越稀，人們就只好餓肚子。誰要生瘡害病，無醫無藥，不死也要脫層皮啊！老百姓的疾苦，神農氏瞧在眼裏，疼在心頭。怎樣給百姓充飢？怎樣為百姓治病？

    神農苦思冥想了三天三夜，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第四天，他帶着一批巫人、武者、書記，從家鄉隨州歷山出發，向西北大山走去。他們走哇，走哇，腿走腫了，腳起繭了，還是不停地走，整整走了七七四十九天，來到一個地方。只見高山一峰接一峰，峽谷一條連一條，山上長滿奇花異草，大老遠就聞到了香氣。

    神農他們正往前走，突然從峽谷竄出來一群狼蟲虎豹，把他們團團圍住。神農馬上讓武者們揮舞神鞭，向野獸們打去。打走一批，又擁上來一批，一直打了七天七夜，才把野獸都趕跑了。那些虎豹蟒蛇身上被神鞭抽出一條條一塊塊傷痕，後來變成了皮上的斑紋。這時，武者們說這裏太險惡，勸神農回去。神農搖搖頭說：「不能回！黎民百姓餓了沒吃的，病了沒醫的，我們怎麼能回去呢！」

    他說着領頭進了峽谷，來到一座茫茫大山腳下。這山半截插在雲彩里，四面是刀切崖，崖上掛着瀑布，長着青苔，溜光水滑，看來沒有登天的梯子是上不走的。書記們又勸他算了吧，還是趁早回去。神農搖搖頭：「不能回！黎民百姓餓了沒吃的，病了沒醫的，我們怎麼能回去呢！」

    他站在一個小石山上，對着高山，上望望，下看看，左瞅瞅，右瞄瞄，打主意，想辦法。然後，他看見幾隻金絲猴，順着高懸的古藤和橫倒在崖腰的朽木，爬過來。神農靈機一動，有了！他當下把武者們喊來，叫他們砍木杆，割藤條，靠着山崖搭成架子，一天搭上一層，從春天搭到夏天，從秋天搭到冬天，不管颳風下雨，還是飛雪結冰，從來不停工。整整搭了一年，搭了三百六十層，才搭到山頂。傳說，現在人們蓋樓房用的腳手架，就是學習神農的辦法。

    神農帶着臣民，攀登木架，上了山頂了，嘿呀！山上真是花草的世界，紅的、綠的、白的、黃的，各色各樣，密密叢叢。神農喜歡極了，他叫武者們防着狼蟲虎豹，他親自採摘花草，放到嘴裏嘗。為了在這裏嘗百草，為老百姓找吃的，找醫藥，神農就叫武者在山上栽了幾排冷杉，當做城牆防野獸，在牆內蓋茅屋居住。白天，他領着手下的人到山上嘗百草，晚上，他叫書記生起篝火，他就着火光把他早上嘗的草讓書記們詳細記載下來：哪些草是苦的，哪些熱，哪些涼，哪些能充飢，哪些能醫病，都寫得清清楚楚。

    有一次，他把一棵草放到嘴裏一嘗，霎時天旋地轉，一頭栽倒。臣民們慌忙扶他坐起，他明白自己中了毒，可是已經不會說話了，只好用最後一點力氣，指着面前一棵紅亮亮的靈芝草，又指指自己的嘴巴。臣民們慌忙把那紅靈芝放到嘴裏嚼嚼，餵到他嘴裏。神農吃了靈芝草，毒氣解了，頭不昏了，會說話了。從此，人們都說靈芝草能起死回生。

    書記們擔心他這樣嘗草，太危險了，都勸他還是下山回去。他又搖搖頭說：「不能回！黎民百姓餓了沒吃的，病了沒醫的，我們怎麼能回去呢！」說罷，他又接着嘗百草。他嘗完一山花草，又到另一山去嘗，還是用木杆搭架的辦法，攀登上去。一直嘗了七七四十九天，踏遍了這裏的山山嶺嶺。

    他嘗出了麥、稻、穀子、高粱能充飢，就叫巫人把種子帶回去，讓黎民百姓種植，這就是後來的五穀。他嘗出了三百六十五種草藥，寫成《神農本草》，叫武者護送書記帶回去，讓巫人為天下百姓治病。神農嘗完百草，為黎民百姓找到了充飢的五穀，醫病的草藥，來到回生寨，準備下山回去。他放眼一望，遍山搭的木架不見了。原來，那些搭架的木杆，落地生根，淋雨吐芽，年深月久，竟然長成了一片茫茫林海。神農正在為難，突然天空飛來一群白鶴，把他和護身的幾位隨從，接上仙界去了。從此，回生寨一年四季，香氣瀰漫。為了紀念神農嘗百草、造福人間的功績，老百姓就把這一片茫茫林海，取名為"神農架"。把神農升天的回生寨，改名為「留香寨」……」

    中年人說到這裏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神農大帝是我們的祖先，我們的祖先為我們樹立了榜樣，為了幫助百姓，不惜犧牲自己，不怕死，不怕累，最後甚至為了嘗草藥誤食用斷腸草差點就丟失了性命，但是神農大帝卻從來沒有放棄……」胡大海和王子恆開始還覺得這個中年男人講的故事十分地生動有趣，但是漸漸地他後面的言語都是奉獻、不怕死、要付出等等內容。完全是一派洗腦的架勢，同時他的語調也變化得低沉而富有磁性，讓人聽了有昏昏欲睡地感覺。

    &是催眠！」王子恆忽然心頭一緊，他曾經做過一次催眠的專輯，當時的專家就告訴他，小孩子比較容易催眠，因為思想簡單，沒有太多抗拒性。還有就是催眠的一種主要功能就是把一種意識灌輸進人的潛意識中，等到一個契合點出現的時候把這個信息從人的大腦中釋放出來。

    忽然一聲清脆地擊打磬的聲音傳來，一下子大殿外原本三兩成群的成年人一個個點燃手中的燈籠，魚貫而入大殿把孩子一個個接走。

    大殿中只剩餘那名瘦削的中年男人負手站在那裏，從胡大海他們的角度看他正在觀摩着垂下的畫卷。忽然角門中走進來三個人，一個人身穿黑色的斗篷，看不出是男是女，另外一個平常打扮的人直接奔着繩索而去，另外一名是一個年輕人，看年紀大約不過二十出頭，王子恆忽然覺得這個年輕人好眼熟，仿佛在哪裏見過，但是一時想不起來。

    只見年輕人帶着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來到中年人的身邊，中年人看到年輕人到來，立刻神色變得恭敬起來說：「郎中來了！」

    &果怎麼樣？還需要多長時間？」年輕人問。

    &過這段時間的說教，加上郎中的藥劑，等到三十六幅神卷說完，基本上就可以大功告成！」中年男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才觀摩了兩幅神卷，還有三十四幅，那不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啊！這時間耶太長了吧！」一陣陰沉的聲音從身穿黑袍男人那裏傳來。

    &要不是你們搞砸了聚陰幡，有那些千年老魂做引，還需要這麼麻煩嗎？」中年人看黑袍人居然譴責自己，語氣立即不善起來。

    &了，二位不用爭執，的確用千年老魂做引，速度會快很多，但是按照記載煉製神丹成功幾率也下降不少，雖然用童子花費更多時間，但是基本上是百鍊百成的，現在丹藥在爐中已經煉成，正在溫養。這一爐丹花費物資無數，有些藥材現在也都不產出了，還是用的族堂的存貨，現在寧願穩妥些好！」年輕人說話不偏不倚，語氣平和，讓人聽了覺得如沐春風。

    &是郎中說得在理！」中年人和黑袍人都雙雙稱善。

    &三！把神卷收好，然後去呂大娘家把她老人家請來，我有話說！」青年對正在忙活着的男子說了一句。

    &那男人立即停止放下畫卷而是轉身就出了角門。

    &個阿三，總是這樣，做了這個忘那那個！」年輕人看他出門的身影，笑罵起來。

    &位要是沒事，陪我去前面走走，商量一下後面的事宜！」年輕人邀請中年男子和黑袍人，兩個人立刻表示贊同，一同走出大殿的正門。

    整個大殿現在只剩餘隱藏在暗處的王子恆和胡大海，王子恆看他們都走了出去，趁着胡大海一個沒注意，忽然從藏身的地方快速的跑到另外一根柱子背後。等胡大海發覺的時候一伸手沒有抓住。只得繼續藏在暗處觀察王子恆到底要做什麼？

    王子恆跑到靠近前殿的柱子後，抬頭一看那垂下得巨大畫卷，畫卷上畫着一位臉色紅潤的巨人，身邊都是花花草草，地面放着一根木鞭，另外還有遠處一些場景圖畫組成了整個畫圈。王子恆一看就明白畫卷上畫的正是神農嘗百草的故事。但是關鍵的是這幅畫卷他原來看過，而且就是最近看過就是在神農廟村那個大殿中老館長帶他們準備去拍攝的壁畫。當初王子恆發現這些壁畫消失，就曾經冥思苦想過，這麼大的壁畫怎麼可能一夜就消失，後來他忽然想起婷婷說過的一句話，說遇到危險的時候卷卷就走，當時沒有在意，回想起來這是唯一壁畫消失的可能。

    就在王子恆被自己破解一個謎團興高采烈的時候，大殿門口那青年男子忽然走了回來，這一下把王子恆堵在柱子後面，想退回先前的藏身地是不可能了。隨着走進來的是那名被稱為阿三的中年人，他攙扶着呂大娘也一同走到畫卷前方。

    &三，你去忙你的吧！把神卷收好！」年輕人吩咐下去，那男人立刻轉身去了大殿後面，幸好他走的是另外一側，不然王子恆肯定被發現。

    看着畫卷被緩緩地被收起，捲成一捆，然後再被放到離地一段距離，那男人過來解開繩套，抱着畫卷離開了大殿。

    &要多謝，呂大娘啊！才能把神卷保存的如此完好！」年輕人說話十分客氣。

    &中誇獎，這是我們呂家世代應盡的義務！」呂大娘雖然年紀要比年輕人大好多，但是語氣上一點都不敢有任何的自大。顯得十分地恭敬。

    &啊！你們呂家世代為我們醫家看護神卷，功不可沒！」

    &敢，不敢！」呂大娘仿佛十分地害怕的樣子。

    &沒有錯啊！而是有功，但是為什麼我們醫家的人找到你的時候，你卻想要逃跑呢？」年輕人的語氣還是那麼平和一點都沒有譴責的樣子。

    &還……我還以為是別家的人來搶神卷的！」呂大娘更加地害怕。

    &你看你一跑，下面的人也不懂輕重，出手傷了你，他們還以為你們呂家想學姜家的人那樣，脫離我們醫家呢！」

    &們不敢！郎中恕罪啊！」呂大娘說到這裏兩腿一軟，整個人都要跪了下來。

    也不見年輕人有什麼動作，整個人在呂大娘雙膝還沒有落地前，他就來到了呂大娘的面前，雙手托住呂大娘，溫和地說：「我剛才就說過了，你呂大娘是沒有罪過的，只有功勞！如果說非要講你的不是，那只有說，你沒有把金童看護好，我也派人了解過了，你兒子長大後不是十分孝順，不聽你的話，這才在城市裏面出了車禍！如果不是這樣，安安穩穩的在你身邊，何來身隕之說啊！萬幸的是，還是留下一個女孩！」

    聽到這裏，呂大娘完全崩潰了！「郎中啊！不能啊，婷婷還這么小，如果婷婷不在了，呂家就斷了香火！以後，以後……就沒有金童玉女的傳承了啊！」

    &說的我能不知道嗎？」年輕人的語氣一點都沒有變化，仿佛不帶任何感情一般「再說也不一定要犧牲掉玉女，但是呂大娘你是知道的，一旦神丹煉製的需要，不光是你呂家的金童玉女，那怕是需要我投身于丹爐中，我也絕不會猶豫的！我們這些人的存在不就是為了醫家的輝煌嗎？我今天找你來，也就是為了告訴你，要好好照顧好婷婷，不要讓她再出什麼閃失！另外三十六幅神卷，我明天會派人全部取走，也算你呂家對醫家有個交待，從你這輩開始就不用再看護神卷了，你年紀這麼大，該是享享清福的時候了！」年輕人的話讓躲在柱子後面的王子恆聽得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直衝腦門。

    就在此時，從大殿前面跑進來一個人，一身精幹的打扮，「郎中！丹房那裏好像出了狀況，溫養的丹藥有些異常，還請您速速前往！」

    年輕人一聽，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對來人說：「你把呂大娘送回家！」說完看也不看癱坐在地面的呂大娘直接出門而去！

    隨着年輕人攙扶着呂大娘走出大殿，大殿中寂靜無聲。王子恆再次快步跑回胡大海藏身的地方，剛要開口說話，卻被胡大海制止，然後胡大海拉住王子恆小心翼翼地閃出大殿，兩個人沿着鵝卵石路，跟着年輕人和呂大娘回到呂大娘所住的吊腳樓，兩人返回竹林一屁股坐在地面，也不說話，想着各自的心思。

    &行！我必須要把婷婷帶走！」王子恆也不知道是對胡大海說，還是對自己說，但是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能帶去哪裏？怎麼出去，我們都還不知道呢？」胡大海搭話。

    &呂大娘，你也應該聽到了，他們想用婷婷的生命來換取一樣東西！也許，也許就是我們在那個房間中壁畫裏看到的內容，這麼可愛的小姑娘，我絕對不允許他們這樣做！」王子恆恨恨地說。

    &就能確定呂大娘會幫助我們嗎？」胡大海表示懷疑。

    &幫不幫我們不知道，但是她一定會幫她的孫女的，那可是她唯一的親人了！」王子恆站起身來，語氣凌厲。

    說完，王子恆轉身就走出竹林，朝着呂大娘的竹樓走去，胡大海趕緊跑上去，一把抓住王子恆「你去做什麼？」

    &在就帶走婷婷，你說我幹什麼？」王子恆回答，一甩胳膊掙脫胡大海的手。

    &瘋了嗎？」胡大海說：「我們再好好策劃策劃！」

    &策劃什麼！如果就這樣看着婷婷消失，我就算現在不瘋，以後的日子一定會瘋，既然都會瘋！還不如現在瘋狂一把！就是死也沒有遺憾！」王子恆說得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