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地 第二十二章控火之術

    「你最好不要衝過去抱鐵錚,他現在受了很重的內傷。」荔荔阿穹向忍不住想向鐵錚衝去的藍蛇道,然後走過去按着鐵錚的肩道:「先躺下吧,好好運氣治一治傷。」

    鐵錚和喬夢兩人仍還站着看着血金龍遠去的方向,聞言一下全躺在地上。

    藍蛇見兩人衣服全爛成了布條,幾乎到了衣不遮體的地步了,撫着鐵錚身上幾處瘀青道:「鐵錚郎你還好吧,害小蛇兒怕死了,想用血毒幫你又怕毒到了喬大哥。想不到金龍會的『龍騰雲海』這麼可怕。」

    鐵錚道:「我想就憑自己之力破了『龍騰雲海』,沒想到仍舊不可能,還是要喬兄和阿穹幫忙。」

    喬夢道:「可是我們了解了『龍騰雲海』神秘面紗下的一些奧妙了呀,只要知道了就可以想法將其破了。」

    鐵錚道:「請喬兄將你對『龍騰雲海』的見解說來聽聽。」

    喬夢道:「這是喬夢見過的攻防最為完美的武功。一種由兩人共同完成的武功,一人主攻,一人主守,由極高的功力產生的幻覺可將對手陷於完全被動的境地。」

    藍蛇聽了撇撇嘴道:「這些鐵錚郎都對小蛇兒講過了,你再說出來也沒用。」

    喬夢笑笑繼續道:「鐵錚你記得那飽含着真氣的水珠吧?每粒水珠中都貫入如此之強的真氣又綿綿不絕,如果只是簡單地將水珠中貫入真氣,那樣就是熊飛也支持不了如此之巨的真氣輸出!而『龍騰雲海』的主守之人並不是簡單地主守,是那人負責產生那浩大的暴風雨,將真氣貫入水珠中打擊對手。那人將全身真氣的範圍擴大到了整個水霧籠罩的範圍之中,由於真氣在水中也能很好地傳遞,所以主守之人就在這麼大的一個範圍之內運行真氣。我們陷入他們的水霧範圍內也等於是被他們攥在手中,只有挨打的份。

    而主攻之人同樣不可思議,那人負責迷惑我們的幻覺的運轉與將真氣同主守之人交流傳遞,以補運行暴風雨之真氣的不足。這就要求主攻之人功力奇高,否則只能維持幻覺而不能對我們發動如此之強的攻擊。那些玄妙的攻擊,喬夢暫時還無法理解!」

    喬夢這人也太聰明了吧!鐵錚看着平時給人靜靜感覺的喬夢,覺得此人也簡直是個怪物,僅與「龍騰雲海」交過一次手,就將其破解了這麼多!

    「那還閃着金光,是怎麼回事?」藍蛇追着喬夢問,女孩子心細。

    喬夢搖頭道:「還不能確定是怎麼產生的,不過大概是運功時從身上發出的吧!」

    荔荔阿穹有些興備地道:「不管是怎麼回事!這次我們大家協力破了『龍騰雲海』,還得知了它一些秘密,下次再碰上了他們就有把握了!」

    鐵錚對她道:「阿穹,是阿瑪她出現打破了幻覺,我才殺了徐金龍的。」

    眾人一齊呆住。

    荔荔阿穹坐在了地上,攏着頭髮道:「我的小妹妹終於長大了。雖然我現在還不能感知到她在哪裏,但她出現打破了幻覺這點能肯定她還活着,能突破儀式的限制用時來到救了她的愛郎。鐵錚,老天對我們還沒有完全做絕,我們還有能打敗敵人的希望!」

    鐵錚道:「我對你們說在我保護阿瑪的那段時間,不論是多麼兇惡無情的敵人,都不敢碰她一下,你們信不信?」

    荔荔阿穹點了一下頭,藍蛇卻點頭如搗蒜:「信信信!小蛇兒也親眼看了許多次,一般的人甚至不敢近她的身呢!」又看着鐵錚心裏道你這個大強盜不僅敢摟她抱她,還吻了她,為何不吻吻小蛇兒呢?

    又過了兩個時辰,荔荔阿穹逃走的士兵三三兩兩地回來了,鐵錚和喬夢的內傷也好了些,和着四肢受傷不能行動的蘆澤曲猛由那些士兵用擔架抬着走。

    蘆澤曲猛好像很自責的樣子一直在用白欏語對荔荔阿穹交談着,後來又激烈地爭論着,鐵錚和喬夢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麼,只好躺好做糊塗的聽客。

    好半天蘆澤曲猛才和荔荔阿穹談完,不等鐵錚出口相問荔荔阿穹就向他大喊道:「鐵錚!做好忍受疼痛的準備!」

    什麼做好忍受疼痛的準備?鐵錚還沒明白過來藍蛇卻已先叫了起來:「什麼?阿穹你想打鐵錚嗎?為了什麼?他把你的妹妹弄丟,還是你死了那麼多的士兵?」

    「討厭啦!」荔荔阿穹也大叫起來喝止了她,「是蘆澤曲猛他對自己的功力太淺戰勝不了血金龍這等強敵而感到懊惱,想借用我的巫術將控火術渡給鐵錚!你也知道進行這一類的巫術會產生巨大的肉體痛苦的!」

    「原來如此!」藍蛇雙手放在嘴邊做着很害怕的樣子,「小蛇兒錯怪了你們,好對不起哦!不過要進行就快一點!鐵錚郎變得越強小蛇兒越開心!」

    鐵錚問:「很痛嗎?」剛一說完藍蛇就重重一巴掌打在他的大腿上:「比這個還要痛一百倍就是了!」

    「哎喲!我知道了藍妹!」鐵錚叫起痛來。

    哪知藍蛇又湊到他耳邊悄聲道:「只是鐵錚郎你要對小蛇兒溫柔點,別把小蛇兒弄得太痛就是了!」

    「可惡的臭丫頭!」鐵錚向她揮拳叫了起來,嚇得藍蛇一溜煙逃開。

    荔荔阿穹奇怪地問鐵錚:「藍蛇她對你說了什麼?」見鐵錚不語,又問喬夢:「喬夢你們武功高的人聽力也很好,藍蛇她對鐵錚說了什麼令得那麼寶貝她的鐵錚沖她發火呢?」

    喬夢也不說,他就是要說也哪敢說啊?因為鐵錚瞪着他的目光中閃着一絲殺意。

    藍蛇笑嘻嘻地走了回來,荔荔阿穹又問藍蛇,藍蛇笑眯眯地回答:「你這小丫頭不懂啦!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

    荔荔阿穹不服氣:「我六歲時就當上了族裏的祭司了,現在是五萬族人的領袖,哪還有我不懂的事情!」

    藍蛇見激起了她的好勝之心,笑道:「阿穹你長得只比阿瑪要差一點,也是美得不得了,要是在中原,說媒的人一定擠滿了屋子,追你的男子一定站滿了大街。看你十八歲了也沒談情說愛,眼前就有一個好男人,乾脆你說服鐵錚不要死守着只愛阿瑪一人將你我也一起娶了吧!我們三人跟鐵錚拜天地成樣,多美的事啊!」

    荔荔阿穹臉一下紅了起來,努力維持着嚴肅的樣子道:「你說些什麼呀?」

    藍蛇笑得更加調皮,對她道:「在中原的女兒家的身體小時候只給父母看,長大後只給丈夫看。」說完還扯扯衣領。

    荔荔阿穹知道她的暗示,臉更紅了。鐵錚喝制住了藍蛇:「藍妹不要跟阿穹鬧了!真是的,人一多你就得意忘形!」

    這個精靈古怪的藍蛇,繞來繞去開這些玩笑還是為了想嫁給鐵錚。知道只憑自己一人之力說不服鐵錚,竟想將荔荔阿穹也牽扯進來。

    她今年二十歲,若是要她解去全身巨毒嫁人的話,要等荔荔阿穹的巫力恢復的兩至三年,還要經過七至十年之久的日子才能辦到。那時她已經年過三十了,一個女人三十過後能嫁出去嗎?

    鐵錚不知道,但他能肯定的是若要解去她的毒,自己這十年左右會一直陪在她身旁。

    藍蛇牽着荔荔阿穹的衣角,也不知她難以琢磨的笑容中想的是什麼。

    夜裏,他們找了個破廟歇息。荔荔阿穹在靜坐了三個時辰後開始給鐵錚實施將蘆澤曲猛的控火術渡到他身上的巫術。

    「將你們的血和在一起,看看會不會凝結。若是不會凝結的話你可以得到蘆澤曲猛全部的控火能力,若是凝結了的話,就看凝結了多少。若是全都凝結了,你們倆就沒戲!」荔荔阿穹抽出配刀對準備放血的鐵錚道。

    十來個士兵抬着喬夢和藍蛇全被荔荔阿穹叫出了廟外,藍蛇看着殘月,心想:鐵錚郎你受了內傷,一定要熬過那刻骨頭般的疼痛啊!

    荔荔阿穹念了一會咒語,將鐵錚和蘆澤曲猛的手腕分別劃破,用兩隻小碗分別接了兩人一點血,然後小心翼翼地倒在一個碗裏晃着。

    「怎麼樣?」蘆澤曲猛問看着碗裏不語的荔荔阿穹。

    荔荔阿穹將碗向兩人亮出:「凝結了有一半之多。」

    鐵錚道:「還是不要渡給我了吧!」

    「這哪行!」蘆澤曲猛坐起來叫道,「我四肢都受了重傷,起碼要一年半載才能好,到時能不能完全恢復功力還很難說。我功力比起你們弱了那麼多,不能好好保護聖女。鐵錚,我將我的控火術渡給你只是希望你能用我的控火術去保護好我們的聖女!你一定要接受!一定要把聖女找回來!若是聖女出了什麼事,我永遠也不放過你!」

    「好好好!你的理由說得我一愣一愣的!我不按受只怕你要將我吃了!」鐵錚實在說不動頑固的蘆澤曲猛。

    荔荔阿穹一笑,又過來將兩人手腕上的傷口劃大一點,分別接了滿滿一碗,擺在地上又念起咒語來。

    「把傷口幫我止了好嗎?她這咒語要念好長的!」蘆澤曲猛這回對鐵錚說話的口氣明顯好多了。

    鐵錚為他止了血,對他道:「你的聖女是我最愛的妻子呀,無論如何我也要將她尋找回來,讓她一直就在我的身邊再也不分開。你的好意我謝了,有了你渡給我的控火術,我就有了能打敗敵人的更大的把握!」

    蘆澤曲猛臉色變幻不定,好一會兒才說:「你的妻子?」看來他還不能接受他最崇敬的聖女成為鐵錚妻子這件事。

    鐵錚點點頭,躺下不語。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荔荔阿穹才將咒語念完,她又刺破自己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一個大碗裏,又將兩小碗血倒了進去,搖晃了一會兒才走到蘆澤曲猛面前。

    鐵錚還以為蘆澤曲猛會被她在身上用血畫符什麼的,沒想到荔荔阿穹竟一下將手指捅進了蘆澤曲猛兩眉之間,捅得很深,一根手指全沒了進去。

    什麼?荔荔阿穹這不是將蘆澤曲猛殺了嗎?鐵錚雖是這麼想,還是忍着沒有叫了來,他知道這是荔荔阿穹在施法,要是一叫只怕會叫她產生如同走火入魔般的後果。

    只見亮晶晶的液體從蘆澤曲猛兩眉間的洞流出,順着荔荔阿穹的手指一直流到手上,再流到手腕,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最後圖案完全形成後她又一下抽出手指,鐵錚驚奇地看到蘆澤曲猛兩眉間的洞竟瞬間癒合,一點印跡也沒有。

    荔荔阿穹念着咒語將插進蘆澤曲猛頭內的手指伸進碗中的血內,只見血順着她的手指直上了手腕,滲進那腦汗形成的圖案中,兩者相交組成了一組甚為古怪的圖案。

    「脫了衣服,趴着。」荔荔阿穹來到他身邊命道。

    鐵錚一把扯下已成爛布條的衣服,乖乖地趴着。

    荔荔阿穹的手指在他背上畫着。開始時鐵錚只覺得血畫在身上熱熱的,後來就變成了痛,劇烈的疼痛,一直痛到了全身,痛到了骨髓里。

    雖然這疼痛比不上他和敵人生死相鬥受重傷時的劇烈疼痛,但是這全身都如此疼痛他還是頭一次嘗到,不一會兒,他已經痛得全身冷汗淋漓。

    藍蛇也對他講對大祭司在改造她體質時她受到的這種全身劇痛,他不禁對藍蛇能忍受如此的劇痛而對她佩服不已。自己只是受這痛一時就行了,她卻忍受如此疼痛忍受了整整一年!

    我的好藍妹啊!以後我鐵錚一定要更加好地對你!

    荔荔阿穹在他背上畫了好久,逐漸地,他適應了這種遍佈全身的劇烈疼痛。他感到荔荔阿穹在不時地擦着汗,在這秋天已經涼快的夜裏,她也累得出了一身大汗了吧。

    一人在挨痛,一人在受累,最討厭的是蘆澤曲猛睡着了竟打起鼾來,呼嚕呼嚕的還蠻響。

    這個人怎麼搞的嘛?一個練武之人竟然睡着了打鼾?鐵錚正想問荔荔阿穹要不要將蘆澤曲猛叫醒,她已畫完了背上的符道:「轉過身來,躺好!」

    這疼痛大概只是精神上的疼痛,沒有給他肉體以傷害,鐵錚轉身時沒有感覺到扯得哪裏特別的痛。荔荔阿穹手指沾上血又在他胸口畫起符來。

    在廟裏四五盞油燈的照亮下,鐵錚首次仔細地看着荔荔阿穹美麗的臉龐。她和阿瑪長得好像,這幾日回復了巫力之後經好生調養,又恢復了她以前的風采,眉目鼻嘴之間都透着阿瑪的那種極度的美麗,只不過缺了阿瑪的那種令人覺得聖潔無比又極其驚心動魄的感覺。他和阿瑪分散已經三個多月了,無時無刻不在痛苦地想念着阿瑪的他看着荔荔阿穹,如同看到了阿瑪就在眼前,一時不由看呆了。

    荔荔阿穹被他這麼看着不由得臉紅了起來,很快她又恢復了鎮定,但是一會兒臉又紅了起來。就這樣她的臉紅了幾次之後停了下來看着他的眼,一會兒後道:「看夠了吧,閉上眼側過頭不要看!」

    鐵錚遵命照辦,但是他敏銳的感覺告訴他,荔荔阿穹的身體體溫升高,心跳也加快了不少。她始終還是個沒有談過情說過愛的十八歲少女,自從那日為了回復巫力在他面前裸露上身之後,時常在他面前不經意地露出羞怯。

    一直到天亮之後,荔荔阿穹才把血符畫完。

    「好了,起來走走,要不你的手腳會因痛而變得麻木。」

    鐵錚站起來晃了晃腰:「還好,這點痛我還受得了。」穿上準備好的新買長袍一瘸一拐地走出破廟。

    士兵們都躺了一地睡着了,喬夢也在打坐運息療傷,只有藍蛇還睜着眼坐在牆角,見鐵錚出來了,只是看着他道:「痛嗎?」

    「來,藍妹你扶我走走。」鐵錚向藍蛇伸出手。

    「你若是追阿穹她一定會對你動心,」藍蛇站起來扶着他道,「你盯着她看把她看得面紅耳赤的。以前她對別的男人施巫術也從來沒有臉紅過,她的身子也給你看了,她一定也對你有意思。」

    鐵錚停下腳步抓住藍蛇的雙肩道:「現在我才知道藍妹你有多麼了不起,如此的痛苦你能忍受整整一年。」

    藍蛇掙開他道:「你又把話題叉開了,為什麼你就不肯接納小蛇兒呢?」

    藍蛇天天都要這麼問他,他已經回答過很多次了,也迴避過很多次了,看來不作個了斷她是沒完沒了了。

    「阿虹呢?將阿虹給我。」鐵錚向她伸出手。

    藍蛇將拴在腰間的布包取下,取出彩青阿虹的骨灰罐給他。鐵錚接過,將自己手指刺破,將那個「仇「字親自重寫了一遍。

    「藍妹,等一切都結束之後。等將阿瑪尋回來,等我們為阿虹報仇殺了熊飛,等我幫阿穹也為你報仇殺了大祭司之後我一定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

    「什麼明確的答案?小蛇兒一定要知道你會不會娶小蛇兒?」

    鐵錚不知如何回答了,如此痴情的女孩子非常少見,他不敢傷這種痴情女孩的心。

    藍蛇蹲在地上擺弄着草:「只是因為小蛇兒晚了荔荔妹子一步?還是因為小蛇兒長得不及荔荔妹子那麼漂亮?或者是因為鐵錚郎答應過你的姐姐一定要對女孩子好而在愛情上變得吝嗇,不肯將你的愛施捨給別的愛着你的女孩子?」

    「毒啊!藍妹你痛恨毒,是不是?」

    「是因為小蛇兒劇毒的體質?!」藍蛇驚叫起來,「可是鐵錚郎你已經根本不怕小蛇兒的毒了呀!」

    鐵錚搖頭:「不是,我只是想知道藍妹你是不是真的痛恨害死的毒?」

    藍蛇點頭:「好恨!小蛇兒無論如何也擺不脫毒,恨極了!」

    鐵錚坐下來摟着她的肩:「我愛護女孩子不是別的,是這個世上的女孩子們都和藍妹你一樣受到人心裏的毒的毒害。這世上有一點權力和勢力的男人都將女人當作玩物,自認為擁有很多女人三妻四妾是男人的本事。這種人是完全不理解愛的,他們的女人更是得不到一點真正的愛。很長一段時間下來,人的心都被這種可惡的思想麻庳了,認為一個男人娶幾個女人是再正常不過,其實人們的心裏全被這種毒毒害了。

    也大概是我姐姐在臨死之前對我說的那一番話,還有我做強盜完全不把這個世道上的諸多臭規矩放在眼裏,我才有這一番的見解吧。藍妹,你是個勇敢地追求幸福的好姑娘,你應該得到真正的愛情的。你的心不要再受到這種人心裏的毒的毒害了,等你身上的毒全解了後,應該有美好的愛情在等着你。我的藍妹長得這麼漂亮,不愁沒有好男人追求。」

    藍蛇將頭靠在他肩上輕聲道:「說到底鐵錚郎你還是不肯接受小蛇兒。不過鐵錚郎你說的是對的,小蛇兒不想再受這種人心裏的毒的毒害了。但是……」她撐起身來,噙着淚花的大眼睛直看鐵錚的眼道:「如果鐵錚郎的身邊只剩下小蛇兒,鐵錚郎又別無選擇了,你會不會接受小蛇兒呢?」

    未來和敵人的戰鬥會極度恐怖,到最後他們誰會存活下來呢?到最後他們之中還有誰能幸福地活在這個世上呢?鐵錚心裏也沒有底,藍蛇的問題仍叫他感到無法回答。

    「誰也不要死!」最後他只說出這一句話來。

    藍蛇全身一顫,站起來走到他面前跪下,將臉埋在他懷裏:「小蛇兒明白了,小蛇兒會永遠做鐵錚郎的好藍妹的!」

    鐵錚啊,你到底有沒有本事?他問自己,為什麼你向這個黑暗的世道挑戰,一面保護着對自己重要的女孩子,卻一面叫這些女孩子為自己流淚,為自己犧牲呢?藍妹她為了你變了好多,變得越來越脆弱越來越受不起打擊了,快想個辦法讓她變回以前那個調皮可愛的藍妹吧。

    又過了一會兒,他在藍蛇的攙扶下回到了破廟中,見荔荔阿穹也倒在了地上睡着了。

    她太累了。

    鐵錚退出廟外,也和喬夢同坐在地上運氣療傷。

    很快就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

    一直到天色將黑他才睜開眼睛。

    首先進入耳朵的是藍蛇和荔荔阿穹的士兵們圍在一起吃喝大行酒令的聲音。鐵錚循聲看去,只見藍蛇一人的身邊就放了兩個空的酒罈,被她喝翻了的士兵已經有三人倒在地上爛醉如泥。

    藍蛇這妮子,竟教會了士兵們用白欏語划拳,吆三喝四吼得震天響,真是夠惡劣的。

    不過見她和士兵們圍在火堆邊縱聲高笑,大碗地喝着酒,大口地啃着肉,鐵錚感到放下了些心。畢竟這才是她的本性,和任何人都和得來,很快就和曾經害怕她恨她的士兵們打成一片大吃大喝。

    不過那些士兵們都時刻保持着警惕,小心地不敢碰到她一下,提醒着她她那與眾不同的體質還是和普通人不能完全地溶合在一起,隨時都能令她心裏產生悲哀。

    她臉上喝得飛起了紅霞,見鐵錚看着她,媚媚地笑着向他招手:「鐵錚郎不過來陪小蛇兒喝碗酒嗎?」

    鐵錚傷還沒好完,他不想喝,搖了搖頭。

    藍蛇一下將碗裏的酒倒進火里,烈酒見了火一下猛地燃燒起來,火頓時衝起多高,嚇得那些士兵紛紛讓開。

    她哈哈大笑,又捧起酒罈向火里倒,火一下篷地變大,烈焰將她的衣服燒着了。

    鐵錚一下撲過去將她抱開,拍打着她身上的火責道:「真是喝醉了嗎?想燒死自己?」

    「不是!」她撲倒在鐵錚身上,「小蛇兒沒有喝醉,小蛇兒只是借酒澆愁……」說完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摻着酒的嘔吐物吐在了鐵錚身上一下將他的上衣腐蝕了一個大洞,鐵錚不管身上也被沾上生痛為她拍着背,她的嘔吐物吐在了地上將草腐蝕得瞬時枯萎冒起了濃濃的白煙,極其刺鼻。

    見她身上仍是處處劇毒,那些剛才還在和她一起喝酒的士兵臉色全都嚇白了,紛紛跑開躲着地上冒起的白煙。

    「快…把草地點燃…我沒法用意念將那毒消去…快!要不…阿穹會被毒到的!」藍蛇趴着他難受地說道。

    藍蛇這麼說可不是鬧着玩的,鐵錚急忙從那堆火上取了燃燒的木頭在藍蛇嘔吐處的草地挨着挨着點燃。

    草還沒有枯,還是綠油油的,含有大量水份,只是簡單地用火點是點不燃的。鐵錚又急忙從火堆中抽出一根根燃着的木頭拋過去,又去提酒罈。

    酒罈里已經沒有酒了,那些燃燒着的火頭分散得太開很快就會熄滅,火還是引不起來。

    怎辦?藍蛇的嘔吐物混了酒好似更加厲害,腐蝕得草地枯黃了一大片,白煙冒得更濃了。要那些士兵來幫忙嗎?他們會被白煙中的毒毒死的,連喬夢也不能進來。

    他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蘆澤曲猛不是將控火術渡給他了嗎?為何不試着用用,看看能不能自如地控制火?

    意念由心而發,鐵錚頓時感到一股熱流在體內涌動。這就是控火術產生火焰的感覺嗎?鐵錚大喜,摧動那股熱流由左手發出。

    頓時,眼前一亮,轟地一聲從左手冒出一大束火焰,點着了一大片草地,唯獨那沾上藍蛇嘔吐物冒着白煙的草地沒有被火點上。

    只顧在意發出火焰而沒有注意到火焰發出沖向哪裏,鐵錚再一次發動熱流噴出一束火焰將那片草地點着,看着白煙變成了火焰燃燒的青煙,這才放心地抱着藍蛇離去。

    荔荔阿穹和蘆澤曲猛都醒來了,他們靠着牆坐着,見鐵錚走來,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荔荔阿穹道:「真不簡單,鐵錚你只是第一次就發出了那麼完美的火焰,蘆澤曲猛他可是花了兩年才發出一束小火苗。不過鐵錚你要小心不要隨意使用火焰,很傷身體的!」

    「為何傷身體?」鐵錚將藍蛇放在地上躺着後問道。

    蘆澤曲猛道:「因為火焰燃燒需要燃燒物,我們用控火術發出火焰也需要燃燒物,這燃燒物就是我們身體內的油脂。所以在不需要發出火焰時可以用真氣摧動熱量,只用火的熱量就夠了。」

    鐵錚點頭,荔荔阿穹用用腳輕踢了他一下:「只會發出火焰沒有用,快用它把那越燒越大的火熄滅了,要不我們會被火困住的。」

    怎麼讓火熄滅?鐵錚還搞不懂,蘆澤曲猛這時將一些控火的口決念給了他聽,鐵錚努力試着用那控火口決熄滅火,在失敗了幾次後終於將燒得沖天高的烈火成功地壓制熄滅了。

    「成功了!」荔荔阿穹歡呼。

    蘆澤曲猛苦笑,對鐵錚說:「因為我們的血凝了一半,所以我的控火術只能渡給你一半,我保留了一半,所以一些高級的控火技巧你是無法運用的。不過你一定要用這控火術保護好聖女!說實在你沒有好好地保護好聖女讓她現在不知流落到了哪裏,我真想好好地揍你一頓!」

    越說他越悲衰,說完竟抹着眼淚哭了起來,荔荔阿穹喝道:「一個大男人哭什麼?羞還是不羞?」蘆澤曲猛趕緊止住了哭。

    這人對阿瑪兩姐妹真是忠誠到了極點,忠誠到了幾乎有些愚昧的地步了!

    鐵錚的注意力沒有集中到他身上,他注意的是慵慵懶懶地靠着牆而坐的荔荔阿穹,見她仍是很累的樣子,蹲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道:「怎麼?你為我施巫術渡控火術損耗了很多元氣嗎?」


    荔荔阿穹道:「就知道瞞不過你們這些武林高手,是的,我耗去了相當多的元氣,沒有個兩三天是恢復不過來的。不過你放心,我的巫力沒有減少,反而恢復了不少。唉,還是沒有恢復到理想的地步,要是那樣我就不會耗那麼多的元氣來給你施術了。此時我們正是最弱的時候,你和喬夢的內傷都沒有好完,我元氣大傷幾乎沒體力站起來,藍蛇她又喝醉了,蘆澤曲猛更不必說,他的傷要養半年。這時若是有敵人來我們可能死定了!」

    「不會的!」喬夢睜開眼道,「喬夢的內傷好多了,有高手前來喬夢就可對付了。」

    鐵錚也道:「我的內傷甚本上也好了,就是再來兩個天宮高手我和喬夢也能宰了!」

    荔荔阿穹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鐵錚心裏一動,她的笑容和阿瑪的笑容好像啊,都是只能用「極美」二字來形容。也許她只用她的笑容就能使五萬族人擁戴她當領袖,而阿瑪那只能在白欏族人心裏想像的笑容卻能使整個白欏族的人對她無比的崇敬,成了他們心目中最聖潔的聖女!

    相形之下,那個想燒死阿瑪,和荔荔阿穹對敵的大祭司簡直是天下最沒人類的感情的東西!

    想到大祭司,荔荔阿穹尋找的大祭司就出現了,只見她臉色一變,握住了配刀道:「大祭司!是大祭司,他在附近!」

    什麼?是大祭司感到了荔荔阿穹的所在,專門找上來欲置她於死地嗎?這個可惡的老東西!鐵錚一把抽出了「青翅」。

    「大祭司沒向這來,來的只是一個他的手下。是…是焦刺血!」荔荔阿穹閉着眼感知着。

    是白欏六聖中的「電聖」焦刺血嗎?這個老小丑!跟着大祭司來這幹什麼?

    沒想到還有人比焦刺血來得還要早,鐵錚在用敏銳的感覺感知着在遠處還不大感知得到的焦刺血時,突然又感到一股人幾十個高手飛快破空而來。

    喬夢也感覺到了,他站起來道:「鐵錚不必擔心,聽這衣衫破空聲,都是我金劍門的人,有我在他們不敢放肆!」

    果然,不一會兒那些掛着金劍的金劍門高手就從遠處縱了過來,呼啦啦地站了一片,齊向喬夢施禮道:「二當家!」

    「二當家?」鐵錚看看喬夢,又向那些金劍門高手問道:「喬夢從三當家升成了二當家了嗎?」

    「是!」幾十個人回答得整整齊齊,不由得令鐵錚對這些人心升好感。

    這時從四面八方傳來焦刺血難聽的笑聲,接着這老電魔從天而降。

    那幾十個金劍門高手齊瞪視他,將一臉得意的焦刺血瞪得一驚,表情馬上換為凝重。

    「哈哈,死老不老你來做什麼?」藍蛇看見了焦刺血,指着他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戲虐。

    「我打爛你的臭頭!」鐵錚也向他一瞪。

    喬夢的殺氣無聲無息撲向他。

    最後是荔荔阿穹平靜的眼光看着他。

    焦刺血不由退了兩步。他是奉大祭司的命令前來的,本來他最怕的人一是大祭司,二是荔荔阿穹,三是使毒本領遠遠凌駕於他之上的藍蛇。這次前來只是要見見荔荔阿穹就有些心虛,沒想到連藍蛇也在,還有那功力比他只有高沒有低的鐵錚,不止這些還有個他不認得的少年白頭的可怕高手和一片的使劍高手。如果這些人全都向他攻來,他只有死蹺蹺的份。

    努力做出來的想壓一壓六聖中本領最高的「巫聖」荔荔阿穹的氣勢全被壓倒。

    「我只是來有大祭司的一些話要向祭壇祭司講一講的。」焦刺血向荔荔阿穹晃着手道。

    「什麼話?」荔荔阿穹平靜的眼光令得他打了一個冷顫。

    「大祭司要我靠訴祭壇祭司,由於聖女被鐵錚奪去又現在下落不明,連得他也無法找回聖女,太陽神已經發了怒,即將有異變發生。而且要我前來警告鐵錚,不要想跟祭壇祭司在一起與他為敵,否則鐵錚越接近大祭司,大祭司的破喉巫術就越有可能令鐵錚破喉而亡!」

    還沒有鐵錚發作藍蛇已經大怒喝起來:「我要毒死你這死老不死!今天你自己找上門來了,受死吧!」說着一隻小蛇已向焦刺血高速飛去。

    焦刺血已作好了藍蛇隨時會發作的準備,飛快地躲過小蛇。只要是藍蛇丟出的東西,不管是不是沾有血毒他都不敢去接,因為不知藍蛇是不是又弄出了什麼可怕的毒來。

    見藍蛇收回小蛇還是一副兇惡的表情,他知道再呆下去沒有好果子吃,匆匆地向荔荔阿穹道:「我說的就是如此,大祭司要祭壇祭司好好想想,能識相的就識相點。」說完忙不迭地縱身而去。

    一聲激響,鐵錚手中擲出的一隻小石子向縱到空中的焦刺血高速打去,焦刺血見狀知是躲不掉的,實在沒辦法了只好打出一個霹靂將小石子打成粉屑離去。

    「哼!讓他跑了!」鐵錚看着焦刺血狼狽逃去化作一小黑點的身影輕蔑地道。

    荔荔阿穹咬着下唇一會兒後道:「鐵錚,看來族中會有危機出現,我還是回去一趟好,你別跟來了,只怕如焦刺血所說你一接近大祭司就會破喉而死,你還是留在中原繼續找阿瑪。」

    鐵錚無語,荔荔阿穹的出現對他的幫助太大了,他卻一點也幫不上她的忙,反而累得她死了不少士兵。

    「你們有什麼事?」喬夢在焦刺血離去後問那幾十名金劍高手。

    一人上前遞上一份書信給喬夢道:「幫主他老人家希望鐵錚能和他盡棄前嫌回幫中,幫中繼續幫着尋找鐵錚失散的夫人。還請喬二當家儘快回去,幫主想正式和金龍會開戰了。因為金龍會已知鐵錚投到了本幫門下,殺到了幫中。」

    鐵錚道:「回去也好,我回去只會殺金龍會的人,你們幫主會答應嗎?」

    一人道:「求之不得,若能在鐵錚你的相助下滅了金龍會,幫主答應了可以讓鐵錚當三當家。」

    頓了一頓那人又拿出一卷錦書小心地交到鐵錚手裏道:「我們幫主那日見得跟你前來為藍蛇小姐說情的姑娘後,甚為思念,想向那姑娘下聘禮娶為第十三房的夫人,不知鐵錚可否為我們幫主向那姑娘說說?」

    「嘭!」鐵錚一下將那錦書震成粉屑,大聲喝道:「那老色鬼!想都不要想!」

    「請息怒,請息怒!」那人又忙不迭地遞上一張十萬兩的銀票:「我們幫主說若是姑娘不肯答應,這十萬兩銀子就算是賠禮道歉。」

    鐵錚拿過銀票,將它在手中燒掉,哼道:「你們回去就告訴洪金權若是再犯色,我鐵錚就要殺了他!」

    那些人嚇得不敢出聲了。

    荔荔阿穹站起來將鐵錚拖到一邊道:「現在看來我們只有分開行動了。你中了的大祭司的巫術我解不了,所以看來你不能接近大祭司,只有我一人去和大祭司會會面了。蘆澤曲猛被我叫來相助也幫不了多少忙反而害他受了傷,看來你我都欠了他一份人情。」又從懷中掏出一顆紅寶石交到他的手中道:「這你帶着,若我有什麼事會放信鴿給你,帶着這紅寶石信鴿就能找到你。還有,彩青阿虹的骨灰我能帶回一半葬在她生長的家鄉嗎?」

    「當然,藍妹你過來。」鐵錚將藍蛇叫過來後要她將被她視為命根子一般的彩青阿虹的骨灰分一半給荔荔阿穹。藍蛇先是猶豫了一下,後來還是一聲不響地打開骨灰罐,取出包着骨灰的布袋,將彩青阿虹潔白似雪的骨灰倒了一半給荔荔阿穹。

    「啊,彩青妹子的骨灰就像她的人一樣,好純的白色!」藍蛇第一次看到彩青阿虹的骨灰,驚喜中帶着悲衰地叫了起來。

    分完了骨灰,鐵錚向喬夢和那幾十個金劍高手道:「我們走吧,不要再蘑菇下去了。」

    當下告別了荔荔阿穹和蘆澤曲猛,帶着藍蛇跟着喬夢和幾十個金劍幫高手離去。

    金龍會和大盜鐵錚結上了仇,結果是高手如雲的金龍會沒在鐵錚身上撈到一點好處,反而被他們殺了不少高手,元氣傷了不少。鐵錚為尋回愛侶荔荔阿瑪靠向了北方第二大幫金劍幫,金龍會為殺了鐵錚,在沒有調整好元氣時就向金劍幫開戰,這正是金劍幫幫主洪金權求之不得的事,正好趁金龍會傷了元氣時和金龍會一決高下,爭奪武林霸權。

    金龍會始終是有着眾多深藏不露的高手的龐然大物,金劍幫與之相鬥了幾天後就感到吃不消了。洪金權不得不放下愛子之死對鐵錚的恨意急着找回了鐵錚,請求鐵錚相助。

    有鐵錚這連金龍會天門護法和天宮高手都殺得了的絕頂高手,洪金權戰勝金龍會的把握大大增加。

    但洪金權不知好歹,看上了荔荔阿穹的美貌想將她娶為第十三房夫人。雖是以禮相試,卻惹惱了鐵錚,他決定滅了金龍會後就立刻走人,根本就不管什麼再為洪金權聽命多少年的協定。

    雖然洪金權是武林公認的武功夫下第五位的絕頂高手,但鐵錚沒有對他動殺意就夠他在如來佛像前燒香拜佛三年以謝佛祖保佑了。

    金劍幫總部,從山腳至大門的階梯上到處都散佈着人被切碎的大大小小的屍塊。

    鐵錚正站在大門口。

    他一腳將剛被他劈下腦袋的天將高手的屍體踢下,對那些嚇得面無人色的金龍會小嘍羅們冷道:「快滾!」

    那些雙腿打顫的小嘍羅們如臨大赦,大呼小叫地向山下逃去。

    「鐵錚郎,你為何不要小蛇兒動手?」藍蛇不解地問他。

    「女孩子家以後最好少殺些人。」鐵錚回答,然後又向山下走去。

    喬夢在後問道:「鐵錚你到哪去?」

    「再去殺金龍會的人,我不想見到你們幫主!」

    「讓喬夢打理完了幫中事務也跟你去吧。」

    「好吧,喬兄可隨時來找我。」

    「不必太久,很快就可辦妥,鐵錚你只需在山腳下等一會兒喬夢即可下來。」

    金龍會只派了十六名天將高手前來攻打金劍幫總部,金劍幫在高手幾乎全被金龍會攻打外地分舵而調了出去。在總部高手不多的情況下由洪金權親自出馬,陷入了十六個天將高手的圍攻,雖經血戰殺了十二人,但卻被打成重傷,在大門被攻破死傷逾千的危急之時鐵錚和喬夢趕到,頓時情形就調了過來。

    在鐵錚那不要命似的狂攻和喬夢靜靜發出的劍鋒下那還沒死的四個天將高手的聯手立即被破,鐵錚此時的功力已完全不把這些在江湖上武功屬超一流高手的天將高手放在眼裏,幾眨眼的時間,那四個天將高手全赴了黃泉。而那些擋路礙眼的金龍幫小嘍羅們,甚至沒有被鐵錚正眼看一下,就被莫名劈成了碎塊。

    受了重傷的洪金權鐵錚理也不想去理,雖然他看出洪金權是沾上了那些天將高手兵器上的毒而被打敗的,但那些毒對於洪金權來說並不是致命的,所以連叫藍蛇給他解一下毒的意思都欠奉。

    幫着金劍幫解脫了危機,他轉身就走。

    雖然下山的階梯對於左腿已瘸的鐵錚並不防礙他的行動,但是藍蛇還是緊追幾步攙扶着他一步一步地向山腳下走去。

    一路上,鐵錚無語。

    他從金劍高手那裏得知,熊飛派出的和金劍幫開戰的眾高手中沒有一個天宮高手和天門護法,全是天將高手作主力。

    為何熊飛要這樣做,鐵錚不明白,這不是叫那些武功並不是絕頂高手境界的天將高手前來送死嗎?雖然金劍幫的實力不及金龍會,但是眾多武功可與天將高手相抗衡的金劍高手可不是吃素的。

    這其中隱藏着什麼陰謀嗎?

    鐵錚在山腳下的第一級階梯上坐了下來,思考着,但他想來想去始終猜不透金龍會的戰術與做法。

    過了約半個時辰,喬夢將受傷的洪金權安頓好後下來了,他在鐵錚背後道:「讓我們先去收復被金龍會攻破的分舵吧。」

    鐵錚站起來,轉過身來看了喬夢一眼,說道:「走吧。」

    由一大群弟子跟着,藍蛇攙扶着鐵錚,和喬夢向前走去。

    由此,他們投入了這場曠日持久的武林浩劫中。

    金龍會,是由熊飛耗時三十餘年苦心經營起來的武林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天下第一大的幫會聯合體。憑着熊飛修煉的武林第一絕學「龍騰雲海」,天下大大小小百來個黑道幫派臣伏於他的腳下,心甘情願地跟着熊飛為他賣命。再加上熊飛訓練出來的四大天門護法,十二天宮高手與三十六銀龍護法和八十一天將高手,整個中原武林都籠罩在金龍會的陰影之下。

    但除了武林上傳統的幾大門派之外,在南北兩方還有青蛟幫和金劍幫這兩大幫派擁有可與金龍會一拼的實力。

    青蛟幫可是說是天下人數第一多的幫派,其本身是個龐大的商業聯合體,有一大半的人都在從事商業與手工業等與武學無關的事,這些人也沒有習武,全靠幫中兩萬餘習武弟子與高手保護。其前任幫主與幫主修煉的「三極劍法」極其精妙玄奧,在江湖上能破的人廖廖無幾,其門下高手眾多,實力也不可小覬。

    金劍幫是北方僅次於金龍會的第二大幫派,這個近十年來迅速崛起的幫派以習劍為主,幫主洪金權排名天下第五,擁有喬夢和洪烈這等高手,一流金劍高手更是達到上千人,無人知道其真正的實力有多少,除了金龍會以外也無人敢惹上了金劍幫。

    也就是天下第一的金龍會借着要殺鐵錚,與金劍幫開戰了。

    兩方相鬥了近一個月,雖然洪烈死掉了,但是有鐵錚的加入,一時金劍幫在金龍會只派出天將高手的情況下佔了上風。金龍會天將高手死掉將近一半。

    一直對金龍會不滿的青蛟幫也趁此時以討伐黑道的名義在金龍會背上插了一刀,也派出高手和弟子與金龍會開戰。

    一時金龍會受到金劍幫和青蛟幫的兩面夾擊,但是奇怪的是熊飛就是耐得住性子,不僅本人仍天天在國丈府快活,還一個天門護法和天宮高手也不派出。

    也許是起一個威嚇的作用吧,在天門護法和天宮高手按兵不動的情況下,除了金劍幫和青蛟幫以外別的門派一直在作隔山觀虎鬥,不敢對金龍會動手。

    終於,在天將高手死傷大半時,熊飛又派出了為數不多的銀龍護法參戰。

    這銀龍護法比天將高手稍強一些,他們和天將高手匯合後採取了對鐵錚和一起戰鬥的喬夢迴避的戰法,形勢頓時變為金龍會和金劍幫與青蛟幫相持不下。

    倒霉的只是三個幫派的弟子和一般高手,三方皆死傷慘烈。

    但這對於三個武林巨無霸來說只是小打一場,根本就沒有傷筋動骨。

    更大的武林浩動還有後面,不可避免又無可奈何。

    風哮狼與鐵錚的半年期約到了,他準時找到了鐵錚。

    鐵錚和藍蛇在一起,與他在一起的還有喬夢,他們現在除了與金龍會的人相鬥以外就是不停地在四方尋找着阿瑪。喬夢很守信用,雖然一直在和金龍會交戰,但是他一直沒有放鬆尋找阿瑪的事,每天都有四五千名金劍幫弟子在全國上下尋找着阿瑪。

    風哮狼找到鐵錚是在鐵錚的老巢。

    鐵錚在和阿貓告別了兩個月後又和藍蛇與喬夢回到了他的老巢,一面是追殺金龍會的人到此,一面是順便看看阿貓那方尋找阿瑪的事怎麼樣了。

    喬夢正在由阿貓帶領下和他的幾十名手下為鐵錚的老巢做掃除,這是藍蛇逼着阿貓乾的。阿貓雖然心疼他在院子各處佈下的捕鼠大陣,但是藍蛇一直看不慣阿貓把她的鐵錚郎的院子弄得到處亂七八糟,如果將阿瑪尋找回來了好讓她看着滿院子的破物灰塵嗎?

    難道讓天下第一英雄的鐵錚和天下第一美人荔荔阿瑪就在這麼髒亂的院子裏拜堂成親嗎?

    最後阿貓屈服於藍蛇的小蛇之下,帶着喬夢和他的手下去清理耗子夾打掃院子了。

    「鐵錚郎,你的腿還好嗎?」藍蛇輕捏着鐵錚的左小腿,她一直心痛鐵錚左小腿粉碎性骨折後瘸着。

    鐵錚搖頭:「沒事,藍妹你不用為我擔心,我不需要你扶都可以很好地走路跑動。」

    「只恨小蛇兒不會醫術,要不鐵錚郎的腿就可以跟沒事一樣。鐵錚郎你也太作賤自己了,一直不肯去醫治,難道你一輩子就這樣瘸着嗎?」

    「不忙,等我們找到了阿瑪滅了金龍會之後就可以找個好醫生給我重新接骨。若現在就忙着接骨的話一定會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自如活動,我怎麼保護你,又怎麼殺金龍會的人為阿虹報仇,又怎麼去找尋阿瑪?」

    「難道,鐵錚郎你就要荔荔妹子看到你這令人揪心的樣子嗎?」藍蛇快哭了。

    「至少,鐵錚郎你要讓小蛇兒放心吧!」藍蛇見鐵錚無語,繼續勸他道。

    鐵錚一直不肯去醫治他的左小腿沒癒合好的骨頭,也一直讓藍蛇為他擔心不已。鐵錚天天都要和敵人打鬥,萬一他的腿廢了怎麼辦?那個英雄不已的絕頂高手鐵錚不就毀了嗎?

    她知道鐵錚不僅是肉體上受到的傷害沒有好,他內心受到的傷害更是一天比一天加劇,阿瑪失蹤,彩青阿虹被害,如同兩把刀天天都在挖着他的心,使他心上的傷口一天比一天加深。她現在能做的,就是不時地安慰他,不讓他心裏的傷繼續加深下去。

    她很努力地去學着做一個好女孩,她聽了他的話盡力不再去殺一個人,不再去做一個不適合女孩子的舉動。但是仍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更加地痛苦下去,憔悴下去。

    她心痛啊!

    正在她背過身去偷偷地擦眼淚時,聽到鐵錚一下站了起來沉聲喝道:「誰?」

    風哮狼那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哈哈,相別半年你就認不出我來了,你看你把我的藍蛇妹子弄成什麼樣子了?」

    「風哮狼大哥!」藍蛇看着風哮狼邁着八字步走了進來,呆呆地坐着也不知站起來。

    「藍蛇你是為情所傷嗎?」風哮狼習慣性地打開摺扇,馬上想到此時已是寒冬,又關上了摺扇。

    藍蛇站起來道:「風哮狼大哥你和鐵錚郎談一談吧,小蛇兒出去幫着掃掃院子。」

    「沒人攔着你嗎?」鐵錚看着風哮狼問,因為打掃院子的全是高手,風哮狼就這麼闖了進來實在是很奇怪。

    「喬夢嗎?我和他認識,他只是問問,我說來看看你就進來了,他也沒有多問。」風哮狼得意地坐在鐵錚身旁。

    「你那個遊戲做不成了。」

    「報歉!我也找不到荔荔阿瑪在哪裏。」

    「多謝了!我從藍妹那裏知道你並不是個壞人,你的武功看來也不差,為什麼就要屈居於大祭司手下做一個沒有名氣的『風聖』呢?」

    風哮狼氣道:「我今天來只想說真話,就對你說了吧。我是被焦刺血那老頭騙了。騙到白欏山寨里被大祭司控制了,只有做了大祭司的手下。不過若是肯忠心於大祭司的話,會從大祭司那裏得到無限的壽命,就像焦刺血活了三百餘年那般。」

    鐵錚奇道:「為何風兄就不肯得那無限的壽命,而和大祭司對立了起來了呢?」

    風哮狼有些微怒地道:「你看焦刺血那樣子,活得有多麼地噁心!我是個喜歡逍遙自在的人,不想做什麼人的傀儡!活那麼長都在做一個被人操縱的人偶,那還不如死了的好!」

    原來如此,鐵錚有些欣賞風哮狼的這種性格了,他又問道:「風兄你見沒見過熊飛手下的那個血金龍?」

    「知道,還親眼見過,怎麼了?」

    「哦?你不知道他向大祭司學了巫術嗎?前兩個月他在我和阿穹面前顯露出他的巫術,還和阿穹鬥了一次,連阿穹的巫力也比不上他的強。」

    風哮狼大吃一驚:「什麼?我被騙到大祭司那裏三十多年,從沒有見過血金龍到那裏學習巫術。看血金龍的樣子最多也只有三十多歲,他是如何從大祭司那裏學得巫術的?大祭司只是在兩月前離開過山寨一次,難道血金龍是在那短短的十來天就學得了巫術嗎?大祭司出山寨是專門去教血金龍巫術的嗎?怎麼說都不合理啊!大祭司認識血金龍嗎?我從來就不知道啊!」

    他一口氣說了那麼多疑點,把鐵錚搞得更糊塗:「那麼,就理難理解了。而且在我和血金龍交了幾次手的情況來看,他的武功比起熊飛來相差無幾,每次我都是被他彈出一根手指就被打得慘敗。這人是如何有如此之強的武功還有那麼強大的巫力的?我覺得此人可能比熊飛還要更為可怕!」

    風哮狼道:「他再怎麼都不及那活了三四百年的大祭司來得可怕,我也是從心底深處害怕大祭司才不敢前去和大祭司為敵的,我只想找個地方了結我的餘生。」

    鐵錚理解他的心情:「想隱居起來做個快活的人也不錯,我做完我要做的事後也打算帶着阿瑪找個地方隱居,到時候我會和藍妹去看你的。」

    風哮狼搖頭:「你看不到了,我只能活半年了。」

    「什麼?」鐵錚大吃一驚。

    風哮狼道:「是你從祭台上搶走了荔荔阿瑪帶來的後果。本來我,焦刺血都和大祭司的生命聯為一體的,若大祭司死了我和焦刺血也要死。大祭司用聖女祭天就是要奪取她們的生命來延長自己的生命,每二十四年舉得一次祭天儀式大祭司才能不死。若是祭天失敗了大祭司就只能再話一年,你那天搶走荔荔阿瑪後大祭司臨時燒死了十二個少女應急,但也只能延長三年壽命,也就是說大祭司無論如何也要在三年內奪取到荔荔阿瑪的生命,否則他就要死。而我,不想再做大祭司的傀儡,只能在你搶走荔荔阿瑪之後再活一年了。

    當時我得知你搶走荔荔阿瑪之後也起了私心,想用半年時間修練心法完全擺脫大祭司對我的控制之後再來奪取荔荔阿瑪,獲得她的生命。她的生命在我的身上起嗎能延壽我五十年,現在我七十二歲,再活五十年話簡直是賺到了。但是,我失敗了,不是荔荔阿瑪的失蹤,而是我竭盡了全力也無法擺脫大祭司對我的控制,即使是用荔荔阿瑪完成了祭天儀式也只能再活半年。我其實是一個很壞的人,死在我手下的無辜的人不計其數,這也算是報應吧!哈哈哈……」

    說完風哮狼大笑起來,鐵錚聽完他將死之前的真言後突地心裏一驚,急問道:「那麼藍妹她的壽命也是不是和你一樣受到大祭司的控制?」

    風哮狼搖搖頭:「沒有,藍蛇她還太小,大祭司的巫術雖強,但還沒有強到能控制她年輕充滿活力的生命的地步,他只能控制像我和焦刺血一樣的年老變得衰弱的生命。」

    鐵錚拍了他一下道:「那麼你就應該好好珍息剩下的半年生命好好地享受一下這為數不多的人生,要不要銀子,我給你十萬兩。」

    風哮狼擺擺手:「我只想四處逛逛,看一下秀麗的風景。唉,人生無常,我走了,藍蛇就交給你好好照顧了。」

    他邁着八字步走出門去,正好和滿面是淚的藍蛇撞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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